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明辨是非
思虑间，一旁的老道说道。
“‘古语有云‘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难的不是慎思、笃行，也不是辨别是非，难的是如何度量是非。”
老道心情似乎很好，继续道，“我问你，倘若一男子偷了半斗米，被衙役关上个十日八日的，再正常不过，是也不是？”
“嗯，恶虽小，却仍是恶。”长乐点了点头。
“倘若这男子偷米，是为了家中那数日未曾进食的妻儿老母呢，”
老道笑道，“男子入狱数日，致使家中妻儿老母饿死于床榻之上，便是那衙役因失职犯下的恶行，是也不是？”
“是，当然是。”长乐急忙说道。
老道摇摇头，“倘若我再说这是那衙役宅心仁厚、心地善良，曾救助无数难民于水火之中，你又作何感想？”
长乐见老道再次问到自己，由于接连两次被否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好在老道并不指望他回答，继续道，“倘若我再说这衙役此举乃是有意为之呢？”
“那衙役原本只是一个穷苦书生，早年重病卧榻之时，其子年幼无力，只好行街乞讨，
“本就万分可怜，却不曾想那男子竟放出恶犬，撕咬这半大孩童，其发妻和老母也无一上前阻拦，
“其子则更为甚之，反倒在一旁拍手大笑，致使这半大孩童命殒当场，我再问你，这衙役到底是善是恶？”
“您觉着呢？”长乐问道。
与其老是回答错误，不如干脆反将一军。
“我不知道。”老道随口说道。
长乐眯眼，心中万马奔腾，“前因后果只有这些？”
“嗯。”老道答道。
“那便是善。”长乐说道。
老道闻言停下手中动作，看向长乐，“为何？”
“故事虽曲折迂回，实则只有两件事，一是报仇，二是行善。”长乐正色回答。
“前一刻你可不是这般说的。”老道笑道。
长乐闻言干笑两声，“前一刻你也不曾说出结果，我只是胡乱...”
话说一半，长乐恍然大悟，“在未知事情全貌，不可轻率做出判断。”
“孺子可教，”老道欣慰点头，“不查而善，乃是助恶，不查而诛，等同枉杀。”
“师父教诲，我定当熟记于心。”长乐拱手说道。
他先前施舍了一颗金豆子，助恶倒是谈不上，但无疑是助长了那小叫花子好吃懒做的行为。
看到长乐面露不忿，老道便说道，“花钱买教训。”
长乐有些疑惑，老道从来不会安慰他。
抬头一看，果然，满脸鄙夷之色未曾退去，揶揄之意很是明显。
本就心疼那颗金豆子，相当于十两银子啊，等同白扔了，此番再听到老道的嘲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长乐撇过头去，闷头赶路，一路走进小镇，去到集市，都没有再说过话。
哗啦——
“来辆马车，不用找了。”老道说道。
这声音长乐再熟悉不过，此前他也有这么一袋，但还未捂热便买了马车。
“开玩笑的，哪能不找。”
长乐顾不上丢人，一路小跑到商贩面前抢过钱袋，这次剩的多，足足三颗。
老道并未再继续北行，而是又从小城北门出来，转道向东。
“师父，咱们到底要去哪？”长乐问出了心中
“岭西。”老道随口说道。
本以为老道不会告诉他，便想再问问送的什么东西，
但周围人太多了，只好将这念头压了下来，“师父，中乾真人是您的道号吗？”
“嗯，俗家秦，道号中乾。”老道掀起窗帘，看向窗外。
长乐有些惊讶，没想到老道会有问必答，“师父，您多大了？”
“道不问寿，”老道笑道，“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感觉很少有事物能让您上心，”长乐又补充道，“看得透，懂得也多。”
“你只是未曾发现罢了。”老道摇头说道。
长乐哦了一声，“师父，啥时候传我御火术法？”
“并非术法，而是运行法门，待你晋升太素，自会领悟。”老道解释道。
突然，自右侧冲过一辆马车，两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跑的飞快，车厢丝绸装裹、镶金嵌玉很是豪华。
