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李二画饼
“这……到底是何用料？”
李世民声音有些颤抖，心中的激动有些抑制不住。
若是用这种料来加固城防，那大唐将永远没有边关之患！
“微臣也是第一次瞧见，这频岭上的事物，应该都归林舟那少年管吧？或许，可以问他一问。”长孙无忌道。
然而，李二与长孙无忌的怪异举动，已经吸引了很多的频岭百姓。
“咦，这不是那天那两个对陛下不敬的商贾吗？”
“想必是之前林郎君没有将蜂窝煤卖给他们，现在又来祈求吧。”
“嘿，某刚才看到那个玄色衣服的人，用石头在砸我们的房子。现在的人，真是胆子肥啊！”
顿时，一众人等都是投来不善的目光。
长孙无忌心中一惊，赶紧是护在李二身前。
特么的，这频岭太危险了。
“诸位不要误会，某只是瞧这房屋用料很是坚固，故而好奇而已。对了，林郎君在何处？”
李二面对这些衷心于自己的百姓，自然是很仁慈大度。
但是他也清楚，跟这些人交涉，是没有什么结果的。频岭上的事情，还是得找那个小子。
“林郎君也是你这商贾能见的？！”
顿时，有人不满的呵斥。
李二拳头攥了攥，林舟，你好大的威风呀。
“就是，林郎君可再三与我等说过，咱们的命都是陛下给的，若是谁敢无君无父，那就是我等的敌人！”
“你这商贾，上次说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来，显然就是不臣之人！你这样的人，林郎君断断不可能见！”
“正是，林郎君的忠心日月可鉴，如你这般人与林郎君待在一起，那是对他一片忠心的侮辱！”
李二拳头松了松，林舟，你小子干的很不错。
长孙无忌背后冷汗直冒，彼其娘之，这算是什么事啊。
面对群情激奋的百姓们，又不能直接将他们拿下，而且，陛下也完全没有表露身份的意思，这明显是在体会这来之不易的暗爽啊。
周围的金吾卫，也是握住刀柄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
“诸位，开饭了！”
听到这声音，长孙无忌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自己想蹭绿菜吃，故意找了个饭点。又是这个刚刚好的时间，不然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一众百姓用鼻子对李二哼了哼，扛起煤球机就往食堂走去。
“陛下，我们……去寻那林舟？”长孙无忌问道。
“哼，这小子，真是好大的脸面，竟让朕亲自去寻！”李二语气不善，面色却是没有半点怒容。
一路上，李世民的脸色，越来越好。
这里的百姓，虽然身上的衣服，都被煤灰给染黑，看起来不是那么干净。但是，每个人都充满了干劲，脸上也都是希冀。这即使是在长安城内，也无法在寻常百姓身上轻易看到。
他们有说有笑的围在一起吃着饭，碗里面是一块块的熏肉，一片片的绿菜。这同样是在任何百姓家，也看不到的景象。
壮年男子制作蜂窝煤，而妇孺们也没闲着。
她们吃完饭以后，洗衣服的、缝衣服的、以及学着烧饭做菜的……
总之，在这里人尽其职，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就算是老人，没力气做事了，也同样有地方住，有东西吃。
“若是天下都如此，大唐必将万年。”
李世民轻叹一声。
他知道，在关中以外，在没有遭受雪灾的地方，百姓就未必能有多好的生活。
寻常人，一天能够吃到两顿饭，且别说吃饱，能有的吃就已经很不错了。这还是在贞观朝发展了十二年的情况下，想要人人吃饱饭，何其难！
“陛下，躺在那边晒太阳的，好像就是林医丞。”长孙无忌指着太阳最强烈的一个地方。
林舟躺在自制的摇篮上面，很是惬意的在阳光下荡漾着。
唉，难得出一次太阳，再不好好晒晒，身上都要发霉了。
“林医丞，今日不去当值么？”
