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诡异
营地靠近树林的方向被我们用驮架围了一圈，要是有猛兽从树林里钻出来还能作为第一道防线，但心理安慰大于实用价值。驮架本身并不高，整体高度也就一米多，加上货物也没有一米五，想要抵挡猛兽谈何容易。我们的帐篷就搭在驮架后面，围成了一个圆圈。谷地之上因为见得到阳光的缘故，土层较为坚硬，含水量也少，不用担心潮气的问题。不远处的溪流声清晰可闻，我去那里看了一眼，水质清澈见底，却没有发现大鱼的踪迹。溪流直接从我们搭的帐篷后方五十多米的地方流过，用水方面倒是方便。
蛮人们回来时不仅带了许多干柴，还顺便砍了几棵木桩作为骡马桩。十一头骡子在吃饱喝足后开始了休憩，时不时还能听到两声响鼻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们的篝火也点燃了，在木柴噼啪的爆裂声中，火苗蹿起两米多高。胡胖子等人在一边的临时的土坑灶台上煮着米饭，我与老男人的任务是削土豆，今晚的大餐是土豆炖牛肉。
我们一行人并没有冰箱，新鲜的肉食根本留不住，牛肉是矿上准备的，足足有二十多斤。按方思雅的安排，我们头几天应把新鲜的肉菜消灭掉，能够保存时间长的瓜果以及真空食品留到最后。我们进山的时间暂定为半个月，到五月份野人山就要迎来为期半年的雨季，到那时山洪泥石流泛滥，再加上原始森林中潮湿腐烂的环境容易滋生病菌，人类无法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中穿行。
一直忙到八点钟左右，我们终于吃上香喷喷的米饭了，配上牛肉的香甜，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因为篝火的热量实在太烘人了，我便在帐篷前拿了一个折叠椅，远远的躲着。
火焰在帐篷的中间地带跳跃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生动。蛮人们聚在一起，以他们的语言说说笑笑，手上沾满了饭粒和汤汁，看他们的表情似是不烫，用筷子的我只能暗暗咋舌。
我顺着蛮人一侧扫了一圈，我们此刻是围着篝火堆的，只不过远近程度不同，但篝火的光亮还是能照亮一个篮球场的大小。我的位置位于驮架后方，也就是靠近山林的一方，冷风时不时从山林里吹来，火焰也开始升腾摇曳起来。正面的身体因为篝火的炙烤显得很热，后背则是一阵阵凉嗖嗖的感觉，尤其是脖颈处更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也就是在这时，我的眼神一凝。
整个队伍一共是十九人，但此刻却有些奇怪，除开了我们围坐在篝火附近的十九人以外，我似乎看到一个身影提着水桶从小溪那边走来。
突如其来的发现让我的手一抖，手里的不锈钢饭盒差点掉在地上。那人就这么隐隐约约的向我们飘来，黑影渐渐呈现出一个女人的形态。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埋头干饭的胡胖子，朝他努了努嘴，死胖子只顾着吃饭，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别闹。
恰好这时老男人用脚踢了我一下，我以为他也发现了什么，不料他的一句话让我瞬间愣在当场。
“小赢，你发现没有，那个女医生程露好像不见了。”
我说怎么可能，刚刚还看到她和胡胖子他们一起做饭，我手里的盒饭还是她给舀的呢！
“你数数我们这些人的人数！”
老男人低着头，看起来像是认真吃饭的样子，我的眼神微不可察地看了他一眼，他刚刚讲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开口。一个闭着嘴咀嚼食物的人怎么能讲话呢？
这一发现让我的手指不自觉的就要摸向枪把，作为队伍里除了保安队以外明面上唯一带枪的人，我知道枪不离身的道理。
可还没有等我摸到枪口，另一边的胡胖子却怪叫起来。
“沙子！菜里有沙子！”
不知他是怎么留意到沙子的，这无关紧要的事，在野外不是很正常吗？然而他的叫声不仅让我感到惊讶，其他人同样向我们这边看来，正是这一眼让我察觉到了一双空洞的眼神。那眼神仿佛会逃跑，转瞬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寻着最初发现它的位置看去，那里除了一套不知是谁晾在那里的衣裤，根本就没有什么人。
那晾衣服的也是一个人才，把衣服用木桩扯开了袖口，看起来就像一个蹲在地上的稻草人。
远处的黑影也在此时接近了我们，那人果真是一个女人，头顶上戴着一个简易的夜视仪，难怪她不用打手电照明。
可这人却是程医生，她不是跟胡胖子在一起吗？
胡胖子经过刚刚的插曲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肥硕的大脑袋，向众人咧嘴笑了笑。
我喊了一声胡胖子，问他你刚才鬼叫什么，有沙子是很正常的嘛！出门在外吃苦很重要啊！
“我看你这个胖同志已经被资本主义的美人计腐蚀了，哪有在工作中贪图享乐的道理！觉悟，觉悟，拿出你的觉悟来！”
