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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决心改变时动情

    “把你的事做好,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丝巾还戴着呢?伤疤,能遮得住吗?”谭子默瞥了一眼,停顿了一下后,继续签着文件。

    “假惺惺,还不是拜你所赐!”苏琳面露憎恶,用力将方巾的位置移了移,这移动,却不小心露出了那如蜈蚣一样难看且长的疤露来。

    “贪心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那不是你的好闺蜜吗?到最后竟为了一个臭男人反目成仇、互相刺杀,如今说拜我所赐?是怪我当初救了你吗?”谭子默继续签着文件。

    “那些没用的就少提。好歹你也是个生意场上的人了,怎么能这么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呢?当初你是怎么跟我承诺的,现在我连她人都找不到,更别说,你给我的那些资源了!你已经失信我一次了,难道,你谭子默就是这么做生人的?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在商言商,我跟你之间可有合约?没有任何的生意往来,哪来的这么多教训!”谭子默不耐烦地移开了她的包。

    “真是白瞎认识你这么多年了,当初求我在她面前帮你说好话的时候,你那副巴不得要跪地乞求的嘴脸,现在竟又是这般!行,不过就算你是老谋深算,你可别忘了,你儿子还靠着我们公司呢?”苏琳见谭子默一脸漠视的样子,气得当场站起,压住他正要签的文件。

    “怎么,威胁我?就凭你?听说你家里还有个自闭症的儿子,今年几岁来着?7岁,8岁?好像还没上学吧?就是不知道你家那保姆有没有一不小心溜神的时候,你说,是吧?”

    谭子默话一说完,苏琳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瞬间抬拿开手,扶着椅子把手艰难地坐下了。

    “真是下流!”

    “我下流?似乎你是忘了,三年前黎韵低谷时期,你不帮她也就算了,还背叛她,将本该属于她的资源都给了你闺蜜。我记得当初那个晚会上要不是她,为了救不小心从高高楼梯滚落下的你家儿子,你觉得你家儿子如今还会在吗?这次也是,你为了那点钱和你手下人的前途,一再背叛她!你这种人,你觉得我会留你吗?我能让你现在依旧在那里,就已算是给你最大的恩赐了!”谭子默慢慢合上文件。

    “我并不认为是背叛,是你说以后会给她好资源的,我也是完全为了她以后!”

    “噢?是吗?”谭子默把文件丢在了桌子的一角,盖上笔盖。

    “我是感谢她,我也不否认我以前年轻时候所做的那些错事。但生活所迫我也没办法,要是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想我还是会那么做的,毕竟她当时的那个处境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明天,这个圈子的变化就是这样,一朝风一朝雨、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我不能拿我和我孩子的未来去赌她未知的明天。你不理解我也没关系,但作为这么多年一路跟着她走过来的过来人,我有权站在她身边说一句:希望你能好好的待她,她真的是个善良、纯洁的人!”

    “管好自己的事!”他转过座椅背朝着苏琳,端起手中的水杯喝了口茶。

    “我的孩子,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拿来开玩笑,毕竟他没有爸爸就已经很可怜了,现在又是······总之,你答应给到的资源,希望你也尽量说到做到,不然真到了翻脸的时候,不说我在这个圈子有多大的影响力,至少折腾得你头痛一阵的能力还是有的!我知道谭总是个体面人,相信那些事情是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的!那就不叨扰谭总了!”苏琳拿包,起身说完后朝向门口。

    “对了,她现在在哪?为什么联系不上?”刚走没几步,苏琳突然站住了脚,转身问着。

    “还是多操心操心你和你的孩子吧!”谭子默听她说完不慌不忙着。

    “最好别有事,不然我一定会报警的!”苏琳转身,说完朝门而去。

    “对了,别忘了代我向你闺蜜问声好!”谭子默的椅子转了过来。

    “还以为你是忘了之前那件事呢!”

