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这世道，这人间
鱼府。
“二爷，福少爷回来了，大爷正在找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正与几个亲信醉生梦死的鱼家二爷，匆匆赶往了后院的密室之中，心中不断思虑着最近所做的事情，是否有一丝纰漏。
辽阔的院落里，那高大的假山一分为二，一道隐蔽又狭窄的暗门屹立于此，不过数十米的过道里，十几个隐蔽气息的高手正严阵以待，如同死人一般的警戒于此。
“老二来了!快坐!”
上首的鱼家家主，鱼俱罗，已经连同数个亲信等候于此，而那鱼家的小少爷，正在接受着众人的问询。
“你是说，大贤者学院的人突然现身帝都了?”
上首的鱼俱罗面容极为沉静，冷漠的表情如同一潭死水，看不出丝毫喜怒，但是轻轻敲击桌面的手指，却暴露出家主那复杂的心思。
“是的，爹，我觉得大贤者学院的人绝对不会无故造访大隋的，也绝不会如此高调的宣示自己的到来!”
原本一脸桀骜的鱼家小少爷，此刻却无比的沉静，一双锐利的眼睛里，此刻却布满了阴霾。
“我们不能冒险，不能将鱼家的未来放在别人可能的失误上，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说完这些话，鱼福只是稍稍一顿，便一字一句的向着在场的几个鱼家的宗亲说道。
“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宁可用不到，也不能打这场没有准备的血战!”
看着台下傲然站立的少年，鱼俱罗敲击桌面的手指猛然顿住，向着刚刚到来的鱼家老二说道。
“老二，你现在带着所有人分批出城，把祭祀用的奴隶与牲口全部运到神庙去。”
鱼家老二迟疑了一下，终究不敢忤逆家主的命令，只是担忧的问道。
“史万宝那家伙正守着神庙，没有那昏君的旨意，他是不会离开的，现在起兵是不是太过仓促了一些?”
鱼俱罗冷漠的目光顿时放在了鱼家老二身上，那里面弥漫的杀机，令鱼家老二如坠冰窖，刺骨的寒意遍及全身。
“无事，我会想办法的，这些年，那昏君的身体越发衰弱，他想要借着神庙的力量延年益寿，就必须进行血祭，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将此时一并进行。”
“更何况，那昏君祭祀神庙所用的生灵，可全都捏在我鱼家的手里。”
既然家主说有办法，那么自己只要去执行便是，鱼家的老二顿时点头答应。
而老皇帝提前准备的祭祀生灵，为了欺瞒这天下黎民百姓的目光，居然全都藏在城外鱼家的山庄中。
“诸位，成败在此一举，宇文家能否复国，全看我鱼家的忠义了!”
不知何时，在场的众人面前多了一碗壮行酒，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鱼家的众人一口饮下。
“那张家的人怎么办?”
阴暗的角落里，苍老的声音凝重无比，向着鱼家的家主问道。
整个密室的空气为之一窒，许久，鱼俱罗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先不去管他，我自有办法拖住他!”
宫廷!
开怀大笑的老皇帝，正手捧地图不开怀大笑，那不停抚摸的大手，像极了那刚刚丰收的田翁老农。
“陛下，有了这圣泉的下落，是否可以把一号抽调回来了镇守京师了?”
阴影处，那矮小的身影躬身问道。
老皇帝略一沉吟，摇头说道。
“不，将这地图拓印一份，让一号尽快赶往十万大山，去验证一下这地图的真伪?”
谨慎无比的老皇帝，轻咳几声，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继续说道。
“神庙的祭祀也要一并准备，圣泉的下落我不一定能等得起，朕要先借助神庙的力量获得一丝喘息之机，然后才能安心等候圣泉的消息!”
“还有，宇文家的余孽也要看好，到时候还要用他家的血脉为引子，才能沟通神庙里熟睡的那只巨兽!!”
辽阔的大殿里，一道道阴风不断吹拂，让这灯火不断的闪烁起来。
“另外，通知国师立刻回京!!”
长街!
“爹，孩儿不孝，只顾着自己心中的道义，却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金光所化的少年屈膝跪下，向着已经生出白发的父亲磕起了头，却不想，竟然让这一人之下的高颖再次落泪。
“无事，无事，当爹的又怎么会怪你呢，去吧，去吧，安心去吧。”
点点星光的照射下，金光所绘的的少年微微一笑，便释然一般的消散于空中。
只留下那白发生的老者，试图伸手接住那金色的月光，想要再多看看那少年的样子。
不知为何，小爵爷心底忽的泛起一阵酸楚，让他不自觉的拉了拉高颖的衣袖，待面前的老者低头看他时，那柔软的小手，轻轻为这老人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却不想，这莫名的泪水，是越擦越多。
良久，负手而立的老道士刚要言语，却猛然被高颖血红的眼睛狠狠盯上。
“你疯了么?”
