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波澜
“名字？”
“不知道。”
“年龄？”
“不知道。”
“来自哪里？”
“不知道。”
黑暗幽闭的审讯室里，只有一盏明亮的大灯照明着。审讯员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面前这个拒不配合的男人，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冒犯。
维斯特低着头，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打量着这里。审讯他的这个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套装，头发被烫卷梳起，脸庞棱角分明，鼻梁高挺而笔直，嘴唇薄而紧抿着，最奇怪的是，他在幽暗的审讯室里却戴着一副墨镜。
这是什么奇怪的打扮？
不过这个审讯员一看就是个新手，说不定，还可以套点话出来，维斯特心中暗想，眼底浮现出一丝阴鸷。
只有和高层的行动处官员达成交易，自己才能有一条活路，所以，一定不能在审讯室里说出情报，最好要等到高级别的人来见自己，他相信，自己曾拥有的东西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
审讯官扶了一下反光的墨镜，身上精致的西服没有一丝褶皱，如同一个优雅的绅士。
“我说了不知道，要是想知道点什么，就让能代表你们行动处的大人物来。”
维斯特不耐烦地打断了审讯官的话语，肆无忌惮地威胁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审讯官。
“再烦我的话，小心我.....”
寂静的密室里，隐隐有钢铁的门开关的声音，审讯室的大灯晃晃悠悠地在头顶上照着，一束惨白的光束落在桌子上。审讯官突然抬起头看着他，却又沉默不语，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很好..看来你还不知道这是哪里啊。”
审讯官的声音微微地颤抖着，他从审讯桌前站起来，身后的阴影突然遮蔽了灯光，周围的温度在急速地降低，维斯特惊悚地发现审讯官原本白净的双手逐渐变得枯瘦而细长，指甲迅速生长，透过模糊的光亮，似乎能看见一抹鲜红。
维斯特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感到了莫大的恐惧，嘴唇颤抖着，额头上一滴冷汗流下来。
“这里是......铁荆棘？”
........
当低沉的闷响和崩溃的尖叫从审讯室里响起之后，有两名下属拖拽着一个被漆黑的布料遮盖住的巨大机器，从外面推到里面，然后夜莺听到又一轮尖叫声传到大厅。
许久之后，一个下属推门而出，递上本子：“夜莺小姐，这是组长要的情报记录。”
“情况报告一下就行了，我可不想听你们那个神经病一样的审讯官那些恶心的手段。”夜莺翻了一个大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为了寻求七宗罪的庇护就把自己卖掉了，结果被七宗罪的人耍了一道，七宗罪的那群人用完了他的钱就跑路了，最后连赖以生存的道具都不给他留下，典型的渣男。”
下属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叹息着，一边汇报道：“他说联系他的人，名字叫做‘柳林’，样貌是个十五六岁孩子的样子，但真实年龄不清楚，不排除七宗罪的一些老妖怪出来装嫩。他说他接到的指示就是配合七宗罪抓取徐涛，直到最后看到柳林逃跑了，才开始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目前看来他完全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正常，像这种小卒子能够问到什么才会奇怪呢。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么，没有的话我就向组长大人汇报去了。”
夜莺挥了挥手，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领结。
“不过，有个有意思的细节是关于灰烬的，这里面是审讯官亲自书写的内容，需要让组长批示一下，这个.....。”
下属犹豫着，在资料上指给了夜莺看。
就在此刻，属下匆忙地从楼上走下来报告：“夜莺小姐，黑天鹅财团的代表要见组长。”
“回绝掉。”
夜莺轻描淡写地挥手，如同杀伐果断的女将军：“目前组长有要事处理，黑天鹅财团的事情还是稍微往后放放，让他们摆正自己的地位。”
下属低头向前走近了一步，低声说：“他说黑天鹅董事今天晚上设宴邀请您和组长，还有.....”