    “怎么,她现在陪在那位有权有势的人身边,是不幸福吗?想当初风光无限的时候,还是她死乞白赖地跪着求我,要把她送去呢!”

    “明知道他们已经在监狱了,还如此戳人伤疤!小心迟早你也会有这么一天!”震耳欲聋的声音,随着她的出门响彻整个房间。

    晚上的酒甫会所里,大厅的散台已是爆满,连包厢也是抢购一空了。

    红灯酒绿的世界里,越璀璨之处却越热闹。似乎个个脸上都喜笑颜开着挤向中央,可那眉开眼笑的真假,也只有在散场后的梦里才能看清。

    俞深从一个包间,叫到了另一间,原因是有人多出3倍的价钱来要他。

    他依旧精心打扮着,那副臭酸的样子,很远就能看得见。

    他晃晃悠悠往另一间包房走着,像是故意的在拖延时间一样,恨不得一步作十步百步的去走。

    “还真是你啊!”俞深一推开门,看到整个房间就一个一头蓬散着直发的女子,圆圆的脸蛋在那双浓眉大眼下显得格外的和润。五官算不上特别好看,但也较耐看。

    她那皱起的眉头,远远望去让一字眉妆就像是纹出来的一般,颜色显得没那么黑,尽微微泛着红。

    耳朵上的吊坠,垂到了肩膀。随着她上下抬头的打量摇晃着。皮实的肚子微微鼓着,尽管穿着带着外套的连衣裙,但依旧看起来像是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一样。但她依旧洒脱着,丝毫不掩饰。

    她站在那里眼神直勾勾盯着门口处的俞深,低沉的头抬起反复后,迅猛地站起,诧异着。

    俞深一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将推开的门立马关上了。站在门口,准备往反方向去,但随即又止住了步伐,叹了口气后,再次推门进入着。

    那女子似乎知道他会回来,脸上带着笑意,拿了个新杯子倒着酒,丝毫不意外他的再次进入。

    “你,怎么来了?”俞深坐下翘起二郎腿,装出无所谓。

    “听朋友说你在这里,我还不相信,没想到······”女子转动了身子,对准他的脸问着,闻出了他身上的味道,捂起了鼻子。

    “这是带你的见面礼!”她把酒桌上早已拿出的手表盒打开,顺着桌面往他跟前推了推。

    俞深并未看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了。

    女子拿下他手中的酒,望了望他再望了望酒。

    “是看不上我这表,还是觉得如今这样没脸收?难以相信,以前跑步流一丁点汗都要洗头洗澡换衣服的人,如今……如今这样你也能忍受?还是为了故意逃避这里的莺莺燕燕?”她喝完杯中酒后,强意地拿起他的手,非要把表给他戴上。

    “好意心领了,用不上。”俞深把腕表摘下放回桌上。

    “是觉得尴尬吗?6年没见,见面却是在这样的场合。你说,如果当初我高欣怡和你俞深没有分手的话……”

    “过去就不必再提了!”

    高欣怡想要靠近他辩驳,但被他身上的味道给挡回去了,埋怨着:“真是受不了你了。怎么就沦落成这个样子了?”

    “当初为何不挽留我?”高欣怡想打破俞深的宁静,追问着沉默中的他。

    “那都是过去了,我也差不多忘光了以前是啥样。好了,丑态看也看了,酒也喝了,没事的话……”

    “我可是付钱了的!”高欣怡看着俞深站起不紧不慢地端起一杯酒一口入肚,随后走到他跟前看着他的眼睛。

    “你于我,已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酒,今天就陪到此!”

