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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别来无恙

    三、五分钟摇摇车停止,继父把可可抱起来,我们往姥姥家走去,开门进屋,给大舅拜了年,我朝里屋喊了一嗓子,“姥,我们过来给你拜年了。”

    姥姥现在年纪大了,抱不动可可,一番热闹,姥姥说晓宸,你咋还拉个箱子?我说下午回于梓晴老家,带可可回去让她爸妈看看。

    姥姥笑着说:“对的,是要让你丈母娘看看,我记得孩子小名不是叫梦梦吗,怎么改成可可了?”

    我对趴在床上自娱自乐的小人叫了声梦梦,她坐直身子,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是梦梦,是可可。”

    笑闹几句姥姥和大舅把红包拿出来,还没等他俩说话,小人跟成精一样,双手抱拳说:“拜拜年。”

    王家人齐聚,唯独少了大舅妈,即便去年王磊结婚他们同框过,但大舅对她的伤害,不是那一次就能弥补的。

    再见王磊媳妇,并没有结婚时的惊艳,穿上朴素的衣服,跟路人无二。

    沾梦梦,错了,可可的福,我们代孩子收了许多红包,可可不知疲倦的抱拳拜年,一点也没有怯场的感觉,一个小人,让家里成为聊天的核心话题。

    见到王磊、安娜,他们缄口莫开的态度让我不为所动,事已至此成为定局,我们并没有因为没借到他们的钱事情受阻,反倒昨天跟老妈彻底冰释前嫌,这样的反转让我些许心安。

    于梓晴抱着孩子跟他们聊天,我乐得其所去楼道抽烟,毛毛跟过来,说哥,最近咋样?

    我笑了笑,“应该是我问你怎么样,工作、对象现在如何?”

    毛毛腼腆一笑,“现在天气冷办卡的人很少,我跟女朋友关系挺好的。”

    我看了眼姥姥家防盗门,小声说:“拿下了没?”

    毛毛脸一红,“我就知道你要问这。”

    他现在工作的地方在高新,离红旗遥远的距离,属那从西安城南边跑到最北边,去年上班俩月,因为路途原因在高新租了个民房,跟女朋友李梅同居。听他意思四面墙一张床,条件难免简陋,不过有情人知饮水饱,俩人的小幸福彼此倒也满足。

    毛毛说可不敢给我爸妈说啊。我挑了挑眉,“都二十啷当的小伙儿,怎么还怕你爸妈的管制?”

    他搓了搓手,“八字还没一撇,不想让他们知道。”

    得,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我踩灭烟头,“不会说的,这些事仅限咱们平辈,走吧,到炉子跟前暖和会儿,天可真冷。”

    回到屋子,我跟毛毛坐在角落里,他掏出手机玩游戏,我说可以呀,都买苹果了。毛毛笑了一声,”人家现在用的是5s,我这个才是4。”

    智能手机的改革,风向标一路导向黑科技,苹果现在成为街机,有钱没钱都会爱不释手,坊间还流传一句话,苹果发布会结束,又是割肾买phone的时候。

    我一直用的小手机,对这些没有太大感触,但看到毛毛玩的游戏,心思有些动摇。

    看毛毛玩游戏,我问这是啥?他一根手指娴熟的在屏幕上操作,说是全民飞机大战。

    以前在摇杆厅玩过类似飞行游戏,我说下把让我玩一下。操作上手,感觉回到以前游戏时代,一气儿玩了几把,我把手机还给他,嗯,不错。

    下午差不多到时间,我从里屋拉出行李箱,对大家说:“吃好聊好,我们要走了。”

    老妈上前说:“安娜开车没,把晓宸他们送一下。”

    呃,你真是我亲妈,都不觉得尴尬么。

    姥姥楼下,毛毛帮我把行李箱塞到后备箱,对我眨眼说:“有空了我把她领出来,咱们一起吃饭。”

    我拍拍他,“行,上去吧,空了聊。”

    一路无话,从车上下来,拿出行李箱跟安娜道声谢,我们抱着孩子往火车站走去。

    “老公,妈让安娜姐送咱是什么意思?”于梓晴拉着行李箱说道。

    我把孩子往上抱了下,“谁知道嘞,大概是想让咱们有啥说开吧。”

    把事当事那就是事,把事不当事翻篇就过,你对我怎样,以后还回去便是。

    用身份证取票,我们顺便把回程票一并取出,看到不远处有人吆喝茶水座不排队,我上前问了下价格,感觉不贵掏钱给那人,对于梓晴招了招手,“走吧,绿色通道。”

    没有来过茶水室,里面不过是一间独立房间,许多连排座零散的坐了几人,我把可可放到座位上,说这的温度,都比咱家暖和。于梓晴抿嘴一笑,“笨啊,这有暖气好不。”

