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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鉴无极

    公羊循退下后,空荡荡的噬魂崖只余解蠡一人,他目视着幽荡的山崖一动不动。

    片刻后,抬手自绅间一抚,手中多了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瓷瓶,瓷瓶五彩斑斓。目光下移,解蠡两指缓缓捻起瓷瓶置于视线之前。斜阳透过云罅映下,小小的瓷瓶泛起了霞光。

    解蠡似清泉般的眼眸,空洞的望着眼前的瓷瓶,声音飘渺似呓语:“相思一品红...无色无味...好想...尝尝呢...两年了...这一小瓶也快用完了。”

    ......

    三月后,寂冥闭关崖洞前。

    解蠡负手踏步,缓缓而来。周遭的嶙峋怪石,蒙络摇缀、参差披拂的茶靡罂树随着他的脚步,似被人操纵般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

    “属下解蠡启禀教主。前方哨探飞鸽传书,五大派来袭现已至山下,正在山下叫嚣。五大派六掌门也悉数到达,属下等应如何应对,还请教主明示。”

    几息后,寂冥的声音自洞前石壁后传来,语气中透着笃定和疑惑“我冥域百里山脉天险交错,绝处纵横。非我教众想登山难入登天,且不说这些宵小之辈摸不着门路,就算侥幸上的山来也不过是自寻死路,解兄弟不必理会。

    五大派的六掌门明知非我敌手,竟敢主动出袭,看来必有所恃。你只需吩咐五行旗严守关卡、仔细探查即可。教中事务我既已交托与你,这种事你自己定夺便是。”

    闻言,解蠡不紧不慢道:“可是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聚众来犯,若是我教不闻不问。传将出去,势必会引来江湖人士的耻笑。”

    “本座已做决定,你又何必婆婆妈妈,别再来打扰我,滚!”随着寂冥声落,一道劲气隔着洞门石壁袭来。解蠡淬不及防下,被击飞数米当场受创。

    这一击并不重只为警告,但这随手一击依旧可以察觉出细小的端倪。他起身拂去一身狼狈,注视着崖洞石壁。随之,嘴角勾出一丝微笑,“差不多了。”

    “解兄弟。”

    这时,一道轻唤响起,一道妙曼的身姿由远至近。解蠡侧身,看到来人后露出和煦的微笑。待那身影行至近前,微微行了一礼。

    “你没事吧。”

    “谢夫人挂怀,只是摔了一跤,无碍。”

    来人正是教主夫人---紫芙

    她刚才来时明明已经看到,此刻面对解蠡的说辞,自是半点不信。不过,也没有戳破。

    “唉~,你要小心才是。”

    解蠡微微一礼,瞥过身后丫鬟手中的锦盒走了过去,“夫人今日又做了什么佳肴?”

    紫芙摇头一叹,望向崖洞,“三个月了,这就每日的这点时间能见上一见了。而且,除了给他做点吃食,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帮他了。对了,这段时日冥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而且我每日小心探查发觉冥的内息紊乱异常,但偏偏又不是走火入魔,解兄弟可知为何?”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这个中缘由可不能告诉你。

    “幽冥无极乃我教无上神功之一精妙非凡,教主又练武成痴,许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你也探查过了,既然不是走火入魔,夫人也就不必担心了。哇~蟹酿橙、山珍刺龙芽、五香仔鸽,色香味应有尽有,夫人的厨艺又精进了。怕是皇宫御厨,也难及一二。”解蠡打开锦盒,不由得赞叹一声。

    啵~

    一声轻响,解蠡拿着酒瓶轻嗅,言语中由衷的羡慕,“三十年女儿红,教主有口服了。”随后两指一翻指尖多了滴不起眼的晶莹水滴,在不经意间又消失了。

    听到赞美,紫芙展颜微笑。只不过着笑容中,颇具无奈,“每日餐饭我都亲手烹制,也绝不重样。可做的再好也无用,每次的饭菜他都吃的极少,有时动都不动,这酒倒是半点没浪费。再这样下去,身体可怎么受得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既然叫人散布消息给珍宝楼,引得五派前来,又岂能容你寂冥缩头不出。”紫芙的话,解蠡并没有回答。而是负手立于她身后不断思量,看着她望向崖洞得方向,打量着她婀娜得身姿心中暗忖:“既如此,只能利用下你的夫人来下另一步棋了。只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

    子夜,冥域大殿。

    解蠡正拿着半块木雕发呆,木雕得材质看起来很稀松平常,雕刻得也只能认得出有个模样。唯一算的上特别得就是,这木雕原本应是个环佩得样子。解蠡看得时间越久,眼中得朦胧之意就愈浓。心念一动,解蠡将木雕收回绅内。

    下一刻,自殿外进来一人。来人黑斤遮面,身披紫袍,看打扮是水行旗的人。

    “启禀副教主,夫人已就位。”

    闻言,解蠡毫无反应。一时间,大殿内静的令人发慌。足足十息后,他才缓缓起身,问道:“紫芙走的时候,可有痛苦?”