    “这几年里,我虽然在国外,但却一直关注着你的讯息,当看到你的近况后,工作都辞了回来的。这么些年,我跟你发的信息你从来都不回,你就这么绝情吗?我不相信你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高欣怡伸手紧紧拉住了离开的俞深,拦住了门外的去向。

    “何俊还好吗?”俞深看出她那垂头丧气下的不悦,看着她的手,问着。但脑海中的画面是那年情人节里,在她家楼下侧角处,他手捧着鲜花和拿着戒指等了她6个多小时,兴高采烈只为她说她加班想给她惊喜,却看到高欣怡下车前和何俊在车上的激吻画面,就连下车还一别再别的缠绵着。

    “我跟他分手了,我现在也是跟你一样单身!你问他,是还怪我当初爱上他吗?”高欣怡理直气壮着。

    “网上说你耍大牌,被封杀了。才几年不见,还以为你变了些,没想到依旧是那副我行我素的鬼样子!”

    “好了,该聊的也聊了,我还有别的客人要陪!”俞深开门却被再次拦截。

    “陪人喝酒!哼,这么堕落不知道你爸妈看了会作何感想?如此德行,网上那些说你的话还真是一点没错!”见着执意要离去的俞深,她说完先她一步,气愤地摔门而出了。

    俞深见她出门,慢慢地进门坐下,垂头看着两脚间的地面,用手一遍遍搓动着脸。几遍后,把上半身扬靠在了沙发上,闭起眼,拉了拉脖处的衣领。

    黎韵每日的状况胜比从前,现在的她并不惧别人碰她,这一行为倒让众保姆还不习惯了。

    现在她除了看书就是看书,白天黑夜都是如此着。起先会有佣人打电话给谭子默报告她的现状,包括她看的书籍名都会一丝不落。随着这一个多月来,黎韵看的书越来越多,谭子默也便不再多疑虑了。

    谭子默这一个月来,每次都是在书房静静欣赏着黎韵看书时的动人姿态,一颦一足都让他颇为深喜,尽是看在眼里却也不敢打扰。

    每次来除了带些礼物外,还不忘吩咐下人对她更用心的照顾。但尽管如此,谭子默的兽性还是没改多少,总等她看累时把她抱走。

    黎韵的害怕随着知识的力量,在慢慢的减少。她明白越是反抗,他会越发的变本加厉,所以她索性收起矜持,表现出放荡来,倒被谭子默狠狠地揍着辱骂着她的不要脸,甚至几次还把他气得当时就走了。

    每次这样被气走,对于佣人来说满是怨声载道,少了很多来时谭总的礼物和伙食的变好机会,最让他们气愤的是工资的减少。

    所以几次三番众人都嫌弃这里,不愿在这里干了,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开口说。

    有苦说不出的他们,自然也不会给黎韵什么好脸色,有一餐没一餐是常有的事,更别说总给她使小绊子了。

    比如晚上看书时给她停电、把她一不小心锁在书房、把拿书的梯子截掉一半故意让她摔跤等等刁难的事。更过分的是有一次半夜撞鬼吓黎韵,以至于吓得她几天都没缓过来。

    但谭子默的离开,对黎韵来说是总归是值得高兴的事。因为至少一两个礼拜会清净不少,心情自然会变好很多,所以她便也不在乎那些欺辱。

    而俞深自从高欣怡来后,似乎更加成熟了。白天做着那些高他一头人吩咐的事,刚来的时甚至连新人都能抢着他走路的道,来挤兑他。

    跑腿、收拾东西、给他们洗衣洗碗杂七杂八的事都少不了指使他,但随着他反抗一次,把大家治服贴,众人见到他的本领后,都开始收敛了些。虽然平常在老大面前故意的给他难看,但私底下也都还是很照顾他。

