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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双龙会一

    终于挨到了天黑,鞑子总算是消停了下来,张进学也松了一口气,战斗最激烈的就是自己所在的岳家庄,其他的几个村子情况稍好一些,村里的一些老弱妇孺已经分别通过地道转移到了其他村子,张进学也从周围的村子里调过来了一百多的青壮,由他手下的锦衣卫带队,分别把守各个入口。

    地下的张进学松了一口气,地上的皇太极却陷入了疯狂,一众将领排着队跪在地上,不知道多少人挨了他的鞭子,旁边还有几个人的尸体,显然是被盛怒之下的皇太极杀掉了。就连阿巴泰、多铎这样的皇子贝勒也都跪在地上,低着头承受这来自大汗皇太极的怒火。

    豪格被炸死了,连尸首都凑不齐了,阿巴泰也受了伤,要不是多铎谨慎,死命的拦着自己,不让自己上台子,可能自己也得跟豪格一样的下场。这次南下,一路上充满了诡异,进军顺利无比,可是一路上所获却少的可怜,让人一度觉得大明朝没有人了。后来终于知道明人在地下挖了地道藏人,可是自己确没有多少的办法,八旗子弟骑射可以称雄天下,可让他们去挖洞真的难为他们了,再说了也没有合适的工具啊,铁锹都没搜罗来几把,难道让八旗勇士们拿着弓箭去挖洞?

    找到洞口可以进入地道,可总是进去的多,出来的少,莫名其妙的就折在了里面,后来还有传言里面有鬼,说的有鼻子有眼,还有人被吓疯了,让人不得不信。平地里多出个高台子,让人捉摸不透,多铎感觉到那个台子有些诡异,所以白天才死命拦着自己,可脾气暴躁的豪格本就看多铎不顺眼,根本不听劝阻,执意带着人上了台子。谁知道明人阴险,在台子上埋了火药,这得多少火药才能炸成这样?整个土台子被炸没了,周围还死了几百的八旗勇士,大多数都是七窍流血,都是被震死的,受伤的那就更多了,连战马都损失了不少!

    一路南来,却得不偿失,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去?北京城就在西边四十里,明人皇帝就在那座城里,即便攻不下那座城,也要把明人皇帝吓一吓,让他只要听到八旗铁骑的声音就得噩梦连连。皇太极下定决心,咬着牙下达了命令。

    第二天大军开拔,一路往西直奔北京城。

    张进学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毕竟上面有数万人马,自己男女老幼加起来都不到一万,十几个村寨的青壮总共也就两千多人,再加上派来的锦衣卫、挖洞的技术员,撑死了也不到三千人。要是没有地道,鞑子一来,这些人要么被掠走,要么被杀掉,跑是跑不掉的,两条腿终归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

    在地道里就已经知道鞑子走了,肯定去攻打京城了,张进学长舒了一口气,自己跟本就不担心京城会被攻破,鞑子还没这个能耐。昨天晚上伤亡就已经报了上来,昨天一天的激战,依托地道的掩护,杀死的鞑子有一千多人,自己损失三百多人,自己手下的锦衣卫的伤亡尤其严重,这次带来的五十多个人,现在只剩下了十一个。村里的青壮根本没有经历过这等场面,更没有杀过人,开始慌乱不堪,老弱妇孺也有被鞑子抓走的,随着锦衣卫的组织和带领,终于不再慌乱,开始有组织的抵抗,损失主要是开始的时候由于慌乱造成的。

    岳家的三兄弟点燃了火药,炸死一百多人,被震伤的更多,就连地道里都有人被震伤。马玉和赵峰这两个盗墓贼也功劳不小,要不是他们俩,谁知道地道还能挖成这样?迷宫一样的地道,能攻能守,就算没人防守,想找到出口也得费些功夫,还不算里面的各种机关。要不是有自己几人才能看懂的标记,自己都有可能出不来。

    虽然有些损失,但是大部分都保存了下来,这要在以前,只要鞑子过境,整个村子都得被屠绝掳走。张进学靠着洞壁,脑袋里面充满了各种的想法,彻底被神仙的奇思妙想所折服。村民早就被发动起来,收拾洞内的尸体,地上鞑子已经走了,战场也要收拾,免得发生瘟疫。

    张进学可以放松了,京城内崇祯皇帝却坐不住了。鞑子本来只是四处劫掠,谁知道皇太极发了什么神经,这天突然围了京城,还四处伐木,打造攻城器具,一副要攻打城池的样子。这很不符合常理啊,他们连锦州都打不下来,就是十来万人马还想攻打若大的北京城?

    紫禁城太极殿旁边的那间偏殿里面,李浩和崇祯皇帝并排而坐,内阁首辅温体仁、兵部尚书张凤冀、英国公张之极、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等人在一张桌子两边分别分别落座。偏殿周围,禁卫戒备森严,不少的太监进进出出,不断的传递着城外的各种消息。

    几个人盯着桌子上的大明北方地图已经商讨了半天,还是没有厘清这次皇太极兵围京城的理由,说一千道一万,他这次的目的是劫掠而不是攻坚,哪里出了变故?难道皇太极的脑袋被马蹄子踢着了,脑震荡了?李浩恶趣味的琢磨。

    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去城头看看,穿越七八个月了还没见过后金鞑子长的啥样,反正他们想攻上城头也没那么容易。

    李浩刚说完去城上看看,温体仁、张凤冀可吓坏了,连忙起身上前阻止,温体仁朝着李浩和崇祯深施一礼道:“神祖爷和陛下身负大明社稷安危,岂可轻易赴险?一旦有事,后果不堪设想啊!”

