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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他怒目圆瞪

    丰州,丰安城,东郊。

    长乐渐渐恢复知觉,刚一张嘴便呛进了一口热气,直冲肺腑,急咳连连。

    这扑面而来的热气是什么,锅炉盖子又没关严...

    根据这炙烤程度,把我扔里面都有可能....

    长乐是一名操作能量转换设备的特种技术作业人员之一,

    俗称,锅炉工。

    努力睁开粘连在一起的眼皮,模糊不清。

    一抹黄色如狂风骤雨一般,迅猛而不可挡,席卷着整个模糊的世界。

    着火了!

    来不及多想,长乐撑着胳膊翻身而起,撒丫子就跑。

    门在哪?

    门已经被烧掉了,长乐弓着身子径直冲出房门。

    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是浑身着火,头发也传来滋滋响声。

    刚刚跑出房门,只觉脚下一空,身体猛然前扑,一头撞在了夯实的地面上。

    片刻都不敢耽搁,长乐连滚带爬的跑出数米,左右翻滚扑打灭火。

    狼狈地将衣服上残留的火苗拍灭,长乐又跑出了十几米,方才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这是哪啊?

    片刻的茫然。

    两世记忆如潮涌至,很快他便明白了,自己穿越了。

    长乐的姓氏并不常见,姓东。

    老家远在千里之外的饶乐府境内。

    打小父母双亡,跟着一个算命的老瞎子勉强过活。

    “怎么这一世还是这个刁样子。”长乐两股之间隐隐作痛。

    他前一世便是在孤儿院中长大。

    自小没怎么受过正规教育,也没什么本事。

    进入社会后更是社畜一枚,当个司炉工勉强度日。

    “我为什么会在这?这火又是哪来的?”

    长乐努力消化着记忆。

    他和老瞎子相依为命,辗转多地。

    去年,老瞎子也死了。

    他岁数不大,没什么自力更生的手段,便在丰州境内做了一个乞儿。

    算是众多叫花子中为数不多手脚健全的,却也因此被丐帮盯上了。

    用他们的话说,‘捉了去,施以采生折割之术,送往街头乞讨,能赚上不少钱财’。

    他自然是不从的,情急之下,一脚踢爆了小头领的下体。

    这小头领的命根子都没了,自是顾不上人体采折,开始拼命的追杀他。

    他一个小叫花子又能跑到哪去,刚去到丰安城便被丐帮的瞧见了。

    于是,丐帮追,他跑,他插翅难逃。

    最终在这小破院中被堵了个正着。

    本想着一把火来他个同归于尽,却不成想那些丐帮的都有功夫在身,

    轻松逃脱不说,临走前更是一掌将他击入火海。

    “呼~还活着就成。”

    屋子已经燃起了大火,长乐踉跄起身,摸索着走出破院。

    “呦,这小叫花子还活着呐。”

    突然出现的说话声使得长乐直接炸了毛,一蹦三尺,撒腿就跑。

    此人的声音略有特殊,是个公鸭嗓子,他对这个声音出奇的惧怕。

    不用细想,此人的相关记忆便出现在了脑海中,正是抓他的两名丐帮成员之一,

    刀疤脸。

    此时他顾不得身上的剧痛,只想着跑。

    但没跑出两步,只觉头疼欲裂,精神一阵恍惚,一头栽倒在地。

    “小杂种,想跑!”刀疤脸的声音。

    完了,又被抓住了。

    跑。

    但怎么跑?

    他这一世才十三四岁,休说眼睛被灼伤,便是没有伤也跑不过这八尺大汉。

    更何况这刀疤脸会武功,在刀疤脸面前,他几乎是毫无反抗能力。

    思绪狂涌之际,长乐只觉衣领一紧,双脚离地,被人提了起来。

    “这小杂碎命还挺硬啊。”

    这声音是另一个丐帮成员,是那个驼子。

    这狗杂碎也没走?!

    长乐头皮发麻,一股森然寒气从颅顶直冲尾巴根儿。

    这驼子也会武功,驼子的出现就意味着他再无逃跑的可能。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被扭送回那个爆蛋的小头领手中,到那时就凶多吉少了。

    “抓个活的回去,老窦兴许还会赏个肉梳子耍耍。”

    “哈哈哈,听说老窦的家里面就有一个。”

    “那感情好啊,反正他也用不成了。”

    “劝你暂时不要动这歪心思,这阶段提这事儿,不纯纯是伤口撒盐嘛。”

    “哈哈哈,也对。”

    “给俩钱儿花花就不错了。”

    这些话在俩恶人看来是说笑,长乐听着却是如同恶魔的低语。

    他常年混迹市井,知道什么是肉梳子,也知道做肉梳子的人从何而来。

    和靠人施舍赖以为生的叫花子完全不一样,

    丐帮是个非常大的帮派,足有数十万帮众,每个州几乎都有他们的分舵。

    不但拥有着极其严密且完善的等级制度,高层甚至还可以娶妻生子,拥有自己的庄园和商铺。

    那要说他们的钱从何而来,强买强卖、杀人越货、敲诈勒索等等,为了钱财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毫不夸张的说,此时人口失踪案十中有九都是丐帮干的,妥妥的一窝恐怖分子。

    想到这,长乐对穿越古代的这件事,再也没有了憧憬,有的只有焦虑和恐惧。

    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逃走。

    这俩人还在拎着他走,边走边笑,好像并不急躁。

    此时北方有战事,城门在太阳落山后便已关闭,想必是回不到城中了,这俩人应该是去某个地方歇脚。

    这俩人有说有笑的,说明他们知道附近有歇脚的地方,短时间就能赶到那里。

    不管怎样,过了今晚他就死定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今晚就是最后的机会。

    但这俩人都会武功,他眼睛又被灼伤,想在这俩人手中逃走绝无可能。

    除非......