    “回副教主,按副教主吩咐,一剑毙命,教主夫人走时毫无痛楚。”

    “好,我这就去禀报教主,两个时辰内,寂冥必定下山,教中精英皆会倾巢而出。届时,你们按计划进行、不得有误。”

    “属下遵命。”话刚落,来人已飞身而出。

    随后,解蠡来到寂冥闭关的崖洞前,“教主、教主,属下前来禀报,教主夫人被人掳走,属下已派五行旗众前去营救。”

    声音刚落,崖洞前的石壁猛然被震碎。横飞的碎石撞到洞前的嶙峋怪石,双双化作齑粉。寂冥飞身而出,一把掐住解蠡的脖子。此时的寂冥怒目圆睁,“说!怎么回事!”

    “呃,咳咳。”被寂冥掐住脖子,一时间喘不上气。但解蠡也丝毫不敢抵抗,“刚才...夫人的贴身侍女莹儿倒在大殿被人发现,咳~说刚刚有三个黑衣蒙面人突然破窗而入,掳走了夫人。呃...咳,莹儿来禀时已身受重伤,现已身亡。属...属下探查过,莹儿所受乃是剑伤,伤口...伤口宽四寸有余,又隐有寒冰气息。”

    此时的寂冥怒不可遏,但依旧听完了解蠡的话。听完后,寂冥僵硬的松开了解蠡,但极度的愤怒让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

    “吼~啊~”

    寂冥突的仰天一声怒吼,猛烈的声浪让解蠡震得踉跄倒地。

    “苍穹重剑、寒冰剑诀,好、好。好!本座当日放你们一马,你们可当真是不知死活。若芙儿有所损伤,本座必将你们五派夷为平地。”

    话落,寂冥猛然一脚踏出,鬼影迷踪瞬间使出,眨眼间消失在解蠡眼前。

    解蠡一手捂住脖子艰难的起身,他丝毫不怀疑,若非刚才寂冥还留有一丝理智,此刻的他早已身陨。但看到寂冥刚才的样子,解蠡心中又忍不住泛起了难以置信。

    “呵~以往我倒当真忽略了紫芙在你心中的地位啊。听到紫芙有难,平日谨慎如你竟然丝毫没有怀疑,本来我还准备好了一套完整的说辞。早知如此,我的计划何至于到今日才实施。”

    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追寂冥,解蠡瞥过四周,随后转身朝着崖洞走去。冥域所有的闭关崖洞皆有内外之分,而教主的闭关之所不同,比之多了一穴。而多出的穴洞,放的是教中的武学典籍。解蠡走到最里间的一穴,此时的穴洞一片狼藉,他只是瞥了一眼就不再去看,而是寻找后径直朝着一处壁挂烛台走去。

    行至近前,解蠡清泉般的眼眸闪出兴奋和渴望。随后,他抬手按住烛台轻轻旋转。

    轰咔。

    一声剧烈的声响过后,解蠡眼前的石壁缓缓开启了一间小格。格内别无他物,只有一本书籍。见到这一幕,解蠡眼中的兴奋再无法抑制,他颤抖着双手缓缓将之拿出。

    冥域有两本无上神功。其一,就是历代教主代代相传,也只有本教教主可练的幽冥无极。其二,便是眼前这本---天鉴无极。

    轻手拂去书上的灰尘,解蠡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老头,你果真没有骗我啊。”

    ......