就在林舟享受阳光之时，却听到很不和谐的声音。就像你在上班摸鱼，却有闲人来多嘴。
“当什么值？小爷我本来就不会医术，还不是那……那伟大无比的圣上，慧眼识珠，本来没有半点医术的微臣顿感福至心灵，瞬间就成神医了。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功劳啊……”
看着倒映在自己眼前的那脸，林舟挠挠头，赶紧爬起身收起脸上的讪笑，虔诚无比：“微臣恭祝陛下万岁万岁……”
“停。”
“万万岁！”
我偏不！
“你的医术，都是朕教的了是吧？”
李世民眯着眼，这小子，也太巧言令色了！
虽然听到他这阿谀奉承，是有一种暗爽。但怎么说，李二也是个明君！
明君，就是在自己很爽的时候，还要暗暗告诉自己：这好吗？这不好。
林舟点点头，道：“那是自然，陛下，话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若非陛下发现臣的医术，那为何臣在遇到陛下之前，就从来没有医治过人呢？”
李二闻言，嗯，有点道理。
诶，不对。
“萧雨堂不是你医治的？”
差点忘了，这是个人。
林舟继续点头，面不改色心不跳：“那是因为萧雨堂身处长安，微臣就是在进入长安后，感觉到了陛下那股源远流长的龙气，这才医术精进啊……”
长孙无忌掩面站在一边。
咱贞观一朝，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巧言令色，油嘴滑舌，阿谀奉承之辈。
咱要点脸吧。
李二嘴角抽了抽，一甩袖袍，“老夫不跟你扯这个，先把鸳鸯锅与烧刀子上好，老夫在与你说正事！”
林舟强忍着拿出菜单的冲动，吩咐刘二两去准备。
“林郎君，这不是那两个对陛下不敬的商贾吗？某才不为无君无父之人准备吃食！”
刘二两很是硬气的说道。
李世民心中点头。
好，好啊。
这频岭，皆是忠臣！
就连一个厨子，都时刻想这自己。
看来这小子，忠心真是没得说啊。
林舟咽了口唾沫，这李二为什么非要如此闷骚呢，你说你早点亮明身份不行么？
一定要被频岭百姓当着面怼，你才开心是吧？
知不知道这样，很考验我的心脏承受能力？
要是这群家伙，真干出啥危险的事情，自己还不是第一个遭殃！
“好样的刘二两，你去吧！”
林舟表扬道。
没办法，我自己来做总行了吧。
“嗯！某为徐娘子准备午饭去也！”刘二两一脸郑重，仿佛非常重要的任务在等着自己。
等他去后，林舟讪笑着挠挠头：“如此，微臣便献丑亲自为陛下准备火锅了。”
房间内，热腾腾的鸳鸯锅冒着白雾，在这冬天，没有什么东西比一顿火锅更让人舒畅。
长孙无忌扒拉着绿菜，虽然现在已经有绿菜吃了，但那毕竟是要钱的啊。这一顿，却是白蹭吃！
李二更喜欢涮羊肉，他吃了一辈子的羊肉，自从吃过火锅之后，才知道羊肉可以这么吃，只觉半辈子的羊肉都算是白吃了。
“你厨艺也这般精湛，在让你简直当个御厨如何？”李二将一块羊肉咽下肚，笑道。
“陛下，虽然当御厨是微臣三生之幸，但您刚才说有要事相谈，此时，怎么能为了微臣的个人前途，而将陛下的大事放在一旁呢？还请陛下道来，微臣洗耳恭听！”
你特么的，还想我每天给你做饭是吧？
我自己的饭，都是那个刘二两做的！
“嘶，哈……”
李二抿了一口白酒，爽啊。
也不知道是这吃食爽，还是这小子说话令人心情愉悦。
“那些新建造的房屋，是用的什么料？”李二吃饱喝足，问道。
“水泥！”
“水泥？那是什么东西？”
李二和长孙无忌都是一脸懵，这玩意儿别说看了，连听都没听见过。
然而当见到水泥真身后，更是疑惑了。
就是灰不溜秋的粉末，能够夯得如此坚固？
“陛下且看好。”
林舟说着，将水倒在水泥灰上。
然后，将水泥搅拌均匀，堆砌出一小块来。
片刻后，水泥凝固。
李二的眼睛越睁越大，当水泥完全凝固后，他将这一块水泥端在手中，非常的有分量，而且极为坚硬！
果然，就和那些房屋的墙面一模一样。
“这……这名曰‘水泥’的料子，还有多少？”李二语气带着颤抖。
