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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欺人太甚

    见她不搭理的样子,我也懒得理她,象征性的打声招呼,我问五叔,奶奶情况怎么样了。

    五叔憔悴的看了我一眼,人还是那样,能吃能喝,就是不睁眼。

    我心疼的看五叔,一个一年只来一次的人,都能在医院全心全意的照顾奶奶,我这当孙子的,竟然什么都帮不上。现在弄得两家人,见面跟仇人一样。

    久病床前无孝子,真理。

    老五我还有事,先走了。见姑姑走后,我说五叔,最近郝琦来么?五叔打着哈欠,来,每天都来,不过你姑来的越来越少,到病房只是坐一会就走。

    看五叔很是疲惫,我拍了拍他,说先睡会,有啥事我叫你。五叔点头还没说话,眼一闭就睡着了。

    我静静的看着奶奶,想起电视里的桥段,小声的跟她说话。直到郝琦提着保温缸进来,我才作罢。

    什么给植物人说些记忆深刻的话能醒,看来电视里都是骗人的。

    郝琦自始至终没有看我,我也懒得理他,看着奶奶自得其所。

    直到下午,五叔虎躯一震睁开眼睛,我笑着说醒了。他揉揉眼见郝琦也在,伸了个懒腰说:“晓宸走吧,这里两人能行。”

    我点点头摸了下肚子,早上到现在没有吃饭,现在饿了。我起身说那我走了,改天再来。

    离开医院吐出一口浊气,还是一周来一次吧,气氛太尴尬。

    第二天早上在厕所刷牙,听到客厅手机铃响,我漱了口嘴,到客厅见是老王的电话。

    喂老王,咋了。

    电话那头闷声说:“张晓宸,啥时候有空来我家,找你聊聊。”

    我听声音跟平常不一样,问怎么了?

    他闷声道:“兄弟心难受。”

    我皱了皱眉,等着,马上到。

    一个多小时后,我在老王家门口敲门。门被老王打开,我错愕的看着他,你这是被谁打了?

    他的头、胳膊上缠着纱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上嘴唇肿的,都快到爪哇国了。

    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先进来。

    我跟他进去,顺便把门关上,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我上前搀着他,先躺床上。

    我扫视一圈,问你屋人呢?他说上班的上班,炒股的炒股。我苦笑一声,你都成这逼样,你家也不说留个人照顾。

    他没接我话,伸手向我要烟,我拿出两根点上,给他嘴里塞了一根。说吧,让我干啥。

    我跟老王的关系,算的上迄今为止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兄弟,他既然被打成这样,做兄弟的岂能不给他找回场子。

    老王抽了一口,满意的过了一下肺,两天没抽烟,太他妈难受。我摆摆手说赶紧的,让我干啥?

    他看着我干笑两声,我被打了。

    我生气的拍了下他的腿,“老子知道,谁打的,怎么说话娘不唧唧的,一把说完。”

    他呲了一下嘴,缓缓说道:“前天晚上没跑出租,杨涛打电话说吃夜宵,我们就到索罗巷口找了个野摊吃烤肉。当时喝了点酒,本来一直都好好的,那货眼睛不停的看邻桌俩女的,坐那五个小伙不乐意,上来推搡,当时我酒劲上来,想着我们俩弄五个小伙差不多,顺手拿起酒瓶敲倒一个,另一个被我一脚踹到地上,你猜杨涛怎么了?”

    我顺着他的话想了想,还能怎么样,一个字弄么,最后你俩被那五人打趴下了。

    老王往垃圾桶吐了口痰,要是这样就好了,麻痹的那货跑了。

    跑了?

    等我反应过来爆起粗口,去他妈的。

    老王继续说道:“邻桌剩下三个小伙反应过来,一个护着那俩小妞,剩下两个朝我走来,我一人疲于应付,见杨涛迟迟不来。回头一看,见那货已经跑的只剩道影子,等我再转头时,一个板砖拍到我脸上,头嗡了一下,后面啥都不知道了。”

    我问后来呢?

    他掐灭烟头,等我醒来已经在医院床上,我妈在一旁坐着。

    我说那你妈没问你什么?

    老王冷冷的说:“问了,我说杨涛惹事我出头,狗日的那货跑了,我就成这样。”

    我叹了一口气,平常见他人五人六,怎么遇事上这么不靠谱。我想了想,说打你的人记住了么?

    王瑞摇了摇头,没有,我现在不纠结这,大不了认栽。可是我一想到他的举动,老王指了指胸口,这儿凉。

    我苦笑一声,妈的,搁谁碰到这事,谁都凉,昨天杨涛来你家没?

