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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功亏一篑

    刺目的剑光让周禾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那种力量甚至穿透进他的脑海。

    难言的剧痛令周禾再难以维持《九宫锁山阵》法力的运转,“血灵丹”释放出的力量庞大而混乱,这股力量也随之失控。

    周禾被体内冲出的力量反噬,经脉受损,身体如败革破布处处出现伤口,力量急剧的流失。

    而在这当口,周禾已失去一切感知,不知四周情形。

    但死亡降临的危机如寒芒入心,强大锋利的力量瞬间迫近他。

    储物袋中法器其实并不多,而此前已用了不少,一时之间,周禾竟陷入必死之境。

    而就在此时,那道之前吞吃剑丸的虚影如烈阳下的阴影,竟再次聚合身体,发出尖啸,扑向已化作三尺长剑的剑丸。

    也就在这阻拦的一瞬,周禾蓄力已足,“紫影符”在竭力催动下,碎成粉末,同时有无形的力量包裹着周禾,下一刻,他的身体凭空消失。

    生生从剑丸封禁的空间里消失,而那道虚影也在周禾身体将要消失的瞬间,化作无形投入周禾胸口储物袋内。

    在周禾身形消散时,强大无匹的力量摧毁了他原先立足之地,方圆数丈之内,地面深陷七八丈深,形成了黑漆漆的深洞。

    在那一刻,剑丸的力量被凝聚到极致,力量凝而不散,全部爆发在周禾立足之地。

    “我王进涛不杀你,誓不为人!”

    眼见周禾从自己剑下消失,而且最后一刻剑丸力量爆发,他也无暇感知是否击中此人,顿时怒火中烧!

    而他此时也颤颤巍巍的,仿似垂暮之人,摇摇欲坠。

    王进涛强行解开剑丸的封印,暴露灵剑本体,虽能发挥出绝强的威力,但对他自身损害极大。

    此刻他已近油尽灯枯,法力涓滴不留,连根基都有所损伤。

    强撑身体,他召回已重新化为圆球的剑丸,张口吞入腹中,却不料剑丸力量还未消尽,而自己又极为虚弱,对力量控制不足。

    剑丸泻出的力量伤到了他自己,幸好他及时将其止住,但仍喷出一口鲜血,其中还有破裂的脏器碎片。

    王进涛脸色灰暗无比,身体都不自觉佝偻起来,他未曾料到竟还有人藏有“无目灵”,这种以灵剑为食的上古奇物。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不惜一切想杀死那人,“无目灵”绝不能再出现。

    安梁城曾出现过一只“无目灵”,让华阳宗损失惨重,否则局面又怎么变成这样,安梁城早就成了华阳宗之物。

    可惜受限于上古天尊所遗留的律令,安梁城这类凡人居住的城池,筑基期以上不得进入,数万年时间过去,这些律令仍然无法违抗。

    王进涛将剑丸重新纳入丹海温养,朝华阳宗那位炼体修士被泥土吞没的地方看了一眼,神色冷漠的转身向院子走去。

    水波般的涟漪荡开,他没入其中转瞬消失,而这里除了一地狼藉,再无其余人。

    就连那李钩也不见了踪影,不知何时他就不在此处了。

    而在不知何处的巷子里,光线灰暗的墙角下,周禾靠墙箕踞而坐,低垂着头,口中不断吐血,身前红了一大片。

    周禾眼睛紧闭,两行血泪流下,而他身体斜斜的靠着,看起来十分艰难。

    在他身侧还有个硕大的泥球,此时从中还有模糊不清的声音传出来。

    吐尽口中的鲜血,吞吃数颗丹药后,周禾面色红润了些,但实则情形糟糕无比,但现在他还得强打精神解决眼前之事。

    挥手将所有血迹深深掩埋起来,待看不出痕迹后,周禾虚抬起那个泥球,将其扔在身前不远处,光线正好落在上面,而自己仍身处阴影中。

    泥球表面皲裂开来,露出其中的身影,而下一刻,随着一声惊惧交加的喊声,一道干瘦狼狈的身影蹿了出来。

    “咳咳……”

    干哑的声音让重见天日的李钩身体一僵,他缓缓转身朝黑暗处看去。

    只有一道模糊的影子隐约可见,李钩小心翼翼的望着里面,脸上挤出难看无比的笑容。

    “您……我……”

    他实在难以忘记被封禁在土里的经历,那种闭塞死寂,还有不时感受到的毁灭性力量,让他提心吊胆,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虽然未曾眼见,但他已猜到,这位看起来年岁不大,出手大方的前辈,实力绝非所展示出来的。

    李钩连忙将自己怀里的灵石都掏了出来,小心的堆在地上,一脸讨好的看着前方。

    漫长的寂静,让李钩紧张的脸色发白,直到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安梁城的地图,画下来。”

    李钩听后愣了愣,随后才堆笑道:“前……前辈,我就是个小人物,安梁城这么大,我……”

    就在他的推脱之语还未说完时,他脚边散落的泥土瞬间如有生命般,攀上他的四肢,骤然收紧,巨大的力量压在他的身体上。

    只听得脆响声不断,李钩凄厉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而他双腿已扭曲成奇怪的形状,血不断流下。

    “我画!”

    前后不过两息,李钩就声嘶力竭的喊道。

    然而他四肢的力量并未散去,而是继续保持,直到他连连求饶,几乎要绝望时,那些如有生命的泥土才舒展开,但仍在他身上。

    几乎不需周禾继续催促,李钩在得以解脱瞬间,就双手颤抖的从怀里取出满是污垢的某种毛皮,恭敬放在身前。

    他脸色苍白无比,整个人都匍匐在地,脸深深埋下,贴紧地面。

    胡乱卷起的毛皮被摄取到黑暗中,周禾展开看了看,将其收到储物袋内。

    靠在墙壁上,问出一个又一个问题,而李钩也颤颤巍巍的回答。

    事无巨细,而其中若有犹豫或是迟疑之时,那种剧痛就会再度袭来,直到他回答的清楚明白。

    等到黑暗中许久都无声音传来,李钩动弹了下身体,似乎十分不安。

    “你引我去华阳宗的地方,不是想杀我,是想借我的手杀他们。”

    黑暗中传出平静的陈述,而这话却让李钩身体僵硬,他连忙把头埋的更低。

    甚至不敢接话,他只是个小人物,只需要表达出自己的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