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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活一

    在房檐上,少年的手段层出不穷,各种刀法、腿法、身法兼备,有些眼花缭乱的施展出来,大有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架势,哪怕是武艺不俗的戴宗遇上此子也费了些功夫,只可惜少年施展的这些功夫实在上不了台面,毕竟威力太弱了。

    这便是江湖游侠的致命伤,不拜入名门正派得秘传心法口诀,到头来始终是门外汉,任你潜心钻研,万丈高楼平地起,始终比不得正统弟子一步登天。

    李宓笑眯眯道:“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两人之中活下一个,可以任意离去,只不过留下来那个,是必死无疑的,你们两人自己决定吧,不许言语交流。我数十个数后,你们两人同时说出‘我死’或‘我活’,倘若都说的一样,那么可惜了,你们谁都不要离开了。”

    见两人没有说话,李宓笑道:“既然没有意见,我就开始了?”

    十。

    九。

    …

    二。

    一!

    十声之后,两道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我死!”

    “我活!”

    李宓微笑不语,沉默片刻后,对刀客道:“你对这孩子的心思拿捏得很准啊,运气不错,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刀客欣喜若狂,随后略带愧疚的看了眼少年,小心翼翼起身,不敢背对主仆二人,而是倒退着快步离开,随后身形拔地而起,掠上房檐,身影没入夜幕。

    小巷里,万籁俱寂,直到李宓打了声响指。

    少年面如死灰,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反而没有太多恐惧绝望。

    他低下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就干脆盘腿坐下,高高扬起脑袋,一副束手待毙的模样。

    而在几条街外,一条阴暗脏乱的墙根底下,随着响指落下,一只红色手臂洞穿了刀客的胸膛,嘴角大口涌血的刀客瘫软在地,轻声呢喃道:“骗子,你明明说过放我走的。”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倒误了卿卿性命。

    福祸相依,天道无情,人心最难揣测。

    那边,李宓缓缓上前几步,弯腰注视着孩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

    李宓见识完这些刺客的蹩脚身手后,断定决不是蜀王或拓跋金刚那边的谍子,应该出自王府某位公子的手笔,至于是宋宸礼还是宋宸智,则无关紧要了。

    不愧是败家子,连花钱杀人请来的刺客都处处透着败家子气。

    只不过好歹是堂堂藩王之子,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杀个人而已,弄得鸡飞狗跳,难怪始终得不到太平公主的青眼相加。

    李宓冷不丁说道:“刚刚那名刀客已经被我派身边死士杀死了,活下来的人是你。”

    少年呆若木鸡。

    李宓则眯起双眼,笑容恬淡,如同一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打量着道行浅薄的小狐狸。

    少年随后冷哼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老子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戴宗一脸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而李宓则说了一句令少年彻底傻眼的言语,“你有没有兴趣到我身边来做事?”

    李宓又说道:“我会给你最好的武功心法和兵器,就算你想要银子、美人,都能一并满足。你在我身边待够二十年或攒足一百颗人头,将来就可以活着离开,衣锦还乡,且你所杀之人不会有任何后续纠缠。这笔买卖如何?”

    少年眨了眨眼睛。

    李宓忽然笑起来,“这一百颗人头可不是随随便便杀得,若是攒不齐,待一年抵五颗头,约莫十几年就能摆脱我的掌控,到时我再送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娘们,揣一包袱银票归隐山林,岂不是人生快事?”

    少年说道:“你让我去我就去,那我的面子还往哪儿搁?”

    李宓颇有些惊诧,说了句肺腑之言,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脑子被驴给踢过吗,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少年无所畏惧,坐在地上扬起下巴,眼神凶狠,像头狼崽子。

    一般来说,长相雌雄难辨的人物,多是女子英武,男子怀柔,而眼前这孩子则比较尴尬,恰好处于不上不下的境地,脸庞清秀,逊于女子,又无男子棱角。

    即便是女儿身,将来也绝非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坯子。若是男子则还好些,等日后成长起来,会有些风流倜傥的侠者风采。

    只不过当下少年身上带着一股朝气蓬勃的锐气,隐约夹杂有几丝阴沉乖戾的杀气。

    是个做死士的好苗子。

    李宓双臂环胸,保持俯瞰姿态,笑眯眯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翘起拇指,斜斜指向自己,“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任长风是也!”

    李宓说道:“死到临头,逞口舌之快有啥意思?你小子总不会是活腻歪了,天堂有路你不走,一门心思寻死吧?难不成想给那刀客殉葬?”

