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再无刘诚（一）
我是林庆光，21级应用化学一班的班干部。
今天晚上九点过几分，我的舍友开完会以后回来跟我说：“咱们班徐狐生逃晚自习被举报了，你待会有空找他处理一下。”
“什么？”我有点不解，今天晚上的确是我负责点名。虽然我对这个人印象不深，但我记得点名的时候他确实在。而且他每次都坐在好后面，有的时候悄悄溜走我也很难发现——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谁有空天天盯着谁谁走没走啊？
“就是警告他一下咯，让他下次别逃晚自习了。毕竟别人举报到我们这了，我们不做点什么感觉也不太好。”
“好吧，我待会儿去他寝室找他。”
期中考试临近，我自己作为班干部又总是有好多会要开，事情很多。让我去干这种破事，我也挺不乐意的。
......
我先给他打了个QQ电话，无人接听。
接着又打手机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一股无名火燃上我的心头。遂直接去寝室找他，也不在。
找了一通也没找到，直到我去上厕所路过后门，看到他和刘睿宸正倚着墙根，抽烟闲聊。
“你是徐狐生吧？”还有几个人也在那抽烟，烟雾蒙蒙，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是我，怎么了？”他转头看向我，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噢，不好意思，我没有带手机出来。”他的语气有点戏谑，拍了拍两边口袋，示意里面空空如也。
我有点火了，直入主题：“你今天晚上晚自习是不是早退了？”
“啊？”他甚至连耳机都没摘掉：“好像是吧，有个电话比较重要，着急回来打。”
我本来还想和他好好说，看到他这副叼样，只能直接放大招了：“还‘啊？’什么？有人举报你逃晚自习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他摊了摊手，似乎完全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据说，你以前好像也经常逃晚自习吧？”
“好像......有吧。”他挠了挠头，满不在乎的样子彻底激怒了我。
我冷笑一声：“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这样说话，我可以认为你不尊重我......”
突然，我感觉有道锐利的目光从烟雾中直直射向我，像一把尖刀顶在我的心口。我一时害怕，竟然都忘记接着说下去。
两人登时陷入一阵沉默，所幸的是那道目光一下子就消失了。
只见他拨开烟雾，摘掉耳机，我才看清他脸上的表情——用满脸堆笑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不敢，不敢......”他走近我，掏出一根老利群递给我。
“不用，我不会抽烟。”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总之你以后别逃晚自习了就行。”
“可以，如果我有事我下次会找你们请假。”他丢掉烟头，又续上一根利群，继续问道：“是谁举报的我逃晚自习？”
我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个：“是谁举报的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做错了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那。他干笑一声，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倒是刘睿宸接过了话茬，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我的正事已经办完，没过一会儿，我就回了寝室。
......
我被人举报了？
我一下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倒是自知我自己罪孽深重。初高中这种举报同学的事情也确实是有，年轻气盛嘛，我表示理解。关键是这tm都大学了，十几二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还干这种这么幼稚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我不愿意也不可能和班干部发生冲突，这意味着我以后要老老实实上晚自习，也意味着我需要浪费大量的时间在上面，我十分不乐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至于那个举报我的人是谁，目前我完全没有头绪，只能猜测林庆光应该知道些什么。
既然是你找的我，那就先拿你开刀吧。
我回寝室，拿起手机，开始给林庆光发消息：
——————————
“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相反，我很感激你为班集体做出的贡献。
我明白你来找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可以理解你也有你的难处。
我只想平静地过完大学生活，但是有些东西总要搞明白。
说实在的，逃了（晚自习）也就逃了。
有人举报我可能是说明哪位同学对我有什么意见，我也需要好好反思一下。
而且我也不想让你难做，我想以同学、朋友的身份，
就请你告诉我是谁举报的吧。
我可以向你承诺我不会找那个人的麻烦。”
先跟你打打感情牌。
——————————
“我也确实不知道，
我一放晚自习就走了。
是别人打电话告诉我的。”
——————————
“电话号码发给我。”
——————————
“不用纠结，
你自己确实做的有问题。”
我去后门点上一根烟，叹了口气。
真不老实啊，都帮人干脏活了，还想着滴水不漏？我看你是完全不懂，社会的险恶哦？
——————————
“晚自习的事情，以后我请假会和你报备的。
至于谁打的那通电话，这与你无关。
你只管发电话号码发给我就是。
如果你要是这么乐意被人当枪使，
那我也没办法。”
“被人当枪使”是我在攻他的心。嘴上说着不想让他难做，实际上把他摆在了最难做的位置上——如果你不告诉我，就等于你承认了自己被人利用。试问：哪位正义的使者能够受得了这种侮辱？
事实上，刚刚和他的对话已经让我对这个人的了解入木三分。他一上来就一直在诘问我，只有不懂行的人会在问责的时候这么干。
我很清楚地明白，他还太嫩，解不开我这个套。
——————————
“当时一放学我就走了，具体谁举报的我也确实不知道。是我舍友黄松阳给我打的电话说的。据他说是另外一个班的班长张晶接到举报，然后她再联系的我们，我才来找你的。”
“反正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如果实在想知道谁举报的你，你可以自己去问张晶，慢慢问。”
——————————
不知道是不是我把他给气着了，他没再打字，转而发语音，语气听起来就像吃了苍蝇，十分不悦。
当然，结果和我料想的一样，他终于把张晶给供出来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小bk，当年我和老妖怪斗法的时候，你还在背《出师表》呐。
......