一闪而过只看见车内坐着一个白面书生，随后便是大量尘土翻涌而起。
长乐捂着口鼻咒骂不已。
一上午，老道也没再说话，长乐靠在车厢前开始犯困，在马车一颠一颠之中惊醒、困睡循环往复。
半睡半醒之间，眼角余光发现旁边突然出现一道人影，长乐顿时惊醒侧头看去。
此人是个和尚，走得很快，跟在一旁不曾超过也不曾落下，大口喘着粗气。
长乐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发问，毕竟这是官道又不是在自己家，便挥赶马车加速前行，将和尚落在身后。
此时天色已暗，两白一夜没怎么休息，马匹开始耷拉脑袋。
价值千金的汗血宝马跑久了也得休息休息，何况这马才百两不到。
周围没有城镇，倒是有个小村落，长乐驱车前往，快来到村头的一户人家。
家中只有一对老夫老妻，老道也大方，直接掏出二两银子扔了过去，老汉见了很是高兴，嘴都恨不得要咧到脑后勺去。
安顿好后，听说二人还不曾吃过晚饭，硬是把大公鸡宰了。
一旁的妇人也没闲着，帮长乐把衣服洗了。
师徒吃完饭没多久便躺在炕上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已是黎明时分。
老道已经坐在一旁，长乐请了个安便匆匆出门解手。
临出门之际，发现农户在灶台前已经烙了十几张白面饼。
回头撇了一眼老道，心想肯定又是他授意的，不然谁没事做白面饼，而且还做这么多。
干粮大多是用一些产量高的粗粮炒熟后加水捣碎，然后揉成块晾干而成，便于携带的同时也极耐贮存。
不过这种东西可想而知，非常干涩还难吃的要命，没有水难以下咽。
白面是细粮，产量低价格还高，个人家自产的白面多是售卖或是易换成粗粮。
而留下的少部分也大多是用来蒸松软的白膜、包子等，很少用来烙制白面饼。
因为白面饼不耐储存，时间一长也很是干硬，虽然没粗粮制作的那么难吃，但肯定是不如白膜、包子等这类食物细软顺口。
吃过早饭老道又大方的留下了一两银子，长乐看了很是心疼。
想了想，便把昨夜吃剩的鸡肉也通通带走了。
“‘古语有云‘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难的不是慎思、笃行，也不是辨别是非，难的是如何度量是非。”
老道心情似乎很好，继续道，“我问你，倘若一男子偷了半斗米，被衙役关上个十日八日的，再正常不过，是也不是？”
“嗯，恶虽小，却仍是恶。”长乐点了点头。
“倘若这男子偷米，是为了家中那数日未曾进食的妻儿老母呢，”
老道笑道，“男子入狱数日，致使家中妻儿老母饿死于床榻之上，便是那衙役因失职犯下的恶行，是也不是？”
“是，当然是。”长乐急忙说道。
老道摇摇头，“倘若我再说这是那衙役宅心仁厚、心地善良，曾救助无数难民于水火之中，你又作何感想？”
长乐见老道再次问到自己，由于接连两次被否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好在老道并不指望他回答，继续道，“倘若我再说这衙役此举乃是有意为之呢？”
“那衙役原本只是一个穷苦书生，早年重病卧榻之时，其子年幼无力，只好行街乞讨，
“本就万分可怜，却不曾想那男子竟放出恶犬，撕咬这半大孩童，其发妻和老母也无一上前阻拦，
“其子则更为甚之，反倒在一旁拍手大笑，致使这半大孩童命殒当场，我再问你，这衙役到底是善是恶？”
“您觉着呢？”长乐问道。
与其老是回答错误，不如干脆反将一军。
“我不知道。”老道随口说道。
长乐眯眼，心中万马奔腾，“前因后果只有这些？”
“嗯。”老道答道。
“那便是善。”长乐说道。
老道闻言停下手中动作，看向长乐，“为何？”
“故事虽曲折迂回，实则只有两件事，一是报仇，二是行善。”长乐正色回答。
“前一刻你可不是这般说的。”老道笑道。
长乐闻言干笑两声，“前一刻你也不曾说出结果，我只是胡乱...”
