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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一辈子的兄弟

    老妈对大舅打声招呼,嗔怒着指责继父,“来咱妈这也不知道先回家过个年,得是昨天又在五道十字打牌呢?”

    继父跟老妈打着哈哈,伸手对小人说:“想爷爷了没,来抱抱。”

    小人往后躲了一下,捏着鼻子说:“爷爷抽烟,老师说二手烟危害大,不让抱。”

    跟他们打声招呼,留下老妈跟继父说话,我和于梓晴领着小人进到姥姥家,东西放在客厅,对厨房忙碌的身影说了一句。

    “姥,我们来给你拜年了。”

    不到一小时,老王家的成员陆续赶到,我看了眼于梓晴,不知她什么时候,已经把眼镜框重新带上,我对她砸吧下嘴,到厨房倒了一杯水。

    割双眼皮,一眼就能看出好吧。

    见安娜凑过去跟于梓晴聊天,我看向被小何搀扶坐下的安琳,好家伙,这肚子也太大了吧。

    王磊带着孩子,加上可可和安琳这样,让老王家烟民只能到楼道抽烟,于梓晴说:“安琳快生了吧?”

    安琳抚摸着肚子,笑着说:“是啊,下个月底就是预产期。”

    现在人丁兴旺,大人们拾起不变的话题,以前拼学习,现在拼收入,见姨妈聊到我们这辈儿收入上面,我尴尬的摸出一根烟,往楼梯道走去。

    多说多事、少说少事、不说没事,遛之上策。

    楼道里跟大舅他们打了照面,见他们回到屋里,我点燃香烟,没工作的日子可真痛苦,有些话不能编不能讲,心累。

    抽了两口,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道声音传到耳朵里。

    “哥,怎么不理我呀。”

    我满眼复杂的看着毛毛,现在跟他差距大了,有意躲着终归躲不过去。

    我摸了摸鼻子,说没什么,开车过来的吧?

    毛毛说:“是啊,我跟熊样子早都来了,他非得啜活着去八仙庵烧香,在那里耽搁了些时间,才到姥姥家的。”

    我们陷入沉默,毛毛现在工作上的成功,随之而来体现在生活上,去年买了车叫我出去好几回,我都以各种理由推辞。

    毛毛问最近上班咋样?我说不上班有一个月了,现在家里蹲。

    跟他无需遮掩,毛毛说:“哥,过两天我开车带你们,去乐华城逛逛吧,那里新开的游乐场,带张梦可去玩一玩。”

    跟他差距渐渐变大,内心早已没了各种情绪,踩灭烟头,我说可以,哪一天?

    从姥姥家离开,见老妈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初,我们五人走到火烧壁分开,路上,我对于梓晴说道:“你看老妈,对继父的心还是实打实的好。”

    于梓晴点点头,“没办法,谁叫是夫妻呢。”

    跟于梓晴聊起毛毛的对话,她说你也别钻牛角尖,毛毛现在的生活,是人家脚踏实地做出来的,你俩从小玩到大,不要心里有任何负担。

    我吐出一口浊气,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

    晚上跟毛毛确定初五时间,次日早上,我们给姐姐家买了些东西,往她现住的地方走去。

    十五局拆迁,姐姐搬到兴庆公园车站附近,姨夫则搬到窦府巷一处小区,晚上在姨夫家见到表哥他们,来往的较少,得知他们买的房子在互助路立交以东,理工大正对面一处小区里。

    饭桌上,表嫂邀请有时间一起去他们家坐坐,姐姐说等这两天亲戚走完,跟小晴一起登门拜访。

    回家路上,于梓晴问明后两天我上班,你跟可可干嘛呀?

    我冲小人眨眨眼,“能干什么,带她到儿童乐园玩呀,放寒假都答应她了。”

    跟毛毛约的初五去乐华城,从城北高速出去,路过泾阳就是。

    初五早上,我们三人坐地铁到城市运动公园,A口上来给毛毛打电话,见路边一辆轿车打着双闪,毛毛从车上下来,哥,在这里。

    我们坐在后座上,看着毛毛只身穿了一件棉马甲,我问你不冷么?毛毛说:“平常上下班就一点路程,习惯了。”

    安静的坐他车里,见他时不时瞄着导航,于梓晴说:“毛毛,你也没去过乐华城吗?”

    毛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一光棍,自己去那有啥意思。”

    进到泾渭新区,从收费站出来,一处急转弯毛毛变道打方向盘,跟盲区迎来的一辆私家车,撞上了。

    毛毛下去与人交涉,我打开车门跟着下去,见两辆车头只是轻微刮擦,看了眼路面,按照道路标识,毛毛属于借道驾驶,违规了。

    对方争论要赔偿,否则请保险公司来认责,我看了眼时间闲麻烦,随问要多少赔偿?