现在我们终于有了更多的线索：张晶。
但其实我对张晶这个人一无所知。事实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我不知道她在哪个年级，是哪个专业，更别提她为什么要举报我了。
总之，我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做进一步的推断。
回到寝室，我开始向刘诚和王阳打听这号人物。
王阳在打游戏，没有搭理我。至于刘诚，他的反应就有点玩味了。
“张晶？她好像是学风部的吧。”见我问起张晶，刘诚一反常态：“发生什么事了，突然问起这个？”
“我逃晚自习被人举报了，现在查到是这号人点的我。怎么，你认识她？”
“不认识，只是知道是学风的。你逃晚自习，学风的抓你很正常的嘛。下次老老实实上不就行了。”
学风部，我听说过。这是是系学生会下属的一个部门，他们的人专管翘课、逃晚自习的。抓到了就要扣你德育分。不过上大学几个月了，我还没见过他们。
“学风的？好吧，到时候再看看......一定找她问个清清楚楚。”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上大学了还有人举报别人逃晚自习的，长见识了。”王阳振完刀，偶然听到我俩的对话。
“确实，真傻逼。”刘诚也跟着附和，话锋一转：“被人举报了不就算了，下次老老实实上晚自习不就行了。”
“那不大可能，我必然要让这样的人付出代价。”我无心和他多言，转身出门去找全叔、冯熊他们，希望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
经过走访调查，我终于掌握了一些关于张晶的基本信息：
21级化学工程系化工艺一班班长，女的。
平时喜欢参加志愿活动，属于比较活跃的人。有“小跳”的外号，从旁作证她确实比较活跃。
加入了化学工程系绿色双创协会（以下简称绿创）。
不是学风部的人。
......
不是学风的人？还举报我？
信息越多，我越一头雾水。
一开始我以为是她代表学风部例行检查才发现我不在，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我我想象得那么简单。
我拿出一张A4纸，开始把我掌握的信息一一列在上面，最终得出以下结论：
关于举报我的人：
1.在应用化学一班或者二班。（我总得和你有交集才能举报你吧？别的专业的人我都不认识，所以基本可以断定是本年级本专业的人。）
2.今天晚上有出现在晚自习教室。（不然几乎不可能发现我溜走了。）
3.熟人作案。（我和林庆光的对话中，他说我以前也经常逃晚自习，班干部的点名都是轮换的。说明这点是有人向他举报的。即这个“有人”了解我的情况，起码知道我经常逃晚自习。）
4.有点小聪明。（我和张晶无冤无仇，甚至根本不认识她。她会举报我基本上是受人指使。那幕后主使为什么要通过她来举报我？显然他自己动手不方便，必须要过别人的手才能让自己不被发现。）
5.认识化工艺的人——社交广泛。（你人在应用化学，朋友都交到别的专业去了，而且还乐意帮你干脏活。说明你也许有很多朋友。）
6.这完全是在针对我。（今晚我是和冯熊一块溜走的，他一点事情没有。如果只是例行检查，那冯熊早跟我一块落网了。）
——————————————————————————————————————————
接着，我开始按照上面的条件，从我认识的人里面列举可疑人选。
1.林庆光，排除。我早已经敲打过他，如果真是他那早该跳反了。
2.刘睿宸，排除。他根本没有举报我的立场。
3.冯熊，排除。他tmd都是我跟我一起逃的。
4.王阳，排除。他的生活只有打牌喝酒还有游戏，根本无心过问这些东西。
5.吕志强，没法排除。我对他了解太少。
6.刘诚，重大嫌疑。我在他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大圈。
——————————————————————————————————————————
事实上，直到写到刘诚。我才发现他确实有诸多可疑之处。
1.今晚他明明已经请好假了，但还是反常地赶着去上了晚自习。
2.他说张晶是学风的，但张晶根本不是学风的。假设我是刘诚，现在徐狐生已经查到张晶身上了，我也会尝试做出一些努力防止他继续查下去，比如放出烟雾弹。
3.今晚当我提起张晶时，他反常的话多，甚至还劝我咽了这口气，不要继续查下去。
4.他是制裁我的直接受益人。我晚上早退“干扰”到他打比赛，所以举报我进而让我乖乖去上晚自习，他是最大的受益人。
莫非真是刘诚？我心生一计。
......
