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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消失的少年天才

    这样的结果,是令人唏嘘的。

    鸿讯是迄今为止国内为数不多专注芯片研发的企业。

    现在可以说是出身未捷身先死了。

    然而,这样的结果,也似乎在意料之中。

    国内IT行业虽说发展势头迅猛,却因为起步较晚,不管是芯片技术还是操作系统,一直被欧美‘卡着脖子’。

    归根究底,还是缺乏顶尖科技人员。

    似知道徐沂心中所想,谢靖寒缓声开了口:“有时候,缺的不是好苗子,而是这根好苗的最终归属。”

    徐沂听懂家主的言外意。

    有多少高精尖人才,在留学后还会选择回国?

    鸿讯的败局,是早就注定的。

    鸿讯出走的技术团队,也非国内最优秀的那一拨。

    说到底,不过是被资本给撬动了墙角。

    就当下国内外的技术研发差距,国内程序员若想取得突破性成就,还是任重而道远。

    更何况——

    国内甚少有家庭肯让孩子从小学习计算机。

    在这部分家长的眼里,计算机是与电子游戏挂钩的。

    因此,国内很难有少年编程高手。

    徐沂接过家主递来的毛巾,又听到家主开腔说:“其实十二年前,国内也出过一个少年天才。”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入侵了华旗集团的计算机系统,又在短短几秒钟内,让华旗银行损失近百亿美元。”

    这件事,徐沂在斯特恩读博时曾有耳闻。

    不过只是当轶事来听。

    因为华旗银行自始至终都未承认黑客攻击之说。

    华旗集团,是世界上最大的金融服务公司。

    亦是华尔街和M国金融实力的象征。

    徐沂没想到,原来传闻属实。

    世上没不透风的墙。

    徐沂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既然是真事,当年为何没有媒体报道?”

    百亿美元的消失,足以让华旗登上《华尔街日报》的头条。

    谢靖寒说:“因为就在两分钟后,那些钱统统又回来了。”

    “M国联邦调查局着手追查这起网络攻击案,却只在花旗银行的计算机上发现了一朵红色蒲公英,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踪迹可寻。”

    “谁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翻越华旗银行的十道防火墙,即使是硅谷最出色的技术人员,也无法破译对方留下的蒲公英代码;直到一个多月后,大陆抓获了一个跨国网络犯罪团伙,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这个犯罪团伙曾利用公共网络入侵过花旗银行的网络信息中心。”

    谢靖寒如此清楚事情的始末。

    不过是因为,当年谢家就是苦主之一。

    华旗那笔失而复得的巨额积蓄里,就有谢家的二十个亿。

    “您刚才说……入侵华旗系统的是个孩子?”徐沂没忘记家主最开始提到的‘少年天才’。

    谢靖寒点了头——

    “当年确实是个孩子,现在应该有二十四五岁了。”

    十几岁的孩子在国内不会被量刑。

    犯事后,通常是送少管所。

    “不过那个孩子的情况较为特殊。”谢靖寒又道:“按照大陆官方的说法,孩子最初并不清楚自己正与犯罪团伙打交道,后来,也是他在攻击某个商场官网时故意留下‘马脚’,才让警方顺藤摸瓜,成功抓住那伙人。”

    徐沂:“那这个孩子……”

    他心中有太多疑问。

    谢靖寒坐久了,起身屹立在湖边:“孩子的信息,警方不肯透露太多,他们的理由是,不能让一场意外改变一个孩子的一生。”

    可以说,除了当年侦办此案的警员,再无人知晓那个孩子的身份。

    至于那个犯罪团伙的成员,如今都还在乖乖踩缝纫机。

    “以他的天赋,不该至今在业内籍籍无名。”

    所以——

    只有一种可能。

    谢靖寒道出自己的猜测:“他大学并未报考计算机类专业。”

    “他会甘心放弃自己的专长?”徐沂不理解。

    “并非每个人都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谢靖寒话语间,颇具深意:“可以击倒一个天才的,从来不是自身的智商限制。”

    或者是家庭原因。

    或者是事故意外。

    亦或者是,自身的甘于平凡。

    至于具体缘由,也只有本人才清楚。

    不甘平凡的姜时初才进屋,注意到餐厅里的一幕。

    被罚站的苞苞,一瞧见姜时初回来,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时初姐……”

    “怎么了?”姜时初走过去。

    苞苞偷瞅一眼坐在餐桌上首的许美凤,想说什么,却被许美凤轻描淡写地抢去话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这个助理偷吃了小笼包,还不承认,以后你挑选助理,可不能再要这种好吃懒做的。”

    “我没偷吃……”

    苞苞试图解释,又被打断——

    “不是你偷吃的,还能有谁。”

    许美凤说着,发出冷笑:“这屋子里,就你最嘴馋!我昨天没下楼,你就以为我不知道?窸窸窣窣地,在客厅吃了一下午,生产队的猪也没你这么能吃!”

    苞苞扁嘴,再次落于下风。

    许美凤是真的以为苞苞偷吃了小笼包吗?

    当然不是。

    姜时初听着这样的指桑骂槐,也拉开椅子在桌边坐下,一边感叹:“我就爱听妈讲生产队的故事,妈这么清楚生产队养的猪吃多少,以前在生产队的时候,肯定没少跟老母猪比食量。”

    许美凤:“……”

    接住这一记回旋镖,许美凤内伤颇重。

    心中暗骂死丫头,面上扯出假笑:“我说她两句你就这么帮,我看你眼里迟早没有我这个妈。”

    “怎么会呢?”姜时初伸手,为许美凤倒上一杯豆浆,“我这辈子最不能忘的人就是妈,以后我要是不回报妈的生养恩情,就叫我天打雷劈。”

    许美凤闻言,面色好转。

    都说母女没隔夜仇。

    虽然死丫头抠门又小气,作为女儿,还算尽职。

    这样一想,小笼包的事也懒得跟她计较。

    许美凤接过豆浆,正想再提一提给儿子买大平层的事,姜时初却又道,“不就是几只小笼包,妈下次可别再为这种小事上纲上线。”

    许美凤一口气又没喘上来。

    那是几只吗?!

    不等她为自己正名,姜时初就已掉转炮口:“这事还得怪冯妈,但凡冯妈多做两客小笼包,妈也不会因为吃不着小笼包就随便找人撒气。”

    背景人冯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