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别离
“老兄，这绿茶品尝起来如何？”
林舟见萧雨堂闭着眼睛细细品味着，心说这生意有了！
闭眼等死的萧雨堂听林舟这话，陡然是睁开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林医丞，你说，这毒……啊不，这一杯乃是‘绿茶’？”
这个时代烹茶可非常的繁琐，其中放的东西还十分的繁杂，但这绿茶，看起来可简单多了，只需要用烧好的水冲泡一下，马上就能喝！
“不错，老兄觉得这茶如何？”林舟再次问道。
“好好好！此茶喝下之后唇齿留香，虽然第一感觉有些苦，但喝完之后，口腔之中都是甜味，实在是好茶啊！而且这茶的烹饪……泡茶的方式，也是十分的简便，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萧雨堂喜不自胜，开玩笑，且不说这茶的确是好喝，就算这是一泡尿，那也得好喝啊！还以为自己今天出大事了，竟然是送茶来给自己喝！那不得夸成天上有地下无？
不过他的说辞虽然是夸张了一点点，但却也完全符合实际。这绿茶给他的感觉，正如他所说，焕然一新，从来都没有体会过。
“那既如此，这绿茶销售的事情，就有劳萧老兄了。”林舟笑了笑，拱手道。
“交给我？林医丞，老朽可不会这商贾之事啊。不是老朽自命清高，是真的没有商贾天赋，让老朽来销售茶叶的话，会亏本的啊。”萧雨堂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放心，你只需要在酒楼与别人下棋，这就行了。”林舟道。
“这么简单？”
“对，就是这么简单，规则是这样的……”
听到林舟的讲解，萧雨堂一双眼睛顿时亮堂了起来。
简而言之，就是萧雨堂坐镇鸳鸯火锅楼，在那里开设棋局。若是谁能够在他手下过十招以上，就有资格购买二两茶叶。过二十招，就能购买四两，三十招半斤，四十招一斤！若是能够赢下萧雨堂，便能免费得到一斤茶叶！
这样一来，就能完美的凸显出茶叶的珍贵！
虽然唐朝之人，还没人见识过这茶叶，但是不打紧啊！一件东西，只要你将其哄抬炒作起来，哪怕就是坨垃圾，也会有人哄抢着要购买。反而你若是低价贱卖，众人却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而且来鸳鸯火锅店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越是炒作得贵显得稀有，他们就越喜欢。林舟不仅要将茶叶定价高，并且连购买资格都要提高！哪怕自己有再多的茶叶，但你不能在萧雨堂手下撑过十招，那就没资格买！
这个价位，还要分档次！在萧雨堂手中撑的回合越多，价格就相对低一些。若是只有十个回合，那将比四十个回合贵三倍不止！
下棋跟卖茶叶有关系么？有个锤子关系。但萧雨堂的作用，就是用来提高购买门槛，让众人觉得这茶叶不一般。当然，这样的手段，长久下去不是办法，尤其是在产品不好的情况下。但事实就是，绿茶一定会让众人喜欢，在适当的时候，林舟会开放购买，这样一来，也就算是推广出去，这生意就算是成了。
萧雨堂同样激动不已，他作为棋待诏没啥俸禄的，可是现在跟林舟干，不仅有钱赚，还等于有了个后台，简直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处啊！
“林医丞，你之前说的俸禄，可当真？”萧雨堂问道。
“当然，你的工作，是有提成的。如果你输了，输出去一斤茶叶，那就要从你的工钱里面扣。而你一个月销得越多，得到的就越多，这就叫做业绩！”林舟道。
萧雨堂闻言，浑身都充满了斗志！特么的燃起来了！虽然已经年过百半，但又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只要对方在自己手下撑的回合越少，茶叶卖出去的价格也就越贵！必须要全力以赴应对每一场棋局，这样一来，提成就高了！
“这春茶，还真是不错……”
“废话，老夫与那萧雨堂大战三百回合，才捞到买半斤的资格。”
“你装什么呢，五十个回合就免费送了！你能买半斤，那不就是撑了三十个回合？”
“三十个回合也不错了，那些十回合的才是惨。出的价钱一样，茶叶分量却少多了！”
“唉，喝了这绿茶，老夫再也不想烹茶了。那般繁琐，想想都头疼啊。”
“是啊，这绿茶只需用水冲泡一番，就能品尝，简直就是神品！”
没过几天，这春茶便流行了起来。
太极宫。
李世民手中端着茶盏，拨开汤面薄沫，轻轻吹拂一番，品尝了一小口。
“林舟这小子，还真是什么东西都能捣鼓出来。”
李二笑了笑，显然对这春茶相当的满意。
旋即，他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蹙叹了口气，道：“辅机，你说，这林舟总是接近息王之女，莫非是对其有了爱慕之心？”