    每每在晚上接待那些不想接待的各色各样的女人之时,却是他最难熬的之际。

    强颜欢笑,自黑着拿自己是演员这件事情作为自己是个狗屁的笑料,来博得大家的欢乐,以好应对这漫长的时光。

    被人强逼着喝交杯酒、唱歌、遭她们的动手动脚、言语的折辱都能一笑而过的从容接受,现在的他甚至就觉得,自己是那任人踩踏的蚂蚁和蛀虫一般。

    总在每一场开始之前和结束之后,都会去楼顶抽几支烟。仿佛只有那一刻,看着那繁华而又陌生的城市,瞧着玻璃上映照出来人影的陌生时,才会觉得还有个灵魂是纯洁的。

    他甚至爱上了这里,这一方能承载他心事和过去的地方,这镜前没有尘世沾染陪伴的灵魂。

    总在那时,小陆会陪着他,静静蹲在他身旁跟抽着烟,望着天空叹着气。虽然他不懂俞深,但是他似乎懂着这个世界。

    “你先去洗个脸吧?”

    又一个多月过去了,谭子默在这一天的早上,来到了别墅这。

    一进房门,他就朝着站在窗台看着外边的黎韵扑了过去。黎韵看着他脖颈处衬衫上的唇印,那领带虽规规矩矩地系着,但衬衣的扣子却是歪的。这一点他似乎还并没有发现。

    “是嫌弃我一身酒气是吧?我这就去洗!”本来生气的脸,听着黎韵的话语,他笑颜逐开了起来。

    “我昨天,昨天只是跟领导们一起应酬了一下,你别误会,那衣领上的······”他从洗手间出来后,衬衣已是整整齐齐,衣领处的口红印也瞬间不见了,但那一块唇印处的衣服已湿透着,且还在滴着水。

    “没什么误会的,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这一阵子故意做出那些令人生厌的行为是为了逃避我,但是你······”

    “你真的爱我吗?”黎韵转身,不断打断他的话语,变被动为主动着。

    “那是自然的,我敢说这世界你再也找不出像我这么爱你的人!”谭子默走到她跟前,举手发誓。

    “那当初为什么抛弃我?”

    “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几件错事,再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些年我已经在尽力的弥补了,不是吗?你相信我!”

    “让我如何能信你?”

    “凭这么些年,我在背后对你的默默关注和帮助。从你第一次快被人潜规则开始,公司成立的资金、艰难时缺口的资金、人脉资源、你的绯闻、你的生活起居用品的增减······哪一样我没有参与!这一切,全源于我对你的关心!”

    “所以,这么多年我活成了一个笑话,只是你手中的玩偶!”

    “不不不,不是的。如果没有你这么努力的钻研学习,我怎么托举我想你也不会有这个地位的。我只是点缀,你不要多想。但请你相信我爱你这件事情,是真的!过去你和俞深的那些事,我不会再计较。我知道,我前阵子有些歇斯里底。对于越是想得到越是得不到而偏执后对你造成的伤害,我跟你道歉!希望你也能不计前嫌,让我能陪在你身边,我们一起好好的过日子。”

    “哼!”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的,这次只是个意外。”看着黎韵盯着自己的脖子,谭子默有些着急地用手遮盖着那唇印处。

    “我可以考虑。但首先,你得还我自由!你没有囚禁我的权利!”

    “这个满足你之后,你是不是就开始要说给俞深自由了?你就这么想为他吗?”谭子默气气恼无比,死抓着她的手腕。

    “你刚说你不计较那些过去的事情,这么快出尔反尔了?那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你怎么让我相信你?”

    “那就不用说了,你就这么把我软禁一辈子吧!”黎韵说着要往阳台走去,被谭子默一把拉过从背后抱起。

    “真是拿你没办法,我答应你,但我也有我的条件,你必须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我的手机呢?”

    “想要跟谁联系?”

    “不用这么敏感,我至少得有个吧?”

    “我这就让人买了送过来!”

    “我想要我的手机。”

    “这个就要求有些难办了!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业务上的事,家里又是那样,新手机旧手机又有什么区别呢?况且,你的手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丢了。”

    “那算了,我就不用手机了。以后出门的话,你们定位不了,到时候出了什么麻烦······”

    “那你得保证,不会跟不该联系的人联系!”

    “什么时候拿给我?”