    老王点头说来了,跟他爸妈一起,又是道歉又是提东西,好话说了一箩筐,不过我没接受。

    我摸了摸鼻子,那现在想怎样,总不能打杨涛一顿,这不合适。

    老王伸手要烟,我递了一根,他说打是不可能的,我在想以后还能不能做朋友。

    我低头没说话,这话我接不了,老王和杨涛一个院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两家关系还不错,这种事我不能左右他,更甚意见都给不了。

    他吐出一口烟气,你能来跟我谝两句,好受多了,妈的昨天我是下不了床,真想下来给那货俩嘴锤,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我笑着拍了他一下,先养伤。

    诶呦我去,别拍,老鼻子疼了。

    离开他家,临走前我取出一根烟,剩下的全丢给他。我走在路上轻叹一声,如果还有这种事发生,老王跑了,你杨涛怎么想,都是一块玩到大的朋友,杨涛,你这是在搞什么。

    后面几日,老妈见我天天在家,便说没事去医院看看,别你姑真把房子卖了。我可听仁厚庄的人说,明年开春,仁厚庄就要拆迁了。

    我淡淡的说:“那是你的事,如果你不把房本给奶奶,能出这档子事么。”

    老妈不以为然,固执的说:“我又不知道你奶会突发脑溢血,这不事赶事么。”

    我有些烦躁,声音提高几倍,“要不是你鬼迷心窍去南宁,房本能放那,老妈大人,你也老大不小,拿我的东西给奶奶,你就没想过先问问我的感受。”

    老妈激动的说道:“我不是担心老李把房卖了吗,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听话,让你去医院你就去,话怎么这么多。”

    我对她吼道:“继父他没这胆子,谁拉的屎谁自己擦,别你犯的错误让我来承担,你怎么不去医院。”

    我们你一言我一语争吵,我见再吵依然解决不了问题,走去红砖房换上衣服,门一摔走了。

    哼,移花接木玩的挺溜,可惜我不接招,你爱咋咋吧。

    我双手插兜在路上行走,低头翻手机想找人聊聊,看到胥刚电话,好长时间没见,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通后,知道他在家,挂掉电话我往郭家村走,等33路去他家。

    二十多分钟,我已经站在他家门口,探头看到他光着脊背在院里水管洗水果,我蹑手蹑脚的进去,在他后面啊了一声。

    哎呀。

    他吓得跳了起来,水果也咕噜噜的掉在地上,我捡起来递给他,你还是这么胆小。

    老王是我兄弟之一,胥刚,则是第二个。

    平常没事我们也不怎么联系,一旦有事,一个电话一定能到。有次他在德克士上班,新来一个小时工仗着个高老欺负他,我得知后二话不说过去就是一顿揍。

    张晓宸,你看都多大了,还玩这幼稚的游戏,瓜不瓜。

    我哈哈一笑,既然是幼稚的游戏,你跳什么。

    我俩嬉闹几句,他妈从屋里出来,笑着说:“张晓宸,好久没来俺屋,快进来坐。”

    我被他妈让进屋,礼貌的跟她打招呼,阿姨好。

    “你俩谝,额给你俩杀西瓜。”阿姨笑呵呵的推门出去,我拍了下胥刚,原来到你家就见你妈爱笑,现在还是如此,都说爱笑的人长寿,你妈至少是往100岁奔呢。

    胥刚推着我,说一边去,少拿我妈开玩笑。我认真的看着他,你还真别不信,到网上自己查去。

    阿姨端着西瓜,笑盈盈的进来,“张晓宸,来喋瓜。”

    我们吃饱后,阿姨见我们有话要说,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很长时间没见,我和胥刚聊着彼此的过往。

    一直到深夜,我说回呀,要不赶不上公交车了,胥刚摆摆手,你一个待业青年回啥呢,明天我下午班,在这住一晚。

    一直聊到凌晨两点,胥刚熬不住沉沉的睡去,我靠着床头,点了一根烟看天花板。

    最近发生的事可真多,跟于梓晴分手、奶奶住院、毛毛离职、王瑞无故被打,这些负面的事跟商量好一样接踵而来。有空找个庙拜一拜,别自己发生啥破事。

    夜晚是思考的好时间,我望着窗外明亮堂的圆月,吸了一口烟,这几天没去医院,明天给姑姑打个电话,探探房子卖了没有。

    第二天一早醒来,胥刚跟个小猪娃似得,蜷缩在床上。我穿上裤子在院里洗了把脸,甩了甩手上的水,掏出手机给姑姑打电话。

    喂姑,是我。

    哦,打电话啥事?

    听她那么直接,我也不想绕弯子,说奶奶看病的钱花完没,什么时候要卖房说一声,我过去签字。

    对面沉默一会儿,说房子你真不要了?

    你不是说都没钱了,我又不出工不出力,房子拿去卖了给奶奶看病,我心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