他顿了一下，然后补充道。
“....那个传闻中的继承人。”
“是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么？”夜莺的神情冷淡，直视着那个凑近来的下属，一字一顿地说着。
“什么时候财团的手能伸进行动处的地盘了？”
“好的，我明白了。”
下属恭敬地行礼，然后转身离去。夜莺冷眼目送他的离开，然后打开手机，附在手机上说了几句话，又关上手机。
“我们继续。”
夜莺神色不变，将下属手中的资料拉到自己的面前，认真看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所以说，为什么不把我带到医院去，而是非要呆在你的办公室？”
徐涛有些不大适应地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扭动了一下身体，一旁端坐在办公桌前的组长却并没有理睬他的话，反而饶有兴趣地透过室内的监控，观察着审讯室里的犯人，在桌子上递上来的文件写了一行小字，又随手把它合上。
“这个情报挺有意思的，看来七宗罪的野心不小呐。”
言情手掌托着下巴，低声嘟囔了一句，又转过身去，笑吟吟地看着面前仍在不停扭动的少年。
“怎么样，死里逃生的感觉不错吧。”
徐涛没好气地回答道。
“喂喂喂，这次明明是你们在背后设局的吧，到头来还是连累了我。”
言情捏了捏眉心，向徐涛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我只是把你的地址卖给了地下黑商，谁能想到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呢？”
看着徐涛一脸的不相信，他继续说道。
“不过这样也好，从这次的事件里面，我们掌握了一些名单，也基本摸清楚了针对你的敌意都是从哪些地方来的。”
听到这些话，徐涛罕见地沉默了，他缓缓低下头，重重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死死地捏着，青筋毕露的胳膊上仍留有电击的淤青。
“如果是别的男孩现在在我面前垂头丧气又张牙舞爪，我一定会觉得他失恋了。”
在一片寂静中，言情终于开口说话了，一边利落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熟练地点着，一边朝着一旁的少年摇晃着手掌，示意着靠近点。
“怎么，又不甘心了？”
言组长好像毫不在乎的样子，直接地坐在了徐涛的一旁，看着少年阴沉的脸，悠闲地吐出一口青烟。
被救出来整整一天，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下了，徐涛看着天空从暗到明，很快又要看着它从明到暗，就像他那丝毫掌控不了的人生。
虽然身体基本上没有大碍，可他的状态却异常的萎靡，丝毫打不起精神。
他回想起，那些曾纠缠在他童年的梦魇又铺天盖地围绕着他，父母倒地的血痕，午夜的爆炸声，那些被当做呓语的梦境。
很久很久以前便未从未感受到的绝望和恐惧再一次悄然无声地包围住他，名为死亡的猛兽企图缓慢吞噬着他，而正是那种痛苦令他无数次从噩梦里惊醒，辗转反侧。
言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沸血是谁教你的？”
徐涛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道。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留下过一本有关这方面的笔记，伯父把它给了我，给我说这是武林秘籍，学会了就能天下无敌，然后就认认真真地练过一段时间，直到后来看到了我父亲的签名，才发现是伯父骗我的。”
少年嘲弄地笑着，笑容里却有些落寂。
言清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岔开了这个话题，向徐涛解释道。
“那些技巧其实很有用，是灵裔界里花钱都不一定能买来的知识，它们能拓宽灵裔的能力，强化他们的力量，当然，本质上还是依靠灵裔自身的体质和体内流淌灵的浓度。例如，你使用过的沸血就是依靠短时间内将灵汇聚固定的几处，从而达到压缩至一处，然后爆发，增幅自身的力量或者速度，熟练之后，甚至可以增幅灵咒的威力。”
“这些技巧最珍贵的地方在于它不需要被唤醒媒介就可以使用，被各大组织广泛用于为自家年轻人培养基础。”
徐涛看着言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了解这些技巧的重要性，然后又重新低下头。
于是房间里又陷入了一片尴尬的寂静。
沉默很久后，像是为了打破这份尴尬，言清轻声问道。
