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疗伤
姚家药铺名叫“德济堂”前厅异常的宽敞，不难看出这是一间大宅子的门房改成的，姚老头身后亦是一组墙壁般等高百眼橱，是由上好的樟木构成的，这种木材既通风又防虫耐潮，但价格属实不菲，是姚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宝贝。
据说姚老头家里也曾阔气过，其父姚震更是十里八村屈指可数的举人老爷，更是传闻在州府里担任过吃得官家饭的文职。
这姚震虽说仕途算不上坎坷，但也谈不上顺遂，混荡了十几年官场也没有太大的爬升，最后只得以从八品的州城典簿致仕。
之后便回了濮城老家低价购置了座三进的宅院，干起了祖辈的药铺行当，不过还没过上几年致仕生活便病故了。药铺便顺理也就成章的由其独子老姚头接手了。
老姚头其实有名字，单字一朗字。名字的寓意看似跟老姚头性格八竿子打不着。其实则不然。
老一辈的濮城县城的人都知道，老姚头年轻时并不这样，好歹也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脾气性情温顺不说，迎来送往打点关系也是条条是道！
姚老头的脾气转变还是小二十年的事了，当时老姚头儿的子也是出了名的读书种子，年仅十五便过了乡考试，更是受到了县太爷的青睐。
当时这姚老头整个人可谓是意气风发。总喜欢拉着儿子挨家挨户拜访，众人甭管背地里怎么议论，表面也是对其恭维赞赏！一时间姚家下蒲城也算是风光无两。
但老姚头这前半辈子气运似乎好的过头以至于要拿后半辈子福运填补。
先是参加会试的儿子在途中被匪人杀害，后来这老姚头妻子更是在生下小女儿后难产而亡。自此之后老姚头开始沉默寡言慢慢变成了如今的古怪脾气。
……
姚老头打发完闺女后，也整理完最后一笔账，提笔沾墨便要记录在账本上。
这时，打门外来了一行三人。显然是一主两仆的架势。
为首男子着体型微胖却生得白净，模样不算出彩，却是相面先生见了都要夸赞一番的福康之相。
却见那白净少年没进门前走的那是龙骧虎步，待到跨越门槛看见柜台前打算盘的老头时，整个人气势浑然一变，连忙嬉皮笑脸道：
“老姚头，你家闺女呢？”
柜台上姚老头，笔尖不停。瞥了一眼来者，嗤笑一声并没有过多理会。
男子也是习惯了姚老头的古怪脾气，便屁颠屁颠跑到柜台前。撸起袖子用手在姚老头眼前晃了晃，见姚老太头没有反应便喊到：
“老姚头！”
“嘿！老姚头！”
“嘛呢！嘛呢！”
姚老头像是被少年扰的有些烦了，便撩下笔，合上账簿，打量的着乖张的少年，破天荒的讥讽道：
“你这崽子，不去翻那俏皮寡妇的墙头，三天两头往我这跑什么？”
少年闻言也不恼只是嘿嘿一乐，严辞否绝语重心长的道：
“老姚头你是知道的，咱是风流了些，但人品吗，谁见了不得竖起个大拇指。”
老姚头闻言，一边把整理好的账簿收纳进柜子里，一边嘴不饶人道：
“有那贼心不假！可惜是鸡儿大的狗胆。”
少年闻言像是炸了毛，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也懒得反驳，只是忿忿道：
“老姚头！你可别跟你家闺女嚼耳根子，咱对她可是一片赤诚之心！”
说罢又可能是觉得不够赤诚便竖起手指。一副说句谎话便遭雷劈的架势。
“我说的话可是天地可鉴啊，老姚头！”
姚老头闻言，又嗤笑一声，对门口称药徒弟马六道：
“六子，送客！”
“好嘞！师傅！”门口的马六闻言赶忙放下手头的活计应声道。
“别啊！我抓药还不行吗？”
门口的马六小心看一眼师傅神色，明白了药老头的意思：
毕竟有生意不做那不是王八蛋吗，看这再小子不顺眼，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马六也抱着这种态度，便一脸殷勤的接待道：
“刘少爷！要什么方子跟我说就成。”
刘姓少年摆摆手，门外的两个仆役会意一人手里拎了一山鸡走进药铺大门，转而对老姚头道：
“我今天去佃农家里收租纳粮，老山口的赵老五拿了两只山鸡抵了这个月粮债。”
“那个老姚头啊，你给看看这鸡放些什么草药才能滋补滋补我的这体魄啊？”
姚老头闻言嗤之以鼻，还是吩咐一旁恭候的马六道：
“二两肉桂、一钱枸杞、一两党参、三钱黄芪再给他装半两当归。”