我坐在桌前，我推断的过程从头到尾念了一遍，故意让刘诚听到。
“你还在纠结是谁举报你啊？”刘诚想拉开我的帘子，被我挡住：“查是不大可能查到的，死了这条心吧。”
“那可不好说”我干笑两声。
“那你查到是谁了吗？”他的语气有点好笑。
“快了。”
看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我特地拉上桌帘、床帘，早早上床，但没有睡觉。又过了十几分钟，直到听到刘诚的细小又均匀的呼噜声以后，我才沉沉睡去。
早上六点，没有闹钟，我准时醒来——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睡懒觉，但有正事要办的时候我一般都醒的异常准时。
七点钟，刘诚的闹钟想了——他是我们寝室起的最早的人。我猫在床上没动，还有些倦，刘诚出门洗漱的开门声瞬间让我精神了不少。
直到他回来没多久，我听到了卓帘被拉动的细微的声响——那是一种不专心就根本听不到的声音。上钩了！
那张A4纸就放在桌上，这意味着刘诚想要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了解我追查幕后主使的进度。
如果说之前我对他基本还处在怀疑阶段，那现在我几乎可以确定：举报我的人就是你吧，刘诚。
今天晚上九点过几分，我的舍友开完会以后回来跟我说：“咱们班徐狐生逃晚自习被举报了，你待会有空找他处理一下。”
“什么？”我有点不解，今天晚上的确是我负责点名。虽然我对这个人印象不深，但我记得点名的时候他确实在。而且他每次都坐在好后面，有的时候悄悄溜走我也很难发现——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谁有空天天盯着谁谁走没走啊？
“就是警告他一下咯，让他下次别逃晚自习了。毕竟别人举报到我们这了，我们不做点什么感觉也不太好。”
“好吧，我待会儿去他寝室找他。”
期中考试临近，我自己作为班干部又总是有好多会要开，事情很多。让我去干这种破事，我也挺不乐意的。
......
我先给他打了个QQ电话，无人接听。
接着又打手机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一股无名火燃上我的心头。遂直接去寝室找他，也不在。
找了一通也没找到，直到我去上厕所路过后门，看到他和刘睿宸正倚着墙根，抽烟闲聊。
“你是徐狐生吧？”还有几个人也在那抽烟，烟雾蒙蒙，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是我，怎么了？”他转头看向我，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噢，不好意思，我没有带手机出来。”他的语气有点戏谑，拍了拍两边口袋，示意里面空空如也。
我有点火了，直入主题：“你今天晚上晚自习是不是早退了？”
“啊？”他甚至连耳机都没摘掉：“好像是吧，有个电话比较重要，着急回来打。”
我本来还想和他好好说，看到他这副叼样，只能直接放大招了：“还‘啊？’什么？有人举报你逃晚自习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他摊了摊手，似乎完全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据说，你以前好像也经常逃晚自习吧？”
“好像......有吧。”他挠了挠头，满不在乎的样子彻底激怒了我。
我冷笑一声：“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这样说话，我可以认为你不尊重我......”
