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在
周梵收拾好书包，出校门时刚好有辆公交车发动了，她搜出一块钱，坐车回家了。
她到家时，爷爷不在家，估计又是在楼下和人下棋呢。
她放下书包，打开冰箱，里面什么都没了，看来她得去买菜了。
她换下校服，找出家里的购物袋，出门。
菜市场这个点里人很多，熙熙攘攘的，有些吵闹。
周梵从一排菜中穿过，眼神在各式的蔬菜上打量，绿油油的菜被撒水，显得很新鲜。
不论摊主们怎样地热情招呼，周梵都不为所动，她想去的是这个菜市场的一个最角落。
那是一个老太太的摊位，之所以能吸引周梵，就是因为这个老太太的菜就算不洒水也很新鲜。
所以周梵是她的常客。
她远远地看过去，那熟悉的摊位坐着的不像个年老的太太，倒像个年轻的姑娘。
走进一看，竟然是老熟人。
是许黎。
许黎还穿着校服，似乎是一放学就来着了，她手里拿着手机，视线全部在上面，完全没注意到周梵已经站在她面前。
“老板，这菜这么卖？”
许黎这才抬眼看她，看清是她，眼神变了变。
“你还买菜呢？”
“那你还卖菜呢。”
许黎闻言，笑笑，放下手机，伸手正欲扯个塑料口袋给周梵，周梵制止了她：“别别别，我自己有呢。”
说完，晃晃自己手里的布袋。
许黎看了眼布袋，话里有话：“这年头还能用布袋的人家不多了。”
这可不是普通家庭有的素质，周梵的父母思想觉悟肯定高，她爸妈肯定不像这小城里的其他人只是领份微薄的工资，一天只是混日子。
保不齐是医生或公务员。
想到这，她的眼底垂了几分。
趁她愣神，周梵已经捡取自己要的，递给许黎：“称一下吧。”
许黎眨一下眼，情绪全部消失，她接过放到称盘上，快速地摁下价钱：“五块。”
“有没有友情价？”
“谁和你是朋友啊？”
毫不留情的话，让周梵有些窘迫，她舔舔嘴角，偷看许黎的表情，她似乎没有半分玩笑。
明明口齿伶俐的周梵这时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抿着嘴，有些呆住。
这下，直到周梵给钱，许黎收钱，两人都没有半点交流。
许黎将布袋递回，周梵忙接，期间还不小心碰到许黎的指尖，冷冰冰的。
她道了声“谢谢”就迅速离开，再也没有看许黎一眼。
许黎收回手，将指尖回缩进手掌，好冷。
怎么已经快春天了，还是这么冷。
周梵回到家，关上门，回到熟悉的地方，身心都放松不少，她叹了口气。
她一直以为，许黎虽然外表一副生人勿近，不好惹的模样，但从她几次帮自己，她还以为她们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
她调整了下，换鞋，提着菜去了厨房。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周梵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听。
“喂，妈妈。”
“喂，烦烦，你爷爷今天来医院体检，等会和我们一起回去，你自己先吃饭吧，不想做饭的话，就去楼下买点吃的。”
“哦，好的。”
妈妈的声音瞬间让周梵变得活力满满的，她含笑答应。
挂了电话，周梵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自在地倒在沙发上。
爷爷不在，家就是她的一个小世界了，又是周五，作业也不用着急写，她快活地就像一只小鸟。
她立马从房里抱出零食，打开电视。
她想找部电影来看，找来找去，她选择了比较刺激的枪击。
她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沉浸在激烈的战争里，巨大的枪击声，让她直呼过瘾。
一时，她忘了刚刚的尴尬，也忘了在学校里的谣言。
……
不知不觉中，电影过了一半，天也黑了下来。
周梵没有开灯，电视屏幕的光射在她入神的脸庞，她被光和黑暗同时包围着。
陆述在门外敲了好一会儿门，迟迟不见周梵来开门，又加重力度再敲。
这会，刚好电影安静了点，周梵敏感地听见了敲门声，她侧耳细听，确定是敲门声后，起身穿上拖鞋，随带打开灯。
她透过猫眼，看到的是一身休闲白色毛衣的陆述。
她心里莫名一紧，她呼了几口气，拧门把的手都微微发汗。
她怎么还这么怂？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我还以为你死里面了。”陆述一向毒舌，边往里面打量边说道。
周梵很想打他一拳，但还好忍住了：“你有事吗？”
陆述不急于回答她，挤开她进入了她家。
周梵在后要拦他，他才开口：“陆姨打你电话是关机的，怕你死家里了，让我来看看。”
说话间，他的眼神已经移到茶几上铺满的乱七八糟的零食，多了几分嫌弃：“你这还不如死里面呢，乱成这样。”
周梵在他后面，翻了好几个白眼。
明明是你想进来看的，况且这是我家，乱不乱管你屁事。
陆述随便扫了几眼，确定没有危险，转回身：“既然看到你还活着，我就回去复命了……”
“啪——”
