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暴打御史
退朝之后。
几个小太监把康云深从大殿中抬出来，哀嚎声不断，有几个文臣武将上前安慰了几句，康云深挥挥手挤出笑容一一谢过。
他不断催促太监们快点走，大臣们以为康云深是羞于见人，意图赶紧走掉。
国泰门，皇宫正南门，大臣们上下早朝必经此门，文臣下轿，武将下马，这是规矩。国泰门外属于金城府尹管辖，皇帝也不好亲自插手这种具体的事务。
两位御史，何成龙和刘道岸今日可算是漏了大脸，由他们引发了皇帝亲自鞭笞臭名在外的三皇子，想必刚正不阿、不畏权贵的名声不久传遍金城，他们在御史之中的地位提升也指日可待。
刚出国泰门，就听见一个声音，“刘道岸、何成龙，两位大忠臣，你们过来，来来来。”
只见康云深站在担架旁边，袖子早已撸的老高，几个小太监在那里不知所措，文臣武将一个个动作极为缓慢，明摆着想看一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爱看戏，是人的本性。
“殿下叫我。”刘道岸走上前来，身后不远是何成龙。
“难道这些人里面还有其他的刘道岸和何成龙不成？”
康云深向刘道岸勾了勾食指，说道：“过来，过来，离我近一点。”
刘道岸的身高比康云深要高些许，他只好弯腰低头，心中似乎在盘算，要是三皇子在这里讲和，今后在同僚面前更有面了，金城谁能治混球王子，唯有刘道岸。
刘道岸的脸刚凑了过来，康云深大喊一声：“好你个刘御史，你说我是混蛋，你辱骂皇子，看我不揍你。”
说着扯住他耳朵，开始在脸上猛扇，刘道岸急忙连连后退，却不料绊了一跤，仰面倒下去，康云深骑在他的身上，甩开巴掌，左右开弓……
“你个混球，辱骂皇子，只许你去青楼，你个混球，只许州官放屁，不许百姓……不对……不许皇子拉屎……”
刘道岸哪能料到三皇子敢在今日就对他大大出手，才挨过皇帝的鞭挞，不长一点记性，可是眼下怎么在混球皇子手下逃一命，才是最要紧的。
“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我没骂您啊，我是忠臣……大大的忠臣啊……我只为陛下分忧……为国尽忠啊……饶命……”
“好一个为国尽忠，你去青楼是为国尽忠吗！说，你在青楼有几个相好？”
“三个……三个……”
“满口胡言，你以为我不知，到底几个？”康云深又是对着刘道岸的脸一顿猛捶。
“五个……五个……”
“五个，你用的过来吗？”
“用不过来……用不过来……我献给殿下，都给殿下……”
“老子稀罕吗，你个混球，对自己宽容，对我倒是严苛。”
……
康云深边打边骂，底下的刘道岸双手抱头逐渐缩成了一团。
康云深打累了，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另一位御史何成龙却没有逃跑，身体瑟瑟发抖，满眼恐惧。
康云深休息够了，站起来走过去，何成龙干脆双眼一闭，大有一副慷慨赴死的气概。
康云深打趣道：“朝堂上慷慨陈词，说我不忠不孝，今儿打了你俩，下次给我凑个不仁不义！”
何成龙还是两眼紧闭一言不发。
“你收了别人多少银钱，这么卖命毁我，让父皇一顿好打！”
“殿下，士可杀不可辱，我能行使臣子本分，御史的职责下能弹劾百官，上能劝谏陛下，何况皇子。”
康云深哈哈大笑，拍了拍何成龙的肩膀，“以后啊，把你的眼睛擦亮一点，不要总是当出头鸟。今儿你的一顿打先记下，哪天小爷不爽，乖乖把屁股伸过来，兴许小爷高兴能少踹你几下。”
康云深说罢，继续躺在担架上大声呻吟，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几个小太监迈着小碎步离开了，留下何成龙在风中凌乱，混球三皇子竟然没有打他，不可思议，恍如隔世。
康云深下狠手揍油头御史刘道岸，打成了猪头，少说十天半月方能出门见人，康云深看不起这样的人，没有原则，银钱能买走他的灵魂。
何成龙不一样，是个有名的孝子，每天侍奉八十多岁的老母，虽一根筋，但行得正走的端，有底线，康云深就中意这人。
