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又是“江汉号”3

    第二天晚上，杨幺子到了北原办公室参加“江汉号”行动分析会，木村及泽尻已经在座。泽尻看到佐藤正一进来，立马起身敬礼，请大尉多多关照！佐藤正一笑曰，这下没有“八嘎”了吧，不过你昨天骂得好，该骂的时候还得继续骂。假戏真唱。

    泽尻憨态可掬，一连串的“嗨”字。

    鉴于佐藤正一（特派员）的特殊身份，北原对他特别客气。北原让佐藤正一先说说。佐藤正一心想，学会礼贤下士了。他说，我们在明处，对手在暗处，如此行动，一般是行不通的。他居然否定了北原的行动方案。

    北原解释说，事发突然，来不及找你商量，你具体说说。对方任务没有完成，肯定也要采取新的措施。

    “地下工作，共党是很厉害的，而且他们掌握有大量的精准情报，一个行动方案的同时，肯定还有多个预案。”佐藤正一说，“我们则往往就事论事，一旦行动受阻，只有等待下一次的行动机会。好像战场上的阵地冲锋，一轮不行，再来一轮。拼火力、拼人数、拼士气。”

    北原听了不怎么舒服，你的意思是，我只会在战场上拼命？你上过战场么？他露出一丝讪笑，且听你继续发表高见。

    佐藤正一继续说：“我以为，我们要的东西仍然在船上，前提是我们的情报是准确的。昨天晚上卸下的货物里不可能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当然，所有物件暂时搁一搁，通过我们一一检查以后再放行，也无妨，也是必须的。共党也不可能在南京转移医药用品，因为如果在南京暴露了，他们必死无疑。最大的可能是，在‘江汉号’返程时，共党要完成任务，必然拼死一搏，他们是不可能把货物带回上海的。早一天送到江北，就能多救活几条人命。我建议，做好水上作战的准备，因为共党在江州没有大部队，他们不可能在八号码头与我们面对面对决。要充分发挥巡逻艇的作用，我大日本帝国的海军陆战队是举世无双的，不知道近来我们的士兵水上训练进行得怎样了？这是我的一点想法供少佐参考。当然，最终如何行动，还必须由少佐亲自定夺！”

    北原还在犹豫，不可否认，佐藤正一的分析头头是道。他提到巡逻艇的时候洋洋自得，那意思显而易见，巡逻艇列装宪兵队是他的功劳。可在短时间内，说是拿海军陆战队与之对比，岂不天方夜谭？如果水上失败了，又是我北原的罪过？他后悔没有早点让他归队，把巡逻艇交给你，让你训练，让你指挥，让你逞能。

    他说，我同意佐藤正一大尉的意见，这几天强化巡逻艇相关人员的训练，配套人员和配套武器明天上午必须到位，泽尻你具体负责，你多听听佐藤正一大尉的想法。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争取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佐藤正一担心，“临时抱佛脚，只怕来不及了啦。就算是我亲自出马，也没有把握，何况那个泽尻也就是一介武夫吧，据了解他还不会水。”他没有说话，内心则在反复掂量。

    北原最后顺便介绍了一番国内国际战况，说：“目前二战形势对我们十分不利，联系到我们这次具体的行动方案，即使于整个战局无补，我们也要恪尽职守，拼死缴获这批医药用品，为了大日本帝国的荣光，为了大日本帝国军人的荣光！”

    木村对北原的讲话内容一知半解，他不关心国际国内大事，他只关心在行动中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泽尻却更不知北原所云，他甚至嫌北原少佐啰嗦了，尽说些没用的干嘛。要打要杀，你发一句话就行。他忘记了自己的水性不行，至多也就是能在水边上噗通噗通两下。

    讨论的最后结果是，由佐藤正一拿出阻截方案和预案，并全权委托佐藤正一统一决策、协调、指挥。北原想，也许你是对的，因为你是专业特工，我认了。但你也必须立下军令状。

    他问木村和泽尻：“你们服不服？”

    木村说：“少佐说服，就服。”

    “反正我听少佐的，您说怎样，我就怎样。”泽尻也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