    “明天吧。”

    “是打算把上边删除干净吗?希望你磊落一点,如果你做不到,与其那样,趁早不说这些没用的也罢。”

    “你好不容易能这么跟我说这些心里话,我岂会辜负了你的心意!你放心,我谭子默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会动的,保证会原原本本的交到你手上!”“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我想去外边吃!”

    “外边?”

    “不行?”看着谭子默指着楼下的院子,黎韵气弱声嘶着准备进入房内。

    “行,都听你的!”谭子默紧紧拉住黎韵抱着。

    看着环绕过来的手臂,黎韵却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逃出去。

    开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们才到市中心。一出别墅,黎韵还在怀疑谭子默的真实度,但当看到车子终于驶出了都市,她才放开握紧的拳头。

    望着路上的景色没神一样的发着呆,但心里还是没能放松任何警惕,观察完周围的路况,才明白,谭子默的那个别墅是建在山中间,那人烟罕见的地方,足足隔了30多公里才有人居住。

    按照这样的状况,黎韵想要逃离这里真得费很大的力气,甚至还不一定能逃离得了。想到这里,坐在车里的她脸色越加的阴暗了。

    晚上的晚餐,谭子默包下了整座城市最高楼顶的一层。他服侍着黎韵用餐,从椅子到桌上的酒、铺巾甚至菜的搭配,氛围的布置,吧台的音乐······他像个管家一样的东走西跑地吩咐着,操心着。

    一整晚黎韵很少吃东西,只是端着酒杯浅浅地喝了几口,望着窗外楼下明晃晃的灯,直到它们的灯线越来越暗、越来越小,越来越少,越来越淡着。

    “我平常谈事情都会来这里。你知道为什么吗?”谭子默帮她倒完酒后,走到她跟前,把桌面的餐巾打开,帮她搭放在了她翘着二郎腿上方。

    看着那高冷的脸不为自己变动一丝一毫,他自己回走到座位跟前,吃了两口菜之后,端起服务员倒的酒,喝了几口。

    “还记得我初入社会,那时没钱没背景,只能替别人打工,什么工资高就做什么。从来都不怕苦不怕累,我以为只要足够的努力,就会像电视里的主人公一样,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谭子默望黎韵依旧是闭目不言,便自言自语的说起了他的故事,说完这句话后,他酒杯的酒也被倒完满上了,他端起酒杯喝了几口后接着说道:“哼,电视剧永远只是放给单纯的人看的!我爸当初为了帮一家亲戚走出艰难,替人担保,最后人家竟举家别移去了我们连找都找不到的城市。后来那些债务硬生生累垮了我们一家,足足还了12年才还完。真是那句帮忙还得看看你肩上的能力和背后的能力,要认清事实!人善被人欺,让我慢慢才明白人永远都无法靠着那份单纯的善良活下去!”谭子默喝完一口酒后,夸赞了一番酒的好,以掩盖内在伤疤的痛感,他幽咽着,又喝完了一大杯酒,故作状态地清了清嗓子。

    “想当时我自己捉襟见肘,但每次看到街边乞讨的人依旧会献出自己的那份赤城。看着比我可怜的人,我连走路都是低着头不敢多看。那心中无比的愧疚和深省,就像是看见了自己,就像是自己在经历一样的痛着。身边人也好,认识的人也罢,只要需要帮助,我都会去尽我能力的帮衬,因为我爸告诉我做人最重要的是善良!我竟信了。但现实就是借给人的钱,人家没钱还,甚至最后都觉得是理所应当,你连要的资格都没有。还记得在我爸重病住院需要医药费的时候,亲朋好友左邻右舍都怕贫困的我们还不起,一个个拒门不见,嫌弃我们的穷酸,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在那最无依无靠失去爹娘还欠了一屁股债的时候,费尽心力的找到我那位有钱有势的舅舅时,人家连大门都不曾给我开一下。天寒地冻的,我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在他们别墅的门外整整坐了一个晚上。100块钱啊,他们都不愿意借!自打那个晚上之后,我不再觉得我爸说的那句话是对的,我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把那些人踩在脚底下。”谭子默吃完一口菜之后,又喝了一大杯,此时的酒瓶已经快见底了,而黎韵的那杯酒几乎没怎么动过。