马六闻言赶忙搬起凳子，踩在上面逐一的抓药，待到称量包装好后，马六将其递给一旁的仆役。
“您收好哈！一共是三百文！”
仆役接过药材，掏出半两银钱付账。
马六麻利的跑到柜台从中清点出两百文铜钱，刚要交付给仆役。被一旁矗立的姚老头制止。
“再给他五十文！”
姚老头转而不怀好意的看向刘姓少年道：
“鸡留下一只！”
少年闻言先是一愣：“怎么着老姚头你这是强买强卖不成？”
姚老头嗤笑一声，向其中一仆役伸了伸手，那仆役见此看了看自家主子，少年无奈道：
“给他！给他！”
马六一手接过山鸡，一手找给其银钱。
忙完了事情姚老头却手提了两大包草药往内院走去，临走还不忘吩咐一声马六。
“六子，关门送客！”
……
姚朗来到东厢房，推开门便看见女儿在给那捡来的混小子喂面食。
心中顿时便有些憋闷，他皱着眉，站在门口干咳了两声。
听到动静，床榻前姚曦回头望去先是惊喜又有些埋怨道：
“爹！你怎么才来啊？”
姚老头面无表情，看着出落的亭亭玉立女儿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道：
“妮子你先出去，我来给他看看伤势。”
少女姚曦点了点，收拾好了榻前的碗筷好像又记起了什么事情便火急火燎跑出出了房间。
姚老头就近拎起一支凳子，坐在榻前。一只手搭在齐桓安左手腕之上，渐渐皱起眉头。
“这只手可有知觉？”
齐桓安摇摇头。
姚朗的眉头越皱越紧，又按了按齐桓安左臂上伤口周围。齐桓安倒吸了一口凉气。
姚朗点点头，看着齐桓安道：
“伤到骨头了和经脉了，左臂很难保下来！”
齐桓安看着面不改色的还是老人点点头，嘴唇颤抖几乎耗尽了浑身力气问出来了一句话。
“为…为什么救我？”
姚朗嗤笑一声，淡然回答道：
“我闺女心善，叫不我会随便带一个身份可疑的人回家？”
说罢也不看齐桓安表情，拆开一包呈黄白色药粉，先是洒在齐桓安右臂的箭伤之处，又抓出一大把药粉将其整个左肩的伤口内外糊上了一层。
齐桓安被药粉对伤口刺激，疼得冷汗直流。
却见上药完毕后的姚老头冷笑一声，站起身丢下另一包草药道：
“生煎，一日服两次，具体剂量上面有写！让那妮子看一眼就知道。”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出门，空余齐桓安一人在房间痛苦呻吟。
据说姚老头家里也曾阔气过，其父姚震更是十里八村屈指可数的举人老爷，更是传闻在州府里担任过吃得官家饭的文职。
这姚震虽说仕途算不上坎坷，但也谈不上顺遂，混荡了十几年官场也没有太大的爬升，最后只得以从八品的州城典簿致仕。
之后便回了濮城老家低价购置了座三进的宅院，干起了祖辈的药铺行当，不过还没过上几年致仕生活便病故了。药铺便顺理也就成章的由其独子老姚头接手了。
老姚头其实有名字，单字一朗字。名字的寓意看似跟老姚头性格八竿子打不着。其实则不然。
老一辈的濮城县城的人都知道，老姚头年轻时并不这样，好歹也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脾气性情温顺不说，迎来送往打点关系也是条条是道！
姚老头的脾气转变还是小二十年的事了，当时老姚头儿的子也是出了名的读书种子，年仅十五便过了乡考试，更是受到了县太爷的青睐。
当时这姚老头整个人可谓是意气风发。总喜欢拉着儿子挨家挨户拜访，众人甭管背地里怎么议论，表面也是对其恭维赞赏！一时间姚家下蒲城也算是风光无两。
但老姚头这前半辈子气运似乎好的过头以至于要拿后半辈子福运填补。
先是参加会试的儿子在途中被匪人杀害，后来这老姚头妻子更是在生下小女儿后难产而亡。自此之后老姚头开始沉默寡言慢慢变成了如今的古怪脾气。
……
姚老头打发完闺女后，也整理完最后一笔账，提笔沾墨便要记录在账本上。
这时，打门外来了一行三人。显然是一主两仆的架势。
为首男子着体型微胖却生得白净，模样不算出彩，却是相面先生见了都要夸赞一番的福康之相。
却见那白净少年没进门前走的那是龙骧虎步，待到跨越门槛看见柜台前打算盘的老头时，整个人气势浑然一变，连忙嬉皮笑脸道：
“老姚头，你家闺女呢？”
柜台上姚老头，笔尖不停。瞥了一眼来者，嗤笑一声并没有过多理会。
男子也是习惯了姚老头的古怪脾气，便屁颠屁颠跑到柜台前。撸起袖子用手在姚老头眼前晃了晃，见姚老太头没有反应便喊到：
“老姚头！”
“嘿！老姚头！”
“嘛呢！嘛呢！”