    那人伸出两根手指,说200。

    大过年刮擦,只是轻触而已,不想在这上面耽误时间,我按住毛毛的手,另一只手取出两张一百,“不好意思,钱你拿上。”

    进到车里,毛毛喋喋不休的说:“那点剐蹭最多100块”。

    我说咱是来玩的,没必要在那上面耽搁时间,好好开车吧。

    车开到地,宽广的停车场免费停车,毛毛在售票口买了门票,说哥,走吧咱们进去。

    检票入园,正对着是一颗修缮的假树,我们找工作人员帮忙合影留念,看到一旁有五个女老外,穿着卡哇伊的衣服扭来扭去,用余光看了眼毛毛,他的喉结不自然的动了一下。

    血气方刚的年纪,不找女朋友,何时五姑娘才能解脱。

    一天时间,从儿童游乐设施一路玩到碰碰车,小人在里面玩的设备有限,我跟毛毛排队玩各种过山车时,于梓晴带着可可,愣是把双层旋转木马,玩了十几遍。

    游乐场是释放压力的好去处,毛毛在我身边肆意呐喊,而我则不悲不喜的坐着游乐设施,从一处过山车下来,毛毛兴奋的说:“哥,你怎么不喊呀?”

    我摸了摸鼻子,“年纪大了喊不出来,头晕。”

    毛毛……

    下午16点多,我们从乐华城出来,见小人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我把她抱起来,说可可,等你在长大一些,爸爸带你来玩个够,好吗?

    小人搂着我的脖子,“在长大,我也只玩旋转木马,爸爸跟叔叔玩的过山车,可可害怕。”

    开车回到互助路,于梓晴接到姐姐电话,让晚上去表嫂家转一圈,把她跟孩子放在理工大对面,我说你们去,我请毛毛在外面吃火锅。

    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兴庆路有一家竹园村,车停在划线区,点了几道爱吃的食材,我点燃一根烟,毛毛说:“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走的不近了呀?”

    吐出烟气,我说哪能啊,现在成家有了孩儿,不都是这样么,等你结婚有了娃,都一样的。

    毛毛一脸真诚的看着我,“那就好,你是我哥,一辈子都是。”

    看着毛毛诚恳的表情,我张了张嘴,越过餐桌拍了拍他,“别多想,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

    坦诚相待诉说过往,我们放下所有聊着以前的趣事,高兴的地方哈哈一笑,难忘的场景唏嘘不已,有时人很奇怪,忘记了手里握住的,才能品尝到久违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开心。

    你是我哥,一辈子都是。

    这句话,我记住了。

    民办幼儿园开学早,元宵节过后,小人迎来了第二个学期。

    家里地方小,不用的东西被我们东塞西塞,离开学还剩一天,我把卡在阳台扶手缝的手推车拿出来,说:“可可,你长大了,这个车子以后还坐吗?”

    去年小人上幼儿园,这个手推车闲置了小半年,可可瞄了一眼,摇了摇头说:“小宝宝坐的,我不坐了。”

    趁于梓晴没回家,我俩在楼下闲逛时,偷偷地把它扔了。

    现在小人长大,很多东西如同鸡肋般在家闲置,秉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家里腾地儿还能买点新的物件。

    次日送孩子入园,小人蹦跳到老师面前,跟个嗲嗲弄似得说耿老师好。见她这般,我们对班主任点点头,“新的一学期,拜托了。”

    下午于梓晴上班,在家玩手机时电话进入,接起喂了一声,那边说我是年前跟你聊的珠宝品牌HR,还记得吗?

    我笑了一声,“当然记得,总部领导来西安了?”

    闲聊几句,那边说运营老大中午的飞机,咱们约明天在时代盛典那咖啡厅见面复试,时间定在10点,你看行吗?

    挂掉电话,我走到厨房摸出一根烟点燃,明天加油。

    次日早上,我坐公交车到西大街,在回民街口找到咖啡厅,舒了一口气,推门而进。

    早上的咖啡厅人不多,上到二楼,一眼看到角落里坐着熟悉的身影,我走上前露出笑容,“你好。”

    HR站起身与我们介绍,简单寒暄一番,我看向面前的男人。

    约摸35岁的样子,他制式的与我沟通,“张晓宸是吧,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我言简意赅的说起工作的过往,见他沉默不语,我把刚才说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没什么问题,静待其音。

    那人把简历放下,说道:“很抱歉,你之前的工作虽是零售运营,不过对于我们成熟的珠宝公司,可能在入职后要对你做长达半年的带教,我们现在招的,是想直接能上手工作,所以,感谢你能来参加复试。”

    我看了眼斜对面的HR,见她低头不与我正视,淡淡的对那人说:“一开始你应该就知道我的履历,叫我过来,不觉得浪费彼此的时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