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甲胄相赠
李绩伏身领命。
程咬金对着李绩龇牙咧嘴老半天，但是却也没有再放肆。他不傻，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心中门清得很。该在朝堂上放肆当搅屎棍的时候，他绝对不吝啬。但到了重要的场面，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一个不懂朝政的人，是不可能身居高位，更不可能善终的。
甚至，程咬金这龇牙咧嘴的模样，也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对于他来说，能够得到这一次争取军工的机会固然很好，但是没争取到也无所谓。毕竟，功劳太高，也不是一件好事。如今阖门在家的李靖，便是最好的证明。
“传朕旨意，这一次行军的医正，由太医丞林舟亲自带领！林医丞同时身兼军事参谋，可以参与战事谋划。”
李世民这话一出，整个朝堂顿时哗然一片！
这是什么样的待遇！这是要起飞的前奏！
不仅能够共同前往前线，更重要的是，能够参加战事谋略！要知道，那少年才十六岁！虽然众人心中多少都有点数，那少年迟早一天会被重用，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李绩皱了皱眉，他对林舟印象深刻。那马蹄铁，现在在军中已经完全的推广开来，对于骑兵的战斗力，已经有了非常巨大的提升。但是对于林舟的正面印象，也就到此为止了。主要是他带兵打仗几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让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当参军，这简直有点像天方夜谭。
但是，这是圣旨，是从陛下嘴里说出来的，再怎么也要执行。要说他不相信林舟，那是真的不相信。任谁在他这个位置，也不可能相信。即使，陛下说了林舟去年就预测到，薛延陀会来进犯，但李绩仍然认为，这应当算是蒙对了才对。
不过现在想再多也没用，总之自己是统率三军的将领，关键时刻，决断权在自己手中。那个少年，的确是可塑之才，这一次，也当是他的一次历练。
……
林舟正准备骑马来长安城看宅子，然而半路就被劫道。在收到与李绩一同前往朔州的圣旨后，整个人都懵了一下。彼其娘之，这是要玩死我？
看来是了，这去长安城看宅子是有点晦气的。昨天去，也是刚下山，就碰到杜荷来找自己，今天去，才刚下山，又是内侍来宣召。
不过一对比起来，林舟竟然觉得心中有那么一丝轻松的感觉！与其斡旋于太子与魏王之间，还不如去前线。毕竟自己是作为医护人员前往的，想必也不用自己上阵拼杀，安全是能够得到保障的。反观在这长安城，夹缝于两兄弟之间，更像是行走在刀剑之上，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坠落万丈深渊，导致万劫不复的下场。
“公公，我呢，我的呢？”
一旁的程处默指了指自己，眼睛瞪得大大的。
内侍笑了笑，“程小公爷，陛下的诏令就只有这么些……”
程处默一拍脑袋，晚了啊！自己不该在这频岭跟老林废话的啊，就应该早一点赶去朝堂，请求陛下让自己也能出战。不求当什么主力，当个小兵卒从军也行啊！
想到这里，程处默忽然灵光一闪，对林舟道：“老林，我与你同去！”管他那么多，先去了再说。林舟知道，自己想劝也劝不住，干脆任由他了。旋即还是拍马赶往长安城，回府准备东西的同时，心中也在思索着，这次战事的发展脉络。
毕竟，林舟对于历史只是一知半解，权当一个爱好看看，所以对于其中具体细节，记得不多。但这次战事是很有名的，林舟肯定自己了解过，结果当然是赢了，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能够安心前往的原因，只是一时半会儿需要梳理一下才能记起具体过程。
回府之后，林舟最先见到的，却是高阳公主。
“喏，这些给你。”
只见她叫人扛来了一大筐装备甲胄，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十分的夺目耀眼。显然，这些甲胄都价值不凡，能够很好的保护住穿戴者。不过同样的，这重量，也是有些吓人。
林舟看了一眼，这一框甲胄加起来，恐怕比自己体重要要重。这要是全都穿上，简直就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念及此处，不由讪笑：“微臣感谢公主殿下抬爱，不过殿下，微臣是太医丞，行军之中只管将士们的医疗问题，不用上战场的。”
“什么意思？不想要？嫌弃？嗯？”
高阳公主脸蛋儿一凝，瞪着林舟，咄咄逼人。
“没……没有，岂敢。”
林舟扯了扯嘴角，讪笑两声。
“谅你也不敢！”高阳公主皱了皱琼鼻，道：“赶紧穿上！”
