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五连三排（三）
回去的车上，我感慨万千。掏出手机一查，要是我真的得了骨肉瘤该怎么办？想到此前此前种种，只是化为一声叹息。过得这么惨淡，其实死了也好。
我掏出手机，给周导编辑短信：
“周导您好，抱歉打扰您工作了！我下午去医院看了病。医生初步诊断是伤筋病，还有什么气滞血瘀症，建议我这段时间不要高强度训练。他开了一些药，并且说如果停训后状况没有好转，就要去医院复诊拍片。所以特此向您申请退出军训。
明天就是重阳节，抱歉打扰您和家人团聚，希望您能批准我的请求！”
我看了看表，四点五十二分，这个点周导应该还没下班，应该能看到我的信息。
发送短信后，我又附上一张病历单的照片。
在外跑了一整天着实累人，我草草吃过晚饭，整理好内务。吃了药，贴好骨痛贴，忍着背上丝丝疼痛，沉沉睡去。
......
“一——二——三——四——！”......
教官们震天响的号子声和正步声把我从梦乡里拉出来。掏出手机一看，七点十七分，周导还没有回复我的消息。
没办法，辅导员连我消息都没回，更别谈办免训手续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操场。
“哪位同学得了肩周炎的？出列！”点完名，邱教官开始寻找我这位“得了肩周炎”的同学——因为确诊之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只能胡诌一个“肩周炎”应付了事。我硬着头皮出了列。
“你去观众席那边休息。”邱教官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可能是由于之前军训过，我的姿势和素质基本都还算可以，也许他有注意到我吧。
我低着头，一路从草坪走到观众席。很遗憾，观众席上没有遮阳棚，虽说是休息，我还是跟着大家一起在操场上晒了三个半钟头的太阳——直到下训。
中午刚准备吃饭，周导还是没回我消息。
我有点毛了。又去了一个短信：
“周到您好，抱歉打扰您吃饭了！我想请问一下免训的手续要怎么签？您现在在办公室吗？我去找您可行？”
等到一点，还是没回。我又去了一个电话，无人接听。
两点就开始训练，顾不上吃饭了，我拿着打印好的申请表和病历单等一系列证明、手续，直接杀去化学工程系辅导员办公室门口敲门，结果也没有人应门。
我试着开了下门，结果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老毕灯，你是舒舒服服吃饱喝足在里面睡午觉了。我等你签个字等的连饭都没时间吃，真有你的。
我一直敲，直到周导出来开门。
“什么事？以后这个时间段不要来找我。”周导似乎很不乐意，瞥了我一眼。
“是这样，周导。我昨天去医院看了，医生说建议停止高强度的训练。我给您发过短信通知了，您一直没有回复，打电话也没接。只能来办公室找您。”
“你是不是后悔了？”也许是他还没睡醒，在说胡话。我听懂了，又好像没完全听懂。
“什么？我没听明白您的意思。”
周导也没和我解释太多，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没法给你办理免训的手续，你这个情况只能‘半训’。而且军训属于必修科目，你今年免训，到时候就要和下一届新生一起重新训练。”
“您说的半训具体是指什么？”
“就是按正常时间上下训，但是没有任何训练科目。像你说的一样，‘建议停止高强度训练’。”
“好吧，那我就申请半训。”
“我看你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啊？”周导打量我一番，有点玩味地说道。
我苦笑一声，摊摊手，接着又把衬衫纽扣解开一颗，露出肩头上贴着的那张筋骨贴。
他撇了撇嘴，接着说：“批准申请需要系里的意见，最快要明天才能转去半训方阵。你下午别呆在寝室休息，给我老老实实去原来的连队那边坐着。”
“好的，谢谢周导。”我和他道别后利索出去关门走人。
……
晚上，我靠在宿舍后门抽着闷烟。
“昨天白天干嘛去了？一整天都没看到你。”刘睿辰拍了拍我有病的肩膀。
我“嘶哈”一声：“好痛，肩胛骨上起了个大包，昨天去看医生了。”
“没什么问题吧？”
我漏出筋骨贴：“贴了膏药好了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哝。”
“害，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昨天来了好几批教官，挑人。原来的五连三排已经不复存在了。”
“什么？”我给刘睿辰递过一根烟，给他打上火，听他细说。
“所有的连队都被分成几个方阵，有小部分同学进了军体拳、捕俘刀方阵和国旗护卫队，剩下的人被分成行进方阵和数字方阵。”
怪不得，下午我去报到的时候他们安排我去篮球场，不是操场。我全程低着头，困了睡觉，醒了发呆，直到下训，都没发现这茬。
“好吧。对了，我明天就去半训方阵了。”
“残兵连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刘弹掉烟头，“我听说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表演系的好多帅哥美女都在里面唷。”
“不是很清楚，那里一般都让我们干什么？可以看书吗？”
“应该可以。我听说就是让你们在那坐着，不能讲话、不能玩手机。而且最重要的是——”
“要动打报告！”
谈话在两人的大笑声中欢快地结束了。
晚上，接到张琪莉通知，我加入了一个叫“优秀的伤兵连”的微信群聊。
第二天，我在镜子前整理好着装，揣了本《四六级必背单词》出了门。
我掏出手机，给周导编辑短信：
“周导您好，抱歉打扰您工作了！我下午去医院看了病。医生初步诊断是伤筋病，还有什么气滞血瘀症，建议我这段时间不要高强度训练。他开了一些药，并且说如果停训后状况没有好转，就要去医院复诊拍片。所以特此向您申请退出军训。
明天就是重阳节，抱歉打扰您和家人团聚，希望您能批准我的请求！”
我看了看表，四点五十二分，这个点周导应该还没下班，应该能看到我的信息。
发送短信后，我又附上一张病历单的照片。
在外跑了一整天着实累人，我草草吃过晚饭，整理好内务。吃了药，贴好骨痛贴，忍着背上丝丝疼痛，沉沉睡去。
......