    杀了这俩狗杂碎!

    长乐被自己的大胆想法吓了一跳。

    这个世界是有修行者的,但同时也是个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

    他只是一个乞儿,谁又愿意传授他修行功法。

    没有修为的他,一个被驼子拎在手中双脚都碰不到地面的人,想反杀又谈何容易。

    便是侥幸杀掉了其中一个,另一个也会有所防备。

    他根本就不可能是另外一个人的对手。

    死定了。

    长乐心中一沉,缓缓闭上眼睛。

    算了,死就死吧。

    前世的他就是摆烂一族,唯一一次使劲儿,便是考司炉证的那次。

    不为别的,只为了能早退休几年,更好的摆烂。

    由于他的窝囊至极,好不容易托人介绍的对象也甩手离去。

    昨个儿买了点儿酒,在集体宿舍中喝了个大醉,现在想来应该是买到假酒了。

    卖他假酒的那个小卖铺也是够可以的,就他裤兜的这俩逼子也骗。

    也不知道那小卖铺里的老毕登蹲没蹲拘留?判没判刑?

    想到这里,长乐心里又是一暗。

    反正也回不去了,要不......

    与其被丐帮的人折断手脚,被挖去眼睛,被撕掉耳朵,被割掉鼻子,被浇热油,被冻伤,被灌毒......

    与其在坛子中变成一个溃烂的疯子,不如自己......

    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刀疤脸的公鸭嗓子。

    “谁啊!”屋中传来男人的声音。

    “谁谁谁,你祖宗!”刀疤脸叫骂。

    吱嘎~

    开门声。

    睁开双眼,长乐抬头望去。

    眼睛不再像之前那样模糊不清,随着大量眼泪的流出,他隐约可以看清眼前的场景。

    面前是个草屋,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手中提着一盏油灯。

    “两位好汉,这么晚来此所为何事?”

    借着微弱亮光,可以瞧见男人面部的皱纹都挤在了一处,似乎很是紧张。

    也该他紧张,这俩狗杂碎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滚开,别在这挡老子的路!”

    刀疤脸一把将老汉推到一旁,夺门而入。

    驼子右手提着长乐紧随其后,迈步进屋。

    草屋有三间屋子,刀疤脸径直朝东屋走去。

    “去去去,赶紧滚,今晚这火炕老子征用了。”

    刀疤脸走进东屋,将火炕上的两人撵了出去。

    炕上下来的两人不敢不从,就在她俩从驼子面前路过的时候,驼子突然伸手抓住了其中的一个小个子。

    仔细端详片刻,驼子露出奸笑,“老八,这是个雌儿。”

    “哦?我来瞧瞧,”刀疤脸退出东屋,定睛一看,“呦,还真是,倒是我看走眼了。”

    不等子女孩回过神来,刀疤脸一把扯过她的头发,开始往东屋拖拽。

    见女儿即将受辱,开门的老汉连忙跪地,抱住刀疤脸的大腿,“好汉行行好,她还小,您就饶了她吧。”

    “哈哈哈,不小啦,不小啦。”刀疤脸放肆霪笑。

    老汉跪地的同时,女孩母亲也跪在驼子的面前乞求,“好汉高抬贵手啊,饶我那女儿的性命吧。”

    “我们只与她耍耍,又不伤她性命。”驼子满脸坏笑。

    老汉抓着刀疤脸的大腿不放,刀疤脸几番挣甩都不曾将其甩掉,裤裆反倒被扯开了。

    “嚯,老八这火力挺猛啊!”驼子在一旁大声嘲笑。

    刀疤脸心中气怒,拔刀便砍。

    连哀嚎声都没发出来,老汉便被砍去了头颅,立时殒命当场,鲜血喷涌而出。

    眼见老伴儿惨死当场,女孩母亲气急红眼,哭喊着冲向刀疤脸。

    “你个天杀的,我与你拼了!”

    “凭你!”

    不等女孩的母亲冲到近前,刀疤脸手起刀落,外加一脚,将还在喷血的无头尸体踹到灶台上。

    见双亲尽数死在眼前,女孩气急攻心,随即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哈哈哈,倒也省去不少麻烦。”

    刀疤脸满身是血,肆意狂笑,好似从地府中爬出的恶鬼一般,狰狞可怖。

    驼子回手关上房门,迈步走进东屋,随手将长乐扔在地上。

    刀疤把还在昏迷的女孩扔到驼子怀中,“你先来,我去洗洗。”

    “哈哈哈,却之不恭啦。”驼子淫笑。

    刀疤脸亦是哈哈一笑,扔下砍刀,转身出屋。

    二人所言,以及所作所为,使得长乐心里的恐惧升到了极致,一股怒气反倒涌上了心头。

    他怒目圆瞪。

    杀了他们!

    反正也不得活了,杀一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