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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兴师问罪

    尤大坚说出这一番话,让大家都笑了,原本严肃的气氛也为之一缓。

    赵天玄首先笑道:“老尤,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连我都知道不能这么办!若真如此,咱们丐帮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尤大坚还欲搭腔,被钱海止住,道:“好了,大家就事论事,不要净扯闲白。”又把视线转移到柳文策身上,道:“柳长老,你的意思呢?”

    柳文策忙起身抱拳道:“属下实在是……”

    钱海挥手打断道:“请罪的话就别再说了,现在是要大家各抒己见,拿出个主意来。你坐下说!”

    柳文策忙应道:“是!”重新落座,筹谋一回,方道:“方才尤长老和赵长老所言都有道理。此次咱们吃了裘千仞的哑巴亏,必须处置于他……”他见到赵天玄似要说话,便道:“赵长老稍安勿躁,我还有话说。”赵天玄这才闭紧了嘴巴。

    柳文策继续道:“处置是处置,但只能秘密处置。帮主可以先把齐源叫过来,严词申斥,然后让他去寻裘千仞的下落,待到裘千仞现身,让他亲自给出一个说法。而对于外面,尤其是衡山派,咱们却需咬紧牙关,就说我们与裘千仞等人毫无关系。等齐源离开这里,他们确与我们再无关系。无凭无据的事,旁人还能混闹不成?”

    尤大坚道:“让齐源去寻裘千仞,莫说他寻不寻得到,就算寻到了,只怕……”

    柳文策道:“这只是咱们做出的一个姿态罢了,真要寻找裘千仞,当然要靠咱们自己。”

    赵天玄听了哈哈大笑,道:“好你个柳军师,果然是个奸猾鬼!这不是一推二六五,光棍耍赖那一套么!”

    钱海忙咳嗽一声,道:“赵长老不得胡说!”顿了顿,又问其他人:“大家对柳长老的主意,有何看法?”

    赵天玄道:“我看不怎么样,哑巴亏还是吃上了!”

    尤大坚道:“莫非老赵你有何高招,不妨说来听听。”

    赵天玄嗤了一声,道:“我要有高招,就不发牢骚了!”说得大家都笑了。

    钱海咳嗽一声,狠狠瞪了赵天玄一眼,又把视线投向其他人。

    陈德风偷偷观察钱海的脸色,道:“属下赞同柳长老的意见。”

    金不吝以及其他三位护法长老也纷纷表示支持柳文策,于是钱海便点头将此议通过,命人将铁掌帮长老齐源带到此处。

    过了不久,齐源来到这里,站在堂下行礼。

    钱海盯了他半晌,方道:“齐先生,裘少帮主这一着实在是高,不但除去仇人,还把一盆脏水全部泼在丐帮身上,可谓是一举两得!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齐源忙道:“钱帮主容禀,我们少帮主年轻气盛,做事不加思量,才连累到贵帮。其实论他的本心,绝无意殃及旁人之意。”

    柳文策插话道:“没有殃及旁人之意?齐长老,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江湖上都知道我们在庇护你们,我们又向来与衡山派有隙,如今出了这等事情。你若是不相干的武林人,你会怎么想?”

    齐源一揖到地,道:“这事确是少帮主做差了,还请钱帮主看在他年幼无知,报仇心切,稍加宽恕,我在这里代他向贵帮道歉了。”

    尤大坚“哼”了一声,道:“你道歉?你又凭什么道歉?!”

    “尤长老!”钱海出言道,又转向齐源,“齐长老,非是我等小肚鸡肠,抓住不放,而是贵少帮主做事确不地道,我若轻轻放过,又置整个丐帮的颜面于何地!”

    齐源满面羞惭,低下头去。

    钱海又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裘少帮主应当自己给我一个交代。齐长老,我现在请你去找他,把我的这个意思告诉他。”

    齐源愕然抬头,看向钱海。

    钱海冷冷道:“去吧!”

    齐源默然片刻,再行一礼,告辞而去。

    钱海又命柳文策,将本帮相助裘千仞和齐源的明面痕迹都清理掉,然后使丐帮弟子暗中搜寻裘千仞的下落。柳文策领命而去,其他长老对此也无异议,纷纷告辞离开。

    又过了几日,钱海一直惦念着裘千仞的消息,就连林小茹和女儿都不能让他展开笑颜。林小茹看着十分心疼,对他委婉解劝,钱海当面答应得还好,转眼却依然忧心忡忡。

    这一日忽有弟子来报:衡山派来人了。

    钱海心中一惊,暗道:“正主还未找到,问罪的倒是先来了。”一面随他前往会客室,一面问他:“对方是什么人?”

    弟子答道:“是一位年轻姑娘。”

    钱海不由愕然。

    等他来到会客室,果然见到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此女穿了一身白衣,不施粉黛,手中擎着一把冷光森森的宝剑,正在静坐等候,看到钱海来到,杏眼微翻,从中射出两道冷光。罩定钱海。

    弟子献上茶水,看到如此景象,便呵斥道:“大胆!无礼!”