若是极为稀少的话，那么就很令人失望了。
“要多少，有多少。”
林舟这话一出，李二双眸顿时泛起精光！
要多少有多少！
往后可以在边关城墙上，用这水泥在修葺一遍。如此一来，即使地方有千军万马，也无法将城墙给攻破！
那些所谓的投石车，在这水泥城墙面前，将会变得不值一提。
“好，很好！”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林舟。
好小子啊，自从他出现之后，已经捣鼓出多少东西来了？
难道，这么多年的天灾之后，老天爷终于开眼，让大唐出现一个济世之大才？
无怪李二如此惊叹，林舟捣鼓出来的这些东西，根本是连想象都想不到的。
“陛下，”长孙无忌道：“水泥之事，绝不可耽搁！吐蕃在西方虎视眈眈，我们要尽早在剑南道修葺好水泥城墙。如此一来，将无忧矣！”
虽然朝中已经达成联姻的共识，但那只是风险最小化，利益最大化。终究，脸面不是那么好看的。
作为天可汗，能够靠绝对的武力镇压强大的吐蕃，那将会比联姻，更来的光彩！
李世民暗暗颔首，这件事不能拖延，必须要在吐蕃反应过来之前，就将水泥城墙给修葺好。
两国边境，双方的探子都不少，若是拖拖拉拉，那对方就有所防备了。
“陛下，微臣斗胆觐言……”
这时，林舟却是忽然开口：“眼下最重要的，并非在剑南道修葺水泥城墙……”
李世民愣了愣，这小子，难道对军事方面也有见解？
长孙无忌也是有些懵，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若是换做平常，这样的黄口小儿反驳他的提议，那定然是不屑一顾的，可是林舟不同。
被林舟反驳后，长孙无忌第一个念头不是恼怒，而是也很想听，这少年到底有什么见解。
“你且说说，为何在剑南道修葺城墙不是最重要的，那当务之急到底又是什么？”
李世民饶有兴致的看着林舟，问道。
“朔州长城！”
林舟话语铿锵有力：“当务之急，是加固朔州以北的长城城墙！”
李二与长孙无忌皆是皱了皱眉。
朔州？
为何无缘无故要去加固这个地方的长城。
眼下最大的敌人，明明就是来自西方的吐蕃。
这少年，在军事方面，终究还是差了点意思啊。
“林医丞，你还年轻，对事物的认知终究是有限的。能够发明出这水泥来，已经是非常大的功劳了。但是战事方面，你却还需要多多研习。”
长孙无忌笑着道。
他对这个少年很有好感。
一个人有能力不够，还得有手段。
而这少年不仅能力出众，手段也狠辣，最重要的是，极为不要脸！
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而一旦能够驾驭这样的人，将会是手中最锋利的长刀！
“好了，你发明水泥有大功，赐万金。”
李世民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又喝了口酒，很是好爽的说道。
“谢陛下，不过微臣为朝廷做贡献是应该的，这赏赐嘛，微臣就不用了。”
吗的，十贯钱，哄鬼呢。
“哦？”
李世民眼睛眯了眯，小伙子，你不对劲啊。
连钱都不要了？
“唉，这一顿火锅，就是数万金啊……”
只见林舟背过身去，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整个人死起一张脸，哼唧哼唧，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李二嘴角抽了抽。
好家伙，嫌少呢原来是。
那颗有些怀疑的心，顿时又平复了，还比之前更加安心。
你看，如此阿谀奉承之人，却为了钱，不惜得罪君王。
这是多么的爱财啊！钱比命重要啊简直是。
“小子，你也不缺钱，老夫呢也懒得赏赐你这些虚头巴脑的。这些功劳都攒在一起，等你哪天立下更多的功勋，老夫一并赏给你！”
李二豪气十足，将杯中白酒一口饮尽。
李世民声音有些颤抖，心中的激动有些抑制不住。