我寻思着以胡胖子的尿性，肯定要跟我掰扯掰扯了，我们俩一路上没少拌嘴，渐渐的生出了不少默契。可这次不同，胡胖子不仅没有和我插科打诨，也没有再说其它的话。整个人很不正常的沉默了下来，我的心也随着硌的一声，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感传遍了全身。
我下意识的向头戴夜视仪的女人看了一眼，接着回头看了看左右。所有人仿佛都把程露当做了空气，我甚至看到方思雅看向我的眼神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看她的眼睛还好，看到她的眼睛后我却挪不开了，她的眼睛里仿佛带着魔力，就像一个吸铁石一样，把我牢牢的捆在了里面。
她的瞳孔似乎在张开与收缩之间保持着某种规律，按理说我与她的距离超过了二十米，我根本不可能看清她的瞳孔。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的视力虽然具备了简单的微光夜视的能力，可至今没有发现还有放大物体的功能。如果这种情况不是我自身造成的，那只能说明方思雅具备某种秘密，就像曼德勒遇到的雷洛一样。
可她瞳孔中的规律我一时无法把握，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脑子里却浮现出谍战片中摩斯密码的情节，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一种暗示。
我强行低下了脑袋，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生怕自己刚刚的异样让其他人胡思乱想，毕竟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女孩子看不是件好事。尤其是在发现方教授吃人的眼神后，我更是不敢再看方思雅一眼。
程露依然提着一只水桶站在一边，我不知道她以这个姿势是要完成什么，在扒拉完最后一口米饭后，我打算把所有的疑惑抛下，这些事应该管事的操心，我只要见机行事就行。
可没等我站起身，对面的程露一桶水浇在篝火上，篝火烧了半天了，因为没人添柴火力已不是很旺，再被她浇了一桶水后冒出了大量浓烟。火势虽然没有熄灭，可浓烟越来越多，我来不及防备吸入两口呛鼻的空气后，辛辣的灼烧感刺激着肺部，我见很多人与我一样咳得鼻涕眼泪流了出来。
我正要问她干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有几个人开始呕吐起来，方教授等人更是噌的起身四处张望。我跟着起身后却发现脚好似不是自己的了，根本不听使唤，一步也迈不出去，直接双膝跪地倒了下去。
从我倒地的角度刚好看到胡胖子竟然闭着眼睛一声不吭，老男人却不同，嘴里鼓鼓囊囊的，眼睛却瞪得老大，一眨不眨。
蛮人们回来时不仅带了许多干柴，还顺便砍了几棵木桩作为骡马桩。十一头骡子在吃饱喝足后开始了休憩，时不时还能听到两声响鼻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们的篝火也点燃了，在木柴噼啪的爆裂声中，火苗蹿起两米多高。胡胖子等人在一边的临时的土坑灶台上煮着米饭，我与老男人的任务是削土豆，今晚的大餐是土豆炖牛肉。
我们一行人并没有冰箱，新鲜的肉食根本留不住，牛肉是矿上准备的，足足有二十多斤。按方思雅的安排，我们头几天应把新鲜的肉菜消灭掉，能够保存时间长的瓜果以及真空食品留到最后。我们进山的时间暂定为半个月，到五月份野人山就要迎来为期半年的雨季，到那时山洪泥石流泛滥，再加上原始森林中潮湿腐烂的环境容易滋生病菌，人类无法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中穿行。
一直忙到八点钟左右，我们终于吃上香喷喷的米饭了，配上牛肉的香甜，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因为篝火的热量实在太烘人了，我便在帐篷前拿了一个折叠椅，远远的躲着。
火焰在帐篷的中间地带跳跃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生动。蛮人们聚在一起，以他们的语言说说笑笑，手上沾满了饭粒和汤汁，看他们的表情似是不烫，用筷子的我只能暗暗咋舌。
我顺着蛮人一侧扫了一圈，我们此刻是围着篝火堆的，只不过远近程度不同，但篝火的光亮还是能照亮一个篮球场的大小。我的位置位于驮架后方，也就是靠近山林的一方，冷风时不时从山林里吹来，火焰也开始升腾摇曳起来。正面的身体因为篝火的炙烤显得很热，后背则是一阵阵凉嗖嗖的感觉，尤其是脖颈处更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也就是在这时，我的眼神一凝。
整个队伍一共是十九人，但此刻却有些奇怪，除开了我们围坐在篝火附近的十九人以外，我似乎看到一个身影提着水桶从小溪那边走来。
突如其来的发现让我的手一抖，手里的不锈钢饭盒差点掉在地上。那人就这么隐隐约约的向我们飘来，黑影渐渐呈现出一个女人的形态。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埋头干饭的胡胖子，朝他努了努嘴，死胖子只顾着吃饭，头也没抬的说了一句别闹。
