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遥乡之梦
眼前是一颗蔚蓝的星球，七分为海，三分为陆，白蒙蒙的大气层以及星球外围各式各样数量繁多的卫星。
尹夏能够清晰地看到漂浮在太空中的太空垃圾，它们由报废的探测器，航天火箭抛下的零件组成，在星球的最外围构筑起一小圈“陨石带”。他还看到数量与种类令人眼花缭乱的轨道卫星围绕着星球旋转，期间还时不时调整着两侧太阳能板的倾斜角度，太阳能板反射着光线显得十分刺眼。
只是看了一眼这幅景象，尹夏就瞬间明白了这里是哪里。
“我……回来了？”
但尹夏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茫茫太空中，没有穿戴太空服，也没有氧气，整个人完全暴露在宇宙的真空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尹夏终于想起该低头看看自己现在的状态，身上的衣服依然是异世界风格的服饰，但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银白色的通透光晕中，远远看去，就像是被描了一层银白色的边框，倒是像从漫画里穿越出来的角色。
银白色？又是银白色？
他想起了昨夜看到的那个生物对方也笼罩在一层银白色的“边框”之下，倒跟自己此时的状态显得异曲同工。
这究竟是什么？
尹夏茫然无措，他还记得自己“再次穿越”前正躺在床上睡觉，只是一转眼人就到这里来了。
梦吗？
尹夏抬起手臂，手臂上也有一层银白色的“边框”。
要不掐自己一下？
不，还是算了。
不知怎的，尹夏没来由地生出一种恐惧，要是自己发现这一切都是梦，那眼前的一切会不会轰然破碎，就像漫画里常见的画面那样，如同玻璃渣子般碎成一地？如果是这样……自己会如何选择呢？
异世的一切与这里有着太多的不同，两者的空间距离尹夏也是一头雾水。回家？当他刚穿越过去的时候，脑海内还有过这样的念头。但现在，伴随着与那个世界的联系的加深，尹夏渐渐地淡忘了它。
他看了看眼前的蔚蓝星球，时间仿佛还停留在自己穿越前，那时的自己不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员工，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多少朋友，在社会上随波逐流……这里便是自己的家乡的世界。
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回家吗？
尹夏扪心自问，一时语塞。
一个念头之间，自己来到了那方异世，莫名其妙成为了公爵这样的大人物，虽然经历有点曲折，但可以亲自领头建设家园，身旁还有着可靠的同伴；每天可以带着大家做广播体操，中午喝着热腾腾的鲜鱼汤，晚上跟翡翠随意地聊会儿天，每一天都是充实而快乐着；未来或将改造冰原，建立起更大的据点……也许自己只不过是将原主人“取而代之”，但这些也是独属于尹夏的记忆，是他的财富。
这样的世界，不比眼前的星星好太多？这样的世界，就算具备空间穿越的能力，自己甘愿就这样在事业尹始的时候舍弃掉吗？
但从某种意义上，能够来到那方世界，也是因为这颗星球，因为一段发生在这颗星星上的“巧合”。
不，我不愿意。
尹夏在心里做出了回答。
这方世界并不需要自己，自己就像是一场游戏里的NPC（非玩家角色），过着千篇一律的日子，没有寄托，没有理想与目标。但那里不一样，就算开局艰难，之后也要面临更多的困难，至少自己有了牵挂，有着目标与为之奋斗的意义！
但不管怎样，这里都是自己的故乡，哪怕是梦境、是幻觉，尹夏都希望好好地与它告别。
“这个模样可以行动吗？”
尹夏心里试着想着“向前走几步”的指令，他的身体便向前走了两步，然后站定，静静地悬浮在太空中。
很好！这副身体并非某种“虚无”，自己可以掌控！
如果是梦境，他大可以凭借一个念头横穿宇宙，或是徒手遮天，但尹夏冥冥中感觉这里并非那样——自己虽然可以做到很多超人般的事情，但却被世界所排斥着，就像一个幽灵，不能对这里施加任何干涉。
“至少行动上还是没问题的。”
这样想着，尹夏已经来到了蓝星的外层大气，散逸层。这里的高温对他构不成任何干扰。他开始匀速下落，蓝星的引力也耐他没有办法。