话说一半，长乐恍然大悟，“在未知事情全貌，不可轻率做出判断。”
“孺子可教，”老道欣慰点头，“不查而善，乃是助恶，不查而诛，等同枉杀。”
“师父教诲，我定当熟记于心。”长乐拱手说道。
他先前施舍了一颗金豆子，助恶倒是谈不上，但无疑是助长了那小叫花子好吃懒做的行为。
看到长乐面露不忿，老道便说道，“花钱买教训。”
长乐有些疑惑，老道从来不会安慰他。
抬头一看，果然，满脸鄙夷之色未曾退去，揶揄之意很是明显。
本就心疼那颗金豆子，相当于十两银子啊，等同白扔了，此番再听到老道的嘲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长乐撇过头去，闷头赶路，一路走进小镇，去到集市，都没有再说过话。
哗啦——
“来辆马车，不用找了。”老道说道。
这声音长乐再熟悉不过，此前他也有这么一袋，但还未捂热便买了马车。
“开玩笑的，哪能不找。”
长乐顾不上丢人，一路小跑到商贩面前抢过钱袋，这次剩的多，足足三颗。
老道并未再继续北行，而是又从小城北门出来，转道向东。
“师父，咱们到底要去哪？”长乐问出了心中
“岭西。”老道随口说道。
本以为老道不会告诉他，便想再问问送的什么东西，
但周围人太多了，只好将这念头压了下来，“师父，中乾真人是您的道号吗？”
“嗯，俗家秦，道号中乾。”老道掀起窗帘，看向窗外。
长乐有些惊讶，没想到老道会有问必答，“师父，您多大了？”
“道不问寿，”老道笑道，“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感觉很少有事物能让您上心，”长乐又补充道，“看得透，懂得也多。”
“你只是未曾发现罢了。”老道摇头说道。
长乐哦了一声，“师父，啥时候传我御火术法？”
“并非术法，而是运行法门，待你晋升太素，自会领悟。”老道解释道。
突然，自右侧冲过一辆马车，两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跑的飞快，车厢丝绸装裹、镶金嵌玉很是豪华。
一闪而过只看见车内坐着一个白面书生，随后便是大量尘土翻涌而起。
长乐捂着口鼻咒骂不已。
一上午，老道也没再说话，长乐靠在车厢前开始犯困，在马车一颠一颠之中惊醒、困睡循环往复。
半睡半醒之间，眼角余光发现旁边突然出现一道人影，长乐顿时惊醒侧头看去。
此人是个和尚，走得很快，跟在一旁不曾超过也不曾落下，大口喘着粗气。
长乐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发问，毕竟这是官道又不是在自己家，便挥赶马车加速前行，将和尚落在身后。
此时天色已暗，两白一夜没怎么休息，马匹开始耷拉脑袋。
价值千金的汗血宝马跑久了也得休息休息，何况这马才百两不到。
周围没有城镇，倒是有个小村落，长乐驱车前往，快来到村头的一户人家。
家中只有一对老夫老妻，老道也大方，直接掏出二两银子扔了过去，老汉见了很是高兴，嘴都恨不得要咧到脑后勺去。
安顿好后，听说二人还不曾吃过晚饭，硬是把大公鸡宰了。
一旁的妇人也没闲着，帮长乐把衣服洗了。
师徒吃完饭没多久便躺在炕上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已是黎明时分。
老道已经坐在一旁，长乐请了个安便匆匆出门解手。
临出门之际，发现农户在灶台前已经烙了十几张白面饼。
回头撇了一眼老道，心想肯定又是他授意的，不然谁没事做白面饼，而且还做这么多。
干粮大多是用一些产量高的粗粮炒熟后加水捣碎，然后揉成块晾干而成，便于携带的同时也极耐贮存。
不过这种东西可想而知，非常干涩还难吃的要命，没有水难以下咽。
白面是细粮，产量低价格还高，个人家自产的白面多是售卖或是易换成粗粮。
而留下的少部分也大多是用来蒸松软的白膜、包子等，很少用来烙制白面饼。
因为白面饼不耐储存，时间一长也很是干硬，虽然没粗粮制作的那么难吃，但肯定是不如白膜、包子等这类食物细软顺口。
吃过早饭老道又大方的留下了一两银子，长乐看了很是心疼。
想了想，便把昨夜吃剩的鸡肉也通通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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