“我疯了么?”
知道高颖什么意思的老道士只是冷哼一声，看着这满街如同静止的百姓低声说道。
紧接着，无比冷酷的声音如同寒霜一般，向着面前高颖说道。
“是我疯了么?是这该死的世道疯了!是这该死的人间疯了!”
被这冷酷的语气所惊，高颖连忙挥手，将面前的小爵爷以及徐飞鸿的五感蒙蔽掉。
仿佛不认识一般，高颖看着这再也没有人间暖意的大贤者，如同咆哮一般的向他说道。
“你为什么要选他?”
看着高颖指向的小爵爷，老道士忽然轻轻一叹，向着面前的老友解释道。
“不是我选的他，是天道选的他!”
“天道?”高颖顿时不在言语。
生怕自己的老友不清楚，老道士又继续说道。
“这孩子体内已经诞生了神识，这是天道赐予他的礼物，也是天道赋予他的责任。”
“神识?”
仿佛不认识一般，高颖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从小看大的孩童。
一旁的老道士看着满天的星辰，如同对着这方天地悠悠说道。
“五百年前，各大世家为了掩盖自身的肮脏勾当，联合在了一起，将这太史一族彻底屠了个干干净净之后，这方天地的道义便彻底失去了控制。”
“没有了“太史官”的束缚，这丑恶的世间什么肮脏事都发生了，只因为已经没人肯舍命把这所发生的一切记录下来，也没人将这红尘心酸的故事讲给天道听了。”
五百年前的往事，高颖也听师傅说过，可他心底却依旧有些迷惑。
“所以，这就是天道选这孩子做“太史官”的原因?”
老道士冷哼一声，向着面前大隋的掌权者说道。
“你不觉得，这该死的世道已经难寻公道了么?什么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迟到的正义还是正义么?这不过是你们用来哄骗无知百姓的借口罢了!”
身居高位的高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低头叹了口气。
“还有这九州的皇家，哪里还有干净的，就像你们大隋，先是杨坚灭了宇文一族，夺了这北周的江山，然后又有杨广，杀兄弑父，篡夺皇位，如今又不甘寿元折损，要逆天而行。”
说罢，这冷漠的眸子看向了面前垂头不语的高颖，对他冷哼一声。
“师弟，若说杨广做的这些你不知情，你信不信?”
“所以，我要帮这天道再封“太史官”，让这已经残破不堪的世间红尘，可以留有一丝净土，也让那群肆无忌惮的贵族再次套上枷锁。”
高颖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现任大贤者，却忽然想起了什么，那满是向往之色的眼眸里，陡然变得担忧起来。
“师傅呢?师傅怎么办?他肯定不会同意的，要知道当年屠灭太史一族，可是师傅在背后推动的!!”
“那就让他去死吧，让他离开这人间吧!!”
如同陈诉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现任大贤者这无比平静的语气里，却藏着令面前的师弟浑身冰凉的冷漠，难言的恐惧顿时淹没了高颖的理智。
“你疯了!!”
“我没疯，是师傅疯了，他已经坠入黑暗深渊了!”
豁然一惊，高颖猛的抬头，那不可置信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恐惧。
“什么意思?”
老道士苦笑一声，向着自己的师弟说道。
“师傅已经彻底疯了，几年前，他通过推演发现，这方天地，将再次迎来末日大劫，不过，这末日却被白雾笼罩，看不清分毫。”
“于是，师傅便前往了极北之地，寻找可以解决的办法，不知怎么想的，他找到了远古巨兽的帝王，展开了一次谈判。”
“可是师傅却忘了，这般的谈判，岂是我们这些实力弱小的生灵所能左右的，师傅在那里签下了条约。”
“条约规定，每年人类将会献上百万同胞，以供远古巨兽食用!而这，将换取那些远古巨兽百年内不侵入这九州之中，如今，百年之期已过大半!”
早已远离大贤者学院的高颖，彻底被这秘闻震惊，那怒睁的眼睛里，已经遍布血丝，如同咆哮一般向面前的师兄问道。
“师傅答应了?!!”
“答应了!”
老道士抬头时，早已没有了人类的感情，只剩下那刺骨的寒意。
“你是对的，既然我们无力阻止，那便把这事让天下人知道吧!!”