当下落到一定距离时，尹夏的视野范围内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厚厚的云海，他还看到一架民航班机正对他冲了过来。
没有闪躲，尹夏忽然想做一个危险的测试：他就那样静静地呆在原地，不动了，等着飞机朝他撞过来。
千米，百米，十米！
飞机的驾驶员就像没发现他一样，没有任何行动，在如此近的距离上也来不及做出任何的操作了！飞机就这样以八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朝他撞了过去！
但预想中的惨案没有发生。
尹夏依然站在原地，飞机已经穿过了他继续朝前飞行。他真就像一个幽灵，无视了一切的物理接触，也许在飞机驾驶员的眼中压根就看不见他。
“……”
一路无话，尹夏朝着记忆中的某个方向移动，没有瞬移，而是安静地欣赏着身边的云海，欣赏着脚底下连片的璀璨城市。
城市最高的建筑物已经要触碰到云海底部，那里是他家乡中最高的商贸大楼，里面有着数不清的奢侈品商店与实力强劲的公司企业，是他以前高不可攀的存在。而现在，那栋大楼的最高点还在他的脚下。
穿过繁华的市中心，通过一条河流，然后转过几道十字路口，再经过几条街巷就可以看到一座老旧小区。
即使是在这样的大城市，像这样的旧楼也很多，它们就像城市里的幽灵，呆呆地生存在老旧的小区里，与周围霓虹灿烂的城区格格不入。
这里也不被重视，好几年前坏了的小区大门也没有见市政的人来修理，里面的住户掏不起钱维修，也请不起保安，只能各自商量着按着轮次每家派人看守大门一天。
今天看门的是一位老大爷。尹夏认识他，他就住在尹夏楼下，没有子嗣，以前他经常去看望这位大爷。因为背井离乡加上亲人早已离世，他将大爷视为自己的爷爷关怀备至，这位大爷倒也将他视为孙子对待。
为了方便联系，他们都有各自家门的钥匙，这也是他们互相之间的信任与感情。
他是尹夏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
“老王啊，今天怎么还是你坐这里啊？你都七八十岁了，还这样折腾自己……”尹夏注意到王大爷的身旁不知何时来了一位大妈，他就站在二人旁边“光明正大”地偷听着。
“唉，楼上那小伙子不是出事故了嘛……我就帮他一天喽。”
“他啊，医院的人今天倒是把遗体送来了，可惜一位年轻小伙了。你也要注意自己身体啊……”
“我这人就这样，已经活够喽~！……就是我亲眼看着那些人上楼，把棺材抬进去的……上一次已经是十几年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呐……”大爷闭上眼，轻轻摇了摇手中的老蒲扇，满是皱纹的脸写满了沧桑。
尹夏再无心听二人的谈话，他当然知道大爷口中的那位“年轻小伙”是谁——就是他自己！自己就住在他楼上！那一层楼也就他一户！
他并不知道自己穿越前的最后一刻在干什么，但他相信这位大爷不会骗人，那位小伙……尹夏想也没想，一个箭步跑上楼，找到自家的房门，径直穿了过去。
屋内还保持着记忆中熟悉的样子，就连桌子上的茶杯摆放的位置都一样，地面还是湿漉漉的，显然被人打扫过。
“我就说我怎么可能挂了呢……”
尹夏话说到一半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他注意到桌子上多了一张被框起来的黑白照片。他就算是化成灰都认得这张照片！这原本应该是张彩色相片，记忆里是之前王大爷给他拍的，那个时候照片还没有被印刷出来！
尹夏张大着嘴，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客厅还是原样，那自己的房间呢？
他焦急地冲了进去，心中祈祷着那个可能不要应验，但事与愿违——一口黑石棺材就这样放在房间的中央，漆黑的外壳就仿佛尹夏此刻的内心。
他怔怔地飘回了楼下，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具棺材的异常——表面的黑石泛着淡淡的银光，这绝非蓝星上的某种矿石或者材料！
尹夏木讷地穿过小区大门，最后看了一眼那位大爷。对方的一只手依然摇晃着手中的老蒲扇，另一只手则拿着一张照片。那位大妈已经离开了。
他就这样静静地守候在一旁，此刻，他不再计较这里是真实还是虚假，只想好好地看看这位对待自己如同亲孙子的老者。