    冥域山下,五派联盟大帐内,正道五派六大掌门皆在。

    帝喾:“月余前,我曾接到珍宝楼密信。信中所言冥域突然收缩势力,皮楼主闻讯后便派出十二紫金绣衣。秘密打探十数日后才得知,那魔教寂冥练功走火入魔,现已身受重伤。此番,正是我正道一举歼灭魔教的大好时机。”

    此话一出,在场诸位精神皆倍受振奋。

    “帝师兄,消息可属实?”申屠宫忍不住起身问道,声线隐隐发颤,脸上尽是兴奋。

    帝喾微微一笑,“皮楼主曾言,绣衣一脉,紫金为最。十二齐出,决不走空。”

    一旁的暮雪,听到后不住的点头,“难怪啊难怪,难怪帝师兄如此紧急的召唤我等。先前我还有多顾忌,认为此时围攻魔教,即便趁其不备打魔教一个措手不及。但有那寂冥在,也难以成事。倘若寂冥重伤未愈,那便是天佑我正道,让我等歼灭魔教。”

    “不错,常言道兵贵神速。我一接到消息,便派人通知各掌门秘密聚集,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唯恐魔教察觉,做出防备。”

    随后,帝喾一叹,带着深深的可惜。“但没想到的是,冥域悬崖绝壁交错山势险要,眼下我等想要登山简直难如登天。”

    众人在帐内你一言我一语,陆吾早就听烦了。大手一挥叫喝出声,“哎呀,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看,这冥域地势险成这个样子,他们肯定需要派人下山定期采补才能自足。既然我们上不去,索性就不上去了。我们在这儿围他个十天八天,断他水粮,他们肯定忍不住出来。届时,就能将这些妖人一网打尽了。”

    陆吾的话倒是提醒了众人,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申屠宫说道:“陆师弟所言不错,既然我们上不去,我们就给他来一个守株待兔,看谁能耗得过谁。”

    帝喾闻言与暮雪交流了下眼神,随后二人皆是点了点头,看样子对这个主意颇为赞同。

    陆吾见状得意非常,但不经意间瞥到身旁之人身上,顿时烦躁不堪。

    坐在他身旁的正是星阙掌门星月,此时的她眉头紧锁,低着头不知在思量什么。她的神情刚好被帝喾看在眼里,见状帝喾疑惑道:“星月掌门。”

    听闻提到自己,星月抬头一礼,“帝宗主,你叫我?”

    帝喾:“刚才陆师弟所言,大家都觉得不错。不知星月掌门意下如何,我观星月掌门双眉紧蹙。可是觉得陆师弟的提议有何不妥之处?”

    此言一出,众人皆向星月看去。这其中,陆吾最为紧张。望向星月的眼神中,还含有警惕,生怕星月下一秒说出什么让自己丢面子的话。

    “额...陆师兄的话,我没有意见。”面对众人的眼神,星月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只不过这次围剿魔教之事...星月总觉得事有蹊跷。”

    “哦?”这话让帝喾警惕起来,“星月掌门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帝喾的话,让星月有些局促。说到底,她也只是猜测:“我们进入冥域山下已有两日。若是之前因为我们行动隐蔽,冥域没有察觉也就罢了。但是这两日我们在冥域眼皮子底下,他们却丝毫没有大动作,真是...真是让人有些难以理解。对于珍宝楼十二紫金绣衣的实力,我丝毫不怀疑。但未亲眼所见,我还是对寂冥走火入魔这事持保留看法。倘若...”

    星月接着说道:“倘若寂冥真的练功受伤,战力大损。但受死的骆驼比马大,仍不可掉以轻心。况且魔教还有五行旗众、左右二使者以及那个颇为神秘的副教主解蠡。这个人,在江湖上留下的痕迹很少,一直鲜为人知。但能成为冥域副教主,想必也绝非等闲之辈。而已寂冥的功力和为人,又不可能是故意放出假消息引我等入瓮。所以,我始终有些不理解。”

    星月的话把众人刚点起来的热情浇灭了一半,即便是陆吾,现在也安静了下来。他为人只是嚣张自大,可不是傻。

    帝喾刚一说话,帐外突然响起一片嘈杂。正当众人疑惑之时帐帘挑起走进一人,此人身着蔚蓝的宗门武服,后背着苍穹宗的标志武器苍穹重剑,来人正是帝喾的师弟---王福晗。

    进帐先是对着各位掌门一礼,“启禀掌门师兄,前方弟子发现了一个女人,看衣着是魔教的人。”

    也是巧,刚才还在讨论围城之局,现在就发现了魔教的人。闻言,星月一阵蹙眉。帝喾则问道:“此人是谁,可曾有审出什么。”

    “呃...回掌门师兄,门派弟子发现时这女子便已身亡,但蹊跷的是,这女子身上有我苍穹剑伤,伤口还隐有...”王福晗顿了顿,看了一眼申屠宫,“还隐有寒冰剑气。”

    申屠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