林舟没半个月去一次，虽然是有武氏告病，但那不过是个由头。其中事迹，李二不会不知道，林舟压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长孙无忌眉头一皱，赶紧道：“微臣看这林舟，是个忠心耿耿之人，应当不会有异心。”
“朕知道……”李世民微微颔首，道：“朕不担心他会有异心，相反，正是因为朕往后要重用他……”
李世民有点头疼，此时回想起来，上元节那天看到的那首诗词，原来是林舟写给李婉顺的。最后那两句，不是表达爱慕之心是什么？
但是，李婉顺的身份太敏感！若是真成全了林舟，将她许给林舟的话，那往后想要身居高位，必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虽然李世民对自己的掌控力有足够的自信，但有些事情也不得不防。
毕竟……当年玄武门的事情，都是历历在目。虽说那时李婉顺还在襁褓之中，但她，终究是李建成的女儿。这些年来深入简出不假，但无论如何，她许出去的人家，往后是不可能掌握重权的。
“如此一来，的确是有些难办……不如，将息王之女先一步许给别人，再给林舟准备一门亲事？”长孙无忌道。
“不可，那样一来，这小子会与朝廷离心。”李世民摇了摇头，思索一番后，道：“传朕旨意，封李婉顺为闻喜县主，即刻前往封地。”
长孙无忌微微颔首：“陛下这法子好啊，秉承着中庸之道。让息王之女远离林舟，又不将她许人以免让那少年离心。年轻人，几面之交而已，断不会多么深情。息王之女去了闻喜县，那少年与其接触的少了，往后自然就忘记了。届时，再许人也好，怎样也罢……”
这么多年跟随李世民左右的长孙无忌，很快就理解了李世民的意思。君臣二人都没有多说，但心中，却都对这样的决定带着怀疑。
那少年人，真会自然而然的忘记息王之女？若他真是个寻常的普通少年，又怎么可能受到朝廷的这般重视。既然非同寻常，想必对待感情，也非同寻常了。
李世民何等精明，此时一想，上元节晚上高阳的表现，就知道那丫头对林舟，多少有一些爱慕之情。
若非那少年是林舟，而换做别人的话，李世民早就动手了。毕竟毫无背景又没能力，只有一张脸的花架子，李世民是看不上眼的。但这个林舟，李世民很看好他的未来。
甚至，他不是没有想过，当以后林舟立了功勋，将高阳许给他也不是不可以。当然，现在还远远不够。最好的结果，就是两人互相中意，林舟能够为了高阳，努力的报效朝廷，直至身居高位。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再加上林舟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算得上是个君子，才默许了高阳卖宅子，并自己还住在其中的荒唐做法。不然的话，这等荒唐之事早就被李世民给否掉了。
可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出乎了李世民的预料。被自己给予厚望的林舟，竟然喜欢上了息王之女！只是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李婉顺对林舟是敬而远之，避之不及的。
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态度吧……
李世民轻叹一声，心中暗暗想着。
……
李婉顺的车辇出了长安城，她坐在车辇里，看着外边倒退的景象，不由一阵恍然若梦的感觉。
从记事起，在掖庭宫中生活了十五年。虽然没有人教导自己，但却不知为何，格外懂事得早。知晓了身份和处境之后，每日便是深入简出。
明天会是怎样的，李婉顺没有想过。或许会被许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又或许死于非命。这些结果，对她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差别，命运终究是被他人所掌控着。
可是今天，却收到一道诏令，封自己为闻喜县主，并且还不是虚号，而是有着实封。这样的结果，是李婉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有了封地之后，就等于有了自己的家。虽然家里只是独自一人，但终究不再是在那掖庭宫中苟活了。那个叔叔为什么会下这样的诏令，李婉顺想不明白。
车辇行至灞桥，李婉顺眸光一颤，却是见到在那柳絮之中，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她顿时没来由的紧张起来，立刻是将帘子放下去，一颗心怦怦直跳。
下一刻，帘子就从外面被拉开了。
林舟很是没脸没皮，一路跟着车辇，手将帘子撑起来，就这么看着李婉顺。
此时，他的心情不好也不坏。虽然李二一道诏令，让李婉顺去了闻喜县，往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但是，没有将李婉顺许人，这么做，也是给自己留了一丝机会。