突然，我感觉有道锐利的目光从烟雾中直直射向我，像一把尖刀顶在我的心口。我一时害怕，竟然都忘记接着说下去。
两人登时陷入一阵沉默，所幸的是那道目光一下子就消失了。
只见他拨开烟雾，摘掉耳机，我才看清他脸上的表情——用满脸堆笑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不敢，不敢......”他走近我，掏出一根老利群递给我。
“不用，我不会抽烟。”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总之你以后别逃晚自习了就行。”
“可以，如果我有事我下次会找你们请假。”他丢掉烟头，又续上一根利群，继续问道：“是谁举报的我逃晚自习？”
我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个：“是谁举报的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做错了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那。他干笑一声，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倒是刘睿宸接过了话茬，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我的正事已经办完，没过一会儿，我就回了寝室。
......
我被人举报了？
我一下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倒是自知我自己罪孽深重。初高中这种举报同学的事情也确实是有，年轻气盛嘛，我表示理解。关键是这tm都大学了，十几二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还干这种这么幼稚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我不愿意也不可能和班干部发生冲突，这意味着我以后要老老实实上晚自习，也意味着我需要浪费大量的时间在上面，我十分不乐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至于那个举报我的人是谁，目前我完全没有头绪，只能猜测林庆光应该知道些什么。
既然是你找的我，那就先拿你开刀吧。
我回寝室，拿起手机，开始给林庆光发消息：
——————————
“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相反，我很感激你为班集体做出的贡献。
我明白你来找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可以理解你也有你的难处。
我只想平静地过完大学生活，但是有些东西总要搞明白。
说实在的，逃了（晚自习）也就逃了。
有人举报我可能是说明哪位同学对我有什么意见，我也需要好好反思一下。
而且我也不想让你难做，我想以同学、朋友的身份，
就请你告诉我是谁举报的吧。
我可以向你承诺我不会找那个人的麻烦。”
先跟你打打感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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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确实不知道，
我一放晚自习就走了。
是别人打电话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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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号码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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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纠结，
你自己确实做的有问题。”
我去后门点上一根烟，叹了口气。
真不老实啊，都帮人干脏活了，还想着滴水不漏？我看你是完全不懂，社会的险恶哦？
——————————
“晚自习的事情，以后我请假会和你报备的。
至于谁打的那通电话，这与你无关。
你只管发电话号码发给我就是。
如果你要是这么乐意被人当枪使，
那我也没办法。”
“被人当枪使”是我在攻他的心。嘴上说着不想让他难做，实际上把他摆在了最难做的位置上——如果你不告诉我，就等于你承认了自己被人利用。试问：哪位正义的使者能够受得了这种侮辱？
事实上，刚刚和他的对话已经让我对这个人的了解入木三分。他一上来就一直在诘问我，只有不懂行的人会在问责的时候这么干。
我很清楚地明白，他还太嫩，解不开我这个套。
——————————
“当时一放学我就走了，具体谁举报的我也确实不知道。是我舍友黄松阳给我打的电话说的。据他说是另外一个班的班长张晶接到举报，然后她再联系的我们，我才来找你的。”
“反正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如果实在想知道谁举报的你，你可以自己去问张晶，慢慢问。”
——————————
不知道是不是我把他给气着了，他没再打字，转而发语音，语气听起来就像吃了苍蝇，十分不悦。
当然，结果和我料想的一样，他终于把张晶给供出来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小bk，当年我和老妖怪斗法的时候，你还在背《出师表》呐。
......
现在我们终于有了更多的线索：张晶。
但其实我对张晶这个人一无所知。事实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人。我不知道她在哪个年级，是哪个专业，更别提她为什么要举报我了。
总之，我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做进一步的推断。
回到寝室，我开始向刘诚和王阳打听这号人物。
王阳在打游戏，没有搭理我。至于刘诚，他的反应就有点玩味了。
“张晶？她好像是学风部的吧。”见我问起张晶，刘诚一反常态：“发生什么事了，突然问起这个？”
“我逃晚自习被人举报了，现在查到是这号人点的我。怎么，你认识她？”
“不认识，只是知道是学风的。你逃晚自习，学风的抓你很正常的嘛。下次老老实实上不就行了。”
学风部，我听说过。这是是系学生会下属的一个部门，他们的人专管翘课、逃晚自习的。抓到了就要扣你德育分。不过上大学几个月了，我还没见过他们。
“学风的？好吧，到时候再看看......一定找她问个清清楚楚。”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上大学了还有人举报别人逃晚自习的，长见识了。”王阳振完刀，偶然听到我俩的对话。
“确实，真傻逼。”刘诚也跟着附和，话锋一转：“被人举报了不就算了，下次老老实实上晚自习不就行了。”
“那不大可能，我必然要让这样的人付出代价。”我无心和他多言，转身出门去找全叔、冯熊他们，希望能获得更多的信息。
......
