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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垂杨柳名场面

    这一等便是半个多时辰,整整一个小时。

    在这一个小时里,张三和李四等人也都发现了高衙内和以往的不同,在高坎的要求下,大家围着桌子而坐。

    桌子上气氛很热闹,多是张三的功劳。作为浪荡在大相国寺到酸枣门一带的闲散,对于市井趣事了解的非常之广。

    在烤全羊上来的前一刻,他正在讲着相国寺一个取过妻的和尚,叫做澄晖。

    只听他兴致高涨,“这个和尚可了不得,他取了个艳娼,每日双宿双飞,好不快活。每次他醉酒以后,就情不自禁道:‘如来快活风流,光前绝后!’这番潇洒,前后几百年估计也就他一人了!”

    “此事传开以后,有个无赖听闻,非想见见这梵嫂,可未曾想这澄晖一口拒绝了,把这个无赖气的夜不能寐。”

    张三这里买了个关子,李四很自觉的承担起捧哏的工作,忙问道,“然后呢?”

    “然后这无赖就想着报复,当天晚上就把相国寺的牌匾用一张纸盖住,另提了三字。”

    “哪三个字?”

    “双飞寺!”

    听到此处,高坎也莞尔一笑,这小无赖也挺大胆,要是被抓到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相国寺的牌匾可是陛下钦赐的,这番改名岂不是无视陛下。

    大家正笑着呢,鲁智深大喊一声,“让让,洒家的羊来了!”

    众人慌忙挪开一片空桌子,鲁智深“嘿咻”一声,将烤好的羊肉放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油纸上。

    大家的目光都被这烤肉吸引,这烤羊表皮金黄,吱吱的冒着小油泡泡,看着就可口非常。

    张三等人赶忙让出一个位置,让鲁智深坐下。

    鲁智深倒是没急着坐,他拿出一把小弯刀,在羊腿上“咔哧咔哧”地片下十余片放到盘子里,端着给大家一人分了一片。

    当然,最好的那一片肯定是给到了高坎。

    高坎直接上手,拿起半个巴掌大小的羊肉,装模作样的吹了吹,便急不可耐的下嘴了,“嘎吱嘎吱”的脆响在口中生成。

    高坎眼睛一亮,刚入口是皮吃去是脆的,嚼上两下这皮便化成油水充斥了舌尖,伴着清香带着点甜咸的肉味,打了个美妙的配合。

    好吃!

    “怎么样?”鲁智深略带紧张的看着高坎,等待着他的评价。

    “很好吃。”高坎点点头,不吝啬他的赞美。

    听到高坎这么说,鲁智深才放心下来。虽然张三他们都说他烤的羊好吃,但他们都是平民百姓,好吃的也没吃过多少,到底好不好吃还得看高坎的嘴。

    向来沉默的石建如忽然说话了,“衙内,属下倒是想起一件趣事,和这相国寺关系不浅,也和咱们风格相类。”

    “阳泉先生请说。”

    “这相国寺除了本院,还有许多产业,如这鲁提辖的菜园子便是其产业之一。而在宋真宗时期,当时有个叫做惠民的僧人,也在下面做事。由于他特别擅长烹调猪肉,其烧肉之名传遍东京。但其规矩极大,一周最多只烧五斤猪肉,慕名而来的人数不胜数,但真吃到的人却不太多。”

    “后来他居住的僧院也被叫做烧猪院,当时的文坛领袖杨亿也是其‘烧猪院’常客,觉得此名粗鲁,于是帮他改名为‘烧朱院’。如今烧朱院的牌子还挂着,可惜惠民去后再无人能有他之手艺。”

    “但如今——”石建如看向眼前的烤羊肉,又看向鲁智深,“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林冲接话道。

    “可惜世上少了个烧羊院,多了个鲁都头!”石建如假装惋惜的摇摇头,“只是苦了东京百姓,如此好吃的烤羊肉算是没机会吃咯!”

    “没事!”高坎大口咬了一口羊肉,含糊道,“咱有的吃就行,俗话说的好,馋死道友不馋贫道是也!”

