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困兽
鹿梓柒和元惠此时的处境不算太好。
周边是老旧的石壁，甚至有些地方还渗着暗红的颜色，大概是因为酷刑而溅到墙上的东西。
他们进了大牢，周围被加固了结界，极为“讲究”的放上了黑狗血。
叹一口气，“难道他们不知道现在黑狗血对鬼灵以及任何妖族精怪都没什么作用了吗？更何况我们还是修行过的人类。”
“小柒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如今在牢狱之中，恐怕很难见到那位。”
“你是说皇帝？”
元惠不说话，只是看着面前肮脏地面上的干稻草，长长的睫毛微不可查的在昏黄的烛光下微微颤动。
“你……”
欲言又止，她其实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皇帝是元惠的父亲，而他们，则是被他的父亲关进了牢房。
那天逃开的鹿梓柒本想直捣黄龙，冲破障碍直接面见皇帝，哪知道大殿之内全是官兵，皇帝隔得很远，扬言要杀了她取心！而他身边是之前一直在皇帝身边的国师。
她本想再躲，桃木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悉数碎成了渣渣，因为逃跑本就没剩下多少灵力，又被人偶柒，现在叫鹿玖从背后擒住，元惠心善，不忍心再见鹿梓柒受伤，不得已被缚，两人就这么被抓住。
“他毕竟是你的父亲。”鹿梓柒背靠牢房的石墙，她和元惠是分开关押的，正好是对面的“狱友”，此时昏暗的光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嗯。”
元惠轻轻点了头，再没有话语。
走向火光耀眼跳跃的一旁，鹿梓柒问道：
“那你，想救他吗？”
沉默许久，元惠终于开了口，语气里是无奈，伤感，还有很多其他的复杂情绪。
“他是父亲，但我从未感受到父爱，如果河神北洛说的是实情，那么，便是他害了母亲，我……”
“但……他是因为被鬼族乘隙而入不是吗？说不定，并非他本意。”
“小柒姑娘无需为他辩解，如若心中没有黑暗，又怎会听信谗言，怎会中了鬼族的奸计！”
和尚的情绪略微有些激动，颤动的睫毛像快速扑闪着翅膀的鸟儿，眼角因为烛光的反射竟然隐隐有些亮光。
鹿梓柒知道，和尚就算再坚强再善良，面对抛弃自己十多年的父亲，面对害死自己母亲的父亲，也不免心中愤恨，那片心海，像流浪的船只，也许始终找不到停靠的岸边。
“我不是要为他辩解，若是你决定不救，我们明日便从这里离开。这区区小破牢想困住我，还是差远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
嘴角轻轻弯起，鹿梓柒早就猜到了元惠的选择，是啊，他是那样富有正义感的人，带着佛陀般的慈悲，遭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苦楚，却依旧相信光明。
坐下背对着和尚，眼睛从铁窗看向那片早就有些黝黑的天空。
“有两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见和尚不说话，鹿梓柒继续说：
“其中一个好消息你已经听过了，我精通结界符咒，这区区牢笼随时可破。另一个，你一定没想到。”鹿梓柒顿了顿，“鹿玖没有背叛我。而是在找机会，寻到隐藏在皇帝背后的那股鬼族的势力，挟持我，也只是为了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她已经明白皇帝身上的秘密，关键在那个时常出现在皇帝身边的人身上。啊，鹿玖，就是我的替身傀儡，是个人偶。”
身后是突然站起，然后狠狠摔倒在地的声音，没有回头便嗤笑出声。
“怎么样？决定好了？”
那双澄澈的眼睛如同夜晚野兽窥见猎物般发出的光，今晚她便要大干一场，虽然很遗憾师傅花费超多力气做成的桃木碎裂成渣，但于她而言不过是少了一样趁手的工具罢了，况且在牢中修生养息，她的灵力早就恢复了大半。
“是国师！”
“你还不算太笨。第一次见皇帝的时候便觉得不对劲，那种萦绕在他身边的黑气让人作呕，随后在大殿上便看到了那人，你可还记得那人的右手？”
“小僧……因为头一次见那位，所以……并未注意到其他人，只是，那时那位身边，确实还有一个人，似乎带着平上帻，紫服，金边黑鞋。”