若是用这种料来加固城防，那大唐将永远没有边关之患！
“微臣也是第一次瞧见，这频岭上的事物，应该都归林舟那少年管吧？或许，可以问他一问。”长孙无忌道。
然而，李二与长孙无忌的怪异举动，已经吸引了很多的频岭百姓。
“咦，这不是那天那两个对陛下不敬的商贾吗？”
“想必是之前林郎君没有将蜂窝煤卖给他们，现在又来祈求吧。”
“嘿，某刚才看到那个玄色衣服的人，用石头在砸我们的房子。现在的人，真是胆子肥啊！”
顿时，一众人等都是投来不善的目光。
长孙无忌心中一惊，赶紧是护在李二身前。
特么的，这频岭太危险了。
“诸位不要误会，某只是瞧这房屋用料很是坚固，故而好奇而已。对了，林郎君在何处？”
李二面对这些衷心于自己的百姓，自然是很仁慈大度。
但是他也清楚，跟这些人交涉，是没有什么结果的。频岭上的事情，还是得找那个小子。
“林郎君也是你这商贾能见的？！”
顿时，有人不满的呵斥。
李二拳头攥了攥，林舟，你好大的威风呀。
“就是，林郎君可再三与我等说过，咱们的命都是陛下给的，若是谁敢无君无父，那就是我等的敌人！”
“你这商贾，上次说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来，显然就是不臣之人！你这样的人，林郎君断断不可能见！”
“正是，林郎君的忠心日月可鉴，如你这般人与林郎君待在一起，那是对他一片忠心的侮辱！”
李二拳头松了松，林舟，你小子干的很不错。
长孙无忌背后冷汗直冒，彼其娘之，这算是什么事啊。
面对群情激奋的百姓们，又不能直接将他们拿下，而且，陛下也完全没有表露身份的意思，这明显是在体会这来之不易的暗爽啊。
周围的金吾卫，也是握住刀柄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
“诸位，开饭了！”
听到这声音，长孙无忌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自己想蹭绿菜吃，故意找了个饭点。又是这个刚刚好的时间，不然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一众百姓用鼻子对李二哼了哼，扛起煤球机就往食堂走去。
“陛下，我们……去寻那林舟？”长孙无忌问道。
“哼，这小子，真是好大的脸面，竟让朕亲自去寻！”李二语气不善，面色却是没有半点怒容。
一路上，李世民的脸色，越来越好。
这里的百姓，虽然身上的衣服，都被煤灰给染黑，看起来不是那么干净。但是，每个人都充满了干劲，脸上也都是希冀。这即使是在长安城内，也无法在寻常百姓身上轻易看到。
他们有说有笑的围在一起吃着饭，碗里面是一块块的熏肉，一片片的绿菜。这同样是在任何百姓家，也看不到的景象。
壮年男子制作蜂窝煤，而妇孺们也没闲着。
她们吃完饭以后，洗衣服的、缝衣服的、以及学着烧饭做菜的……
总之，在这里人尽其职，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就算是老人，没力气做事了，也同样有地方住，有东西吃。
“若是天下都如此，大唐必将万年。”
李世民轻叹一声。
他知道，在关中以外，在没有遭受雪灾的地方，百姓就未必能有多好的生活。
寻常人，一天能够吃到两顿饭，且别说吃饱，能有的吃就已经很不错了。这还是在贞观朝发展了十二年的情况下，想要人人吃饱饭，何其难！
“陛下，躺在那边晒太阳的，好像就是林医丞。”长孙无忌指着太阳最强烈的一个地方。
林舟躺在自制的摇篮上面，很是惬意的在阳光下荡漾着。
唉，难得出一次太阳，再不好好晒晒，身上都要发霉了。
“林医丞，今日不去当值么？”
就在林舟享受阳光之时，却听到很不和谐的声音。就像你在上班摸鱼，却有闲人来多嘴。