姚老头像是被少年扰的有些烦了，便撩下笔，合上账簿，打量的着乖张的少年，破天荒的讥讽道：
“你这崽子，不去翻那俏皮寡妇的墙头，三天两头往我这跑什么？”
少年闻言也不恼只是嘿嘿一乐，严辞否绝语重心长的道：
“老姚头你是知道的，咱是风流了些，但人品吗，谁见了不得竖起个大拇指。”
老姚头闻言，一边把整理好的账簿收纳进柜子里，一边嘴不饶人道：
“有那贼心不假！可惜是鸡儿大的狗胆。”
少年闻言像是炸了毛，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也懒得反驳，只是忿忿道：
“老姚头！你可别跟你家闺女嚼耳根子，咱对她可是一片赤诚之心！”
说罢又可能是觉得不够赤诚便竖起手指。一副说句谎话便遭雷劈的架势。
“我说的话可是天地可鉴啊，老姚头！”
姚老头闻言，又嗤笑一声，对门口称药徒弟马六道：
“六子，送客！”
“好嘞！师傅！”门口的马六闻言赶忙放下手头的活计应声道。
“别啊！我抓药还不行吗？”
门口的马六小心看一眼师傅神色，明白了药老头的意思：
毕竟有生意不做那不是王八蛋吗，看这再小子不顺眼，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马六也抱着这种态度，便一脸殷勤的接待道：
“刘少爷！要什么方子跟我说就成。”
刘姓少年摆摆手，门外的两个仆役会意一人手里拎了一山鸡走进药铺大门，转而对老姚头道：
“我今天去佃农家里收租纳粮，老山口的赵老五拿了两只山鸡抵了这个月粮债。”
“那个老姚头啊，你给看看这鸡放些什么草药才能滋补滋补我的这体魄啊？”
姚老头闻言嗤之以鼻，还是吩咐一旁恭候的马六道：
“二两肉桂、一钱枸杞、一两党参、三钱黄芪再给他装半两当归。”
马六闻言赶忙搬起凳子，踩在上面逐一的抓药，待到称量包装好后，马六将其递给一旁的仆役。
“您收好哈！一共是三百文！”
仆役接过药材，掏出半两银钱付账。
马六麻利的跑到柜台从中清点出两百文铜钱，刚要交付给仆役。被一旁矗立的姚老头制止。
“再给他五十文！”
姚老头转而不怀好意的看向刘姓少年道：
“鸡留下一只！”
少年闻言先是一愣：“怎么着老姚头你这是强买强卖不成？”
姚老头嗤笑一声，向其中一仆役伸了伸手，那仆役见此看了看自家主子，少年无奈道：
“给他！给他！”
马六一手接过山鸡，一手找给其银钱。
忙完了事情姚老头却手提了两大包草药往内院走去，临走还不忘吩咐一声马六。
“六子，关门送客！”
……
姚朗来到东厢房，推开门便看见女儿在给那捡来的混小子喂面食。
心中顿时便有些憋闷，他皱着眉，站在门口干咳了两声。
听到动静，床榻前姚曦回头望去先是惊喜又有些埋怨道：
“爹！你怎么才来啊？”
姚老头面无表情，看着出落的亭亭玉立女儿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道：
“妮子你先出去，我来给他看看伤势。”
少女姚曦点了点，收拾好了榻前的碗筷好像又记起了什么事情便火急火燎跑出出了房间。
姚老头就近拎起一支凳子，坐在榻前。一只手搭在齐桓安左手腕之上，渐渐皱起眉头。
“这只手可有知觉？”
齐桓安摇摇头。
姚朗的眉头越皱越紧，又按了按齐桓安左臂上伤口周围。齐桓安倒吸了一口凉气。
姚朗点点头，看着齐桓安道：
“伤到骨头了和经脉了，左臂很难保下来！”
齐桓安看着面不改色的还是老人点点头，嘴唇颤抖几乎耗尽了浑身力气问出来了一句话。
“为…为什么救我？”
姚朗嗤笑一声，淡然回答道：
“我闺女心善，叫不我会随便带一个身份可疑的人回家？”
说罢也不看齐桓安表情，拆开一包呈黄白色药粉，先是洒在齐桓安右臂的箭伤之处，又抓出一大把药粉将其整个左肩的伤口内外糊上了一层。
齐桓安被药粉对伤口刺激，疼得冷汗直流。
却见上药完毕后的姚老头冷笑一声，站起身丢下另一包草药道：
“生煎，一日服两次，具体剂量上面有写！让那妮子看一眼就知道。”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出门，空余齐桓安一人在房间痛苦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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