    黎韵听完这些,对面前的人,整个的打量了一番,被他的故事深深触动着。仿佛内在深处曾经的那份真挚感情,在这一刻也要开始泛滥了。

    看着那两鬓微微有丝丝银白的发丝,她真想过去抱抱这个受伤的男人,她心里开始为他感到隐隐的难过。

    她用手晃动着杯子,眼眶里湿润了,怎么也不敢抬头看他,她怕她在这一刻破防,忍不住拿出那隐隐的热烈去心疼。

    “你做到了!”黎韵故意的打乱自己的杂乱思绪,想起被他威胁的俞深,来平复那股要闯荡出来的力量,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哑然失色,冷冷地安慰着,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我依旧没有做到,并且越来越发现,这样的生活就像是在深渊的池潭里一样,从心底一直堵塞到咽喉,无法呼吸却又不得不拼命挣得呼吸。岸,永远是在梦里,怎么爬都爬不上那最初的岸沿上。人上人,哼!世上哪有所谓的人上人,都不过是在卑躬屈膝着。”谭子默说完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了。

    “看来,你也依旧活得不尽人意!”

    “傻瓜,哪有人活得简单的!所以我一直很喜欢这里,因为能看见所看不见的,握住无法握住的!所有人也都在我脚下!”谭子默说完看着涌入眼底的世界,像是梦一般的绚烂多彩。他端起酒杯站起,走向窗台边,敬着岁月自我干着杯。

    “但愿你那偏离的轨道永远都不脱节!”黎韵感叹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我不在乎,有你就行!”谭子默见黎韵喝着,拿起杯子对着她的空杯子将一满满酒杯的酒,一口干了下去。

    此时他的脸颊开始泛红了,他夹着菜到黎韵的碗里:“都没看你吃菜,不合胃口吗?”直到夹过去的菜进入黎韵的嘴里,他才笑眯眯着不再紧盯了。

    “这里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地方,之所以选择这里,也是想告诉你,以后你只要和我在一起,这样俯视一切的样子,只会越来越多!我愿意给你我能给到的所有,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哪怕你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只要你想要我都会奋力的为你去争夺!”谭子默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倒满之后走到黎韵的跟前,到她的耳边时,凑近说了句:“我爱你。”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他抬起头,从桌子上拿起盒子里装着的项链。

    黎韵算出他要做什么,打算起身,被他硬按了下来,他走到黎韵的身后,绕过她的肩膀,身体靠着她的背部,把脸颊贴在了她的脖颈处,看着前方的锁骨,慢慢的把项链挪到后侧,整理一番后扣上了链扣。

    随后坐到她旁边拿起她的手,望着锁骨处的项链感叹道:“真美!也只有你才衬托得出它的高贵与美丽!”

    “我累了!”黎韵拿出手准备摘掉项链,却被他及时的按捺住了。黎韵见拗不过他,索性也不摘了,起身拿着外套就往外走去。

    黎韵根本就不想听他说的这些虚头巴脑的话,她知道她在渐渐的沦陷,刚刚被他按住的手感受的热度,让她此刻依旧觉得是暖的。

    “你想去哪里?”谭子默酒劲上来,趁着她拿衣服时的不注意,拦住了她的去路,并把她逼到了角落里,酒劲上来的他摇晃着头,把手扶在了她的肩上。

    黎韵看着他的脸,那绯红说完痴笑的脸,让她开始觉得这一刻竟有着享受,就这样像重新认识这个眼前人一样,甚至某一刻里开始不再想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