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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绚烂、记忆、火

    “法克,我他妈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和多伊尔家的婊子上了床。你这个狗娘养的,你以为你现在在家族里的地位是谁帮你获得的,是我,是我的家族。要是没有我,你他妈早就被你那个邪恶的家族献祭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都和那些卑劣的贱人一样,只不过是在窥欲我们莱希纳特家族的血脉。好让你们能够卑贱的混血家族能够触碰到那至高无上的力量,不再是我们这些‘贵族’的奴隶。现在,你成功了,不是吗?!”

    宽广华丽的大厅内,长方圆形餐桌上,一男一女正在相互嘶吼,他默默地低着头用叉子把餐盘里的食物戳个稀巴烂,然后把食物倒在地上,再从其它餐盘里戳到他的餐盘里。这一男一女的模样在他的眼里非常的丑陋,就像是两只狰狞残暴的野兽,尽管这是他的亲生父母。

    啪!

    这对男女的怒吼、咆哮越发激烈,以至于他们拿起餐具朝着对方扔去。不出意外,一个餐盘砸到了他的头上,鲜艳的血从他的头上缓缓流出,那对男女对他的状况并没有任何反应,而是忙着用身边一切可以用的物品向对方砸去。

    “......”

    他没有出声,默默的走到男人面前,而那个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就好像他是臭水沟里一只污秽的老鼠。狠狠地给了他一脚,把他踹开,继续和女人进行无聊的对扔。

    “......”

    他又来到了那个被他称为母亲的女人面前,摇了摇她的手臂。女人甩开他的手,把他推到一旁。

    他仍是沉默不语,走出大厅,佣人立刻拥上去为他清理伤口。

    “醒悟是梦中往外跳伞,摆脱令人窒息的旋涡,漫游者向早晨绿色的地带降落,万物燃烧。”

    他盯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问道:“你....是....谁?”

    那个男人很是奇怪,一双充满死气的灰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嘴里念叨着特朗斯特罗姆诗。长着一副欧洲面孔,却穿着古中州国家的服饰,腰间还佩戴着一把刻着中州文字的汉剑,男人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格伦少爷说话了!”他周围的佣人不知为何,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他面前的诡异男人,反倒是对他那个说话感到惊奇和惊喜。他在内心默默地嘲弄周围的佣人:‘我一直都可以,只不过不想和你们这些低贱的人说话而已’

    “醒悟是梦中往外跳伞,摆脱令人窒息的旋涡,漫游者向早晨绿色的地带降落,万物燃烧。”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默默地重复了一遍特朗斯特罗姆的诗。

    他对上男人的眼睛,犹豫了一会说道:“他察觉——用云雀飞翔的姿势——稠密树根那无数盏灯在地底下摇晃。但地上苍翠——以热带风姿——站着举着手臂,聆听无形的抽水机的节奏。”

    男人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对着他啧啧称奇:“不错,不错,不错。看来切斯特·戈尔曼的曾孙子,你,可以活下来。”

    “赶尽杀绝不留下一人,这是上头那些老不死的命令,可我才不会遵守他们狗屁命令。一群老不死的,天天都想着窃取污秽上帝的力量让自己永生不死成为至高真神,完全不在乎这个世界变成什么鬼样。”

    “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祖爷爷切斯特·戈尔曼以及他那听起来很疯狂的计划,如果他能够在谦虚点,而不是和现在一般狂妄的话,我们这一辈的成员说不定就会追随他。切斯特的确挺有一名领导者的魅力,但他太狂妄了,狂妄到想要和整个‘混沌’作对......”

    男人一会赞叹,一会厌恶,一会惋惜,像一名精神病一样对着他喋喋不休。

    他不明白男人在说什么,也不知道男人口中的切斯特·戈尔曼是谁,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着男人胡言乱语。

    “啊~!!!格伦少爷身上着火了!”

