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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朝廷的态度

    明末朝廷虽然腐朽,总有一些东西是要坚持的,早朝就是这样,雷打不动的召开了。

    高阳离北京很近,孙承宗已经到了。他是帝师,所以排位很靠前,杨鹤刚刚从牢里放出来,住了几年的牢房,身体很虚,行动有些不利索,由儿子杨嗣昌搀着,陈奇瑜因为病的比较重,所以没有来上朝。

    上朝之前李浩嘱咐过,给孙承宗和杨鹤每人搬一把椅子,带软垫软靠的,这样坐着舒服一下,旁边都有个小太监伺候着。老胳膊老腿儿的,身体又很虚,能不能坚持下来都是问题。

    君臣见礼完毕,朝会正式开始。

    “今天朝会只有一个议题,就是朝廷对功臣的态度问题。”说完李浩站了起来。

    “大明朝养士二百多年,忠臣义士无数,近几十年来,大明朝内忧外患不断,一批批的能人志士也涌现出来,他们或文或武,都用自己的方式在尽力的扶保大明的江山,他们不少人都为大明朝献出了自己的性命,甚至是全家的性命。更有甚者,还有不少人还遭受冤屈,甚至到今日都没有洗脱掉冤屈。”

    “流寇和辽东的后金已经成了大明朝的心腹之患,也有不少人想出各种办法来解决。像孙承宗、熊廷弼、杨鹤、陈奇瑜、袁崇焕、毛文龙等人都是佼佼者。他们之间政见不同,采用的方法也不一样,甚至还有冲突,但是他们的本心并不坏,都是再为大明朝做最大的努力。”

    “可是朝廷是怎么做的呢?说起来让人心寒啊!”李浩摇摇头继续道:

    “孙承宗因为大凌河的一场失败就被罢职丢官,直接回家养老了;杨鹤因为招抚流民的失败也被下了大狱;陈奇瑜只是因为在车厢峡因为李自成的诈降,使得围剿计划失败,因为这个就被罢职流戍,人家之前的功劳就被彻底抹杀了,简直岂有此理!”

    “袁崇焕和毛文龙有矛盾,但不是私仇。袁崇焕杀毛文龙确实不对,但是朝廷至今也没有给毛文龙一个说法,含冤至今,他的部将也对朝廷寒了心,不少都投降了后金。”

    李浩喘口气继续道:

    “袁崇焕纵有千般不是,但是他也为朝廷尽了全力,五年平辽虽然不符合实际,但人家是确确实实的去做了,这总比只张嘴不干事的人强多了,更何况人家还用大炮轰死了努尔哈赤,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可这么大的功劳,就因为皇太极的一次进犯就被凌迟了,冤的不能再冤了!我倒想问问皇帝和诸位大臣,你们的脑袋里面都是屎吗?这种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们也做得出来?”李浩回身看向崇祯皇帝,面色不善的问:“崇祯,我来问你,你这么杀来杀去,那些有能耐的臣子要么被你罢职,要么被你杀掉,朝廷只剩下一些庸碌之辈,到最后谁还来保你呢?你真以为你是上天之子?你做什么都对,别人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做梦吧,要不是因为你是朱元璋的子孙,我现在就一脚踢死你。大明朝的擎天巨柱都被你一个个的砍倒了,你大明朝不亡,简直天理难容!”李浩越说越来气,崇祯吓的站都站不住了,扑通一下跪伏在地,崇祯皇帝做梦都没有想过,原来这些问题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拽起崇祯皇帝,拉着他走下台阶,来到孙承宗和杨鹤跟前。

    “二位先生都是为朝廷呕心沥血的人,都为朝廷实实在在的做出过很大的贡献。对二位之前受到的不公的待遇,我代朱元璋还有崇祯皇帝,代整个大明朝向二位真诚的道歉,朝廷委屈你们了!”说完,李浩一躬到底。崇祯很茫然,他不习惯承认错误,更不习惯跟人道歉。眼看神祖爷都道歉了,自己不敢忤逆,苍白的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一躬身:“朕让二位爱卿受苦了。”崇祯皇帝眼泪差点没出来,委屈啊,从来没这么委屈过。

    这下子朝堂炸了锅,神仙和皇帝都向他们俩人道歉,乱了君臣礼仪,孙承宗和杨鹤也吓的魂飞天外,从椅子上直接跪伏在地,数年的委屈化作一朝泪水:“臣有罪,臣等有负圣恩啊”

    李浩双手将两人馋起来,扶他们坐好,才接着说:“谁都有可能犯错,错了不怕,错了就承认,承认就改,如果一个朝廷,一个君王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那就活该他亡国,活该他身死族灭!”李浩知道崇祯心里不痛快,放不下脸,所以话说的很重,就差骂人了。

    李浩没管崇祯心里痛不痛快,不痛快也要适应,以后会习惯的。

    “一件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十个人有是个看法,一百个人有一百个看法。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就对于流贼来说,杨公主抚,洪承畴主剿,同样也没有谁对谁错的分别,站的立场不同,角度不同,看法也就不一样。杨公招抚流贼,取得了不少成效,最后神一奎、满天星复叛,导致招抚失败,不说对与错,至少杨公为朝廷试验证明了一件事情,单纯的招抚是不行的。洪承畴力主剿贼,四年来成效也很大,取得不少战绩,可流贼终是不灭,反而还有燎原之势,这几年的实践也证明,单纯的剿贼也是不行的。所以我想请杨公和洪承畴联手,洪承畴剿贼,杨公招抚,只要打败一股流贼,除掉其中的骨干头目,剩下的底层军兵,还有被裹挟的流民都由杨公招抚,将他们打散,或编入军队,或开荒种地,使他们不能相互联络,或者重新组织起来。再给他们配一房家室,有恒产者有恒心,只要他们有田有家,他们便不会再反。诸位意下如何?”