“当什么值？小爷我本来就不会医术，还不是那……那伟大无比的圣上，慧眼识珠，本来没有半点医术的微臣顿感福至心灵，瞬间就成神医了。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功劳啊……”
看着倒映在自己眼前的那脸，林舟挠挠头，赶紧爬起身收起脸上的讪笑，虔诚无比：“微臣恭祝陛下万岁万岁……”
“停。”
“万万岁！”
我偏不！
“你的医术，都是朕教的了是吧？”
李世民眯着眼，这小子，也太巧言令色了！
虽然听到他这阿谀奉承，是有一种暗爽。但怎么说，李二也是个明君！
明君，就是在自己很爽的时候，还要暗暗告诉自己：这好吗？这不好。
林舟点点头，道：“那是自然，陛下，话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若非陛下发现臣的医术，那为何臣在遇到陛下之前，就从来没有医治过人呢？”
李二闻言，嗯，有点道理。
诶，不对。
“萧雨堂不是你医治的？”
差点忘了，这是个人。
林舟继续点头，面不改色心不跳：“那是因为萧雨堂身处长安，微臣就是在进入长安后，感觉到了陛下那股源远流长的龙气，这才医术精进啊……”
长孙无忌掩面站在一边。
咱贞观一朝，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巧言令色，油嘴滑舌，阿谀奉承之辈。
咱要点脸吧。
李二嘴角抽了抽，一甩袖袍，“老夫不跟你扯这个，先把鸳鸯锅与烧刀子上好，老夫在与你说正事！”
林舟强忍着拿出菜单的冲动，吩咐刘二两去准备。
“林郎君，这不是那两个对陛下不敬的商贾吗？某才不为无君无父之人准备吃食！”
刘二两很是硬气的说道。
李世民心中点头。
好，好啊。
这频岭，皆是忠臣！
就连一个厨子，都时刻想这自己。
看来这小子，忠心真是没得说啊。
林舟咽了口唾沫，这李二为什么非要如此闷骚呢，你说你早点亮明身份不行么？
一定要被频岭百姓当着面怼，你才开心是吧？
知不知道这样，很考验我的心脏承受能力？
要是这群家伙，真干出啥危险的事情，自己还不是第一个遭殃！
“好样的刘二两，你去吧！”
林舟表扬道。
没办法，我自己来做总行了吧。
“嗯！某为徐娘子准备午饭去也！”刘二两一脸郑重，仿佛非常重要的任务在等着自己。
等他去后，林舟讪笑着挠挠头：“如此，微臣便献丑亲自为陛下准备火锅了。”
房间内，热腾腾的鸳鸯锅冒着白雾，在这冬天，没有什么东西比一顿火锅更让人舒畅。
长孙无忌扒拉着绿菜，虽然现在已经有绿菜吃了，但那毕竟是要钱的啊。这一顿，却是白蹭吃！
李二更喜欢涮羊肉，他吃了一辈子的羊肉，自从吃过火锅之后，才知道羊肉可以这么吃，只觉半辈子的羊肉都算是白吃了。
“你厨艺也这般精湛，在让你简直当个御厨如何？”李二将一块羊肉咽下肚，笑道。
“陛下，虽然当御厨是微臣三生之幸，但您刚才说有要事相谈，此时，怎么能为了微臣的个人前途，而将陛下的大事放在一旁呢？还请陛下道来，微臣洗耳恭听！”
你特么的，还想我每天给你做饭是吧？
我自己的饭，都是那个刘二两做的！
“嘶，哈……”
李二抿了一口白酒，爽啊。
也不知道是这吃食爽，还是这小子说话令人心情愉悦。
“那些新建造的房屋，是用的什么料？”李二吃饱喝足，问道。
“水泥！”
“水泥？那是什么东西？”
李二和长孙无忌都是一脸懵，这玩意儿别说看了，连听都没听见过。
然而当见到水泥真身后，更是疑惑了。
就是灰不溜秋的粉末，能够夯得如此坚固？
“陛下且看好。”
林舟说着，将水倒在水泥灰上。
然后，将水泥搅拌均匀，堆砌出一小块来。
片刻后，水泥凝固。
李二的眼睛越睁越大，当水泥完全凝固后，他将这一块水泥端在手中，非常的有分量，而且极为坚硬！
果然，就和那些房屋的墙面一模一样。
“这……这名曰‘水泥’的料子，还有多少？”李二语气带着颤抖。
若是极为稀少的话，那么就很令人失望了。
“要多少，有多少。”
林舟这话一出，李二双眸顿时泛起精光！
要多少有多少！