他记得历史上李婉顺在有了封号之后，立刻就许了人。现在只有封号，并且还是实封，并没有许人的诏令。如此说来，也算是自己来到大唐的蝴蝶效应之一了。
“你怎么不穿我送你的裘袄？手炉也要用上呀，看这小手冻得。运往闻喜县的蜂窝煤已经在路上了，还有绿菜，不用担心冻着。”
林舟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伸爪子想去牵李婉顺的手。后者还没反应过来，感觉到手被林舟触碰，顿时如同受惊的小鹿，赶紧将小手藏在身后，整个人都往车辇的另一边靠，眼神怯怯的望着林舟。
“登徒子，你……你走开。”
她语气弱弱，道。
林舟也不恼，笑嘻嘻的看着坐在车辇里的李婉顺。他瞧见了，之前送给她的裘袄，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带着。虽然不知道她穿没穿，但如此认真对待，就让林舟很舒服。
不过刚才入手之处一阵冰凉，让林舟还是很担心。
“林医丞，小女子还要赶路，天若黑了就不方便走了，请林医丞让道，拜托……”
李婉顺缩在车辇内的另一角，对林舟恳求道。
因为林舟的到来，车夫是减缓了速度的。别看现在林舟只是个太医丞，除去那些位高权重的朝堂核心重臣，其余人没有敢轻视的。
“你把裘袄穿上，我就走。不然的话，我就一直跟下去。”林舟道。
车夫心中暗骂一句mmp，控制马儿缓速前进很费力的好不好？你这家伙真是脸皮厚啊！显然，他只能是心中腹诽吐槽，不敢有半点不满说出来。
李婉顺抿了抿嘴，旋即珍重的将裘袄摊开，穿在了自己身上。瞬间，就被温暖包裹。
“县主，某会去看你的。”
林舟笑了笑，身影消失在李婉顺的视线中。
少女松了口气，心中却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每一次在林舟送完木炭和食物，离开掖庭宫的时候，在心中就会有这么一种感觉。
只是，这一次却最为浓烈。
忽然间，她感觉眼前光线亮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脸颊传来轻轻一点温度。
“呀！”
李婉顺轻声惊呼，回首抬眸一看，就见到林舟那一脸登徒子的笑容。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李婉顺都呆住了，只感觉脑海一片空白，似乎都失去了思考能力。她有些不敢置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林舟见萧雨堂闭着眼睛细细品味着，心说这生意有了！
闭眼等死的萧雨堂听林舟这话，陡然是睁开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林医丞，你说，这毒……啊不，这一杯乃是‘绿茶’？”
这个时代烹茶可非常的繁琐，其中放的东西还十分的繁杂，但这绿茶，看起来可简单多了，只需要用烧好的水冲泡一下，马上就能喝！
“不错，老兄觉得这茶如何？”林舟再次问道。
“好好好！此茶喝下之后唇齿留香，虽然第一感觉有些苦，但喝完之后，口腔之中都是甜味，实在是好茶啊！而且这茶的烹饪……泡茶的方式，也是十分的简便，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萧雨堂喜不自胜，开玩笑，且不说这茶的确是好喝，就算这是一泡尿，那也得好喝啊！还以为自己今天出大事了，竟然是送茶来给自己喝！那不得夸成天上有地下无？
不过他的说辞虽然是夸张了一点点，但却也完全符合实际。这绿茶给他的感觉，正如他所说，焕然一新，从来都没有体会过。
“那既如此，这绿茶销售的事情，就有劳萧老兄了。”林舟笑了笑，拱手道。
“交给我？林医丞，老朽可不会这商贾之事啊。不是老朽自命清高，是真的没有商贾天赋，让老朽来销售茶叶的话，会亏本的啊。”萧雨堂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放心，你只需要在酒楼与别人下棋，这就行了。”林舟道。
“这么简单？”
“对，就是这么简单，规则是这样的……”
听到林舟的讲解，萧雨堂一双眼睛顿时亮堂了起来。
简而言之，就是萧雨堂坐镇鸳鸯火锅楼，在那里开设棋局。若是谁能够在他手下过十招以上，就有资格购买二两茶叶。过二十招，就能购买四两，三十招半斤，四十招一斤！若是能够赢下萧雨堂，便能免费得到一斤茶叶！
这样一来，就能完美的凸显出茶叶的珍贵！
虽然唐朝之人，还没人见识过这茶叶，但是不打紧啊！一件东西，只要你将其哄抬炒作起来，哪怕就是坨垃圾，也会有人哄抢着要购买。反而你若是低价贱卖，众人却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而且来鸳鸯火锅店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越是炒作得贵显得稀有，他们就越喜欢。林舟不仅要将茶叶定价高，并且连购买资格都要提高！哪怕自己有再多的茶叶，但你不能在萧雨堂手下撑过十招，那就没资格买！