恰好这时老男人用脚踢了我一下，我以为他也发现了什么，不料他的一句话让我瞬间愣在当场。
“小赢，你发现没有，那个女医生程露好像不见了。”
我说怎么可能，刚刚还看到她和胡胖子他们一起做饭，我手里的盒饭还是她给舀的呢！
“你数数我们这些人的人数！”
老男人低着头，看起来像是认真吃饭的样子，我的眼神微不可察地看了他一眼，他刚刚讲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开口。一个闭着嘴咀嚼食物的人怎么能讲话呢？
这一发现让我的手指不自觉的就要摸向枪把，作为队伍里除了保安队以外明面上唯一带枪的人，我知道枪不离身的道理。
可还没有等我摸到枪口，另一边的胡胖子却怪叫起来。
“沙子！菜里有沙子！”
不知他是怎么留意到沙子的，这无关紧要的事，在野外不是很正常吗？然而他的叫声不仅让我感到惊讶，其他人同样向我们这边看来，正是这一眼让我察觉到了一双空洞的眼神。那眼神仿佛会逃跑，转瞬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寻着最初发现它的位置看去，那里除了一套不知是谁晾在那里的衣裤，根本就没有什么人。
那晾衣服的也是一个人才，把衣服用木桩扯开了袖口，看起来就像一个蹲在地上的稻草人。
远处的黑影也在此时接近了我们，那人果真是一个女人，头顶上戴着一个简易的夜视仪，难怪她不用打手电照明。
可这人却是程医生，她不是跟胡胖子在一起吗？
胡胖子经过刚刚的插曲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肥硕的大脑袋，向众人咧嘴笑了笑。
我喊了一声胡胖子，问他你刚才鬼叫什么，有沙子是很正常的嘛！出门在外吃苦很重要啊！
“我看你这个胖同志已经被资本主义的美人计腐蚀了，哪有在工作中贪图享乐的道理！觉悟，觉悟，拿出你的觉悟来！”
我寻思着以胡胖子的尿性，肯定要跟我掰扯掰扯了，我们俩一路上没少拌嘴，渐渐的生出了不少默契。可这次不同，胡胖子不仅没有和我插科打诨，也没有再说其它的话。整个人很不正常的沉默了下来，我的心也随着硌的一声，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感传遍了全身。
我下意识的向头戴夜视仪的女人看了一眼，接着回头看了看左右。所有人仿佛都把程露当做了空气，我甚至看到方思雅看向我的眼神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看她的眼睛还好，看到她的眼睛后我却挪不开了，她的眼睛里仿佛带着魔力，就像一个吸铁石一样，把我牢牢的捆在了里面。
她的瞳孔似乎在张开与收缩之间保持着某种规律，按理说我与她的距离超过了二十米，我根本不可能看清她的瞳孔。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的视力虽然具备了简单的微光夜视的能力，可至今没有发现还有放大物体的功能。如果这种情况不是我自身造成的，那只能说明方思雅具备某种秘密，就像曼德勒遇到的雷洛一样。
可她瞳孔中的规律我一时无法把握，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脑子里却浮现出谍战片中摩斯密码的情节，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一种暗示。
我强行低下了脑袋，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生怕自己刚刚的异样让其他人胡思乱想，毕竟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女孩子看不是件好事。尤其是在发现方教授吃人的眼神后，我更是不敢再看方思雅一眼。
程露依然提着一只水桶站在一边，我不知道她以这个姿势是要完成什么，在扒拉完最后一口米饭后，我打算把所有的疑惑抛下，这些事应该管事的操心，我只要见机行事就行。
可没等我站起身，对面的程露一桶水浇在篝火上，篝火烧了半天了，因为没人添柴火力已不是很旺，再被她浇了一桶水后冒出了大量浓烟。火势虽然没有熄灭，可浓烟越来越多，我来不及防备吸入两口呛鼻的空气后，辛辣的灼烧感刺激着肺部，我见很多人与我一样咳得鼻涕眼泪流了出来。
我正要问她干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有几个人开始呕吐起来，方教授等人更是噌的起身四处张望。我跟着起身后却发现脚好似不是自己的了，根本不听使唤，一步也迈不出去，直接双膝跪地倒了下去。
从我倒地的角度刚好看到胡胖子竟然闭着眼睛一声不吭，老男人却不同，嘴里鼓鼓囊囊的，眼睛却瞪得老大，一眨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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