三皇子走远，金城府尹周恒徐徐走过来，看着地上如死猪一般的刘道岸，竟忍不住笑了，“刘御史，刘御史，唉唉唉，起来了，起来了，三皇子走远了……”
刘道岸还是没有反应，依旧在地上装死，周恒走过来蹲下身子，小声说道：“老弟，虽说国泰门外归我管，可这事我管不了，充其量算你和皇子互殴，吃亏的还是你。”
“大人，分明是他殴我啊……”刘道岸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睛说道。
“老弟，大家都听到三殿下说你辱骂他，辱骂皇族乃大不敬，想不想要你这颗脑袋了？”
刘道岸嗖的从地上坐起来，扬起面目全非的“猪头”急切的说道：“大人，我没有辱骂殿下啊，我是受害者，我挨了打啊，我要告御状，我……”
周恒再耐心听他说下去，打断道：“你是皇子，还是殿下是皇子，拎得清吗你，冥顽不灵。”
说完拂袖而去。
康云深回到自己的府邸，故意床榻上大声呻吟，十二岁搬出皇宫，自立府邸两年有余，他知晓这里面的有很多父皇的“眼线”，他的一举一动，说不定都在父皇的眼中。
下午，母亲夏妃赶了过来，翻看了他身上伤，只有一处抽破了，其他的地方都是鞭子上血染红的，伤势不重。
“好了，深儿，别喊了，我看啊，你父皇就没舍得打你，一点皮外伤，擦点药就好了。”
说着夏妃拿出一瓶药粉，屏退左右，只留下她从北牧带过来的随身丫鬟，康云深叫她“容姑”。
容姑一边在康云深身上撒药粉，一边说道：“殿下，那个御史挨打的事儿已经传到皇上那儿啦。”
“啊，刘道岸还有胆子去告状啊？”
夏妃抚摸着儿子的头，说道：“那倒没有，孩儿啊，那可是国泰门啊，你父皇怎么会不知。”
“那……？”
“你父皇只是说‘知道了’，深儿，你以后行事不要如此鲁莽……”
“母亲，我是故意给他们看的，就是让他们知道我是浑人……”
康云深的母亲——夏妃，北牧国皇帝的小女儿，夏妃的母亲是北牧国一个小部落族长之女，不受北牧皇帝重视，但是北牧皇帝却对这个小公主疼非常疼爱，加之她生性聪慧，读了不少的书籍，也见识过北牧宫廷不少权力斗争。
嫁到中原康国，夏妃依旧不争不显不漏，随着儿子康云深成长，她发现个儿子似乎异常聪明，文章只要听了一遍就能复述，对书中的道理还会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她深知自己是一个外族妃子，比不得天祐帝的第一个妃子狄贵妃和第四个妃子胡贵妃，她们的父兄不是武将就是文臣，在康国势力盘根错节，自己的儿子康云深万万不能和狄贵妃生的大皇子康云思、胡贵妃生的四皇子康云邸比。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生在皇族尤是如此，唯有康云深平凡、平庸甚至废柴，让其他皇子觉得他对储君之位没有威胁，母子才能在宫廷斗争中生存下来。
夏妃时时叮嘱康云深万万不能把的聪明和天赋表现出来，除了不犯王法，尽可能让外人知道他是个庸人，是个废柴，是个浑人。
这几年的康云深，有时候夏妃都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儿子真的学坏了，追东街的狗，撵西街的鸡，拔老师胡子，脱同学裤子，逛青楼喝花酒，在街上对着良家女人吹口哨……
她抚摸着儿子的头，比两年前大了两圈，现在不是每天母子都能相见，还需要经过皇帝的批准，想着想着，她的眼圈有点红，康云深是她在康国的唯一的亲人，他现在不样子不是如她所愿吗。
“深儿，你是不是真的学坏了？”
康云深抬头看着母亲，看到她红红的眼圈，笃定的说：“母亲，我的内心的从来没有变过，我一直记得母亲说，要我的内心存善。”
夏妃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下来，把儿子的头拦在怀中，心中感慨：深儿，长大了，还是我的那个深儿。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个尖细的声音：“贵妃娘娘，陛下有旨，着您即可进宫，与陛下共进晚膳。”