这个价位，还要分档次！在萧雨堂手中撑的回合越多，价格就相对低一些。若是只有十个回合，那将比四十个回合贵三倍不止！
下棋跟卖茶叶有关系么？有个锤子关系。但萧雨堂的作用，就是用来提高购买门槛，让众人觉得这茶叶不一般。当然，这样的手段，长久下去不是办法，尤其是在产品不好的情况下。但事实就是，绿茶一定会让众人喜欢，在适当的时候，林舟会开放购买，这样一来，也就算是推广出去，这生意就算是成了。
萧雨堂同样激动不已，他作为棋待诏没啥俸禄的，可是现在跟林舟干，不仅有钱赚，还等于有了个后台，简直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处啊！
“林医丞，你之前说的俸禄，可当真？”萧雨堂问道。
“当然，你的工作，是有提成的。如果你输了，输出去一斤茶叶，那就要从你的工钱里面扣。而你一个月销得越多，得到的就越多，这就叫做业绩！”林舟道。
萧雨堂闻言，浑身都充满了斗志！特么的燃起来了！虽然已经年过百半，但又找到了人生的目标！只要对方在自己手下撑的回合越少，茶叶卖出去的价格也就越贵！必须要全力以赴应对每一场棋局，这样一来，提成就高了！
“这春茶，还真是不错……”
“废话，老夫与那萧雨堂大战三百回合，才捞到买半斤的资格。”
“你装什么呢，五十个回合就免费送了！你能买半斤，那不就是撑了三十个回合？”
“三十个回合也不错了，那些十回合的才是惨。出的价钱一样，茶叶分量却少多了！”
“唉，喝了这绿茶，老夫再也不想烹茶了。那般繁琐，想想都头疼啊。”
“是啊，这绿茶只需用水冲泡一番，就能品尝，简直就是神品！”
没过几天，这春茶便流行了起来。
太极宫。
李世民手中端着茶盏，拨开汤面薄沫，轻轻吹拂一番，品尝了一小口。
“林舟这小子，还真是什么东西都能捣鼓出来。”
李二笑了笑，显然对这春茶相当的满意。
旋即，他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蹙叹了口气，道：“辅机，你说，这林舟总是接近息王之女，莫非是对其有了爱慕之心？”
林舟没半个月去一次，虽然是有武氏告病，但那不过是个由头。其中事迹，李二不会不知道，林舟压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长孙无忌眉头一皱，赶紧道：“微臣看这林舟，是个忠心耿耿之人，应当不会有异心。”
“朕知道……”李世民微微颔首，道：“朕不担心他会有异心，相反，正是因为朕往后要重用他……”
李世民有点头疼，此时回想起来，上元节那天看到的那首诗词，原来是林舟写给李婉顺的。最后那两句，不是表达爱慕之心是什么？
但是，李婉顺的身份太敏感！若是真成全了林舟，将她许给林舟的话，那往后想要身居高位，必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虽然李世民对自己的掌控力有足够的自信，但有些事情也不得不防。
毕竟……当年玄武门的事情，都是历历在目。虽说那时李婉顺还在襁褓之中，但她，终究是李建成的女儿。这些年来深入简出不假，但无论如何，她许出去的人家，往后是不可能掌握重权的。
“如此一来，的确是有些难办……不如，将息王之女先一步许给别人，再给林舟准备一门亲事？”长孙无忌道。
“不可，那样一来，这小子会与朝廷离心。”李世民摇了摇头，思索一番后，道：“传朕旨意，封李婉顺为闻喜县主，即刻前往封地。”
长孙无忌微微颔首：“陛下这法子好啊，秉承着中庸之道。让息王之女远离林舟，又不将她许人以免让那少年离心。年轻人，几面之交而已，断不会多么深情。息王之女去了闻喜县，那少年与其接触的少了，往后自然就忘记了。届时，再许人也好，怎样也罢……”
这么多年跟随李世民左右的长孙无忌，很快就理解了李世民的意思。君臣二人都没有多说，但心中，却都对这样的决定带着怀疑。
那少年人，真会自然而然的忘记息王之女？若他真是个寻常的普通少年，又怎么可能受到朝廷的这般重视。既然非同寻常，想必对待感情，也非同寻常了。
李世民何等精明，此时一想，上元节晚上高阳的表现，就知道那丫头对林舟，多少有一些爱慕之情。
若非那少年是林舟，而换做别人的话，李世民早就动手了。毕竟毫无背景又没能力，只有一张脸的花架子，李世民是看不上眼的。但这个林舟，李世民很看好他的未来。
甚至，他不是没有想过，当以后林舟立了功勋，将高阳许给他也不是不可以。当然，现在还远远不够。最好的结果，就是两人互相中意，林舟能够为了高阳，努力的报效朝廷，直至身居高位。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再加上林舟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算得上是个君子，才默许了高阳卖宅子，并自己还住在其中的荒唐做法。不然的话，这等荒唐之事早就被李世民给否掉了。
