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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幕 古人的思想真的很有问题

    事实上,池疏影只是说对了一半。

    时越确实对慕青棠之前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因为她在偷偷跑去与那些人对话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几乎全被他听在了耳中。小姑娘语速太快也说得太急切,他甚至都没能来得及封闭六识。

    紧接着就是深深的无奈,虽然说小孩子不懂事能理解,但是这也……太熊了。

    他之所以没有向池疏影说破这些事情,不是因为他宽容大度,而是跟小孩子尤其是熊孩子计较没有任何意义。况且此刻就算没有这件事情……他也很烦躁。

    刚才他闭目养神又顺便尝试着解读沧海卷,然而还是没能有半点进展,加上面前这些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就算是圣人也要被看出几分火气。这小姑娘这么一搞……似乎正好给了他一个情绪宣泄的口子。

    亭中站着的那几人里,一袭蓝衫的青年上前一步,对着时越缓声说道:“听说你对诗词也有些研究?”

    “阁下的礼数是这么教你对别人使用尊称的?”

    那青年一脸不屑一顾的表情:“我不认为一个连修行门槛都没有跨入的人值得我使用尊称。”

    时越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我这个都还没开始修行的普通人打爆韩行夜的时候你在哪里龟缩着?”

    那青年微微一怔,仲夏宴当日他其实就在楼阁之上,却是因为宗门势力有些弱小,只能坐在后方的位置,因此没有被绝大多数人注意到。但那天的场景他自然全部看在了眼中,当时他就是那楼阁之上最震惊的几人之一……所以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他身旁的白衣青年却是上前帮腔道:“谁都知道你那天定然做了手脚,还敢在此口出狂言?”

    “哦?不知道这句话又有何根据?”时越微笑,“虽然诽谤在这里还构不成罪名,但我还是可以亲自教教你廉耻二字如何书写。”

    白衣青年冷漠说道:“聚星院陆教习亲口所说,你若是有问题可亲自去城东找他对峙。”

    周围那几个同样参加过仲夏宴的人眼睛一亮,修行者的记忆力自然也比普通人好上很多,而且只要踏入了修行的那道门槛,就能做到类似于翻看自己近期记忆的事情,以此能够找到许多在事件发生的时候被自己忽略了的信息。

    当日楼阁上他们都被时越的战果彻底震慑,没有几个人还能注意到旁边的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他们仔细回想之后,确实发现在韩行夜战败之后,那陆教习皱眉说了一句“此中必有蹊跷”。

    于是他们毫不遮掩地用更加鄙视的目光看向时越。聚星院的教习在沧溟国中的地位,甚至要比皇室池家的地位还要超然一些。毕竟池家只是现在沧溟国的管理者,传说以前无论如何改朝换代,聚星院都始终屹立在沧海之东,是整个国度的立国之本。

    因此,陆教习所说的话,整个国度中大概也没有几个人敢反对或者能反对。既然他说有问题,那么这件事情必然是时越使用了些不齿手段。

    然而,聚星院的至高无上地位只存在于沧溟国民的心中,在经历了那天诸多冷嘲热讽的时越看来,这传说中的修行圣地就算比商颜山上三师姐讲课的那简陋小课堂都要差上很远。

    “聚星院的人说的话就是圣旨?那么若是他们说你们都该去死,你们去么?”时越摇了摇头,“连自主思考的能力都缺乏,你们还修什么行?还是当天在场的几位都跟那聚星院老头一样眼瞎了?”

    他话音刚落,原本只是旁听着的人们也站了起来,怒斥道:“你怎么敢这样侮辱聚星院教习大人!”

    “不要再让这个废物在此继续口出狂言!”

    “按照沧溟律法,侮辱聚星院者当押入皇宫处决,悬在城门之上!”

    一时间,亭中群情激愤,黑压压的一群人气势汹汹,时越与身边安静的姑娘显得无比势单力薄。

    时越挑了挑眉:“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又可曾有哪一点说错?你们作此反应难道是因为被我揭穿而恼羞成怒?”

    有人大声回应:“自古以来修行者就不可能被一介凡人击败!如果你没有动什么手脚,难道你想说你是什么千年一遇的天才不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时越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自古以来就是对的?没有出现过等同于不可能?以你的逻辑和智商我实在很难和你解释,回幼年私塾重新学个几年再来找我对话。”

    他看着这些满脸愤愤的人们,不急不缓地说道:“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也不在乎你们心中怎么想。既然连眼见为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那么我真的没有任何可以跟你们讲的道理。”

    他没有给这些人任何说话的机会,脸上浮现出嘲讽笑意继续说道:“在我的家乡有个典故叫做对牛弹琴,今日我终于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场中的人们毕竟也是这个时代的青年俊才,虽然并不知道这成语典故来历,但还是能从字面分析出一些意思。于是他们脸上怒意更盛,一个个都怒视着时越,似乎想要把他生吞活剥。

    最先出头的那蓝衫青年阻止了想要继续说话的人群,看着他冷冷说道:“只会耍嘴上功夫如何配得上池公主厚爱?不如比斗之后见真章才好。若是你确有真才实学,我邹章代表所有人向你行礼赔罪又如何?”

    下一刻,时越就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不好意思,先不说你能不能代表所有人的问题,她的厚爱我真的担当不起,所以不要想着拿这个来做我的把柄。她怎么看我……我也真的无所谓。”

    “换句话说,你们摆桌子想要和我打牌,我直接把牌桌掀了,你们能怎么办?”时越微笑,“莫名其妙就要我一个人打一群,你当我脑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