“一——二——三——四——！”......
教官们震天响的号子声和正步声把我从梦乡里拉出来。掏出手机一看，七点十七分，周导还没有回复我的消息。
没办法，辅导员连我消息都没回，更别谈办免训手续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操场。
“哪位同学得了肩周炎的？出列！”点完名，邱教官开始寻找我这位“得了肩周炎”的同学——因为确诊之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只能胡诌一个“肩周炎”应付了事。我硬着头皮出了列。
“你去观众席那边休息。”邱教官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可能是由于之前军训过，我的姿势和素质基本都还算可以，也许他有注意到我吧。
我低着头，一路从草坪走到观众席。很遗憾，观众席上没有遮阳棚，虽说是休息，我还是跟着大家一起在操场上晒了三个半钟头的太阳——直到下训。
中午刚准备吃饭，周导还是没回我消息。
我有点毛了。又去了一个短信：
“周到您好，抱歉打扰您吃饭了！我想请问一下免训的手续要怎么签？您现在在办公室吗？我去找您可行？”
等到一点，还是没回。我又去了一个电话，无人接听。
两点就开始训练，顾不上吃饭了，我拿着打印好的申请表和病历单等一系列证明、手续，直接杀去化学工程系辅导员办公室门口敲门，结果也没有人应门。
我试着开了下门，结果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老毕灯，你是舒舒服服吃饱喝足在里面睡午觉了。我等你签个字等的连饭都没时间吃，真有你的。
我一直敲，直到周导出来开门。
“什么事？以后这个时间段不要来找我。”周导似乎很不乐意，瞥了我一眼。
“是这样，周导。我昨天去医院看了，医生说建议停止高强度的训练。我给您发过短信通知了，您一直没有回复，打电话也没接。只能来办公室找您。”
“你是不是后悔了？”也许是他还没睡醒，在说胡话。我听懂了，又好像没完全听懂。
“什么？我没听明白您的意思。”
周导也没和我解释太多，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没法给你办理免训的手续，你这个情况只能‘半训’。而且军训属于必修科目，你今年免训，到时候就要和下一届新生一起重新训练。”
“您说的半训具体是指什么？”
“就是按正常时间上下训，但是没有任何训练科目。像你说的一样，‘建议停止高强度训练’。”
“好吧，那我就申请半训。”
“我看你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啊？”周导打量我一番，有点玩味地说道。
我苦笑一声，摊摊手，接着又把衬衫纽扣解开一颗，露出肩头上贴着的那张筋骨贴。
他撇了撇嘴，接着说：“批准申请需要系里的意见，最快要明天才能转去半训方阵。你下午别呆在寝室休息，给我老老实实去原来的连队那边坐着。”
“好的，谢谢周导。”我和他道别后利索出去关门走人。
……
晚上，我靠在宿舍后门抽着闷烟。
“昨天白天干嘛去了？一整天都没看到你。”刘睿辰拍了拍我有病的肩膀。
我“嘶哈”一声：“好痛，肩胛骨上起了个大包，昨天去看医生了。”
“没什么问题吧？”
我漏出筋骨贴：“贴了膏药好了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哝。”
“害，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昨天来了好几批教官，挑人。原来的五连三排已经不复存在了。”
“什么？”我给刘睿辰递过一根烟，给他打上火，听他细说。
“所有的连队都被分成几个方阵，有小部分同学进了军体拳、捕俘刀方阵和国旗护卫队，剩下的人被分成行进方阵和数字方阵。”
怪不得，下午我去报到的时候他们安排我去篮球场，不是操场。我全程低着头，困了睡觉，醒了发呆，直到下训，都没发现这茬。
“好吧。对了，我明天就去半训方阵了。”
“残兵连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刘弹掉烟头，“我听说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表演系的好多帅哥美女都在里面唷。”
“不是很清楚，那里一般都让我们干什么？可以看书吗？”
“应该可以。我听说就是让你们在那坐着，不能讲话、不能玩手机。而且最重要的是——”
“要动打报告！”
谈话在两人的大笑声中欢快地结束了。
晚上，接到张琪莉通知，我加入了一个叫“优秀的伤兵连”的微信群聊。
第二天，我在镜子前整理好着装，揣了本《四六级必背单词》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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