    “臣赞同神王爷所言,神祖爷此策甚好,洪督帅擅长兵事,可主剿贼,破贼则削其首脑,去其骨干,使贼不能再次聚合。杨督帅善于治民,招抚余贼。洪杨二督帅珠联璧合,恩威并用,软硬兼施,则流贼可定矣。”兵部尚书张凤冀心情大好,出班表示赞同李浩的意见。

    花花轿子也得有人台,李浩解了张凤冀的围,当庭打了御史,还帮他救出了好友陈奇瑜,他也投桃报李,支持李浩。

    “老臣也认为此计可行。”孙承宗也说话了。

    “孙老您不要跟老张那样拍我马屁,行不行得做了才知道,行的话就继续推行,不行咱们再改,我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大活人肯定不会让尿憋死!”

    李浩的一句粗话引得一片笑声,有的会心的笑;有的轻蔑的讥笑;崇祯则是苦笑。

    “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户部尚书侯恂出班。

    “讲,只要是议事,当然可以讲”李浩说。

    “当下国库空虚,钱粮缺额甚大,现在户部银两支应辽东和陕西战事尚且吃紧,粮食又连年歉收,此前杨督帅招抚流贼,败就败在了钱粮上,不知此次钱粮从何而来?户部是真的拿不出啊!”户部尚书侯恂双手一摊,开始哭穷。

    李浩并不认识侯恂,王承恩在一旁小声介绍,李浩才知道此人是谁。于是回答道:“侯尚书这个问题提的好,钱粮关系到整个事情的成败,这是个大问题,国库缺钱缺粮,这个我知道,我和皇帝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个事情,近期会有一笔钱粮进来,可以支应一些时日,剩余的我来想办法。”

    侯恂见神仙把事情揽了过去,自己也不好再说,退回朝班。

    “不知洪督帅和杨督帅哪个为正?哪个为辅?如二人相左,令出多门,各地将领无所适从,必将影响大局,又该如何决断?”吏部左侍郎周方锦出班问道。

    “剿是剿,抚是抚,二人相互配合,又相互独立,互不统属,如果两方冲突,原则上协商解决,如不能协商,报请朝廷,但是双方不能动武,谁动武,谁理亏,刀枪不能对准同袍,只能对准敌人,这是死限。”李浩咬牙说到。

    “臣遵旨,臣定与洪督精诚合作,并力平贼,愿我大明早日海晏河清。”杨鹤起身表态。

    “臣再无异议”周方锦施礼退回朝班。

    “流贼的事情就到这里,下面说说辽东。”李浩见无人再提出问题,直接转到辽东。

    “孙老对辽东最熟悉,威望也是无人能及,现在朝廷正需要孙老这样的国家柱石,所以还请孙老再次出山啊。”李浩向孙承宗拱手。

    孙承宗不敢怠慢:“老臣谢过神祖爷和陛下,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臣此去辽东,朝廷可有方略?”孙承宗问,不问清楚不行啊,上次回家就是因为和皇帝意见不合,自己想退守锦州、山海关一线,收缩防线,可皇帝不答应,舍不得那几百里的地方,还催促出战。没办法只能重修大凌河,刚刚修好清军却突然来围攻。而辽东巡抚邱禾嘉多次改变出师的日期,导致吴襄、宋伟在长山被清军大败,祖大寿投降,大凌河又被损毁。不得己以病请辞,回乡居住。

    崇祯听了,脸上有些发烫,因为自己一意孤行,导致四年那场大凌河之败,自己的老师也以病请辞。刚要言语,被李浩阻止:“辽东的形势孙老最清楚,最明白,朝廷远在千里之外,对辽东知之甚少,孙老此去,尽可照孙老意见安排,赐尚方剑,朝廷与辽东相距甚远,遇事奏报不及,所以辽东一切事物,都由孙老决断,不必奏报,以免贻误战机。我这里有十六字赠言送与孙老,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存人失地,人地皆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妙啊!神仙思想果然不同凡响,大道至简,又精辟入理,老臣拜服!”

    李浩被孙承宗拍的有些脸红,撇撇嘴,毛爷爷的经典论断,放之四海而皆准,到了大明朝也概莫能外。

    散朝之后,李浩又留下孙承宗和杨鹤,单独嘱咐了一下,尤其告诉孙承宗,锦州祖大寿和山海关吴三桂,他们拥兵自重,对朝廷阳奉阴违,必须调出来,关宁军必须要进行整顿。

    事情都安排完毕,李浩回到府里,李若琏的五百锦衣卫已经到位,正在府东边的空地上打木屋,李浩安排的,冬天不能盖房子,先搭建木屋,暂时先住下,等到开春再盖营房。

    五百人的用度李浩还能维持,实在维持不了,就去找崇祯打打秋风。等骆养性回来,或者开春建窑烧制一些玻璃等紧俏品,有了进项就好办了。

    接下来的日子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李浩也就没有再去上朝,清闲了下来,每天都写写东西,其实不是写,是抄,抄笔记本电脑上、手机上的资料,这些东西不知道啥时候就不能用了,为了以防万一,一些重要的资料还是抄下来比较好,好在时间不紧张,可以慢慢抄。再就是训练这些锦衣卫,不光他们,府里的丫鬟、婆子、帮佣甚至连李姐都要参加训练,李浩美其名曰军训,人人都要参与,后世军训的手段全被李浩搬了过来,整理内务、紧急集合、五公里越野,还有隔三差五的演习,搞得府里鸡飞狗跳,李浩却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