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父子相见3

    陈老爷子一时束手无策，看看思鸿，思鸿认为他们绝对不是在演戏，世界上没有这种天才的演员，何况我也不是一个愚昧的观众。

    父子俩平静以后，鹏程问父亲：“你怎么跑到江州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呢？不就是因为听人说你在江州当汉奸了，我就是要来拖你回家，向政府（是时淮安已是解放区）自首。否则我以死谢罪，就死在江州，死在你面前。”

    “那现在呢？”

    “现在我暂且不死了，我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汉奸？”

    思鸿想笑，没有笑出来。这父子俩像在斗嘴玩呢。

    鹏程苦笑。他和思鸿说：“思鸿兄，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和父亲挤一宿，肯定还有好多话要说呢。”他拿着公文包送思鸿到了门口，停下，郑重其事地说：“思鸿兄，我有三件事跟你交待：其一，我把父亲全权委托给你照料，感谢你对我父亲的安排，可能还要有一段时间；其二，北原办公室有一个保险柜，里面有绝密文件、档案，金条等；其三，这包里有两把手枪，你挑一把。”他把包递给思鸿，补充说，“我是否递交了‘投名状’？我自己不好说，但我可以说，我是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没有特殊情况，我每天晚上必定来一次。”

    思鸿张开臂膀，两人拥抱。此时无声胜有声。

    第二天晚上思鸿首先表示了对鹏程的感谢，并说这也是杨正豪先生的意思。鹏程请思鸿转达对杨先生的问好。

    思鸿问老爷子吃饭睡觉是否习惯。鹏程说父亲很满意，今天一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说是要把以前的损失补回来。呵呵，昨天夜里我们讲了一宿，等到鸡叫的时候，我实在撑不住了，才小眯了一会儿。上午我走的时候，他问我什么时候给他抱孙子呢？鹏程的精神状态极好，拉起了家常，也是因为昨天晚上与思鸿交底了。

    “那还不容易，现成的，现在就结婚，十个月以后给老爷子抱孙子。”思鸿也说笑了。

    鹏程却叹气曰：“思鸿，我的故事还没有开始呢。我说说？”

    “说吧，说吧，没事的。”思鸿是来者不拒，想知道的当然是越多越好。

    于是鹏程就讲故事了，从与北原同学，到“三剑客”，再到空音的介入和现状。说完了他和空音，以及北原的故事，一阵沉默。他希望思鸿跟他互动，问点什么。可思鸿没有说话的意思，也许是因为多出了一个北原的缘故。他想。

    “这个就复杂了，说‘三角’，又不是‘三角’，那你怎么办？”思鸿还是开口了。他的确是考虑到了北原，这里的水究竟有多深？能不能掺乎进去？

    鹏程说：“我和空音商量了，只有等到战争结束再作定夺了。”

    “也只有这样了，应该也快了吧。”思鸿说，“‘冲绳战役’已经打了三个月，听说十分惨烈。也难怪，冲绳岛是掩护日本本土的最后一道南部屏障，南边的大门很快就敞开了。”

    “是的。”鹏程接过话头说，“日本国内人心惶惶。我希望趁我还没有行汉奸之实之前，结束战争，那我起码在良心上可以有个交待；也好让我早点娶了空音，留在中国平平安安过日子。”

    他停了停又补充说：“不过目前空音的事暂时不能跟父亲说，娶个日本媳妇，不问她的人品怎样，父亲肯定是一下子接受不了的，说不准还会惹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