    钱海忙止住他,道:“你先出去吧。”等弟子领命离去,他才走到女子对面坐下,静静看着她。

    两人对视半晌,还是女子先受不住了,娇叱道:“堂堂丐帮帮主,这样对待一个女子,不嫌无礼么!”

    钱海端起面前的茶水,饮了一口,方微笑道:“这是丐帮总舵,我是丐帮帮主,姑娘不请自来,手持利器,又是一言不发地直视我,到底是谁无礼呢?”

    女子猛然站起,平伸手中剑,直指钱海笔尖,厉声喝道:“姑奶奶是衡山派弟子独孤雪,家父正是独孤飞!”

    钱海皱眉道:“你是谁家的姑奶奶!小小年纪,人样子也不错,怎么净不说人话呢,嗯!”

    独孤雪大怒,当下便要挺剑动手,但她想了一想,又将宝剑收回腰间鞘内,抱拳道:“小女子失礼了,请钱帮主勿怪。”

    钱海挥了挥手,懒懒道:“算了,我也懒得同你一个小女娃计较,你是来干什么的?”

    独孤雪咬牙道:“钱帮主,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来意,那就是裘-千-仞!”说到“裘千仞”这个名字时,她一字一顿,显见出极大恨意。

    钱海道:“裘千仞?这个名字在如今的江湖上倒是响当当。可是,你是代衡山派来质问我的么?衡山派难道没人了,就派你一个年轻女子来这里?”

    独孤雪道:“衡山派的弟子个个都是好样的,男弟子们忙着为掌门报仇,只好派我一个没出息的女弟子,来面对你这个天下第一人了!”

    钱海闻言看了独孤雪一眼,眼中隐露诧异之色,道:“独孤姑娘倒是好胆识。然而你把这一腔肝胆用错地方了,我是真的不知裘千仞的去向,你找他偏偏来到这里,这不是风马牛不相及么!”

    独孤雪冷笑道:“钱帮主,我敬重你的本领和声望,从我父亲那里论,我还是你的晚辈,你不能这样睁着眼说瞎话!那裘千仞之所以能苟活这些年,还能偷袭杀死我父亲,背后若无丐帮的扶持,试问他如何做到!”

    钱海怒道:“独孤姑娘,说话要讲证据!你哪只眼睛看到裘千仞在我这里了?又哪只眼睛看到丐帮扶持他了?江湖上以讹传讹,是常有的事,你年纪小,误信传言,我不怪你。你还是赶紧去找裘千仞吧,在我这里只是瞎耽误工夫罢了!来人!”

    当即便有两名把守的弟子应声而至。

    钱海道:“送这位独孤姑娘出去!”

    两名弟子领命,便要走近独孤雪。却被后者用冰冷的眼神止住。

    独孤雪忽然笑了,她越笑声音越大,最后如同花枝乱摇,令满屋平添了几分亮色,也把钱海直接笑懵了。

    钱海喝道:“你笑什么?!”

    独孤雪缓缓止住笑声,抹去眼角渗出的两点残泪,方道:“我笑我身为人女,无法为父报仇;笑我身为衡山弟子,无法为衡山派讨回公道。如此可笑之我,还活着做什么?”她说着陡然拔出剑来,一道寒光闪过,伴随一声暴喝:“住手!”

    瞬息之间,钱海已来到独孤雪面前,手中握着一口出鞘长剑。原来独孤雪方才拔剑自刎,被察知端倪的钱海施展截取法,一把夺过了她手中长剑。

    不想独孤雪小口一张,吐出一道微影,直射钱海咽喉。钱海大惊,忙回剑相挡,身子则向一侧疾闪。就听嗤地轻响,那物穿透剑身,擦着钱海鬓角划过,直射到墙上,没入大半,只留下一个带着红绒线的尾部,原来竟是一枚飞针。

    钱海不待独孤雪再有动作,右手疾伸食中二指,连点她胸腹间三处大穴,让其无法说话行动。

    两名弟子在后面怔了怔,一齐怒吼一声,便要上前捉拿独孤雪。

    钱海却挥手让他们退下。等到屋内只剩下自己和独孤雪两人时,才低声吼道:“你疯了不成!”

    独孤雪望着钱海,眼中竟蕴藏笑意,只是那笑意无论怎么看,都内含着疯狂的意味,令人见之胆寒。

    钱海叹了口气,道:“独孤姑娘,对于令尊被杀一事,我也深表遗憾,毕竟大家都是武林一脉……”他看到独孤雪眼中出现轻蔑的神色,又转了话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令尊之死与我丐帮上下毫无关系,我也确实不知裘千仞的下落。”他说罢转身便走,到门口时吩咐把守的弟子道:“你们在这里守两个时辰,等独孤姑娘的穴道自然解开,再好好送她出去,期间不许难为她!”他说罢摇摇头,径自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