    过了一会,男人终于停下来。对着他的方向一指,绚烂的火焰便凭空涌出,开始灼烧起这个空间的每一处,佣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焰吓的四散而逃。男人开始往外走,每走一步,火焰就越发绚烂。他被这样绚烂的火迷住了,默默地跟在男人的身后,绚烂的火焰根本灼烧不了他。

    “他坠入夏天,坠入夏天眩目的坑洞,坠入在太阳火炉下抖颤的湿绿脉管的棋盘。于是停住这穿越瞬间的直线,翅膀张开,急流上鱼鹰的栖歇,青铜时代的小号不安的旋律悬挂在深渊上空。”

    男人非常喜欢特朗斯特罗姆的诗,反复念叨着。不过他也喜欢,神秘、忧郁却充满生命力。

    “晨光中,知觉把握住世界像手抓住一块太阳般温暖的石头,漫游者站在树下。当穿过死亡的旋涡,可有一片巨光在他头顶上铺展?”

    伴随这男人的朗诵声,周围的景像如梦一般迷幻,生命之花在绚烂的火焰中盛开。

    走到大门前,周围一切的景象开始散开,不知去向。

    “死!”

    格伦睁开眼睛,有些困倦,他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是眼前的景象很快就让格伦清醒起来,一个约两米高的肌肉壮汉和一个浑身长着鱼鳞、鱼鳍的巨型怪物缠斗在一起,但单凭相貌格伦就能隐约认出长着鱼鳞、鱼鳍的巨型怪物就是尤利亚。肌肉壮汉每挥出一拳,就会有不明的绿色气体从他的拳头溢出,整个房间被他击打的残破不堪。每次有大块的碎石朝着格伦飞去,浑身鱼鳞的怪物就会迅速吐出一滩粘液腐蚀碎石,以保证格伦全身的完整。

    ‘该死的,现在怎么离开这里。’格伦脸色十分难看,他现在清楚这个邻居尤利亚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两个不知什么原因大打出手,他早就没命了。

    肌肉壮汉的攻击频频被尤利亚敏捷的速度躲开,然后尤利亚便趁着空隙用匕首向着肌肉壮汉的心脏插去。那肌肉壮汉不知怎的,全身肌肉鼓起,将他那件略微脱色的棕色风衣给撑开,比之前大了一圈的拳臂狠狠的朝着尤利亚的胸膛打去。尤利亚已经敏捷的躲开这一拳,但不知名的绿色气体猛地从肌肉壮汉的拳头迸发出来,强大的冲击力打穿了五楼的地板,尤利亚和肌肉壮汉一齐掉下四楼。

    “该死,你这个异食尸教的疯子,你是想把异常事务调查局的那群疯子招过来吗!!。”有些后怕的尤利亚,看着面前不远的肌肉壮汉,大声骂道。“既然我不能把他献祭给至高无上的大衮父神,你这个疯子也别想!!”

    格伦趁着他们掉下去的时机飞快的爬起,感受到腹部莫名的疼痛后,立刻绕开大坑,迅速连跑带跳的下楼。突然一个恍惚,熟悉的感觉浮现,大量的记忆灌入他的脑海中。

    “噗呲!”

    格伦在回过神的一瞬间,就立刻扑倒在走廊过道中。一滩粘液立即出现在了他原本的位置,木质的楼梯被这一滩粘液腐蚀开一个焦黑的洞,听到嗤嗤的腐蚀声,格伦心里一阵后怕,迅速爬起继续向楼下跑去,尤利亚与肌肉壮汉也紧随其后。

    刚刚格伦能躲开尤利亚吐的粘液全是因为厄灵猫的预知能力,生死关头厄灵猫预知的画面越来越多,每四五秒一个片段,每个片段两三秒。格伦凭着这些未来片段,屡屡躲开尤利亚和肌肉壮汉的攻击。

    最后格伦终于到达一楼,他冲上街头,街头人声鼎沸,但对阿卡姆大道34号公寓内的动静没有任何反应。格伦不敢过多停留,万一那两个疯子也跑的街头继续追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