    张凤冀也在一旁帮腔:“臣也不赞成神祖和陛下去城头,两军交战,飞矢如蝗,万一伤得陛下龙体,则国家危矣!臣愿赴城头督军奋战,死而后已!”

    李浩微微一笑,朝着崇祯说:“崇祯,有一句话叫做‘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你大明朝的江山你自己都不想去守,你还能指望别人卖命来给你守吗?天子守国门,你之前的历代皇帝做到了,现在到了君王死社稷的时候,怎么,你怕了?”

    崇祯很紧张,很害怕,自己为天下至尊,从来没有亲临过战阵。可神祖爷已经发话了,哪里还敢不去,咬着牙也得去!真要是不去,恐怕死了都无颜面对祖宗啊!状着胆子,双拳紧握,咬着牙:“朕去!”

    李浩听了,拍拍崇祯的肩膀:“这就对了,你这个皇帝只要出现在城头上,那么军心就会稳定,士气就会大振,守城的希望就更大,你多承担一分危险,大明朝就会多一分安全,走吧!”

    李浩拽着崇祯的袖子就出了偏殿,守在门口的李若琏赶紧跟上,一边招呼锦衣卫沿途前去布置,王承恩也紧随其后,招呼过几个小太监吩咐一番,小太监们领命而去。

    皇帝要上城头守城,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几乎在瞬间燃爆了整个京城,得到消息的朝臣们也都立刻出府朝着皇帝行进的方向狂追,跟不上的就让人背着跑,皇都都去城头了,哪个官员还敢在家里呆着?皇宫禁卫和锦衣卫像疯了一样,一路飞奔奔向朝阳门方向,疏散人群,维护秩序,这事临时的决定,根本就没时间准备,清空街道。

    李浩不管不顾,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在前面走着,崇祯皇帝穿着龙袍和他并排走着,张凤冀和骆养性等一干大臣紧紧跟随,温体仁年纪太大,有些跟不上,骆养性找了个健壮的锦衣卫缇骑背着他跟在后面。出了承天门,沿着长安街一路向东走,不乘撵、不骑马、不坐轿,全都是步行。

    紫禁城离着朝阳门也有五六里的路程,步行也得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道路两边的人越来越多,后面不少的官员也在快速追来,队伍不断的扩大。百姓们见到皇帝,本能的就要下跪,李浩从刚刚追过来的教导营百户手里取过一个铁皮喇叭,这事神仙府的产品,能让声音传去很远。李浩拿着铁皮喇叭,贴在嘴边,手指着城墙,边走边大声喊:“鞑子就在城外,有胆子守城的就随我走,保护我们的妻儿老小,保卫我们的家园!”

    “守城!万胜!~~守城!万胜!~~”

    百姓的情绪很快就被调动起来,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的人不断的加入队伍,崇祯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百姓聚集,脸色有些苍白。王承恩和骆养性都快吓疯了,这么多百姓聚集,还拿着武器,要是出点什么乱子可真就完了,两人紧紧的跟随李浩和崇祯。

    到了城墙根往北走,登上朝阳门,崇祯已经气喘吁吁。虽然已经是深秋,天气转凉,可崇祯脸上还是出现了汗滴,崇祯从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以往都是坐撵,再说自己都很少出紫禁城,即便是出来,也是出来祭祀。

    神祖爷和皇帝双双出现在城头,守城的士兵士气大振,朝阳门的守将是京营的一个副将,叫王金佐,四十多岁,现在紧张的要命,两位爷爷千万可别出事儿,这要是在这出了事情,自家九族都保不住啊!

    李浩双手趴着城墙垛口,向外望去,只见鞑子阵营之中黄、蓝色、白色、红色等旗帜,各旗之间探马往来奔驰,旗帜之下,鞑子骑兵列队而行,军马嘶鸣,从城头上望去,敌军就像是天边的一条黑云,缓缓向城头压来。

    这时李若琏来报,神府准备完毕,只等消息示下,李浩回头向城内府邸的方向望了一下,看见自己的府邸内升起三个硕大的气球,气球下方的吊篮里面,不时有火焰喷向气球,气球被绳子系住,随风飘摆。这三个气球就是李浩最后的手段,一是用来吓唬皇太极;二是最后时刻用来保命,自己和崇祯皇帝分别乘坐气球离开,去南京再重整河山。

    知道皇太极就在对面,人家都来了,自己气势也不能弱了,告诉王承恩,打出皇帝仪仗,李浩和崇祯皇帝并排站在黄罗伞下,李若琏和王承恩在一旁侍立,李若琏适时的递过两个圆筒,这是单筒望远镜,烧制出玻璃之后,李浩就开始着手磨制镜片了,不过镜片磨制工艺很复杂,而且还要计算和测量,半年的功夫,废掉了无数的镜片之后,终于磨制成功,制作的望远镜镜筒比较短,放大倍数不高,为的就是携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