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风起兮尘眯眼（4）

    傅博住的地方距韩大夫的小诊所很远，因为是第一天上班，傅博起得很早，到水房洗了洗脸，想起了还需要涮牙，可是他没带牙膏牙刷，急匆匆地返回宿舍，望着桌旁放着孙丙的牙膏牙刷，思虑了一下，又急匆匆折回水房，他拧大了水龙头，满含了一口水，然后用手指伸进嘴里开始涮牙，他涮得很仔细。

    回到宿舍，他取出了自己带的一身干净的西服穿上，响声惊醒了孙丙。

    孙丙睁着惺忪的眼：“你起这么早？”

    傅博边擦皮鞋边说：“对，我还要赶路，否则要迟到了。”

    孙丙说：“那你自己买早饭吧，祝你好运。”

    傅博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咱们晚上见。”

    傅博看了一下表估约了一下时间，来不及吃早饭了。他骑着车来到了街上，路旁卖小吃的甚多，他买了两根油条，边吃边涌进了这个上班的车流。

    韩大夫的小诊所座落在繁华区，他还没有来。傅博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便听见一阵自行车声音响。

    傅博望见了韩大夫，抢先开了口：“韩大夫，过年好啊！”

    韩大夫见是傅博，关切地说：“小傅，这年还没过完，你就来我这里，是不是有点性急了？”

    傅博把话意稍稍转了一下，笑说：“年轻人不多干一点活儿，还不成懒虫了。”

    韩大夫的诊所不大，也显得陈旧，但设施药品样样齐全。因为他治疗腰腿疼痛久负盛名，一个上午下来就有五个病人来这里看病。傅博可以看出来，病人们很信任韩大夫的医术。

    临近中午时，病人们才走完。韩大夫坐了下来，开始和傅博谈正题。

    “你在我这里上班，关于钱的问题，我们应该商谈一下。”

    傅博说是的是的，他觉着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韩大夫说：“你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要想自己办诊所，必须有行医证，有场地，有器械，这是起码的条件，就算你这些条件都具备了，你还得需要一个名声，没有名声，哪个病人信得过你？”

    傅博承认这是起码的条件，静静地听着。

    韩大夫继续说：“这一些你不必考虑，我都可以给你提供。因此上，我必须为你付出代价，不管是从风险上还是资金上。你试想，房租电费水费我要全部出，假如你治病适得其反，不仅坏了我的名声，我还要为你承担责任，你说对吗？”

    韩大夫的这一番话的的确确戳了傅博一下，傅博是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的，道路不会一帆风顺，对每个人都是这样，既来之，则安之吧。傅博点点头，又只能承认这些。

    韩大夫笑：“不过你放心，大胆地凭着我的名声干吧。”

    傅博从这笑声中悟出了一些道理。他说：“那您说，钱的问题我们该怎么解决？”

    韩大夫又笑：“不应该我说了算，我们两个说了算。我的意思是，你挣一份，我从中得半份，你挣十个，我得五个。你仔细琢磨一下，对你是挺合算的。”

    傅博思虑着，一天至少有三个病人可以挣四五十元，这样一分，一天下来也纯得二十几元。

    傅博痛快地答应了。钱的问题解决以后，韩大夫告诉傅博，他还有一个诊所，也在繁华区，环境比这里强，把那个诊所借用给傅博。傅博想，如果自己和韩大夫在一起干，病人定然不找他，还是一人一个诊所好。

    韩大夫把他领到了那里，果然地方不错。傅博挺心满意足。韩大夫给他介绍了一下场所，并把钥匙给了他。中午时，韩大夫邀请他吃顿便饭，傅博谢绝了。

    他一人到了街上的一家小吃店，要了半斤饼和一碗米粥，十分香甜地吃起来。店内的顾客多得拥挤起来，声音噪杂，个个都是一副狼吞虎咽状。店员们此时忙得不可开交，卖主摊出那双沾满油污的手拿钱找钱，不管是大钱还是小币，他都算得毫厘不爽。

    傅博觉得卖主小生意挺兴隆，于是思虑卖主是沾了大众百姓喜爱吃平常饭的光，当然还有他们做餐的质量，否则生意就会萧条。傅博又想到了自己将要开的诊所，要想有好的效益，医术首先要让病人信得过。

    他真正希望下午病人多一些，就和卖主的生意一样兴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