这些东西，可是花了大价钱特意打造出来的。一般的刀剑砍在上面，根本就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除非是用长戟或者马槊，在铁骑的冲击下直接捅上去，才有可能受伤。不然的话，是非常安全的。当然，林舟本来就在大本营，没这个也安全。
但是现在由不得他，看高阳这表情，似乎自己不将这身甲胄穿上，就不会放任自己离开了。林舟无奈，只能是叫人将甲胄扛进房间，好半晌过去，林舟才打开房门，穿着一身金光闪闪的甲胄，吭哧吭哧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高阳公主满意的微微颔首，很好，很符合自己的审美。穿在身上，显得威风凛凛！只是这家伙走起路来，就有点不雅观了，把甲胄的威风都没能发挥出半成！
林舟想死的心都有了，上百斤的东西穿在身上，走路都很困难！也不知道那一匹马命不好，会被自己骑。不过仔细一想，自己的体重加上甲胄，总共也才二百五不到，那程咬金就有这体重了，想必战马还是能够顶住的。
“殿下，告辞！”
林舟说完，用很潇洒的慢动作，缓缓的走出府门。
想快，快不起来啊！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上了马。不用自己走路，这才是轻松了许多。在高阳公主的注视之中，林舟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崇仁坊。
……
林舟在后世的影视作品上，看到过不少千军万马的恢弘场面。尤其是在战场上拼杀之时，更是让人热血沸腾。但是自己身临其境后，那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不仅没有热血沸腾，还有点手脚冰凉。
并且，亲眼见到六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朝着前方进发时的气势，与电视上面看到的完全不是一会事儿。整齐的步伐铿锵的踩在地上，地面都有轻微的震动。一眼望去，长龙般的队伍，根本看不到尽头。
林舟戴着满身的盔甲，与李绩一同坐镇中军——太医丞应当与医正一同在后军，林舟坐在这儿，是李绩的安排。
“林小子，你到了朔州只要坐镇大本营，穿这么厚的甲胄作甚？”李绩看着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的林舟，不由好笑道。
“小子惜命，嘿嘿……”
林舟讪讪一笑，道。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吧？感觉如何？心里在想些什么？”李绩笑问道。
他此时感觉体内沉寂的热血，又燃了起来。渴望带兵打仗，是身为将领的天生本能。即使远离战场的时间再久，一旦穿上戎装，骑上战马，就会唤醒这一本能。
“想回家……”
林舟轻叹一声，道。
“没出息的小子！”李绩一阵无奈，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光棍。
“林医丞，此乃立战功的好机会！皆是与某一同前往战场，保你无虞，哈哈哈哈！”另一边，一个虎背熊腰，看起来十分健硕的青年，哈哈大笑。他是李绩的儿子，李震。
“呵呵，李兄说笑了。”
林舟讪笑两声。
你是想要我死的。
就算待在大营里，林舟都感到有些害怕，居然还要让自己上战场，这不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吗。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李震摩挲着自己的脸，思索着，自己刚才说的很认真啊。
李绩笑了笑，道：“陛下目光如炬，既然陛下让你当参军，那你肯定对战事有独到的见解，说来与我听听？”这算是考察一下林舟了，不这么问答一下，李绩心中没底。
林舟闻言，心中思索。这一路上，他已经大致将战事过程都记起来了。此时想起，这一战唐军的确是胜了，但是也中了地方的埋伏，损失不小。念及此处，道：“此战稳重最为重要，目的就是打退敌军，而非全歼。”
李绩闻言顿时皱眉：“小子，这也就是看在你初次行军，且是太医署太医丞，若是我手下副将，说出这话，定不饶你！”
大军开道，最重要的就是士气。这还没有开战呢，就说出这样的话来，将士们听到以后，定然会士气大减。林舟自然没想这么多，毕竟只是私聊。而且，他也只负责说出最好的方法。
旋即，林舟又道：“陛下让营州都督张俭，带着他的军马攻击薛延陀东境。我们则可以与灵州道行军总管李大亮、凉州道行军总管李袭一同前往朔州增援，只需要守住城门，待张俭大军开至，大度设腹背受敌，必将退走！”
林舟历史上，在大度设退走之后，李绩还率领唐军前往追击。可是，却被大度设埋伏，导致唐军损失惨重，若非李绩关键时刻变换战法，恐怕结果还未可知。既然自己知晓了，那么就提醒一下，最好是将其打退，化解朔州的危机，这次行军也算是圆满了。
