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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张英,做了他们!

    徐景天等人带着魏忠贤,比沈炼三兄弟提前一天,回到了京城。

    抵京之后,他立马派人联系金刀门的老爹,说自己要在外面住几天,这几天不回家。

    好在,糊涂老爹只是派人来骂了几句,然后送上一包银子,嘱咐他在外面花钱不要吝啬,江湖就是要靠交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

    徐景天哭笑不得地接过银子,看着送钱的门客那欲言又止的促狭模样,他明白,自己之前老是逛妙香阁,估计老爹是误会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问东问西。

    而且,他带魏忠贤下榻的地方,比妙香阁也好不了多少,是另一家京城有名的勾栏:丽春院!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带着太监上青楼!

    徐景天带着魏忠贤,和老鸨说要住上几天,办理手续的时候,脑中忍不住响起这句歪诗来。

    魏忠贤原本有些抗拒。

    毕竟他是失去了某一部分的人,出现在这勾栏之中,沉寂已久的男人的自尊心,又不小心浮了上来。

    “我们一定要住这儿吗?”听着莺莺燕燕,看着红红绿绿,魏忠贤本来就老眼昏花,这回感觉更看不清楚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屈辱的恳求:“你不会是想要故意羞辱咱家吧?”

    徐景天嘘了一声道:“在这里别老咱家咱家的,谁要羞辱你了?你知道吗,这里才是全京城最安全的地方!来这儿的人,谁会把眼睛放在一个老头子身上?都溜到女人身上去了。你放心吧,我没那么低级趣味。”

    他拍了拍魏忠贤的肩膀。

    魏忠贤身子微微一抖,勉强站住,挤出一个笑道:“是,是,严公子考虑周到,那我就不挑剔了。”

    但他心里其实是在想,等我东山再起,你们一个个怎么羞辱我,我都会用手段,一一讨回来。

    可怜的魏忠贤,现在还以为,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以为崇祯皇帝是忌惮他手里的势力,所以不敢要他性命。

    其实徐景天知道,皇帝还是想要他性命,不过只是心中还有一些疑惑,想要问个明白,再妥妥当当地处置了这阉狗。

    两人各怀心思,开了两间挨在隔壁的房间。

    两个房间之间,只有一道帘子相隔,这也是徐景天特意要求的,方便出现突发事件的时候,他可以及时应付。

    “魏公公,这京城认识你的人不少,你要是随意乱走,被人抓起来,告到锦衣卫去,我想,这做着升官发财梦的人,一定不止他们三兄弟。”徐景天一边上楼,一边悄声对魏忠贤嘱咐道。

    “这个我省得的。”魏忠贤还戴着黑色斗笠,奸细低微的声音故意变得粗哑,从里面传来。

    “你不乱跑就好。我想你也不至于那么大胆。”徐景天沉声道。

    “是是。只是什么时候可以去见那朱、见朱公子?”魏忠贤跟进房间,摘下斗笠,挂在衣架上,然后搓着手问道。

    徐景天道:“你更了解皇帝的饮食起居,到晚上的时候,你带我去紫金城外逛一圈,找个防备轻松的门,咱们翻进去,直接找到皇帝就寝的地方。”

    魏忠贤长大嘴道:“啊?就这?”

    “不然呢?”徐景天又好气又好笑,“难道是等皇帝微服私访,然后跪在大街上喊冤吗?”

    “且不说微服私访的时间我们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跪在地上拦驾,多半也会被乱棍打出。”

    徐景天哼了一声道。

    魏忠贤谄媚地笑道:“是,是,还是严公子想的周到。”

    “可以了,这话你说过两遍了。我是将江湖中人,不习惯你们官场拍马屁那一套,我的心思很简单,只要保住他们三兄弟,顺便发一笔小财,给我们金刀门抱上一条粗粗的大腿,仅此而已。”

    徐景天坐在中间的小圆桌旁,倒了一杯茶水,一口喝干,随后幽幽道。

    魏忠贤挺直腰杆,有些唏嘘道:“唉,直到我真的被皇帝免去官职,一步步走出京城的时候,我回望那承天门,才感觉古人说的没错:荣华富贵真是过眼云烟而已……”

    徐景天连忙打住:“好了,不用忆苦思甜了,我得去看看沈炼他们了。你有什么需要,就摇这个小铃铛就可以,吃喝拉撒,这里都能管好。”

    “好,好。”魏忠贤颤巍巍转身,往自己那个房间行去。

    徐景天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这男人啊,离开了权力,没有武力,就连性命都难以自保。所以说,权力有什么用?还是努力练武,让自己成为天下第一,才是正经事!

    ……

    “这真是那魏阉?”指挥使办公之所内,一身材高大,看起来有些魁梧的汉子,拿一块锦绣的手帕,捂住鼻子,绕着一具烧焦的尸体,转了一圈。

    边上,一个肚子圆滚滚,穿着白色百户服的锦衣卫,也是皱着眉头,强忍恶心,问道:“都烧成这样了,怎么看得出是那魏阉?!”

    然后,他怒目圆瞪道:“卢剑星!你们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杀死魏阉,随便找了一个人来假冒他?你们好大的胆子!”

    说完,他嗖地一声,将腰侧的绣春刀,抽出了半截。

    “属下不敢。赵大人,卑职有物证在此。”卢剑星脸上神情不变,只是拱手微微鞠躬,随后,他从衣兜里,摸出一块小玉牌。

    那上面,刻着一个“魏”字。

    高大男子,原来正是现任的东厂提督,太监总管:赵靖忠!他转身走回最里面的椅子,两手平放在扶手上,整个身体懒懒地后仰,对张英抬了抬下巴:“拿过来。”

    “是!”张英刚才还是一脸凶相,这回又拿过卢剑星手心里的玉牌,一路小跑,屁颠屁颠地双手递上。

    赵靖忠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跳却加快了,他眼眸一缩,翻来覆去查看。

    这自然是魏忠贤的玉牌了,要是没这点信物,估计一具焦尸,也无法取信奸诈多疑的赵靖忠。

    卢剑星的汗微微地往外冒,这对于一个化劲高手来说,还是比较难得的。

    说明他也在高度的紧张之中。

    “好了,你出去吧。”似乎过了良久,前方传来赵靖忠冰冷的声音。

    “是,卑职这就告退。张大人,属下告退。”

    卢剑星拱手说道。

    他走后不久,赵靖忠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杀气地,将那玉牌往兜里一塞,然后道:“张英,找个机会,做了他们!魏阉死于谁手这事,不能让别的人知道!”

    “啊?”张英一脸懵,嘴巴长得大大的,配合他那五短身材,看起来像个癞蛤蟆一样,望着赵靖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