往后可以在边关城墙上，用这水泥在修葺一遍。如此一来，即使地方有千军万马，也无法将城墙给攻破！
那些所谓的投石车，在这水泥城墙面前，将会变得不值一提。
“好，很好！”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林舟。
好小子啊，自从他出现之后，已经捣鼓出多少东西来了？
难道，这么多年的天灾之后，老天爷终于开眼，让大唐出现一个济世之大才？
无怪李二如此惊叹，林舟捣鼓出来的这些东西，根本是连想象都想不到的。
“陛下，”长孙无忌道：“水泥之事，绝不可耽搁！吐蕃在西方虎视眈眈，我们要尽早在剑南道修葺好水泥城墙。如此一来，将无忧矣！”
虽然朝中已经达成联姻的共识，但那只是风险最小化，利益最大化。终究，脸面不是那么好看的。
作为天可汗，能够靠绝对的武力镇压强大的吐蕃，那将会比联姻，更来的光彩！
李世民暗暗颔首，这件事不能拖延，必须要在吐蕃反应过来之前，就将水泥城墙给修葺好。
两国边境，双方的探子都不少，若是拖拖拉拉，那对方就有所防备了。
“陛下，微臣斗胆觐言……”
这时，林舟却是忽然开口：“眼下最重要的，并非在剑南道修葺水泥城墙……”
李世民愣了愣，这小子，难道对军事方面也有见解？
长孙无忌也是有些懵，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若是换做平常，这样的黄口小儿反驳他的提议，那定然是不屑一顾的，可是林舟不同。
被林舟反驳后，长孙无忌第一个念头不是恼怒，而是也很想听，这少年到底有什么见解。
“你且说说，为何在剑南道修葺城墙不是最重要的，那当务之急到底又是什么？”
李世民饶有兴致的看着林舟，问道。
“朔州长城！”
林舟话语铿锵有力：“当务之急，是加固朔州以北的长城城墙！”
李二与长孙无忌皆是皱了皱眉。
朔州？
为何无缘无故要去加固这个地方的长城。
眼下最大的敌人，明明就是来自西方的吐蕃。
这少年，在军事方面，终究还是差了点意思啊。
“林医丞，你还年轻，对事物的认知终究是有限的。能够发明出这水泥来，已经是非常大的功劳了。但是战事方面，你却还需要多多研习。”
长孙无忌笑着道。
他对这个少年很有好感。
一个人有能力不够，还得有手段。
而这少年不仅能力出众，手段也狠辣，最重要的是，极为不要脸！
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而一旦能够驾驭这样的人，将会是手中最锋利的长刀！
“好了，你发明水泥有大功，赐万金。”
李世民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又喝了口酒，很是好爽的说道。
“谢陛下，不过微臣为朝廷做贡献是应该的，这赏赐嘛，微臣就不用了。”
吗的，十贯钱，哄鬼呢。
“哦？”
李世民眼睛眯了眯，小伙子，你不对劲啊。
连钱都不要了？
“唉，这一顿火锅，就是数万金啊……”
只见林舟背过身去，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整个人死起一张脸，哼唧哼唧，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李二嘴角抽了抽。
好家伙，嫌少呢原来是。
那颗有些怀疑的心，顿时又平复了，还比之前更加安心。
你看，如此阿谀奉承之人，却为了钱，不惜得罪君王。
这是多么的爱财啊！钱比命重要啊简直是。
“小子，你也不缺钱，老夫呢也懒得赏赐你这些虚头巴脑的。这些功劳都攒在一起，等你哪天立下更多的功勋，老夫一并赏给你！”
李二豪气十足，将杯中白酒一口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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