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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家

    “我不想搅扰你的兴致,但装甲电量所剩不多。”

    “还有多少。”

    “三到五分钟。”

    钢柱驾车路过无墨鱿时,提醒他说道。

    “您……”

    就在即将进入医院大门的时候,钢柱瞥见无墨鱿的伤口渗出丝丝的鲜血,想来在刚才的杀戮中,伤口被不经意间的大幅动作扯开,鲜血再次溢了出,好在,看上去并无大碍。无墨鱿看了伤口,不发一言。钢柱感到了某种危机,把后面的、准备好的敬语硬生生憋了回去。

    “到……家……了……”

    武正月用手遮掩住口鼻,两只眼睛露在外面,他看到了自己熟悉的景物。惠世济德由五栋不同高度的大楼组成主体部分,一个相当大的院子里种满不同种类的植被,甚至可以媲美任何一个自然公园,治疗与疗养同步进行,进入医院后,冬日蝉感到湿度增加,温度降低,在烈日下曝晒许久之后,他倍感此地的惬意宜人,所有警备的紧张情绪都有所缓和。

    “带我去找你们的医生。”

    无墨鱿在院外扫视一周,在确认没有活着的丧尸、唯有尸山血海后跟随车辆行走,一车一装甲在武正月的指引下停在最深的、一栋17层的楼弄前。

    “妈……妈……”

    冬日蝉和钢柱搀扶着武正月,面前的这栋大楼更像是旧城的公寓,有那么一瞬间,冬日蝉产生了错觉,她认为自己正在前往某一个好友的住处,以参加丰富的晚宴。但她很快就抛弃了这个念头,地上的几枚弹壳引起注意,错觉,或者幻觉,立即烟消云散。冬日蝉立刻安慰自己,武正月曾表述过“枪,要多少有多少”或类似的内容,但当她怀揣着不安,弯腰去查看这几枚弹壳时,冬日蝉的所有神经……她不知道应该是放松还是紧绷……

    弹壳的底纹上印着“厄姆瓦尔梅克伦兵工厂”。

    “其他的小队成员……”

    无墨鱿也被弹壳所吸引,从语气来辨别,他的担忧远大于别的情绪。现在,他拥有带有目标标志的箱子,一台完美的装甲以及一个必须依靠手术才能治愈的伤口,这些都会要了他的命。

    “他们在向谁射击?”

    冬日蝉查看四周,没有着弹坑,没有鲜血……而且刚才,他们用最为大胆的方式进入了医院,谁知道有什么人怀揣着怎样的心思在某一个隐蔽的角落观察着他们。

    “威慑。”

    无墨鱿提出自己的见解,同时指了指天空。冬日蝉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向上开枪,以示威慑。

    所有人的神思都变得凝重,空气似乎也不再流通,只有武正月仍在不断试着向大楼内喊着。楼栋的门大敞大开,可他却没有进去。

    “你的家人,还有其他人,他们在哪?”

    无墨鱿从后面摸近武正月,这吓了他一跳。医院安静的可怕。

    “我们住在这里!叔叔们会给回来的人消毒!没人能浑水摸鱼……这是规矩。我们都住在这里。”

    门内的事物一览无余,一张桌子摆在大厅,上面确实有盛装消毒液体的白色塑料容器,可……没有一个人……

    “你们有多少人在这里。”

    冬日蝉询问,她和无墨鱿将身体贴近墙体,渐渐呈现出一种防守姿态,并招呼武正月和钢柱挨近他们。

    “不到200人。全部都是病人、家属、医生和护士。”

    “他们人呢?往常都是这样?”

    “不……大门有人守卫,虽然愿意在户外活动的人不多,但总能看到一些……”

    “你们有武器?”

    “你是说枪?曾经驻军在他们撤退前给我们留了一些,以男性比例的十比一,让我们自保,等到他们回来……”

    “有多少,4把,或5把。”

    “枪在哪?”

    “保管在这栋楼二层的办公室。”

    频繁的询问让武正月产生严重的焦虑,他的每一个神经细胞都在无序的缩张,有些末端的肢体甚至不受中枢的控制,肆意的抽动,他想进入大楼,却被冬日蝉一把拉住。

    “放开我,我要进去……”

    “你不能……”

    “为什么!”

    冬日蝉有些发蒙,她说不出自己阻止武正月进入楼栋的原因,但有一种感觉……让人生畏、生惧的恶寒感,它从刚才瞬间诞生,萦绕在冬日蝉的心头与周身,没有任何一目了然的证据,可冬日蝉总觉得有一些令人担忧的未来存在在楼栋里。

    “放松,少爷,放松,只有一步之遥。”

    钢柱说着,用两只手做出下压的姿势,但两人都没有能够阻挡武正月,他挣脱冬日蝉,虚弱却足够快的、蹒跚却固执的、半走半跑的进入到楼栋。

    “妈……妈……”

    当冬日蝉意识到自己无法用直觉或预感来当做劝阻他人行为的理由后,便放弃了用强制的方式阻止武正月,而是紧跟在他的身后。

    “他是唯一熟悉这里的人……头儿……”

    钢柱看着武正月和冬日蝉先后进入,他对无墨鱿说道,无墨鱿似乎明晰钢柱话里的意思,“我们不能失去他,或者这要付出代价”,他略作思考,随后离开装甲,并把一部分电源的连接线扯下带在身上,无墨鱿不得不在没法安全保存这台装甲的情况给自己一个有效的保障,做完这一切后,他谨慎走进大楼,而钢柱,尾随其后。至于“头儿”这个说法,是钢柱从无数个词汇中挑选出来的一个“敬语”。

    “啊……”

    就在无墨鱿和钢柱开始攀爬楼梯的时候,他们听到了武正月的惨叫,接着就是冬日蝉的急呼,就在二楼的位置。钢柱顿时加快了步伐,无墨鱿却稍稍阻拦,钢柱略略凝眉,仅仅是一瞬,很快恢复到极为顺从的状态,好在无墨鱿通过动作展示了他只是想做好应对危险的准备,“无辩者”斜横在胸前,枪口对准二楼的方向。当无墨鱿和钢柱走上二楼的时候,一个相当长的走廊,因为缺少灯光而令远处格外昏暗,冬日蝉的声音就来自于昏暗中的一个角落,仔细看去,还有一束微弱的斜光从墙壁射出,铺在角落的黑色之上,只是若有若无。

    当两人走到斜光前,无墨鱿发现那是一个打开门的房间,光亮可能来自一个瓦数极低的白炽灯灯泡,无墨鱿警惕的、幅度轻微的朝里面瞄了一眼,“无辩者”的枪口压在他的下颚,准备随时击发,只是,在无墨鱿视野中的,并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生命安全的事物。冬日蝉正在对着昏死过去的武正月做心肺复苏,一个不着一件衣物的女孩坐在他们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眼睛笔直的看向前方的一台显示器,不知道是死是活。

    “天呐……”

    钢柱随着无墨鱿进入房间,在看到这一切后,率先发出惊呼。

    “他失去了心跳!”

    “保持频率和力度!”

    冬日蝉急呼,钢柱在将自己的衣服给女孩套上之后,立刻蹲下身子给予协助,而对于无墨鱿来说,那个女孩,和显示器里的内容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