稍稍愣了一下，这叫没有注意到其他人？长呼一口气，鹿梓柒继续说：
“这些确实是国师的标配，不过那人右手上有和那群黑衣人一样的纹身。而且据鹿玖调查，在十几年前曾有很长一段时间，皇帝宿在大殿，屏退其他人，整日处理政务，那时和皇帝呆在一起的只有国师一人。既如此，他便是在那段时间蛊惑了皇帝。”
“可是一个人类，又怎么能有这样的本事。”
“我猜想那个国师，本就不是人类。”
“难道是妖？”
长舒一口气，鹿梓柒有些无奈，“你这家伙，有时候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愚笨。你还记得清元和河神北洛说的话吗？”
元惠摸了摸后脑勺，磕磕绊绊，“你是说，是鬼灵！”
“嗯，对。”
“可是一般鬼灵不过是由过深的执念而形成的思绪，是不可能附在人身上，也不可能变幻成人类的样子！难道……”
“他不是一般的鬼灵。”
世上有几大种族，妖族，由精怪和天地万物受到感召或愿望凝聚而成；人族，继妖族之后被天人创造出来的族群。两大族群尤以人族居多，但早在上古时期，天人在创造人类的时候发现人类不会死亡，只是不停繁衍，导致大地一片惨状，为了平衡世界，天人赐予人类另一个世界，虚空冥界。
虚空冥界容纳了死去的妖族族类和人族的灵魂，统称为鬼灵。人族的灵魂和妖族不同，他们有些怨念极为深刻的存在延续了人类的智慧，在虚空冥界搭建了属于自己的世界，冥府，通过互相吞噬和杀害活人来增强力量，尤以至尊为最。
天人发现大量的人类被屠杀，妖族神性善良，大量的妖族被蛊惑，也被屠杀，但因妖族本身力量强大，所以抵抗了很长时间，那个时期，世间迎来最黑暗的时代，至暗时代。于是天人不得已切断人族与虚空冥界的联系，人类才得以存活延续。
鬼灵把视线转移到妖族身上，妄图借助他们和人族取得联系，妖族奋起反抗，最终在妖族大战中赢得胜利，成功将栖息在虚空冥界的鬼族逼退至极西之地。
而在极西之地的虚空冥界中，拥有智慧和力量的鬼灵，比比皆是，他们存着对妖族的恨意，对人族的怨念徘徊着。
“我想，和人类一样，国师也许是虚空冥界里有些地位的存在。”
周边是老旧的石壁，甚至有些地方还渗着暗红的颜色，大概是因为酷刑而溅到墙上的东西。
他们进了大牢，周围被加固了结界，极为“讲究”的放上了黑狗血。
叹一口气，“难道他们不知道现在黑狗血对鬼灵以及任何妖族精怪都没什么作用了吗？更何况我们还是修行过的人类。”
“小柒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如今在牢狱之中，恐怕很难见到那位。”
“你是说皇帝？”
元惠不说话，只是看着面前肮脏地面上的干稻草，长长的睫毛微不可查的在昏黄的烛光下微微颤动。
“你……”
欲言又止，她其实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皇帝是元惠的父亲，而他们，则是被他的父亲关进了牢房。
那天逃开的鹿梓柒本想直捣黄龙，冲破障碍直接面见皇帝，哪知道大殿之内全是官兵，皇帝隔得很远，扬言要杀了她取心！而他身边是之前一直在皇帝身边的国师。
她本想再躲，桃木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悉数碎成了渣渣，因为逃跑本就没剩下多少灵力，又被人偶柒，现在叫鹿玖从背后擒住，元惠心善，不忍心再见鹿梓柒受伤，不得已被缚，两人就这么被抓住。
“他毕竟是你的父亲。”鹿梓柒背靠牢房的石墙，她和元惠是分开关押的，正好是对面的“狱友”，此时昏暗的光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嗯。”
元惠轻轻点了头，再没有话语。
走向火光耀眼跳跃的一旁，鹿梓柒问道：
“那你，想救他吗？”
沉默许久，元惠终于开了口，语气里是无奈，伤感，还有很多其他的复杂情绪。
“他是父亲，但我从未感受到父爱，如果河神北洛说的是实情，那么，便是他害了母亲，我……”
“但……他是因为被鬼族乘隙而入不是吗？说不定，并非他本意。”
“小柒姑娘无需为他辩解，如若心中没有黑暗，又怎会听信谗言，怎会中了鬼族的奸计！”
和尚的情绪略微有些激动，颤动的睫毛像快速扑闪着翅膀的鸟儿，眼角因为烛光的反射竟然隐隐有些亮光。