李绩听完，双眸微微一亮。这样的战法，与他心中多少有些不谋而合。只是看林舟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打算，李绩便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心中还有后招，一旦大度设退兵，他将打开城门，乘胜追击！但是，这样的兵行险着，显然不是什么人都敢提出来的。他不奢求林舟能够大胆的想到这一层，毕竟，这一少年还是第一次行军，且是个医丞，连新兵蛋子都算不上，能够有刚才的一番简介，已经属实不易。
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进，行军生涯原来如此艰辛，这是林舟第一天下来，得到的感受。晚上睡的帐篷，比起其他人还算好的。但即使这样，也难以缓解疲累困顿。林舟的身体并不算太好，毕竟穿越来之前，前身就营养不良。这短短几个月，改善得也很有限。这样的行军对于林舟来说，负担还是太大。
翌日，睡了一觉醒来的林舟，比昨天更痛苦了。全身就像是散架了一般，没有一处不疼。这种感觉林舟前世经历过，长期不运动的情况下，若是稍微运动过度一点，就会有这种感觉。只是现如今，要比以前严重得多。
犹豫再三，林舟还是将高阳公主送的甲胄给收了起来。还别说，林舟也觉得穿上这玩意儿，更加有安全感。只是赶路的情况下，还是不必了。就算真的需要，也是到了前线大营再说。没了甲胄的重量，林舟只觉得轻松了许多。
不知不觉，已经行军半个月。
此时的林舟，跟半个月前比起来，就像是换了个人。整个人看起来，黑了许多！要知道现在还是春天，并非灼热的夏日，身上完全是脏成这样的！行军途中想要洗澡，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除了变黑，整个人也显得精瘦了一些。之前这几个月，林舟忙着补身体，虽然是补了点肉回来，但显得有些发虚。但这半个月行军下来，那些脂肪全都转换成了肌肉，整个人都显得不一样了。
要说累，现在林舟的确很累，但是比起刚开始那几天，已经好了非常多。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甚至林舟又穿上了甲胄。因为他发现，这样慢慢的增加一点身体负担，对身体有些好处。
一直带着林舟一同行军的李绩，见到他这半个月的变化，心中也颇感欣慰。见惯了那些勋贵之子，娇气得不行，半点苦都吃不得。果然，穷人家的孩子，本身就是吃过苦的，即使享受过好的生活，还是能够承受住辛苦，甚至于能够在其中得到提升。不由的，李绩又高看了林舟两眼。
程咬金对着李绩龇牙咧嘴老半天，但是却也没有再放肆。他不傻，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心中门清得很。该在朝堂上放肆当搅屎棍的时候，他绝对不吝啬。但到了重要的场面，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一个不懂朝政的人，是不可能身居高位，更不可能善终的。
甚至，程咬金这龇牙咧嘴的模样，也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对于他来说，能够得到这一次争取军工的机会固然很好，但是没争取到也无所谓。毕竟，功劳太高，也不是一件好事。如今阖门在家的李靖，便是最好的证明。
“传朕旨意，这一次行军的医正，由太医丞林舟亲自带领！林医丞同时身兼军事参谋，可以参与战事谋划。”
李世民这话一出，整个朝堂顿时哗然一片！
这是什么样的待遇！这是要起飞的前奏！
不仅能够共同前往前线，更重要的是，能够参加战事谋略！要知道，那少年才十六岁！虽然众人心中多少都有点数，那少年迟早一天会被重用，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李绩皱了皱眉，他对林舟印象深刻。那马蹄铁，现在在军中已经完全的推广开来，对于骑兵的战斗力，已经有了非常巨大的提升。但是对于林舟的正面印象，也就到此为止了。主要是他带兵打仗几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让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当参军，这简直有点像天方夜谭。
但是，这是圣旨，是从陛下嘴里说出来的，再怎么也要执行。要说他不相信林舟，那是真的不相信。任谁在他这个位置，也不可能相信。即使，陛下说了林舟去年就预测到，薛延陀会来进犯，但李绩仍然认为，这应当算是蒙对了才对。
不过现在想再多也没用，总之自己是统率三军的将领，关键时刻，决断权在自己手中。那个少年，的确是可塑之才，这一次，也当是他的一次历练。
……
林舟正准备骑马来长安城看宅子，然而半路就被劫道。在收到与李绩一同前往朔州的圣旨后，整个人都懵了一下。彼其娘之，这是要玩死我？
看来是了，这去长安城看宅子是有点晦气的。昨天去，也是刚下山，就碰到杜荷来找自己，今天去，才刚下山，又是内侍来宣召。