“想不想再深入了解一下这次事情背后的真相吗？”
“不知道。”
“年龄？”
“不知道。”
“来自哪里？”
“不知道。”
黑暗幽闭的审讯室里，只有一盏明亮的大灯照明着。审讯员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面前这个拒不配合的男人，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冒犯。
维斯特低着头，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打量着这里。审讯他的这个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套装，头发被烫卷梳起，脸庞棱角分明，鼻梁高挺而笔直，嘴唇薄而紧抿着，最奇怪的是，他在幽暗的审讯室里却戴着一副墨镜。
这是什么奇怪的打扮？
不过这个审讯员一看就是个新手，说不定，还可以套点话出来，维斯特心中暗想，眼底浮现出一丝阴鸷。
只有和高层的行动处官员达成交易，自己才能有一条活路，所以，一定不能在审讯室里说出情报，最好要等到高级别的人来见自己，他相信，自己曾拥有的东西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
审讯官扶了一下反光的墨镜，身上精致的西服没有一丝褶皱，如同一个优雅的绅士。
“我说了不知道，要是想知道点什么，就让能代表你们行动处的大人物来。”
维斯特不耐烦地打断了审讯官的话语，肆无忌惮地威胁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审讯官。
“再烦我的话，小心我.....”
寂静的密室里，隐隐有钢铁的门开关的声音，审讯室的大灯晃晃悠悠地在头顶上照着，一束惨白的光束落在桌子上。审讯官突然抬起头看着他，却又沉默不语，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很好..看来你还不知道这是哪里啊。”
审讯官的声音微微地颤抖着，他从审讯桌前站起来，身后的阴影突然遮蔽了灯光，周围的温度在急速地降低，维斯特惊悚地发现审讯官原本白净的双手逐渐变得枯瘦而细长，指甲迅速生长，透过模糊的光亮，似乎能看见一抹鲜红。
维斯特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感到了莫大的恐惧，嘴唇颤抖着，额头上一滴冷汗流下来。
“这里是......铁荆棘？”
........
当低沉的闷响和崩溃的尖叫从审讯室里响起之后，有两名下属拖拽着一个被漆黑的布料遮盖住的巨大机器，从外面推到里面，然后夜莺听到又一轮尖叫声传到大厅。
许久之后，一个下属推门而出，递上本子：“夜莺小姐，这是组长要的情报记录。”
“情况报告一下就行了，我可不想听你们那个神经病一样的审讯官那些恶心的手段。”夜莺翻了一个大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为了寻求七宗罪的庇护就把自己卖掉了，结果被七宗罪的人耍了一道，七宗罪的那群人用完了他的钱就跑路了，最后连赖以生存的道具都不给他留下，典型的渣男。”
下属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叹息着，一边汇报道：“他说联系他的人，名字叫做‘柳林’，样貌是个十五六岁孩子的样子，但真实年龄不清楚，不排除七宗罪的一些老妖怪出来装嫩。他说他接到的指示就是配合七宗罪抓取徐涛，直到最后看到柳林逃跑了，才开始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目前看来他完全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正常，像这种小卒子能够问到什么才会奇怪呢。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么，没有的话我就向组长大人汇报去了。”
夜莺挥了挥手，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领结。
“不过，有个有意思的细节是关于灰烬的，这里面是审讯官亲自书写的内容，需要让组长批示一下，这个.....。”
下属犹豫着，在资料上指给了夜莺看。
就在此刻，属下匆忙地从楼上走下来报告：“夜莺小姐，黑天鹅财团的代表要见组长。”
“回绝掉。”
夜莺轻描淡写地挥手，如同杀伐果断的女将军：“目前组长有要事处理，黑天鹅财团的事情还是稍微往后放放，让他们摆正自己的地位。”
下属低头向前走近了一步，低声说：“他说黑天鹅董事今天晚上设宴邀请您和组长，还有.....”