    “哈哈哈哈哈哈!”在场众人都笑了起来。

    酒足饭饱以后,高坎也向他们解释了一下原委。

    “郓州下辖梁山水泊,闻得那水泊八百余里,芦苇横生,水匪肆虐。如今朝廷派我赴任郓州,也是有一举扫荡水泊之意。”高坎缓缓说道,“至于找到二位,自然是看重二位武勇过人。林教头三代从军,枪棒一绝,;鲁提辖边关十余载,精通搏杀。二位都是一等一的汉子,只做都头都屈就了二位,更看不得二位虚度日月。若有二位相助,何愁水泊不定?”

    “衙内抬爱,能做都头已然是万幸,卑职不敢再奢求其他。”林冲连忙回礼。

    高坎很满意林冲的表态,点点头将目光看向鲁智深。

    “洒家也是听说过梁山水泊,不少犯了事的绿林都往那里躲。”鲁智深久在江湖自是知道梁山,不过心下还是有疑虑,问道,“只不过禁军似林教头这般好汉也不知凡几,缘何找上我?”

    高坎知道,若是不解开鲁智深心中疑虑,他即使跟着自己也会很有防备。

    “禁军之事我暂且不说,京都承平已久,似林教头这般的好汉已是凤毛麟角。”高坎叹了口气,“大宋军力疲敝,在我眼里可堪一战的只有西军。”

    林冲何鲁智深都是军中之人,听到高坎这么说,皆是点头。

    高坎停顿片刻,再看向鲁智深,“若是我直接去西军挖人,也是不太可能,西军本有三家,府州折家军,麟州杨家将,青涧城种家军。如今杨家没落,只剩折家与种家,也只认折家和种家。”

    那是没错,鲁智深很有体会。在西军,折家和种家便是天。高俅出面也许能调到人,但绝对不可能为人所用。西军大大小小的军官基本上都是种家和折家举荐。

    “这时候有人向我推举你。”高坎看着鲁智深,真诚道,“我相信他,也相信你。所以我今日任命文书一下来,就来找你了。你可愿与我去郓州剿匪?”

    鲁智深沉默片刻,抬起酒碗,一口干掉,却是有几道泪痕浮现。他解开袄子,仰天叹气道,“洒家边关十余年,大小战打了几百场,却未有人如此…重视过洒家。当日打死了镇关西,又闹了五台山,辗转千里来到东京,世态炎凉洒家尝的饱满……”

    他拿起酒碗又大口灌了一碗,张三早已帮他满上。

    “如今误得衙内信任,又舍下金贵身段在此破蔽之处——”他顿了一下,“洒家这条命本就不是都头的命,即使在衙内身旁做个火头俺都愿意!”

    鲁智深是动了真感情的了,回想十几年厮杀,又有几个人如此器重他?说得好是个提辖,说的不好只是种家看门的。

    江湖儿女不畏厮杀,但心肠软处在被重视。因为重视,对他们来说是很奢侈的东西。这也是江湖上爱报名号耍威风的原因。只有在自己名号被江湖人士认同的时候,他们才会觉得有被重视的错觉产生。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看着他情绪如此,众人一时想不到安慰的话,场面安静了一下。

    寂静之下,院墙处的那棵大柳树上传来老鸦哇哇的叫,甚是闹耳。

    “赤口入天,白舌入地。”张三说道,“师傅,我去把这老鸦窝给掏了吧。”

    “掏了作甚?”鲁智深不解。

    “老鸦叫,怕有口舌。”李四在一旁补充道,也积极争取,“我去吧,我不用梯子,攀上去就能把它捅了。”

    高坎听的分明,咦,这不就是倒拔垂杨柳的名场面吗。

    果然,听的张三李四这么说,鲁智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何须那么麻烦,我去拔了就行!”

    “师傅莫不是在开玩笑。”张三吃惊到,一人都不好合抱的柳树,鲁智深说要拔起来?

    鲁智深已然往柳树下走去,脱下袄子,坦着一身健肉,手扶着树相了一相。

    “你能拔动吗?”高坎扭头看向林冲。

    “卑职不知,但卑职愿意一试。”

    “无妨,且看鲁提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