“二爷，福少爷回来了，大爷正在找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正与几个亲信醉生梦死的鱼家二爷，匆匆赶往了后院的密室之中，心中不断思虑着最近所做的事情，是否有一丝纰漏。
辽阔的院落里，那高大的假山一分为二，一道隐蔽又狭窄的暗门屹立于此，不过数十米的过道里，十几个隐蔽气息的高手正严阵以待，如同死人一般的警戒于此。
“老二来了!快坐!”
上首的鱼家家主，鱼俱罗，已经连同数个亲信等候于此，而那鱼家的小少爷，正在接受着众人的问询。
“你是说，大贤者学院的人突然现身帝都了?”
上首的鱼俱罗面容极为沉静，冷漠的表情如同一潭死水，看不出丝毫喜怒，但是轻轻敲击桌面的手指，却暴露出家主那复杂的心思。
“是的，爹，我觉得大贤者学院的人绝对不会无故造访大隋的，也绝不会如此高调的宣示自己的到来!”
原本一脸桀骜的鱼家小少爷，此刻却无比的沉静，一双锐利的眼睛里，此刻却布满了阴霾。
“我们不能冒险，不能将鱼家的未来放在别人可能的失误上，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说完这些话，鱼福只是稍稍一顿，便一字一句的向着在场的几个鱼家的宗亲说道。
“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宁可用不到，也不能打这场没有准备的血战!”
看着台下傲然站立的少年，鱼俱罗敲击桌面的手指猛然顿住，向着刚刚到来的鱼家老二说道。
“老二，你现在带着所有人分批出城，把祭祀用的奴隶与牲口全部运到神庙去。”
鱼家老二迟疑了一下，终究不敢忤逆家主的命令，只是担忧的问道。
“史万宝那家伙正守着神庙，没有那昏君的旨意，他是不会离开的，现在起兵是不是太过仓促了一些?”
鱼俱罗冷漠的目光顿时放在了鱼家老二身上，那里面弥漫的杀机，令鱼家老二如坠冰窖，刺骨的寒意遍及全身。
“无事，我会想办法的，这些年，那昏君的身体越发衰弱，他想要借着神庙的力量延年益寿，就必须进行血祭，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将此时一并进行。”
“更何况，那昏君祭祀神庙所用的生灵，可全都捏在我鱼家的手里。”
既然家主说有办法，那么自己只要去执行便是，鱼家的老二顿时点头答应。
而老皇帝提前准备的祭祀生灵，为了欺瞒这天下黎民百姓的目光，居然全都藏在城外鱼家的山庄中。
“诸位，成败在此一举，宇文家能否复国，全看我鱼家的忠义了!”
不知何时，在场的众人面前多了一碗壮行酒，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鱼家的众人一口饮下。
“那张家的人怎么办?”
阴暗的角落里，苍老的声音凝重无比，向着鱼家的家主问道。
整个密室的空气为之一窒，许久，鱼俱罗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先不去管他，我自有办法拖住他!”
宫廷!
开怀大笑的老皇帝，正手捧地图不开怀大笑，那不停抚摸的大手，像极了那刚刚丰收的田翁老农。
“陛下，有了这圣泉的下落，是否可以把一号抽调回来了镇守京师了?”
阴影处，那矮小的身影躬身问道。
老皇帝略一沉吟，摇头说道。
“不，将这地图拓印一份，让一号尽快赶往十万大山，去验证一下这地图的真伪?”
谨慎无比的老皇帝，轻咳几声，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继续说道。
“神庙的祭祀也要一并准备，圣泉的下落我不一定能等得起，朕要先借助神庙的力量获得一丝喘息之机，然后才能安心等候圣泉的消息!”
“还有，宇文家的余孽也要看好，到时候还要用他家的血脉为引子，才能沟通神庙里熟睡的那只巨兽!!”
辽阔的大殿里，一道道阴风不断吹拂，让这灯火不断的闪烁起来。
“另外，通知国师立刻回京!!”
长街!
“爹，孩儿不孝，只顾着自己心中的道义，却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金光所化的少年屈膝跪下，向着已经生出白发的父亲磕起了头，却不想，竟然让这一人之下的高颖再次落泪。
“无事，无事，当爹的又怎么会怪你呢，去吧，去吧，安心去吧。”
点点星光的照射下，金光所绘的的少年微微一笑，便释然一般的消散于空中。
只留下那白发生的老者，试图伸手接住那金色的月光，想要再多看看那少年的样子。
不知为何，小爵爷心底忽的泛起一阵酸楚，让他不自觉的拉了拉高颖的衣袖，待面前的老者低头看他时，那柔软的小手，轻轻为这老人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却不想，这莫名的泪水，是越擦越多。
良久，负手而立的老道士刚要言语，却猛然被高颖血红的眼睛狠狠盯上。
“你疯了么?”