不过一对比起来，林舟竟然觉得心中有那么一丝轻松的感觉！与其斡旋于太子与魏王之间，还不如去前线。毕竟自己是作为医护人员前往的，想必也不用自己上阵拼杀，安全是能够得到保障的。反观在这长安城，夹缝于两兄弟之间，更像是行走在刀剑之上，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坠落万丈深渊，导致万劫不复的下场。
“公公，我呢，我的呢？”
一旁的程处默指了指自己，眼睛瞪得大大的。
内侍笑了笑，“程小公爷，陛下的诏令就只有这么些……”
程处默一拍脑袋，晚了啊！自己不该在这频岭跟老林废话的啊，就应该早一点赶去朝堂，请求陛下让自己也能出战。不求当什么主力，当个小兵卒从军也行啊！
想到这里，程处默忽然灵光一闪，对林舟道：“老林，我与你同去！”管他那么多，先去了再说。林舟知道，自己想劝也劝不住，干脆任由他了。旋即还是拍马赶往长安城，回府准备东西的同时，心中也在思索着，这次战事的发展脉络。
毕竟，林舟对于历史只是一知半解，权当一个爱好看看，所以对于其中具体细节，记得不多。但这次战事是很有名的，林舟肯定自己了解过，结果当然是赢了，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能够安心前往的原因，只是一时半会儿需要梳理一下才能记起具体过程。
回府之后，林舟最先见到的，却是高阳公主。
“喏，这些给你。”
只见她叫人扛来了一大筐装备甲胄，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十分的夺目耀眼。显然，这些甲胄都价值不凡，能够很好的保护住穿戴者。不过同样的，这重量，也是有些吓人。
林舟看了一眼，这一框甲胄加起来，恐怕比自己体重要要重。这要是全都穿上，简直就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念及此处，不由讪笑：“微臣感谢公主殿下抬爱，不过殿下，微臣是太医丞，行军之中只管将士们的医疗问题，不用上战场的。”
“什么意思？不想要？嫌弃？嗯？”
高阳公主脸蛋儿一凝，瞪着林舟，咄咄逼人。
“没……没有，岂敢。”
林舟扯了扯嘴角，讪笑两声。
“谅你也不敢！”高阳公主皱了皱琼鼻，道：“赶紧穿上！”
这些东西，可是花了大价钱特意打造出来的。一般的刀剑砍在上面，根本就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除非是用长戟或者马槊，在铁骑的冲击下直接捅上去，才有可能受伤。不然的话，是非常安全的。当然，林舟本来就在大本营，没这个也安全。
但是现在由不得他，看高阳这表情，似乎自己不将这身甲胄穿上，就不会放任自己离开了。林舟无奈，只能是叫人将甲胄扛进房间，好半晌过去，林舟才打开房门，穿着一身金光闪闪的甲胄，吭哧吭哧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高阳公主满意的微微颔首，很好，很符合自己的审美。穿在身上，显得威风凛凛！只是这家伙走起路来，就有点不雅观了，把甲胄的威风都没能发挥出半成！
林舟想死的心都有了，上百斤的东西穿在身上，走路都很困难！也不知道那一匹马命不好，会被自己骑。不过仔细一想，自己的体重加上甲胄，总共也才二百五不到，那程咬金就有这体重了，想必战马还是能够顶住的。
“殿下，告辞！”
林舟说完，用很潇洒的慢动作，缓缓的走出府门。
想快，快不起来啊！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上了马。不用自己走路，这才是轻松了许多。在高阳公主的注视之中，林舟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崇仁坊。
……
林舟在后世的影视作品上，看到过不少千军万马的恢弘场面。尤其是在战场上拼杀之时，更是让人热血沸腾。但是自己身临其境后，那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不仅没有热血沸腾，还有点手脚冰凉。
并且，亲眼见到六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朝着前方进发时的气势，与电视上面看到的完全不是一会事儿。整齐的步伐铿锵的踩在地上，地面都有轻微的震动。一眼望去，长龙般的队伍，根本看不到尽头。
林舟戴着满身的盔甲，与李绩一同坐镇中军——太医丞应当与医正一同在后军，林舟坐在这儿，是李绩的安排。
“林小子，你到了朔州只要坐镇大本营，穿这么厚的甲胄作甚？”李绩看着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的林舟，不由好笑道。
“小子惜命，嘿嘿……”
林舟讪讪一笑，道。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吧？感觉如何？心里在想些什么？”李绩笑问道。
他此时感觉体内沉寂的热血，又燃了起来。渴望带兵打仗，是身为将领的天生本能。即使远离战场的时间再久，一旦穿上戎装，骑上战马，就会唤醒这一本能。
