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出国求医
沈光盈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至少现在不能。”本市首例顺利完成并成功存活的一期Norwood手术可是二十多年后沈光盈亲手做的。
“至少现在不能？那就是以后可以？”
沈光盈回想起她做Norwood手术的情景，不禁扬了扬嘴角，“对，以后可以。”
“那就等到那个时候。”
沈光盈叹了口气，“主任，HypoplasticLeftHeartSyndrome，也就是左心发育不良综合征，是一种很罕见而且非常严重的心脏畸形，这类畸形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左心循环的某一处有严重的狭窄或者闭锁，必须依赖连通主动脉和肺动脉的动脉导管才能暂时生存。但这动脉导管在婴儿出生数小时到数天后，会先在功能上闭合，两个月后，绝大部分就永久闭合了。所以，必须尽早手术，要么重建循环通路，要么换心，心脏移植。”
“换心？”连心脏都能换，张睿简直无法想象，而且是在那么一丁点儿大的小婴儿身上做这样的手术。
“没错，给他换上一个健康的心脏。不过，一般都是到了原本的心脏在各种治疗措施下都无法正常工作时，才会考虑换心。而且，这换心也不是说换就换，得等到合适的心脏，可孩子们却浪费不起时间来等待。如果没有外界的干预，左心发育不良患儿一般会在一周内死亡，绝大多数也活不过一个月。在自然条件下，至今还没有一例是可以存活到一年的，所以，要尽早帮他做Norwood一期手术，重建循环通路。”
“那就做手术啊，难道都没有手术成功的吗？”
“有，国外有，但也是极少的个例。”按年份来推算，从前沈光盈在国外进修的那家医院此前就有过术后成功存活的病例。
“既然别人能做，我们不能做吗？”张睿问道。
“那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条件、有没有这个能力做啊。手术是非做不可，但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比如说一期Norwood手术，它需要在深低温停循环的条件下进行，操作难度极高，而且由于心脏先天条件不佳，复跳就更困难了。”沈光盈停了一下，又总结道：“总之，想要手术成功，一要看手术医生的操作技术水平，二要看医疗设备跟不跟得上，三还要看患儿本身的情况。有些患儿出生三十天后才做手术，其实已经过了最佳手术时机了。”
“那就是没希望了？”虽然沈光盈说国外有成功的案例，但在张睿的认识里，国外简直等同于另一个世界，他们这些村镇的小户人家，根本没有经济能力，也没有任何门路可以到国外去医治。
“也不是完全没希望，要是能送到国外医疗技术先进的医院去，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可惜这是二十多年前，可惜沈光盈什么都触碰不了，不然她就可以亲自做这个手术。即使她做不了，她也可以联系那时进修的医院或者找资助她完成学业以及安排进修学习的那位好心的大企业家来帮忙安排这个手术。然而，现在的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张睿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出国是不可能的。正灰心失落之际，莫契却突然兴冲冲地跑来找她了，“睿睿，我的一个同学，现在在米国的一家医院进修，刚刚终于跟他联系上了，我把你表弟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他那边有医院处理过这个病，如果你们想要带表弟过去医治的话，他可以帮忙联系。”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张睿霎时也不知回应什么好。
沈光盈也没想到莫契居然能联系到国外的医院，可事情还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是否真能顺利送过去还是未知之数。
莫契紧接着就说出了难处：“不过，你要知道，这个病死亡率很高，只能尝试手术治疗，但即使手术了，也不一定能存活下来。而且孩子长途跋涉过去，这一路上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状况。再有一个就是，带小孩到国外的交通费，食宿费，还有一路上跟着帮他监测的仪器费用以及住院后的医疗费，这些费用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你小姨她们要考虑清楚，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嗯，我跟她说。”张睿心情有些沉重，她也知道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成的，她自己没了主意，只想听听沈光盈的意见。
莫契见张睿眼帘低垂，便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道：“我跟你一起去说吧。”
张睿点了点头，目光却转向了沈光盈。
沈光盈一眼就看懂了她的意思，“你若问我，我的回答是……去。不去的话，也许两个月内，两周内，甚至更早，他就会永远离开你们。确实，在出国途中有可能会病情恶化，即使做了手术也有可能没存活下来，但同样有可能存活，不是吗？”
“其实这个手术会分三期去做，包括出生三十天内就得进行的一期Norwood术，半岁进行的二期Glenn术，一岁半后的三期Fontan术，但这是姑息手术，治标不治本的，远期效果不一定理想，但起码可以保住患儿的性命。如果等到合适的心脏，就直接做心脏移植，这样，是最理想的。”沈光盈一边随着张睿他们往前走，一边继续说道。
“说到费用，的确有些家属因为经济原因，不想治疗，或者不得不放弃治疗的。可现在留在ICU，也是在烧钱，而且还不会让他的病情好转。出去了，起码还有一点希望，不去，什么希望都没了，愿不愿意花这个钱去医治，就看你小姨她们怎么衡量了。”有希望，就放手一搏，哪里有光，就往哪里去，在学习和工作上都一路开挂的沈光盈是这么认为的。
唐敏止住哭声，安静地听完了莫契的话，以及张睿叙述的关于沈光盈的观点。作为母亲，她自然是要尽全力去救自己的孩子的，所以，即使要倾家荡产，甚至要问别人借钱，她都得治好她的孩子。