“我疯了么?”
知道高颖什么意思的老道士只是冷哼一声，看着这满街如同静止的百姓低声说道。
紧接着，无比冷酷的声音如同寒霜一般，向着面前高颖说道。
“是我疯了么?是这该死的世道疯了!是这该死的人间疯了!”
被这冷酷的语气所惊，高颖连忙挥手，将面前的小爵爷以及徐飞鸿的五感蒙蔽掉。
仿佛不认识一般，高颖看着这再也没有人间暖意的大贤者，如同咆哮一般的向他说道。
“你为什么要选他?”
看着高颖指向的小爵爷，老道士忽然轻轻一叹，向着面前的老友解释道。
“不是我选的他，是天道选的他!”
“天道?”高颖顿时不在言语。
生怕自己的老友不清楚，老道士又继续说道。
“这孩子体内已经诞生了神识，这是天道赐予他的礼物，也是天道赋予他的责任。”
“神识?”
仿佛不认识一般，高颖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从小看大的孩童。
一旁的老道士看着满天的星辰，如同对着这方天地悠悠说道。
“五百年前，各大世家为了掩盖自身的肮脏勾当，联合在了一起，将这太史一族彻底屠了个干干净净之后，这方天地的道义便彻底失去了控制。”
“没有了“太史官”的束缚，这丑恶的世间什么肮脏事都发生了，只因为已经没人肯舍命把这所发生的一切记录下来，也没人将这红尘心酸的故事讲给天道听了。”
五百年前的往事，高颖也听师傅说过，可他心底却依旧有些迷惑。
“所以，这就是天道选这孩子做“太史官”的原因?”
老道士冷哼一声，向着面前大隋的掌权者说道。
“你不觉得，这该死的世道已经难寻公道了么?什么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迟到的正义还是正义么?这不过是你们用来哄骗无知百姓的借口罢了!”
身居高位的高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低头叹了口气。
“还有这九州的皇家，哪里还有干净的，就像你们大隋，先是杨坚灭了宇文一族，夺了这北周的江山，然后又有杨广，杀兄弑父，篡夺皇位，如今又不甘寿元折损，要逆天而行。”
说罢，这冷漠的眸子看向了面前垂头不语的高颖，对他冷哼一声。
“师弟，若说杨广做的这些你不知情，你信不信?”
“所以，我要帮这天道再封“太史官”，让这已经残破不堪的世间红尘，可以留有一丝净土，也让那群肆无忌惮的贵族再次套上枷锁。”
高颖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现任大贤者，却忽然想起了什么，那满是向往之色的眼眸里，陡然变得担忧起来。
“师傅呢?师傅怎么办?他肯定不会同意的，要知道当年屠灭太史一族，可是师傅在背后推动的!!”
“那就让他去死吧，让他离开这人间吧!!”
如同陈诉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现任大贤者这无比平静的语气里，却藏着令面前的师弟浑身冰凉的冷漠，难言的恐惧顿时淹没了高颖的理智。
“你疯了!!”
“我没疯，是师傅疯了，他已经坠入黑暗深渊了!”
豁然一惊，高颖猛的抬头，那不可置信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恐惧。
“什么意思?”
老道士苦笑一声，向着自己的师弟说道。
“师傅已经彻底疯了，几年前，他通过推演发现，这方天地，将再次迎来末日大劫，不过，这末日却被白雾笼罩，看不清分毫。”
“于是，师傅便前往了极北之地，寻找可以解决的办法，不知怎么想的，他找到了远古巨兽的帝王，展开了一次谈判。”
“可是师傅却忘了，这般的谈判，岂是我们这些实力弱小的生灵所能左右的，师傅在那里签下了条约。”
“条约规定，每年人类将会献上百万同胞，以供远古巨兽食用!而这，将换取那些远古巨兽百年内不侵入这九州之中，如今，百年之期已过大半!”
早已远离大贤者学院的高颖，彻底被这秘闻震惊，那怒睁的眼睛里，已经遍布血丝，如同咆哮一般向面前的师兄问道。
“师傅答应了?!!”
“答应了!”
老道士抬头时，早已没有了人类的感情，只剩下那刺骨的寒意。
“你是对的，既然我们无力阻止，那便把这事让天下人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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