鹿梓柒知道，和尚就算再坚强再善良，面对抛弃自己十多年的父亲，面对害死自己母亲的父亲，也不免心中愤恨，那片心海，像流浪的船只，也许始终找不到停靠的岸边。
“我不是要为他辩解，若是你决定不救，我们明日便从这里离开。这区区小破牢想困住我，还是差远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
嘴角轻轻弯起，鹿梓柒早就猜到了元惠的选择，是啊，他是那样富有正义感的人，带着佛陀般的慈悲，遭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苦楚，却依旧相信光明。
坐下背对着和尚，眼睛从铁窗看向那片早就有些黝黑的天空。
“有两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见和尚不说话，鹿梓柒继续说：
“其中一个好消息你已经听过了，我精通结界符咒，这区区牢笼随时可破。另一个，你一定没想到。”鹿梓柒顿了顿，“鹿玖没有背叛我。而是在找机会，寻到隐藏在皇帝背后的那股鬼族的势力，挟持我，也只是为了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她已经明白皇帝身上的秘密，关键在那个时常出现在皇帝身边的人身上。啊，鹿玖，就是我的替身傀儡，是个人偶。”
身后是突然站起，然后狠狠摔倒在地的声音，没有回头便嗤笑出声。
“怎么样？决定好了？”
那双澄澈的眼睛如同夜晚野兽窥见猎物般发出的光，今晚她便要大干一场，虽然很遗憾师傅花费超多力气做成的桃木碎裂成渣，但于她而言不过是少了一样趁手的工具罢了，况且在牢中修生养息，她的灵力早就恢复了大半。
“是国师！”
“你还不算太笨。第一次见皇帝的时候便觉得不对劲，那种萦绕在他身边的黑气让人作呕，随后在大殿上便看到了那人，你可还记得那人的右手？”
“小僧……因为头一次见那位，所以……并未注意到其他人，只是，那时那位身边，确实还有一个人，似乎带着平上帻，紫服，金边黑鞋。”
稍稍愣了一下，这叫没有注意到其他人？长呼一口气，鹿梓柒继续说：
“这些确实是国师的标配，不过那人右手上有和那群黑衣人一样的纹身。而且据鹿玖调查，在十几年前曾有很长一段时间，皇帝宿在大殿，屏退其他人，整日处理政务，那时和皇帝呆在一起的只有国师一人。既如此，他便是在那段时间蛊惑了皇帝。”
“可是一个人类，又怎么能有这样的本事。”
“我猜想那个国师，本就不是人类。”
“难道是妖？”
长舒一口气，鹿梓柒有些无奈，“你这家伙，有时候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愚笨。你还记得清元和河神北洛说的话吗？”
元惠摸了摸后脑勺，磕磕绊绊，“你是说，是鬼灵！”
“嗯，对。”
“可是一般鬼灵不过是由过深的执念而形成的思绪，是不可能附在人身上，也不可能变幻成人类的样子！难道……”
“他不是一般的鬼灵。”
世上有几大种族，妖族，由精怪和天地万物受到感召或愿望凝聚而成；人族，继妖族之后被天人创造出来的族群。两大族群尤以人族居多，但早在上古时期，天人在创造人类的时候发现人类不会死亡，只是不停繁衍，导致大地一片惨状，为了平衡世界，天人赐予人类另一个世界，虚空冥界。
虚空冥界容纳了死去的妖族族类和人族的灵魂，统称为鬼灵。人族的灵魂和妖族不同，他们有些怨念极为深刻的存在延续了人类的智慧，在虚空冥界搭建了属于自己的世界，冥府，通过互相吞噬和杀害活人来增强力量，尤以至尊为最。
天人发现大量的人类被屠杀，妖族神性善良，大量的妖族被蛊惑，也被屠杀，但因妖族本身力量强大，所以抵抗了很长时间，那个时期，世间迎来最黑暗的时代，至暗时代。于是天人不得已切断人族与虚空冥界的联系，人类才得以存活延续。
鬼灵把视线转移到妖族身上，妄图借助他们和人族取得联系，妖族奋起反抗，最终在妖族大战中赢得胜利，成功将栖息在虚空冥界的鬼族逼退至极西之地。
而在极西之地的虚空冥界中，拥有智慧和力量的鬼灵，比比皆是，他们存着对妖族的恨意，对人族的怨念徘徊着。
“我想，和人类一样，国师也许是虚空冥界里有些地位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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