“至少现在不能？那就是以后可以？”
沈光盈回想起她做Norwood手术的情景，不禁扬了扬嘴角，“对，以后可以。”
“那就等到那个时候。”
沈光盈叹了口气，“主任，HypoplasticLeftHeartSyndrome，也就是左心发育不良综合征，是一种很罕见而且非常严重的心脏畸形，这类畸形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左心循环的某一处有严重的狭窄或者闭锁，必须依赖连通主动脉和肺动脉的动脉导管才能暂时生存。但这动脉导管在婴儿出生数小时到数天后，会先在功能上闭合，两个月后，绝大部分就永久闭合了。所以，必须尽早手术，要么重建循环通路，要么换心，心脏移植。”
“换心？”连心脏都能换，张睿简直无法想象，而且是在那么一丁点儿大的小婴儿身上做这样的手术。
“没错，给他换上一个健康的心脏。不过，一般都是到了原本的心脏在各种治疗措施下都无法正常工作时，才会考虑换心。而且，这换心也不是说换就换，得等到合适的心脏，可孩子们却浪费不起时间来等待。如果没有外界的干预，左心发育不良患儿一般会在一周内死亡，绝大多数也活不过一个月。在自然条件下，至今还没有一例是可以存活到一年的，所以，要尽早帮他做Norwood一期手术，重建循环通路。”
“那就做手术啊，难道都没有手术成功的吗？”
“有，国外有，但也是极少的个例。”按年份来推算，从前沈光盈在国外进修的那家医院此前就有过术后成功存活的病例。
“既然别人能做，我们不能做吗？”张睿问道。
“那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条件、有没有这个能力做啊。手术是非做不可，但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比如说一期Norwood手术，它需要在深低温停循环的条件下进行，操作难度极高，而且由于心脏先天条件不佳，复跳就更困难了。”沈光盈停了一下，又总结道：“总之，想要手术成功，一要看手术医生的操作技术水平，二要看医疗设备跟不跟得上，三还要看患儿本身的情况。有些患儿出生三十天后才做手术，其实已经过了最佳手术时机了。”
“那就是没希望了？”虽然沈光盈说国外有成功的案例，但在张睿的认识里，国外简直等同于另一个世界，他们这些村镇的小户人家，根本没有经济能力，也没有任何门路可以到国外去医治。
“也不是完全没希望，要是能送到国外医疗技术先进的医院去，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可惜这是二十多年前，可惜沈光盈什么都触碰不了，不然她就可以亲自做这个手术。即使她做不了，她也可以联系那时进修的医院或者找资助她完成学业以及安排进修学习的那位好心的大企业家来帮忙安排这个手术。然而，现在的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张睿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出国是不可能的。正灰心失落之际，莫契却突然兴冲冲地跑来找她了，“睿睿，我的一个同学，现在在米国的一家医院进修，刚刚终于跟他联系上了，我把你表弟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他那边有医院处理过这个病，如果你们想要带表弟过去医治的话，他可以帮忙联系。”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张睿霎时也不知回应什么好。
沈光盈也没想到莫契居然能联系到国外的医院，可事情还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是否真能顺利送过去还是未知之数。
莫契紧接着就说出了难处：“不过，你要知道，这个病死亡率很高，只能尝试手术治疗，但即使手术了，也不一定能存活下来。而且孩子长途跋涉过去，这一路上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状况。再有一个就是，带小孩到国外的交通费，食宿费，还有一路上跟着帮他监测的仪器费用以及住院后的医疗费，这些费用加起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你小姨她们要考虑清楚，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嗯，我跟她说。”张睿心情有些沉重，她也知道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成的，她自己没了主意，只想听听沈光盈的意见。
莫契见张睿眼帘低垂，便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道：“我跟你一起去说吧。”
张睿点了点头，目光却转向了沈光盈。
沈光盈一眼就看懂了她的意思，“你若问我，我的回答是……去。不去的话，也许两个月内，两周内，甚至更早，他就会永远离开你们。确实，在出国途中有可能会病情恶化，即使做了手术也有可能没存活下来，但同样有可能存活，不是吗？”
“其实这个手术会分三期去做，包括出生三十天内就得进行的一期Norwood术，半岁进行的二期Glenn术，一岁半后的三期Fontan术，但这是姑息手术，治标不治本的，远期效果不一定理想，但起码可以保住患儿的性命。如果等到合适的心脏，就直接做心脏移植，这样，是最理想的。”沈光盈一边随着张睿他们往前走，一边继续说道。
“说到费用，的确有些家属因为经济原因，不想治疗，或者不得不放弃治疗的。可现在留在ICU，也是在烧钱，而且还不会让他的病情好转。出去了，起码还有一点希望，不去，什么希望都没了，愿不愿意花这个钱去医治，就看你小姨她们怎么衡量了。”有希望，就放手一搏，哪里有光，就往哪里去，在学习和工作上都一路开挂的沈光盈是这么认为的。
唐敏止住哭声，安静地听完了莫契的话，以及张睿叙述的关于沈光盈的观点。作为母亲，她自然是要尽全力去救自己的孩子的，所以，即使要倾家荡产，甚至要问别人借钱，她都得治好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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