    到点检票,走专门通道进站,硬卧车厢温度,比茶水间还要高。看可可小脸蛋红扑扑的,我把她棉衣脱掉,说头一次带你坐火车,高兴吗?小人咧嘴一笑冲我点头,小手抓着上行梯子,摸高爬低玩了起来。

    夜里于梓晴带她在下铺睡觉,一晚上我没有睡实,躺在中铺上,时不时露头看她们娘俩,凌晨五点多见于梓晴要上厕所,我打着哈欠等她回来,说还有一小时到站,你看好可可让我睡一会儿。

    火车停靠在兖州,我抱着孩子,她拉着行李箱下车,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个寒颤,困意瞬间被吹散。于梓晴说老公,让我抱可可吧。我说没事,你拉行李箱轻松。

    她用手搓了下胳膊,“我冷,抱着她暖和。”

    我……

    出站到路对面买大巴票,晃荡一个多小时到东袁口,我点燃一根烟,随于梓晴往村里走去。

    在来即是三人,我们回来了。

    走进院子,老丈人正拿着大笤帚扫雪,看到我们说:“晴,你们回来了。”

    我们上前问好,于梓晴抱着孩子,说可可,叫姥爷。

    进到客厅,看到炉子旁边连接着一排白片子,姐姐接过可可,说咱爸他们能的很,在家里做了个土暖气。

    于梓晴说:“不错,比我们住的地方暖和多了。”

    看了眼里屋卧室,我自觉的拉着行李箱出客厅,到另一房搁行李,开门跟丈母娘碰面,我笑着说:“妈,别来无恙。”

    大年初二回娘家,嫂子带着美轩子和美玥子出门,我对姐姐说哥没回来?姐姐哼了声,“指望于观壮回家,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

    跟于观壮见过一面,也是在我们领证商量离开西安,回老家那次,听姐姐说现在鄂尔多斯做事,只知道还是开车,具体干什么就不知道了。

    不时院里传来声音,透过纱窗见是二姐一家,进门寒暄几句,她们三姐妹围坐在一起,开始叽喳的聊天。

    二姐夫给我和大姐夫让烟,见二姐夫点上火,二姐幽幽的说:“你彪了是不,出去抽烟去,孩子这么多还有个没出岁的。”二姐夫也不恼,憨笑一声走出客厅。

    我们跟他出来抽烟,三个男人对雪闲聊,听到客厅一阵喧哗,我回头看了一眼,到仨姐妹互送小孩红包环节。

    中午吃饭,丈母娘把特有的花馍端到桌上,可可看的惊奇不已,小手想动却不敢动的样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我抱起孩子,说可可,那是花馍馍,只有过年才有的东西,咱们玩个游戏让大家看看,灯灯呢?可可抬头一指,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嗯。

    农村的生活节奏很慢,在家待了一天,除了吃就是聊天无事可做,第二天醒来,接水给孩子洗把脸,我抱着她在院里看鸡。

    院里一角有个鸡圈,天气太冷母鸡趴窝不出来,只有一只大公鸡在圈里溜达,跟可可说大公鸡的尾巴毛用来做毽子时,于梓晴走出来,说收拾一下去姥姥家。

    家里有电动三轮和电瓶车,老丈人在家要待客,我们和姐姐一家跟丈母娘前去,村口买了10斤鸡蛋和一些礼品,浩浩荡荡的往姥姥家行去。

    冬天的炒菜,家里没有暖气根本放不成,在姥姥家见过面,于梓晴悄悄地塞给她五百块钱,下午我们一众离开姥姥家。

    回到院子,于梓晴抱着孩子跟丈母娘她们去炕头取暖,我进到旱厕小便,刚出来听到可可的哭泣声,进到有炕头的房间,看见于梓晴正抱着孩子轻晃。

    “没事,可可不小心从炕头摔下来了。”于梓晴说道。

    我看了眼炕头离地面的高度,心想这么多人,怎么能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简直了。

    说也奇怪,平常可可哭,哄一会儿就好了,但今天不论谁抱,她一直闭眼哭泣,看着她脸上梨花带雨的泪痕,我的脸色黑了下来。

    丈母娘没有说话,起身进灶台,我接过孩子到另一屋转圈,她哭闹不止让我心揪,这可如何是好。

    “晓宸,把孩子抱过来。”

    听到丈母娘叫我,我穿过房间到炕头,见地上放了一个干净的盆,旁边有两张纸被一盒火柴压着。

    丈母娘让于梓晴抱孩子,我不明就里递给她,见丈母娘取出一根火柴擦着,将纸点燃丢到盆里,嘴里念念有词的端起火盆轻哼。

    我仔细一听,说的大概是一些撅人的话,待纸快燃尽时,她手指地上那张,我赶忙捡起递给她。

    丈母娘继续念叨,我被她的动作吸引,只见她拿着火盆在炕头边沿来回渡步,声音由轻到重,各种撅人之词不要钱似的说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于梓晴拍了我一下,笑着说:“可可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