可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出乎了李世民的预料。被自己给予厚望的林舟，竟然喜欢上了息王之女！只是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李婉顺对林舟是敬而远之，避之不及的。
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态度吧……
李世民轻叹一声，心中暗暗想着。
……
李婉顺的车辇出了长安城，她坐在车辇里，看着外边倒退的景象，不由一阵恍然若梦的感觉。
从记事起，在掖庭宫中生活了十五年。虽然没有人教导自己，但却不知为何，格外懂事得早。知晓了身份和处境之后，每日便是深入简出。
明天会是怎样的，李婉顺没有想过。或许会被许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又或许死于非命。这些结果，对她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差别，命运终究是被他人所掌控着。
可是今天，却收到一道诏令，封自己为闻喜县主，并且还不是虚号，而是有着实封。这样的结果，是李婉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有了封地之后，就等于有了自己的家。虽然家里只是独自一人，但终究不再是在那掖庭宫中苟活了。那个叔叔为什么会下这样的诏令，李婉顺想不明白。
车辇行至灞桥，李婉顺眸光一颤，却是见到在那柳絮之中，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她顿时没来由的紧张起来，立刻是将帘子放下去，一颗心怦怦直跳。
下一刻，帘子就从外面被拉开了。
林舟很是没脸没皮，一路跟着车辇，手将帘子撑起来，就这么看着李婉顺。
此时，他的心情不好也不坏。虽然李二一道诏令，让李婉顺去了闻喜县，往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但是，没有将李婉顺许人，这么做，也是给自己留了一丝机会。
他记得历史上李婉顺在有了封号之后，立刻就许了人。现在只有封号，并且还是实封，并没有许人的诏令。如此说来，也算是自己来到大唐的蝴蝶效应之一了。
“你怎么不穿我送你的裘袄？手炉也要用上呀，看这小手冻得。运往闻喜县的蜂窝煤已经在路上了，还有绿菜，不用担心冻着。”
林舟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伸爪子想去牵李婉顺的手。后者还没反应过来，感觉到手被林舟触碰，顿时如同受惊的小鹿，赶紧将小手藏在身后，整个人都往车辇的另一边靠，眼神怯怯的望着林舟。
“登徒子，你……你走开。”
她语气弱弱，道。
林舟也不恼，笑嘻嘻的看着坐在车辇里的李婉顺。他瞧见了，之前送给她的裘袄，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带着。虽然不知道她穿没穿，但如此认真对待，就让林舟很舒服。
不过刚才入手之处一阵冰凉，让林舟还是很担心。
“林医丞，小女子还要赶路，天若黑了就不方便走了，请林医丞让道，拜托……”
李婉顺缩在车辇内的另一角，对林舟恳求道。
因为林舟的到来，车夫是减缓了速度的。别看现在林舟只是个太医丞，除去那些位高权重的朝堂核心重臣，其余人没有敢轻视的。
“你把裘袄穿上，我就走。不然的话，我就一直跟下去。”林舟道。
车夫心中暗骂一句mmp，控制马儿缓速前进很费力的好不好？你这家伙真是脸皮厚啊！显然，他只能是心中腹诽吐槽，不敢有半点不满说出来。
李婉顺抿了抿嘴，旋即珍重的将裘袄摊开，穿在了自己身上。瞬间，就被温暖包裹。
“县主，某会去看你的。”
林舟笑了笑，身影消失在李婉顺的视线中。
少女松了口气，心中却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每一次在林舟送完木炭和食物，离开掖庭宫的时候，在心中就会有这么一种感觉。
只是，这一次却最为浓烈。
忽然间，她感觉眼前光线亮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脸颊传来轻轻一点温度。
“呀！”
李婉顺轻声惊呼，回首抬眸一看，就见到林舟那一脸登徒子的笑容。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李婉顺都呆住了，只感觉脑海一片空白，似乎都失去了思考能力。她有些不敢置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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