“想回家……”
林舟轻叹一声，道。
“没出息的小子！”李绩一阵无奈，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光棍。
“林医丞，此乃立战功的好机会！皆是与某一同前往战场，保你无虞，哈哈哈哈！”另一边，一个虎背熊腰，看起来十分健硕的青年，哈哈大笑。他是李绩的儿子，李震。
“呵呵，李兄说笑了。”
林舟讪笑两声。
你是想要我死的。
就算待在大营里，林舟都感到有些害怕，居然还要让自己上战场，这不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吗。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李震摩挲着自己的脸，思索着，自己刚才说的很认真啊。
李绩笑了笑，道：“陛下目光如炬，既然陛下让你当参军，那你肯定对战事有独到的见解，说来与我听听？”这算是考察一下林舟了，不这么问答一下，李绩心中没底。
林舟闻言，心中思索。这一路上，他已经大致将战事过程都记起来了。此时想起，这一战唐军的确是胜了，但是也中了地方的埋伏，损失不小。念及此处，道：“此战稳重最为重要，目的就是打退敌军，而非全歼。”
李绩闻言顿时皱眉：“小子，这也就是看在你初次行军，且是太医署太医丞，若是我手下副将，说出这话，定不饶你！”
大军开道，最重要的就是士气。这还没有开战呢，就说出这样的话来，将士们听到以后，定然会士气大减。林舟自然没想这么多，毕竟只是私聊。而且，他也只负责说出最好的方法。
旋即，林舟又道：“陛下让营州都督张俭，带着他的军马攻击薛延陀东境。我们则可以与灵州道行军总管李大亮、凉州道行军总管李袭一同前往朔州增援，只需要守住城门，待张俭大军开至，大度设腹背受敌，必将退走！”
林舟历史上，在大度设退走之后，李绩还率领唐军前往追击。可是，却被大度设埋伏，导致唐军损失惨重，若非李绩关键时刻变换战法，恐怕结果还未可知。既然自己知晓了，那么就提醒一下，最好是将其打退，化解朔州的危机，这次行军也算是圆满了。
李绩听完，双眸微微一亮。这样的战法，与他心中多少有些不谋而合。只是看林舟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打算，李绩便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心中还有后招，一旦大度设退兵，他将打开城门，乘胜追击！但是，这样的兵行险着，显然不是什么人都敢提出来的。他不奢求林舟能够大胆的想到这一层，毕竟，这一少年还是第一次行军，且是个医丞，连新兵蛋子都算不上，能够有刚才的一番简介，已经属实不易。
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进，行军生涯原来如此艰辛，这是林舟第一天下来，得到的感受。晚上睡的帐篷，比起其他人还算好的。但即使这样，也难以缓解疲累困顿。林舟的身体并不算太好，毕竟穿越来之前，前身就营养不良。这短短几个月，改善得也很有限。这样的行军对于林舟来说，负担还是太大。
翌日，睡了一觉醒来的林舟，比昨天更痛苦了。全身就像是散架了一般，没有一处不疼。这种感觉林舟前世经历过，长期不运动的情况下，若是稍微运动过度一点，就会有这种感觉。只是现如今，要比以前严重得多。
犹豫再三，林舟还是将高阳公主送的甲胄给收了起来。还别说，林舟也觉得穿上这玩意儿，更加有安全感。只是赶路的情况下，还是不必了。就算真的需要，也是到了前线大营再说。没了甲胄的重量，林舟只觉得轻松了许多。
不知不觉，已经行军半个月。
此时的林舟，跟半个月前比起来，就像是换了个人。整个人看起来，黑了许多！要知道现在还是春天，并非灼热的夏日，身上完全是脏成这样的！行军途中想要洗澡，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除了变黑，整个人也显得精瘦了一些。之前这几个月，林舟忙着补身体，虽然是补了点肉回来，但显得有些发虚。但这半个月行军下来，那些脂肪全都转换成了肌肉，整个人都显得不一样了。
要说累，现在林舟的确很累，但是比起刚开始那几天，已经好了非常多。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甚至林舟又穿上了甲胄。因为他发现，这样慢慢的增加一点身体负担，对身体有些好处。
一直带着林舟一同行军的李绩，见到他这半个月的变化，心中也颇感欣慰。见惯了那些勋贵之子，娇气得不行，半点苦都吃不得。果然，穷人家的孩子，本身就是吃过苦的，即使享受过好的生活，还是能够承受住辛苦，甚至于能够在其中得到提升。不由的，李绩又高看了林舟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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