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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月鸣胡蜂躁动

    云欢一觉睡醒,浑身的骨头都轻了不少,那种精神力消耗过度的昏沉和钝痛也消失不见,伸个懒腰在床上滚了一圈还是不想起,虞卿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虞卿之间好像有条看不见的线牵连着,他在不在身边都不需要感应就知道,这种感觉很奇妙,不知道虞卿是不是也有这种感受。

    门被推开,云欢笑起来,盈盈暖光从纱幔的空隙照在她脸上,睡得脸上红晕未消,声音还有些瓮声瓮气“你去哪里了?”

    “去见一见那个让你觉得熟悉的人。”虞卿丝毫不意外她已经醒了,自己先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将一枚玉扣抛进床幔,云欢接在手里,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手指却敏锐的触碰到了一点凸起。

    苍、殊

    “容伽是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先天不足,他没见过你。”虞卿道“不过好玩的是,他是檀心和禅心的弟弟,你的熟悉感莫不是从那两个和尚身上得来的?”

    “不对。”云欢捏了捏那枚玉扣,是材质很普通的白玉做的,没有法阵也不是什么空间,难道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她拿出之前禅心送她的那串冰晶佛珠,上面的“卍”字佛牌上也有小小的“苍殊”二字,她问虞卿“苍殊是容伽的字吗?”

    “不是,容伽是个不能修炼的凡人,在家里应该不受重视,好像是没有取字。”虞卿问“怎么了?你们这里不是凡人及冠才取字吗?”

    “所以,这个苍殊到底是什么?一个人?还是一件法器?亦或者是个什么重要的事件?”云欢掀了被子抓过外衣就开始往身上套“我去找禅心师兄,你帮我把剩下的名册看一下!”

    虞卿叹了口气,“知道了,真的不用我陪你?”

    “不用!”声音犹在耳边,人已经不见踪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虞卿之间竟然可以这样毫不客气的只是对方做什么而不用去思考对方是否会不愿意或者多心。

    云欢踏剑飞出去好一会儿,虞卿忽然站起身追了出去,他怎么就忘了,那个背后杀人的邪修还没抓到,云欢单独出去会有危险的!

    净土禅宗作为上三宗之一,被安排在南极峰,距离圣玄宗的天旷峰有着不短的距离,可是还没到南极峰,云欢就看到两位佛子在山道一座凉亭好像在争执什么。

    云欢想了想没有下去,遇见落在了稍远一些的小径,准备等他们说完话再去找禅心师兄,这里是两座主峰之间的山径,平时应该人很多的,地面上,山石和草坪上都是横七竖八的剑痕,难怪心宗整个宗门到处都透露出一种返璞归真的朴实。

    好吧,就是穷。

    修剑道的杀伤力这么强,装修的再奢华都免不了成为剑下的牺牲品,还不如就这么简单点,就算划坏了也不心疼。

    云欢试图理解心宗人的审美,手镯却震动起来,月鸣胡蜂群不受小黑控制地冲出了她的灵兽镯,连带着银角蛟鳞闪也跟着跑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云欢摸了摸一脸委屈的鳞闪,鳞闪打了个喷嚏变成了半人半蛟的样子,头顶三角形银色独角的小少年捂着脸上的包,哭唧唧道“我好好的睡觉,它们疯了一样满空间的窜还咬我一口,你的蝶翼风行蜂已经被他们吃掉了不少了!”

    云欢再抬头,月鸣胡蜂已经飞不见了,只剩下小黑大着肚子委屈巴巴的看着她,用肥肥的小肚子碰她的鼻尖。“怎么了?”

    嗡嗡嗡

    嗯?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它们,小黑是她的契约灵虫,不可能会不受控制,而整个蜂群里小黑是蜂王,虽然种族不同,但是月鸣胡蜂既然已经以小黑为核心聚拢那就是承认它的统治地位的,有王在的蜂群不会无端端失控!

    云欢抓过小黑塞回手镯“你乖啊,好好产你的卵,我去给你找去。”

    小黑在灵兽镯里嗡嗡两声乖乖回蜂巢了,云欢看了一眼被咬了一口半边脸都肿起来的鳞闪,“还好是咬的你,要是蜂针,你现在就变成猪头了,快去追。”

    “真追啊?”鳞闪心有余悸的看着云欢,眼中已是十分明确,不想去,怕怕。

    云欢气笑了,踹了他一脚“你去不去?不去我就把你烤了!”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鳞闪哗啦一下变回原形,尖角戳挑云欢的后衣领,直接将她扔到了自己背上“走喽!”

    “警戒!”

    “小心!”

    “哪儿来的这么大只灵兽?”

    巡逻的弟子一抬头就看见一只巨大的银色蛟龙盘旋在宗门内,像是逛自家的后菜园,顿时惊慌失措又气冲脑盖,接二连三御剑升空,想把这嚣张的蛟龙打下来。

    “各位师兄别紧张,是我。”云欢轻软的声音像云一样传进众人耳中,御剑的几个心宗弟子对上蛟龙背上乖巧端坐的女孩,一时间不忍心苛责,呐呐不知该说什么,他们宗里可没有这么娇软的小师妹。

    “你在干什么?”又沉又冷的一声惊了云欢一跳。

    负剑的赫寒川一身黑色轻袍踏空而立,目光冷冽而暗含杀意,整个人就像是一柄竖在天地间的长枪,傲然孤绝,仿佛随时都能够刺破天地的孤独感令人不敢靠近。

    他问后半天没听见云欢回答,不耐的蹙着眉头看过去,尽态极妍的少女像是哪个山里偷跑出来的精灵,明亮澄澈的大眼无辜的看着他,倒像是他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你——我问你在干什么,你没听见吗?”赫寒川眼睛瞪得老大,怒气冲冲,活脱脱的地狱恶鬼索命,其他的心宗弟子都忍不住胆颤,但是又担心娇软的圣玄宗小师妹被大师兄吓哭,强忍着没有走。

    心宗和圣玄宗之间千年的交情难道就要毁于一旦了吗?

    所有人都在提心吊胆的时候,云欢拍了拍鳞闪的背鳍,鳞闪猛地腾空,吓得靠得最近的一位弟子直接从剑上翻了下去,鳞闪还调皮的用龙须接了一下。

    云欢站起身和赫寒川平视,声音清透如溪流澹澹“赫师兄,这心宗是你的宗门没错吧?尸体是在你心宗发现的吧?这调查邪修之事也该是你分内之事吧?”

    赫寒川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