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水上激战2

    “江汉号”继续向东，很快就是焦山和象山了，前方又冒出了两条比较大的渔船，马灯闪烁，好像准备横亘在航道中心，大有逼停“江汉号”之势，“江汉号”真的就突然减速了。眼看就要离开夹江了，佐藤正一又心生疑惑，他感觉有哪儿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呢？不会是三十六计之十四计——调虎离山；之十八计——声东击西吧？不，他们这是唱的双簧？是的。“共党表面上是‘老生常谈’？他们以为对手不可能认为他们会故伎重演，而偏偏重走老路，剑走偏锋。我，佐藤正一，却也偏偏给想到了，或者说，我佐藤正一使用盯人（船）战术，歪打正着，以不变应万变，以处变不惊。”这不怕死的共党，分明是胆大包天，明抢豪夺了？佐藤正一窃喜。

    “江宪1号”加速马力，围绕“江汉号”兜了两圈，好像在抖威风，又好像在试探。“江汉号”正在减速，准备抛锚了。

    就在“江汉号”快要停稳的同时，佐藤正一突然一个激灵，夜半深更的，前后都有渔船出现，似不祥之兆。但前后都有渔船出现，可能只是假相，掩盖着共党的真相。真相是什么？真相还在码头上！但是，万一，如果，药品还在“江汉号”上怎么办？他又犹豫起来。容不得他进行逻辑分析，推理；也无法了解实情，他断然决定，杀个回马枪。他相信，自己一开始的潜意识才是正确的。情况紧急，佐藤正一命令巡逻艇返回八号码头，全速。

    八号码头上，小火轮和“东乡1号”上下来的人正在往小火轮上装船。龙达戴着一顶只有帽顶没有帽沿的破草帽（草帽压着一领把他的脑袋包裹得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破布），混迹其中。他靠近了徐思鸿，看到了文虎，内心充满着激动和自豪。他自己的任务是盯紧杨幺子，可杨幺子不在现场，在这高度紧张的氛围里，哪怕能够悄悄地说上一句话也好。徐思鸿和文虎却对他视而不见，龙达实在也不敢主动搭讪——有纪律呢。

    正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了马达轰鸣声，徐思鸿看了一眼龙达，文虎则大声喊道：“弟兄们抓紧时间，坚守岗位，各负其责。”龙达似有醒悟，他退出了忙碌的人群，眺望着马达轰鸣的方向。

    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紧，还有电闪雷鸣。

    “江宪1号”一路咆哮而来，眼看就接近了船坞，马达的轰鸣声变成了喘息声，巡逻艇还没有完全靠上船坞，佐藤正一迫不及待地一个起跳——他穿着风衣，矫健的身段飞起一跃，形成一弯非常漂亮的弧度，轻盈地，稳稳地落脚在船坞的边缘。

    说时迟，那时快。龙达断定他就是羊腰子，正是鬼子佐藤正一（活该他好表现）。龙达一个饿虎扑食，从一个侧面抱紧他，往一个斜角方向，倾倒而下，两人的身子稍稍擦碰上了巡逻艇左舷的边缘，双双跌落水中。

    龙达有备而来，要的就是这种出其不意的效果，只要落水，在水下坚持十分钟，鲜有人可以活着露出水面的。佐藤正一遭到突然袭击，还不知道对方何许人也，就先喝了几口浑浊的江水，等他憋住气，再拼命挣扎，手舞足蹈一番，气力已然消耗殆尽。龙达只是掯住他，不让他的脑袋露出水面，四两拨千斤，带着他“随波逐流”，顺水而下。

    鬼子兵一时惊慌失措，等他们一个个上了船坞，只是呆呆地看着泽尻。泽尻则是束手无策，他跟在佐藤正一身后，正在十分佩服大尉的非凡身手，不承想，竟有人抱着大尉落水了，真的是触目惊心啊！落在水里的两个人连个影子也看不到，一下子就被江水吞没了，枪又使不得。

    那边“东乡1号”和小火轮已经一前一后启航，离开了八号码头。

    泽尻发愣了一会儿，似乎就意识到一点什么，下令向已经远离射程范围的“东乡1号”和小火轮射击。佐藤正一不在了，似乎群龙无首，鬼子兵懒懒散散的，泽尻吆喝着，再返回巡逻艇，追击，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