瞬间原本明亮的客厅陷入了黑暗，一切光亮都啪地一声熄灭了。
周梵眼前瞬间什么都看不清了，她有夜盲症，光亮的时候还好，但一旦什么光都没了，她就给瞎了没什么两样。
她还想起门还没关，现在她都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陆述！”
周梵声音带着几丝颤抖，她有点害怕了。
陆述自然知道周梵有夜盲症，又怕黑，起了玩心，故意不应，站着不动。
周梵没有听见回应，心下更怕。
害怕之下，她忘了与陆述的恩怨。
她开始双手伸出探路，双脚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路，她想到陆述旁边去。
黑暗突然而至，陆述的眼睛还没有适应，此刻他也是什么都看不见。
因为眼前一片漆黑，他的感知异常灵敏，所以当周梵的指尖摸到他脸时，他身体像有电流般酥麻。
周梵也被一惊，忙缩回手，被陆述下意识的抓住了手腕，“你干嘛？”
在黑夜里陆述的声音显得更有磁性，更蛊惑。
“我……我找路。”
周梵怎么可能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选了个最合适的原因回答，语气有些欲哭无泪。
陆述松开她的手，“应该是停电了，我手机在家，我回去拿。”
“别，我……我看不见。”
“你是害怕了吧？”
“我是真看不见，”周梵有些急了，带上点央求的意味，“别走，陆述。”
别走。
这还是头一次又女生叫他别走呢，陆述也谈不上什么感觉，心里就是有种被依赖的感觉。
他只好妥协。
“牵着我的衣角，我带你到沙发上去。”
陆述渐渐适应了黑暗。
周梵啥也看不见，但也不好问，只好往陆述声音发出的方向一抓。
可能是害怕，她自己没想使劲，手上却实实捏了一把陆述的腰。
“靠，周烦烦，你抓我腰干嘛？”
陆述的腰敏感，被她这么一抓，又疼又痒的。
“对不起。”
陆述也不好继续发作，拽起周梵的手腕，领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好了，现在就等电来吧。”
陆述坐在沙发上，轻轻揉了把自己刚刚被抓的部位。
可能是心理作用，有陆述在旁边，她安全感爆棚，也放松下来。
……
两人无话可聊，黑夜里安静不成样子。
周梵甚至连陆述的呼吸也听不见了，她开始担心陆述是不是已经走了。
“陆述？”她试探地叫唤一声。
“在呢。”
……
又过了一会。
“陆述？”
“在。”
……
“陆述？”
“在。”
……
“陆述？”
“在！”
她到家时，爷爷不在家，估计又是在楼下和人下棋呢。
她放下书包，打开冰箱，里面什么都没了，看来她得去买菜了。
她换下校服，找出家里的购物袋，出门。
菜市场这个点里人很多，熙熙攘攘的，有些吵闹。
周梵从一排菜中穿过，眼神在各式的蔬菜上打量，绿油油的菜被撒水，显得很新鲜。
不论摊主们怎样地热情招呼，周梵都不为所动，她想去的是这个菜市场的一个最角落。
那是一个老太太的摊位，之所以能吸引周梵，就是因为这个老太太的菜就算不洒水也很新鲜。
所以周梵是她的常客。
她远远地看过去，那熟悉的摊位坐着的不像个年老的太太，倒像个年轻的姑娘。
走进一看，竟然是老熟人。
是许黎。
许黎还穿着校服，似乎是一放学就来着了，她手里拿着手机，视线全部在上面，完全没注意到周梵已经站在她面前。
“老板，这菜这么卖？”
许黎这才抬眼看她，看清是她，眼神变了变。
“你还买菜呢？”
“那你还卖菜呢。”
许黎闻言，笑笑，放下手机，伸手正欲扯个塑料口袋给周梵，周梵制止了她：“别别别，我自己有呢。”
说完，晃晃自己手里的布袋。
许黎看了眼布袋，话里有话：“这年头还能用布袋的人家不多了。”
这可不是普通家庭有的素质，周梵的父母思想觉悟肯定高，她爸妈肯定不像这小城里的其他人只是领份微薄的工资，一天只是混日子。
保不齐是医生或公务员。
想到这，她的眼底垂了几分。
趁她愣神，周梵已经捡取自己要的，递给许黎：“称一下吧。”
许黎眨一下眼，情绪全部消失，她接过放到称盘上，快速地摁下价钱：“五块。”
“有没有友情价？”
“谁和你是朋友啊？”
毫不留情的话，让周梵有些窘迫，她舔舔嘴角，偷看许黎的表情，她似乎没有半分玩笑。
明明口齿伶俐的周梵这时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抿着嘴，有些呆住。
这下，直到周梵给钱，许黎收钱，两人都没有半点交流。
许黎将布袋递回，周梵忙接，期间还不小心碰到许黎的指尖，冷冰冰的。
她道了声“谢谢”就迅速离开，再也没有看许黎一眼。
许黎收回手，将指尖回缩进手掌，好冷。
怎么已经快春天了，还是这么冷。
周梵回到家，关上门，回到熟悉的地方，身心都放松不少，她叹了口气。
她一直以为，许黎虽然外表一副生人勿近，不好惹的模样，但从她几次帮自己，她还以为她们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