    少年盯住李宓的眼睛,想要捕捉对方的真实想法,眼为心之苗,两仪经有言,心胸中正无邪念,则眉目清朗,如晨曦时分,天开青白。

    随后他抿起嘴唇,神情凝重,一言不发。

    李宓瞥了眼天色,恰好隔壁街道传来一声急促马虎的更鼓声,骤然响起又停歇,他看着眼前神情戒备的少年,“你的根骨和心性都很不错,我这边刚好缺人,你此时不答应,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李宓看出眼前这个孩子资质颇佳,多半能够木秀于林,只要得其门而入,有名师指点功夫,必然勇猛精进。少年浮现满脸讥讽,毫无天上掉馅饼砸在头上的庆幸神色,冷漠道:“真当我是那不谙世事的黄口小儿?别以为我不了解你那点龌龊心思,我知道有些门阀公子,就好唇红齿白的小相公,不走水道走旱道……”

    李宓轻咳一声,打断少年不着调的言论,随意道:“我是蜀王府的座上宾,来路堂堂正正,再者说,真要想对你耍什么阴谋诡计,需要这么麻烦吗?我这人最讲究缘分,今日既然有这场截杀,那么便是一桩机缘,至于抓不抓得住机会,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

    少年冷哼一声,站起身,拍打尘土后,斜眼打量李宓道:“你当真不会杀我?”

    李宓不以为意道:“想杀你早就动手了。我给你时间考虑,若是想通了,就来蜀王府找我,只需说你是来找李公子的。若是不愿跟我,江湖路远,那你我就此别过,日后你混得如何风生水起,都再与我无关。”

    马蹄阵阵,尘土飞扬,百余精骑正朝着这边驰骋而来,在原本寂静无人的夜里,显得尤为震人心魄。

    李宓转头望去,领头两骑,一人是公主宋亭鹭,另外一骑相对陌生,仅在蜀王入城时有过匆匆一瞥,估摸着是个实权都尉,年轻有为,多半是蜀军的后起之秀。

    少年见到铁骑时,猛眨眼睛,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心神向往,李宓知道此事差不多该尘埃落定了。

    李宓笑眯眯道:“以后跟了我,只管等着躺平享福,吃香的喝辣的,所有秘笈典藏,任你翻阅。”

    少年面对这位便宜东家尚不适应,怎么都惧怕敬畏不起来,胆气十足道:“你这人口气真大,说得天花乱坠,谁知道真的假的。”

    李宓一脸天经地义道:“以后你就是我控鹤府的人了,控鹤府要都口气不大本事不大的话,以后见着哪个衙门的人,岂不都得矮人一头?”

    宋亭鹭下马快步走向李宓后,满脸担忧且胆怯,小心翼翼道:“这么晚都没回府,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带人出来找了。”

    李宓低头抱拳歉意道:“让公主劳心了。”

    仅有宋亭鹭一人翻身下马,其余百骑气势深沉凝重的士兵均挎刀骑马,仿佛无意间犯了大不敬之罪,但无一人打破规矩。

    另一名腰佩宝刀的骑将眯起眼睛,高坐马背,双手捏紧缰绳,心中戾气横生。

    只不过他很快就隐藏好自己的倨傲神色,同样极为恭敬的抱拳行礼。

    这名益州土生土长的将种子弟,姓甄名应熊,弱冠之龄便投身军伍,跻身为边军斥候中的鹞子都尉,统领数百名一等斥候。

    算是蜀王极为器重的年轻将领之一。

    只不过器重和倚重,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不过没有人会怀疑,将门出身的甄应熊假以时日,将成长为蜀军的中流砥柱,肩负起戍卫西南边疆的一份重担,所以不少人也将其列为未来的藩邸快婿之一。

    街道上,百余精骑步调一致,仿佛仅有一匹高头大马踩踏地面,蜀骑的惊人战力,自此可见一斑。

    骑队中,甄应熊脸色阴郁,颇有些不悦,另一骑悄悄加速向前,那名年纪比年轻都尉稍大些的骑卒,吊儿郎当的模样,压低嗓音道:“老甄,要不要我帮你……这个?”

    胆大包天的骑卒悄悄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满脸笑意。

    甄应熊气笑道:“滚你娘的蛋!”

    骑卒撇了撇嘴,没好气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甄应熊没好气道:“那还能怎么着?”

    骑卒出谋划策道:“杀人偿命自然是天经地义,可这里是益州,是咱们的地盘!”

    甄应熊也玩味笑道:“虞大将军,你用不用偿命我不知道,但人家身为王府贵客,把你随手宰了,肯定不用偿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