他顿了一下，然后补充道。
“....那个传闻中的继承人。”
“是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么？”夜莺的神情冷淡，直视着那个凑近来的下属，一字一顿地说着。
“什么时候财团的手能伸进行动处的地盘了？”
“好的，我明白了。”
下属恭敬地行礼，然后转身离去。夜莺冷眼目送他的离开，然后打开手机，附在手机上说了几句话，又关上手机。
“我们继续。”
夜莺神色不变，将下属手中的资料拉到自己的面前，认真看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所以说，为什么不把我带到医院去，而是非要呆在你的办公室？”
徐涛有些不大适应地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扭动了一下身体，一旁端坐在办公桌前的组长却并没有理睬他的话，反而饶有兴趣地透过室内的监控，观察着审讯室里的犯人，在桌子上递上来的文件写了一行小字，又随手把它合上。
“这个情报挺有意思的，看来七宗罪的野心不小呐。”
言情手掌托着下巴，低声嘟囔了一句，又转过身去，笑吟吟地看着面前仍在不停扭动的少年。
“怎么样，死里逃生的感觉不错吧。”
徐涛没好气地回答道。
“喂喂喂，这次明明是你们在背后设局的吧，到头来还是连累了我。”
言情捏了捏眉心，向徐涛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我只是把你的地址卖给了地下黑商，谁能想到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呢？”
看着徐涛一脸的不相信，他继续说道。
“不过这样也好，从这次的事件里面，我们掌握了一些名单，也基本摸清楚了针对你的敌意都是从哪些地方来的。”
听到这些话，徐涛罕见地沉默了，他缓缓低下头，重重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死死地捏着，青筋毕露的胳膊上仍留有电击的淤青。
“如果是别的男孩现在在我面前垂头丧气又张牙舞爪，我一定会觉得他失恋了。”
在一片寂静中，言情终于开口说话了，一边利落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熟练地点着，一边朝着一旁的少年摇晃着手掌，示意着靠近点。
“怎么，又不甘心了？”
言组长好像毫不在乎的样子，直接地坐在了徐涛的一旁，看着少年阴沉的脸，悠闲地吐出一口青烟。
被救出来整整一天，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下了，徐涛看着天空从暗到明，很快又要看着它从明到暗，就像他那丝毫掌控不了的人生。
虽然身体基本上没有大碍，可他的状态却异常的萎靡，丝毫打不起精神。
他回想起，那些曾纠缠在他童年的梦魇又铺天盖地围绕着他，父母倒地的血痕，午夜的爆炸声，那些被当做呓语的梦境。
很久很久以前便未从未感受到的绝望和恐惧再一次悄然无声地包围住他，名为死亡的猛兽企图缓慢吞噬着他，而正是那种痛苦令他无数次从噩梦里惊醒，辗转反侧。
言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沸血是谁教你的？”
徐涛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道。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留下过一本有关这方面的笔记，伯父把它给了我，给我说这是武林秘籍，学会了就能天下无敌，然后就认认真真地练过一段时间，直到后来看到了我父亲的签名，才发现是伯父骗我的。”
少年嘲弄地笑着，笑容里却有些落寂。
言清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岔开了这个话题，向徐涛解释道。
“那些技巧其实很有用，是灵裔界里花钱都不一定能买来的知识，它们能拓宽灵裔的能力，强化他们的力量，当然，本质上还是依靠灵裔自身的体质和体内流淌灵的浓度。例如，你使用过的沸血就是依靠短时间内将灵汇聚固定的几处，从而达到压缩至一处，然后爆发，增幅自身的力量或者速度，熟练之后，甚至可以增幅灵咒的威力。”
“这些技巧最珍贵的地方在于它不需要被唤醒媒介就可以使用，被各大组织广泛用于为自家年轻人培养基础。”
徐涛看着言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了解这些技巧的重要性，然后又重新低下头。
于是房间里又陷入了一片尴尬的寂静。
沉默很久后，像是为了打破这份尴尬，言清轻声问道。
“想不想再深入了解一下这次事情背后的真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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