记忆一点点浮上心头，尹夏记得他患有严重的心脏病，但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就这样一直拖着……
蒲扇晃动的频率一点一点地安静下来，渐渐的，蒲扇再也不晃动了，如同飘落到地上的落叶轻轻依靠在老人的怀里。
尹夏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猛地一探老人的呼吸，感受不到！这该死的幽灵身体！
他的心头忽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但只能在一旁干等，等有人发现老大爷的异状！
渐渐天晚，归来的人们发现了一动不动的老大爷，尹夏心中的预感成为了现实——他在这方世界的最后一丝留恋消失了。
此刻，尹夏真正感觉自己成为了一个幽灵，整个世界都在离他而去。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他只希望这里是梦境，这一切实际上都没有发生过！但这时，仿佛专门为了此刻而生，他的脑海内忽然凭空出现一句话——那是一道稚嫩甜美的女声。
“才不是梦境哟~！”
尹夏愕然。
飘渺的声音又毫无征兆地结束，还不等尹夏反应过来，与之伴随着的这方“现实”化作漫天的摧残脆片，轰然坍塌！
他从床上猛地坐起，眼前是熟悉的船舱，桌子上还堆放着一摞摞的文件，桌上的油灯还剩着一丁点燃料，小火苗微弱地闪动着。
“这到底……”
他清晰地记得刚才经历的一切，那撕心裂肺的感受清晰地烙印在他内心。
“真的是梦吗……”
尹夏环视房间，在看到房间里的某样东西之后，他生生地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一口黑石棺材正静静地躺在房间的地板上，同他在“梦境”中见到的一模一样，是属于他“前生”的棺材。
“才不是梦哟~！”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它不再飘渺悠远，似乎近在咫尺！
尹夏能够清晰地看到漂浮在太空中的太空垃圾，它们由报废的探测器，航天火箭抛下的零件组成，在星球的最外围构筑起一小圈“陨石带”。他还看到数量与种类令人眼花缭乱的轨道卫星围绕着星球旋转，期间还时不时调整着两侧太阳能板的倾斜角度，太阳能板反射着光线显得十分刺眼。
只是看了一眼这幅景象，尹夏就瞬间明白了这里是哪里。
“我……回来了？”
但尹夏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茫茫太空中，没有穿戴太空服，也没有氧气，整个人完全暴露在宇宙的真空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尹夏终于想起该低头看看自己现在的状态，身上的衣服依然是异世界风格的服饰，但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银白色的通透光晕中，远远看去，就像是被描了一层银白色的边框，倒是像从漫画里穿越出来的角色。
银白色？又是银白色？
他想起了昨夜看到的那个生物对方也笼罩在一层银白色的“边框”之下，倒跟自己此时的状态显得异曲同工。
这究竟是什么？
尹夏茫然无措，他还记得自己“再次穿越”前正躺在床上睡觉，只是一转眼人就到这里来了。
梦吗？
尹夏抬起手臂，手臂上也有一层银白色的“边框”。
要不掐自己一下？
不，还是算了。
不知怎的，尹夏没来由地生出一种恐惧，要是自己发现这一切都是梦，那眼前的一切会不会轰然破碎，就像漫画里常见的画面那样，如同玻璃渣子般碎成一地？如果是这样……自己会如何选择呢？
异世的一切与这里有着太多的不同，两者的空间距离尹夏也是一头雾水。回家？当他刚穿越过去的时候，脑海内还有过这样的念头。但现在，伴随着与那个世界的联系的加深，尹夏渐渐地淡忘了它。
他看了看眼前的蔚蓝星球，时间仿佛还停留在自己穿越前，那时的自己不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员工，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多少朋友，在社会上随波逐流……这里便是自己的家乡的世界。