几个小太监把康云深从大殿中抬出来，哀嚎声不断，有几个文臣武将上前安慰了几句，康云深挥挥手挤出笑容一一谢过。
他不断催促太监们快点走，大臣们以为康云深是羞于见人，意图赶紧走掉。
国泰门，皇宫正南门，大臣们上下早朝必经此门，文臣下轿，武将下马，这是规矩。国泰门外属于金城府尹管辖，皇帝也不好亲自插手这种具体的事务。
两位御史，何成龙和刘道岸今日可算是漏了大脸，由他们引发了皇帝亲自鞭笞臭名在外的三皇子，想必刚正不阿、不畏权贵的名声不久传遍金城，他们在御史之中的地位提升也指日可待。
刚出国泰门，就听见一个声音，“刘道岸、何成龙，两位大忠臣，你们过来，来来来。”
只见康云深站在担架旁边，袖子早已撸的老高，几个小太监在那里不知所措，文臣武将一个个动作极为缓慢，明摆着想看一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爱看戏，是人的本性。
“殿下叫我。”刘道岸走上前来，身后不远是何成龙。
“难道这些人里面还有其他的刘道岸和何成龙不成？”
康云深向刘道岸勾了勾食指，说道：“过来，过来，离我近一点。”
刘道岸的身高比康云深要高些许，他只好弯腰低头，心中似乎在盘算，要是三皇子在这里讲和，今后在同僚面前更有面了，金城谁能治混球王子，唯有刘道岸。
刘道岸的脸刚凑了过来，康云深大喊一声：“好你个刘御史，你说我是混蛋，你辱骂皇子，看我不揍你。”
说着扯住他耳朵，开始在脸上猛扇，刘道岸急忙连连后退，却不料绊了一跤，仰面倒下去，康云深骑在他的身上，甩开巴掌，左右开弓……
“你个混球，辱骂皇子，只许你去青楼，你个混球，只许州官放屁，不许百姓……不对……不许皇子拉屎……”
刘道岸哪能料到三皇子敢在今日就对他大大出手，才挨过皇帝的鞭挞，不长一点记性，可是眼下怎么在混球皇子手下逃一命，才是最要紧的。
“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我没骂您啊，我是忠臣……大大的忠臣啊……我只为陛下分忧……为国尽忠啊……饶命……”
“好一个为国尽忠，你去青楼是为国尽忠吗！说，你在青楼有几个相好？”
“三个……三个……”
“满口胡言，你以为我不知，到底几个？”康云深又是对着刘道岸的脸一顿猛捶。
“五个……五个……”
“五个，你用的过来吗？”
“用不过来……用不过来……我献给殿下，都给殿下……”
“老子稀罕吗，你个混球，对自己宽容，对我倒是严苛。”
……
康云深边打边骂，底下的刘道岸双手抱头逐渐缩成了一团。
康云深打累了，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另一位御史何成龙却没有逃跑，身体瑟瑟发抖，满眼恐惧。
康云深休息够了，站起来走过去，何成龙干脆双眼一闭，大有一副慷慨赴死的气概。
康云深打趣道：“朝堂上慷慨陈词，说我不忠不孝，今儿打了你俩，下次给我凑个不仁不义！”
何成龙还是两眼紧闭一言不发。
“你收了别人多少银钱，这么卖命毁我，让父皇一顿好打！”
“殿下，士可杀不可辱，我能行使臣子本分，御史的职责下能弹劾百官，上能劝谏陛下，何况皇子。”
康云深哈哈大笑，拍了拍何成龙的肩膀，“以后啊，把你的眼睛擦亮一点，不要总是当出头鸟。今儿你的一顿打先记下，哪天小爷不爽，乖乖把屁股伸过来，兴许小爷高兴能少踹你几下。”
康云深说罢，继续躺在担架上大声呻吟，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几个小太监迈着小碎步离开了，留下何成龙在风中凌乱，混球三皇子竟然没有打他，不可思议，恍如隔世。
康云深下狠手揍油头御史刘道岸，打成了猪头，少说十天半月方能出门见人，康云深看不起这样的人，没有原则，银钱能买走他的灵魂。
何成龙不一样，是个有名的孝子，每天侍奉八十多岁的老母，虽一根筋，但行得正走的端，有底线，康云深就中意这人。
三皇子走远，金城府尹周恒徐徐走过来，看着地上如死猪一般的刘道岸，竟忍不住笑了，“刘御史，刘御史，唉唉唉，起来了，起来了，三皇子走远了……”
