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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乱(九)

    光阴容器虽说是跨时代的。

    但是,那也仅仅是就它的性能而言,如果单论它本身的情况,实际上很是脆弱,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的玻璃器皿。

    不过就是这样的一个“脆弱”的东西,内容物却不容小视。

    光阴的能量……

    唐尧现在面临的问题与她的是一样的,光阴收容师自己的光阴无法取出,光阴容器便无法执行销毁的步骤。

    销毁光阴容器,是寒拾的方法,只是这种方法,却仅限于自我光阴收容程度并不十分深的光阴收容师。

    唐骁合适,而唐娆和唐尧,他们不合适。

    事情陷入一种困境。

    寒拾又出了问题,此时此刻,唐娆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至于唐尧……

    那个男人和不存在简直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光阴容器,唐娆皱了皱眉,仔细地思考着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做什么似乎都不太合适,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刻,寒拾已经被推倒了一个高地,骑虎难下,即使他告诉她说没有暂时问题,但是,唐娆明白那不过是他的说辞。

    她应该怎么办?

    若是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寒拾,那他又会怎么办?

    唐尧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唐娆同样也是。

    以前都是寒拾在操控一切掌握大局,而现在,唐娆只是觉得自己分身乏术,各种想象不到的事情,都会趁虚而入。

    大脑很乱。

    不同的想法同时涌入,唐娆的头很痛很痛,她第一次觉得,拥有一个灵活的大脑也不是什么绝对的好事。

    她的头脑足够灵光,可处理能力却不够。

    就像是一个电脑,明明配置了几T的外接内存,运行内存却只有一个G。

    双手扯住了自己的头发,唐娆将脸颊深深地埋了下去。

    “我到底该……做什么……”

    市中心,大庙。

    与往常一样的是,大庙附近依旧人山人海,而与往常不一样的是,这些人之中的大多数,都是闻风而来的媒体记者自由撰稿人。

    他们就像是狼,热点新闻就像是鲜活的肉,肉中的血腥味于他们来讲就是催化剂,不能身临其境,不会设身处地,他们追逐着所谓的“大事件”,丝毫不顾及当事人的感受。

    也许当事人的痛,就是他们兴奋的缘由。

    也许当事人的乐,就是他们激动的源头。

    也许当事人的怒,就是他们狂热的理由。

    也许当事人的困扰,就是他们牢牢把握的噱头。

    此时寒拾自然是在大庙里面的。

    他不出来,那些记者倒也是也是不敢进去。

    佛门清修之地,即使他们没有信佛,但是最基本的对天地神灵的敬畏还是有的,所以他们还不敢“放肆”。

    至少现在是这样。

    “寒拾!”禅房内,一个面目憔悴,胡须眉毛斑白的老和尚正指着寒拾,语气里满是失望,浓浓的失望,“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简直是伤风败俗。

    老和尚没有忍心说出口的,是这一句话,无论如何,寒拾到底是他的得意弟子,他在说话时还是留了几分颜面给寒拾。

    只是寒拾似乎是全然没有听到一般,安静地盘膝坐在那里,诵着佛经,手中的念珠串有规律地律动着。

    “为师在与你讲话!”

    老和尚动了怒,而闻言的寒拾终于睁开了双眼,眼神清明。

    “师傅请讲。”

    寒拾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老和尚继续说下去,现在大庙的住持是寒拾,作为他的师父,老和尚无疑是很有发言权的。

    只是寒拾这个态度……

    好像没有丝毫愧疚的样子。

    “说说吧,你到底和那位女施主做了什么?”

    老和尚叹了一声,平静地问道。

    “师傅……”寒拾紧紧盯住了老和尚的瞳孔,后者的眼睛虽然已经昏黄,但是那股子正气还在。

    “清者自清,弟子与唐施主之间,并没有什么……不过是点头之交的朋友,其余的,弟子也没有什么好讲的了。”

    他慢悠悠地说道。

    可是老和尚明显不怎么相信寒拾所说的话。

    “那照片是怎么回事?”

    老和尚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卡片,上面印着那张女主角疑似唐娆的画面。

    “香客,大庙位居常春中央,东南西北五湖四海,所来者甚多,敬香者甚多,为何单单唐施主变成了……”

    后面的话,寒拾并没有说出口,他是一个僧人,有些不合身份的话,他还是不能够轻易说出口的。

    “你说这个女人是一个香客?”

    老和尚微微合上了双眼:“那请问大殿之中,又有哪炷香是那位女施主所敬?”

    这个问题,寒拾到还真没有想过。

    临阵卡在了半途。

    “罢了罢了……大庙戒律森严……你这一次可是犯了大戒!”

    老和尚痛心疾首。

    寒拾眉毛微挑:“大戒?”他笑了几声,“无凭无据……”

    老和尚似乎被寒拾激怒了。

    “有凭有据……这照片即为凭据……”

    其实师傅也明白,一张小小的照片,并不能代表什么……只是,在这个时候,极需要有人站在千夫所指的地方。

    寒拾自然是不愿意的,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照片做凭据?”寒拾轻轻一笑,“如是此般,同样的凭据,则无穷无尽。”

    老和尚瞪着寒拾,而寒拾悠然自如。

    大庙现在是寒拾为住持,他要做的事情,可不仅仅是现在的“拍照门”。

    事物繁琐,但是,即使寒拾心里再苦再累,他也只能一声不吭地将所有背负到自己的背上。

    其实这一点,唐娆与寒拾很像。

    “你好自为之吧!”老和尚的愤怒溢于言表,可是他却给生生止息了,只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便离开了寒拾打坐的房间。

    其余的小和尚都躲在一旁看着。

    寒拾微微一笑,不理会其他,复又诵起经来。

    他与唐娆所说的没有问题,时间久了,灰尘余烬也就散了淡了,事实上,他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唐尧的事情出现了转机,虽然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不过问题向来就是用来解决的。

    在每一个人在生命当中,都会遇到各式各样的问题,都是一种成长,也是一种收获。

    “阿弥陀佛……”

    唐娆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可是寒拾心里却如明镜。

    大局,他掌握了大局。

    虽然他的实力还是差了一个层次,但是,他的大局观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