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回家吗？
尹夏扪心自问，一时语塞。
一个念头之间，自己来到了那方异世，莫名其妙成为了公爵这样的大人物，虽然经历有点曲折，但可以亲自领头建设家园，身旁还有着可靠的同伴；每天可以带着大家做广播体操，中午喝着热腾腾的鲜鱼汤，晚上跟翡翠随意地聊会儿天，每一天都是充实而快乐着；未来或将改造冰原，建立起更大的据点……也许自己只不过是将原主人“取而代之”，但这些也是独属于尹夏的记忆，是他的财富。
这样的世界，不比眼前的星星好太多？这样的世界，就算具备空间穿越的能力，自己甘愿就这样在事业尹始的时候舍弃掉吗？
但从某种意义上，能够来到那方世界，也是因为这颗星球，因为一段发生在这颗星星上的“巧合”。
不，我不愿意。
尹夏在心里做出了回答。
这方世界并不需要自己，自己就像是一场游戏里的NPC（非玩家角色），过着千篇一律的日子，没有寄托，没有理想与目标。但那里不一样，就算开局艰难，之后也要面临更多的困难，至少自己有了牵挂，有着目标与为之奋斗的意义！
但不管怎样，这里都是自己的故乡，哪怕是梦境、是幻觉，尹夏都希望好好地与它告别。
“这个模样可以行动吗？”
尹夏心里试着想着“向前走几步”的指令，他的身体便向前走了两步，然后站定，静静地悬浮在太空中。
很好！这副身体并非某种“虚无”，自己可以掌控！
如果是梦境，他大可以凭借一个念头横穿宇宙，或是徒手遮天，但尹夏冥冥中感觉这里并非那样——自己虽然可以做到很多超人般的事情，但却被世界所排斥着，就像一个幽灵，不能对这里施加任何干涉。
“至少行动上还是没问题的。”
这样想着，尹夏已经来到了蓝星的外层大气，散逸层。这里的高温对他构不成任何干扰。他开始匀速下落，蓝星的引力也耐他没有办法。
当下落到一定距离时，尹夏的视野范围内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厚厚的云海，他还看到一架民航班机正对他冲了过来。
没有闪躲，尹夏忽然想做一个危险的测试：他就那样静静地呆在原地，不动了，等着飞机朝他撞过来。
千米，百米，十米！
飞机的驾驶员就像没发现他一样，没有任何行动，在如此近的距离上也来不及做出任何的操作了！飞机就这样以八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朝他撞了过去！
但预想中的惨案没有发生。
尹夏依然站在原地，飞机已经穿过了他继续朝前飞行。他真就像一个幽灵，无视了一切的物理接触，也许在飞机驾驶员的眼中压根就看不见他。
“……”
一路无话，尹夏朝着记忆中的某个方向移动，没有瞬移，而是安静地欣赏着身边的云海，欣赏着脚底下连片的璀璨城市。
城市最高的建筑物已经要触碰到云海底部，那里是他家乡中最高的商贸大楼，里面有着数不清的奢侈品商店与实力强劲的公司企业，是他以前高不可攀的存在。而现在，那栋大楼的最高点还在他的脚下。
穿过繁华的市中心，通过一条河流，然后转过几道十字路口，再经过几条街巷就可以看到一座老旧小区。
即使是在这样的大城市，像这样的旧楼也很多，它们就像城市里的幽灵，呆呆地生存在老旧的小区里，与周围霓虹灿烂的城区格格不入。
这里也不被重视，好几年前坏了的小区大门也没有见市政的人来修理，里面的住户掏不起钱维修，也请不起保安，只能各自商量着按着轮次每家派人看守大门一天。
今天看门的是一位老大爷。尹夏认识他，他就住在尹夏楼下，没有子嗣，以前他经常去看望这位大爷。因为背井离乡加上亲人早已离世，他将大爷视为自己的爷爷关怀备至，这位大爷倒也将他视为孙子对待。
为了方便联系，他们都有各自家门的钥匙，这也是他们互相之间的信任与感情。
他是尹夏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
“老王啊，今天怎么还是你坐这里啊？你都七八十岁了，还这样折腾自己……”尹夏注意到王大爷的身旁不知何时来了一位大妈，他就站在二人旁边“光明正大”地偷听着。
“唉，楼上那小伙子不是出事故了嘛……我就帮他一天喽。”
“他啊，医院的人今天倒是把遗体送来了，可惜一位年轻小伙了。你也要注意自己身体啊……”