她调整了下，换鞋，提着菜去了厨房。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周梵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听。
“喂，妈妈。”
“喂，烦烦，你爷爷今天来医院体检，等会和我们一起回去，你自己先吃饭吧，不想做饭的话，就去楼下买点吃的。”
“哦，好的。”
妈妈的声音瞬间让周梵变得活力满满的，她含笑答应。
挂了电话，周梵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自在地倒在沙发上。
爷爷不在，家就是她的一个小世界了，又是周五，作业也不用着急写，她快活地就像一只小鸟。
她立马从房里抱出零食，打开电视。
她想找部电影来看，找来找去，她选择了比较刺激的枪击。
她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沉浸在激烈的战争里，巨大的枪击声，让她直呼过瘾。
一时，她忘了刚刚的尴尬，也忘了在学校里的谣言。
……
不知不觉中，电影过了一半，天也黑了下来。
周梵没有开灯，电视屏幕的光射在她入神的脸庞，她被光和黑暗同时包围着。
陆述在门外敲了好一会儿门，迟迟不见周梵来开门，又加重力度再敲。
这会，刚好电影安静了点，周梵敏感地听见了敲门声，她侧耳细听，确定是敲门声后，起身穿上拖鞋，随带打开灯。
她透过猫眼，看到的是一身休闲白色毛衣的陆述。
她心里莫名一紧，她呼了几口气，拧门把的手都微微发汗。
她怎么还这么怂？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我还以为你死里面了。”陆述一向毒舌，边往里面打量边说道。
周梵很想打他一拳，但还好忍住了：“你有事吗？”
陆述不急于回答她，挤开她进入了她家。
周梵在后要拦他，他才开口：“陆姨打你电话是关机的，怕你死家里了，让我来看看。”
说话间，他的眼神已经移到茶几上铺满的乱七八糟的零食，多了几分嫌弃：“你这还不如死里面呢，乱成这样。”
周梵在他后面，翻了好几个白眼。
明明是你想进来看的，况且这是我家，乱不乱管你屁事。
陆述随便扫了几眼，确定没有危险，转回身：“既然看到你还活着，我就回去复命了……”
“啪——”
瞬间原本明亮的客厅陷入了黑暗，一切光亮都啪地一声熄灭了。
周梵眼前瞬间什么都看不清了，她有夜盲症，光亮的时候还好，但一旦什么光都没了，她就给瞎了没什么两样。
她还想起门还没关，现在她都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陆述！”
周梵声音带着几丝颤抖，她有点害怕了。
陆述自然知道周梵有夜盲症，又怕黑，起了玩心，故意不应，站着不动。
周梵没有听见回应，心下更怕。
害怕之下，她忘了与陆述的恩怨。
她开始双手伸出探路，双脚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路，她想到陆述旁边去。
黑暗突然而至，陆述的眼睛还没有适应，此刻他也是什么都看不见。
因为眼前一片漆黑，他的感知异常灵敏，所以当周梵的指尖摸到他脸时，他身体像有电流般酥麻。
周梵也被一惊，忙缩回手，被陆述下意识的抓住了手腕，“你干嘛？”
在黑夜里陆述的声音显得更有磁性，更蛊惑。
“我……我找路。”
周梵怎么可能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选了个最合适的原因回答，语气有些欲哭无泪。
陆述松开她的手，“应该是停电了，我手机在家，我回去拿。”
“别，我……我看不见。”
“你是害怕了吧？”
“我是真看不见，”周梵有些急了，带上点央求的意味，“别走，陆述。”
别走。
这还是头一次又女生叫他别走呢，陆述也谈不上什么感觉，心里就是有种被依赖的感觉。
他只好妥协。
“牵着我的衣角，我带你到沙发上去。”
陆述渐渐适应了黑暗。
周梵啥也看不见，但也不好问，只好往陆述声音发出的方向一抓。
可能是害怕，她自己没想使劲，手上却实实捏了一把陆述的腰。
“靠，周烦烦，你抓我腰干嘛？”
陆述的腰敏感，被她这么一抓，又疼又痒的。
“对不起。”
陆述也不好继续发作，拽起周梵的手腕，领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好了，现在就等电来吧。”
陆述坐在沙发上，轻轻揉了把自己刚刚被抓的部位。
可能是心理作用，有陆述在旁边，她安全感爆棚，也放松下来。
……
两人无话可聊，黑夜里安静不成样子。
周梵甚至连陆述的呼吸也听不见了，她开始担心陆述是不是已经走了。
“陆述？”她试探地叫唤一声。
“在呢。”
……
又过了一会。
“陆述？”
“在。”
……
“陆述？”
“在。”
……
“陆述？”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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