刘道岸还是没有反应，依旧在地上装死，周恒走过来蹲下身子，小声说道：“老弟，虽说国泰门外归我管，可这事我管不了，充其量算你和皇子互殴，吃亏的还是你。”
“大人，分明是他殴我啊……”刘道岸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睛说道。
“老弟，大家都听到三殿下说你辱骂他，辱骂皇族乃大不敬，想不想要你这颗脑袋了？”
刘道岸嗖的从地上坐起来，扬起面目全非的“猪头”急切的说道：“大人，我没有辱骂殿下啊，我是受害者，我挨了打啊，我要告御状，我……”
周恒再耐心听他说下去，打断道：“你是皇子，还是殿下是皇子，拎得清吗你，冥顽不灵。”
说完拂袖而去。
康云深回到自己的府邸，故意床榻上大声呻吟，十二岁搬出皇宫，自立府邸两年有余，他知晓这里面的有很多父皇的“眼线”，他的一举一动，说不定都在父皇的眼中。
下午，母亲夏妃赶了过来，翻看了他身上伤，只有一处抽破了，其他的地方都是鞭子上血染红的，伤势不重。
“好了，深儿，别喊了，我看啊，你父皇就没舍得打你，一点皮外伤，擦点药就好了。”
说着夏妃拿出一瓶药粉，屏退左右，只留下她从北牧带过来的随身丫鬟，康云深叫她“容姑”。
容姑一边在康云深身上撒药粉，一边说道：“殿下，那个御史挨打的事儿已经传到皇上那儿啦。”
“啊，刘道岸还有胆子去告状啊？”
夏妃抚摸着儿子的头，说道：“那倒没有，孩儿啊，那可是国泰门啊，你父皇怎么会不知。”
“那……？”
“你父皇只是说‘知道了’，深儿，你以后行事不要如此鲁莽……”
“母亲，我是故意给他们看的，就是让他们知道我是浑人……”
康云深的母亲——夏妃，北牧国皇帝的小女儿，夏妃的母亲是北牧国一个小部落族长之女，不受北牧皇帝重视，但是北牧皇帝却对这个小公主疼非常疼爱，加之她生性聪慧，读了不少的书籍，也见识过北牧宫廷不少权力斗争。
嫁到中原康国，夏妃依旧不争不显不漏，随着儿子康云深成长，她发现个儿子似乎异常聪明，文章只要听了一遍就能复述，对书中的道理还会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她深知自己是一个外族妃子，比不得天祐帝的第一个妃子狄贵妃和第四个妃子胡贵妃，她们的父兄不是武将就是文臣，在康国势力盘根错节，自己的儿子康云深万万不能和狄贵妃生的大皇子康云思、胡贵妃生的四皇子康云邸比。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生在皇族尤是如此，唯有康云深平凡、平庸甚至废柴，让其他皇子觉得他对储君之位没有威胁，母子才能在宫廷斗争中生存下来。
夏妃时时叮嘱康云深万万不能把的聪明和天赋表现出来，除了不犯王法，尽可能让外人知道他是个庸人，是个废柴，是个浑人。
这几年的康云深，有时候夏妃都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儿子真的学坏了，追东街的狗，撵西街的鸡，拔老师胡子，脱同学裤子，逛青楼喝花酒，在街上对着良家女人吹口哨……
她抚摸着儿子的头，比两年前大了两圈，现在不是每天母子都能相见，还需要经过皇帝的批准，想着想着，她的眼圈有点红，康云深是她在康国的唯一的亲人，他现在不样子不是如她所愿吗。
“深儿，你是不是真的学坏了？”
康云深抬头看着母亲，看到她红红的眼圈，笃定的说：“母亲，我的内心的从来没有变过，我一直记得母亲说，要我的内心存善。”
夏妃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滴落下来，把儿子的头拦在怀中，心中感慨：深儿，长大了，还是我的那个深儿。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个尖细的声音：“贵妃娘娘，陛下有旨，着您即可进宫，与陛下共进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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