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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他没有哭

    被一个小孩鄙视了怎么办?

    当然是换个方向鄙视回去!

    黎洛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你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啊?考了几分?班上第几名?年级排名第几?之后的目标是多少?暑假作业写完了吗?是不是还剩了很多?”

    这一连串的灵魂发问让小男孩表情一呆,迅速远离了黎洛。黎洛拍拍手,哼一声继续看五线谱。

    第一天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黎洛收拾好东西回家。

    吃饭时方华问她今天怎么样,黎洛咬着筷子说还好。今天上课学习的都是一些最基础的内容,下一节课才会正式教弹奏钢琴。

    吃完了饭,黎洛窝在家里写作业,不过她心不在这上面,而是想着下次要怎么把时年约出来。

    在她的视线上方有一行字:约见(1/8)。

    就是这行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让她早日完成自己的任务。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思考许久,黎洛决定去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上映的电影,好看的话可以约时年一起去看。

    说动就动,黎洛用手机查了一下,过几天要上映一部动画电影,讲述的是齐天大圣的故事。

    黎洛小的时候最喜欢看的电视剧就是西游记,她就不信时年一点都没看过这部红遍大江南北的电视剧,约时年一起出来看孙悟空当主角的电影,或许再合适不过。

    因为今天时间已经很晚了,所以黎洛特意等到第二天才给他打电话。

    接到黎洛电话的时候,时年正对照着书,将黑白分明的棋子放上棋盘,想要复演一盘棋。手机震动起来,他放下手中的书,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时年,上午好!”黎洛说话是元气满满,“在做什么?”

    时年看了一眼棋盘,轻声道:“在下围棋。”

    “哦哦。”黎洛摸着自己的下巴,琢磨了一下道,“你暑假有其他的安排吗?会去其他地方吗?”

    “应该不会吧。”他重新翻开书,按照书上的图,将棋子填入棋盘之内。

    一心二用,也算是节省时间的好办法。

    这个回复让黎洛不免得开心一下,暑假两个月时年都在江州的话,那她做任务的时间就宽松得多,不那么密集的约见,或许时年的疑惑会少许多。

    自然的,黎洛的语气不免得更加亲近:“太好了,我也会一直待在家。”说着,她提出了自己的邀请:“过几天有部动画电影上映,要一起去看吗?”

    “动画电影?”时年稍稍有些疑惑。

    “对。”黎洛忙不迭道,“是孙悟空当主角的,我看了点映的评价,许多人都说很好看呢。”

    时年在棋盘上放下最后一粒棋子,复盘一次,此前不明白的地方现在豁然开朗,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因此和黎洛的对话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嗯,好。”

    “那我订离你家比较近的电影院?”

    “好。”

    黎洛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犹疑着问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下棋了?”

    “嗯……”猛然意识到黎洛在说什么的时年回过神来,说话都有些仓促,“不,没有。抱歉,是我走神了。”

    话是这么说,为什么黎洛一点儿都不信呢。

    “那我订好票再找你好啦。”黎洛善解人意地笑笑,“之后再给你打电话。”

    说出这句话就是告别的意思,时年却突然叫住了她:“等等。”

    “嗯?”语调微微上扬,似有些疑惑。

    “你没有打扰到我。”时年很介意这件事情,很努力地想要为自己辩驳,“是我的问题,我走神了。”

    黎洛还真没想到他叫住自己就是为了重复一遍这个,不免得有些好笑,轻快说:“我知道啦。下次见。”

    “好,下次见。”

    黎洛挂掉了电话,时年也随之放下手机,他的世界也再度安静下来。

    这栋房子太大,而他一个人又太孤独。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棋盘上,很快又把它们收好,出了房间走向琴房。

    尽管很长一段时间里没人再弹奏这架钢琴,但阿姨每天都会打扫琴房,也会有调音师定时上门维护。

    白若水很珍惜这架钢琴,当初从漳城到江州许多都被丢弃掉了,而她宁愿花大价钱将钢琴空运来江州。原因无他,只因这架钢琴是白若水和时也结婚时,时也送给她的礼物。

    有点可笑的是,这算不上是时也送给她的,而是时家送给她的聘礼。只是她固执地认为这就是时也送给她的,并且深信不疑。

    从她去世之后,时年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钢琴了。

    他坐上钢琴凳,手指放上琴键的那一刻,旋律已经在他脑海中响起,那种熟悉的触感又重新回到他的指尖,他不用思考,只要随着身体的本能行动就足够了。

    不过,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练习过,所以比以前生涩许多。如果白若水还在的话,会让他放松自己的手腕,会告诉他什么样的姿势最正确,坐在他的身后闭上眼睛聆听他弹奏出来的乐曲。

    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她不在了,就在一年的暑假她永远地离开了,结束了自己短暂而充满痛苦的一生。

    直到现在,时年仍旧记得那一天的每一个细节。

    那天在下雨,他站在客厅里,没有开灯,隔着落地窗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七点半的时候,白若水回来了,撑着一把红色的伞,搂着她腰的,又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打开了门,将红伞放在门边,那些水珠打湿了地板,时年站在黑暗里,静默地看着水流过的痕迹。

    白若水没有看他,也没有和他说话,她脸上带着迷离的笑,和那个男人说着放肆的话,动作暧昧而下*流。

    时年就站在客厅里,静静地看着他们。

    他们上了楼走进浴室里,半个小时后才出来。那个男人穿着的是时也的衣服,他抱着白若水走进了卧室里。

    窗外的雨还在不停地下,时年闭上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然而很快那个男人衣衫不整地从楼上跑了下来,一边叫嚷着“死人了”一边冲了出去,甚至连大门都忘记关上。

    死人了?谁死了?

    十二岁的时年尚且有些茫然,他上楼去,走进那间门开着的卧室里。

    白若水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朝着天花板,眼睛有些湿润,表情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带着些许天真。

    听到人叫嚷的阿姨跑了上来,在第一时间捂住了时年的眼睛,随后自己走进去关上门。

    时年往后退一步,趔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他跌跌撞撞地下楼往外走,刚好门没关,他就这样走出门外,甚至忘记了自己没有穿鞋。

    后面警察来了,询问了他许多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他没有哭,甚至到白若水下葬的那一天他都没有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