经过走访调查，我终于掌握了一些关于张晶的基本信息：
21级化学工程系化工艺一班班长，女的。
平时喜欢参加志愿活动，属于比较活跃的人。有“小跳”的外号，从旁作证她确实比较活跃。
加入了化学工程系绿色双创协会（以下简称绿创）。
不是学风部的人。
......
不是学风的人？还举报我？
信息越多，我越一头雾水。
一开始我以为是她代表学风部例行检查才发现我不在，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我我想象得那么简单。
我拿出一张A4纸，开始把我掌握的信息一一列在上面，最终得出以下结论：
关于举报我的人：
1.在应用化学一班或者二班。（我总得和你有交集才能举报你吧？别的专业的人我都不认识，所以基本可以断定是本年级本专业的人。）
2.今天晚上有出现在晚自习教室。（不然几乎不可能发现我溜走了。）
3.熟人作案。（我和林庆光的对话中，他说我以前也经常逃晚自习，班干部的点名都是轮换的。说明这点是有人向他举报的。即这个“有人”了解我的情况，起码知道我经常逃晚自习。）
4.有点小聪明。（我和张晶无冤无仇，甚至根本不认识她。她会举报我基本上是受人指使。那幕后主使为什么要通过她来举报我？显然他自己动手不方便，必须要过别人的手才能让自己不被发现。）
5.认识化工艺的人——社交广泛。（你人在应用化学，朋友都交到别的专业去了，而且还乐意帮你干脏活。说明你也许有很多朋友。）
6.这完全是在针对我。（今晚我是和冯熊一块溜走的，他一点事情没有。如果只是例行检查，那冯熊早跟我一块落网了。）
——————————————————————————————————————————
接着，我开始按照上面的条件，从我认识的人里面列举可疑人选。
1.林庆光，排除。我早已经敲打过他，如果真是他那早该跳反了。
2.刘睿宸，排除。他根本没有举报我的立场。
3.冯熊，排除。他tmd都是我跟我一起逃的。
4.王阳，排除。他的生活只有打牌喝酒还有游戏，根本无心过问这些东西。
5.吕志强，没法排除。我对他了解太少。
6.刘诚，重大嫌疑。我在他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大圈。
——————————————————————————————————————————
事实上，直到写到刘诚。我才发现他确实有诸多可疑之处。
1.今晚他明明已经请好假了，但还是反常地赶着去上了晚自习。
2.他说张晶是学风的，但张晶根本不是学风的。假设我是刘诚，现在徐狐生已经查到张晶身上了，我也会尝试做出一些努力防止他继续查下去，比如放出烟雾弹。
3.今晚当我提起张晶时，他反常的话多，甚至还劝我咽了这口气，不要继续查下去。
4.他是制裁我的直接受益人。我晚上早退“干扰”到他打比赛，所以举报我进而让我乖乖去上晚自习，他是最大的受益人。
莫非真是刘诚？我心生一计。
......
我坐在桌前，我推断的过程从头到尾念了一遍，故意让刘诚听到。
“你还在纠结是谁举报你啊？”刘诚想拉开我的帘子，被我挡住：“查是不大可能查到的，死了这条心吧。”
“那可不好说”我干笑两声。
“那你查到是谁了吗？”他的语气有点好笑。
“快了。”
看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我特地拉上桌帘、床帘，早早上床，但没有睡觉。又过了十几分钟，直到听到刘诚的细小又均匀的呼噜声以后，我才沉沉睡去。
早上六点，没有闹钟，我准时醒来——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睡懒觉，但有正事要办的时候我一般都醒的异常准时。
七点钟，刘诚的闹钟想了——他是我们寝室起的最早的人。我猫在床上没动，还有些倦，刘诚出门洗漱的开门声瞬间让我精神了不少。
直到他回来没多久，我听到了卓帘被拉动的细微的声响——那是一种不专心就根本听不到的声音。上钩了！
那张A4纸就放在桌上，这意味着刘诚想要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了解我追查幕后主使的进度。
如果说之前我对他基本还处在怀疑阶段，那现在我几乎可以确定：举报我的人就是你吧，刘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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