“我这人就这样，已经活够喽~！……就是我亲眼看着那些人上楼，把棺材抬进去的……上一次已经是十几年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呐……”大爷闭上眼，轻轻摇了摇手中的老蒲扇，满是皱纹的脸写满了沧桑。
尹夏再无心听二人的谈话，他当然知道大爷口中的那位“年轻小伙”是谁——就是他自己！自己就住在他楼上！那一层楼也就他一户！
他并不知道自己穿越前的最后一刻在干什么，但他相信这位大爷不会骗人，那位小伙……尹夏想也没想，一个箭步跑上楼，找到自家的房门，径直穿了过去。
屋内还保持着记忆中熟悉的样子，就连桌子上的茶杯摆放的位置都一样，地面还是湿漉漉的，显然被人打扫过。
“我就说我怎么可能挂了呢……”
尹夏话说到一半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他注意到桌子上多了一张被框起来的黑白照片。他就算是化成灰都认得这张照片！这原本应该是张彩色相片，记忆里是之前王大爷给他拍的，那个时候照片还没有被印刷出来！
尹夏张大着嘴，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客厅还是原样，那自己的房间呢？
他焦急地冲了进去，心中祈祷着那个可能不要应验，但事与愿违——一口黑石棺材就这样放在房间的中央，漆黑的外壳就仿佛尹夏此刻的内心。
他怔怔地飘回了楼下，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具棺材的异常——表面的黑石泛着淡淡的银光，这绝非蓝星上的某种矿石或者材料！
尹夏木讷地穿过小区大门，最后看了一眼那位大爷。对方的一只手依然摇晃着手中的老蒲扇，另一只手则拿着一张照片。那位大妈已经离开了。
他就这样静静地守候在一旁，此刻，他不再计较这里是真实还是虚假，只想好好地看看这位对待自己如同亲孙子的老者。
记忆一点点浮上心头，尹夏记得他患有严重的心脏病，但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就这样一直拖着……
蒲扇晃动的频率一点一点地安静下来，渐渐的，蒲扇再也不晃动了，如同飘落到地上的落叶轻轻依靠在老人的怀里。
尹夏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猛地一探老人的呼吸，感受不到！这该死的幽灵身体！
他的心头忽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但只能在一旁干等，等有人发现老大爷的异状！
渐渐天晚，归来的人们发现了一动不动的老大爷，尹夏心中的预感成为了现实——他在这方世界的最后一丝留恋消失了。
此刻，尹夏真正感觉自己成为了一个幽灵，整个世界都在离他而去。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他只希望这里是梦境，这一切实际上都没有发生过！但这时，仿佛专门为了此刻而生，他的脑海内忽然凭空出现一句话——那是一道稚嫩甜美的女声。
“才不是梦境哟~！”
尹夏愕然。
飘渺的声音又毫无征兆地结束，还不等尹夏反应过来，与之伴随着的这方“现实”化作漫天的摧残脆片，轰然坍塌！
他从床上猛地坐起，眼前是熟悉的船舱，桌子上还堆放着一摞摞的文件，桌上的油灯还剩着一丁点燃料，小火苗微弱地闪动着。
“这到底……”
他清晰地记得刚才经历的一切，那撕心裂肺的感受清晰地烙印在他内心。
“真的是梦吗……”
尹夏环视房间，在看到房间里的某样东西之后，他生生地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一口黑石棺材正静静地躺在房间的地板上，同他在“梦境”中见到的一模一样，是属于他“前生”的棺材。
“才不是梦哟~！”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它不再飘渺悠远，似乎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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