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记一辈子
新的一周开始了。
周梵套上保暖的毛衣，在穿上校服，把头发扎成了不高不低的马尾。
她拿起书包和钥匙，出门，轻轻把门带上。
周梵慢慢走向电梯，满脑子都是昨晚电视剧的剧情。
回想起来，就是一肚子气。
那女主角也太神经病了，明明男主角都快把“我爱你”刻在脸上了，她还装傻充愣的。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她走进电梯，垂着脑袋骂那个女主角。
……
陆述不耐烦地踩着地，眼睛时不时看向楼梯口，时不时看看快要指向七的手表。
这周烦烦怎么还不来？
陆妈今天有急事，等不了太久，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陆述一定要等烦烦。
还烦烦，陆述看她改名成慢慢还差不多。
“最后等一分钟，再不来我就走了。”
长长的秒钟极快地跳动，一滑就过了半圈。
“不等了。”
时间都还没到，陆述已经迈进电梯里。
……
陆述双手插着兜，背靠着公交车牌，偶尔抬手看看表，盘算公交车什么时候才到。
姜木坐在后排，头靠在座椅上，疲惫地闭着眼。
“小木，你要吃早点吗？要不吃了在去学校。”
热心的司机李叔不断通过后视镜察看少年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
他心里埋怨老板的无情，就是一次考试而已，干嘛罚人一天不吃饭，小木身子本就不好，这么一罚，万一低血糖犯了怎么办？
姜木闻言，强睁开沉重的眼皮，淡淡地摇摇头，“不用。”
既然他爸都不管他的死活，他就如了他的意。
李叔也不好在劝说，叹口气道：“小木，老板毕竟是你爸，你低头认个错他就原谅你了，你何必和他对着干？”
李叔的关切显然没有起到作用，少年把头撇开，看向了窗外。
突然他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公交车站，那不是上次让他修笔的那个吗？
其实姜木和陆述之前就见过了，而且就是在公交车上。
陆述睡着了，把头枕到他的肩上，害得他自从那次后再也不想做公交车，还把他挺喜欢的那件衬衣给丢了。
算起来，这人还欠他。
择日不如撞日，他就今天来还吧。
姜木忽的转了口气：“李叔，我还是吃点，就去美林蛋糕店买吧。买了再绕去学校。”
他突然松了口，李叔大喜过望：“好好，不过你上学来得及吗？”
“来得及，前面还有个我同学呢。”
姜木笑笑，眼神盯在前面的陆述身上。
陆述看着一辆价格不菲的奔驰缓缓驶入车站，最后稳稳地停在他的面前。
车窗慢慢落下，露出姜木的脸，“上车。”
陆述有些意外，挑眉道：“我们好像不熟吧？”
陆述深知没有平白无故的接近，尤其是这个古怪的姜木，陆述感觉他就是长了长乖脸，肚里全是坏墨水。
让他不得不要对他堤防。
姜木也没有过多的废话：“钢笔。”
陆述知道他的意思，应该是钢笔修好了。
他暗想这小子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再加上公交车迟迟不来，离上课时间不多了。
陆述这才上前，想拉开车门进去，姜木却不肯挪位，道：“另一边。”
陆述吐槽了句“没有安全意识，上车要从右”。
等他上车，车也开了。
“笔呢？”陆述也不拐弯抹角。
姜木暼他一眼，从旁边的书包里拿出了个小盒子递给他。
陆述有些意外，“你还挺精致的，还用小盒子装。”
然后他打开盒子，拿出钢笔，拔开笔盖，看到完好如初的笔尖，放心一笑：“谢啦。”
姜木没有表情，看着汽车想右转弯，偏离了去学校的路。
陆述收好笔，这才发现去的路不对。
“这是去哪？去学校的路不是这条。”
姜木显然不想开口解释，对于外人，他确实做到了惜字如金。
李叔替他解释，笑道：“是这样的，小木想去美林买点糕点，同学放心，不会迟到的。”
陆述抬表看看，这怎么可能不迟到，今天早读还是灭绝师太的，去晚了他不死定了。
“既然这样，你把我放在这里就好了。”
陆述可不想陪他去浪费时间。
李叔犹豫地看看姜木，见姜木轻点下头，他便把车停到了路边。
“谢啦，再见。”
陆述说完，立马下车，三步四步开始疾跑。
姜木回头看他的背影，笑笑，车跑得快，离正确的路道也有好几百米远。
这人不迟到才怪，这下就算他们扯平了。
……
周梵在公交车上，才想起来她忘了件很重要的事。
她忘记陆述还在等她！
要是他因此迟到了，可怎么办？
不不不，陆述不傻，等不到她，应该会走了。
她到教室时，离上课时间不到十分钟了。
她看向陆述的位置，旁边坐着个她没见过的大块头，而陆述的位置还是空的。
时间还早，他应该马上就到了，周梵安慰自己。
她心神不宁地坐到自己的位置，因为心里装着事，她完全没注意到许黎的眼神。
自从上次对周梵说了不是朋友后，在医院遇见，周梵连眼神都避开她，她还以为周梵今天会刻意避开她，没想到，她倒很自然坐下。
周梵哪有功夫想许黎，她一门心思全在门口，有人进来她升起丝丝期待，但发现不是陆述，又塌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述的身影还没出现。
周梵的愧疚感开始增加，都怪那电视剧的女主角，害得她都忘了陆述。
陆述，你快出现吧！
周梵现在太想见到陆述。
直到上课铃响，陆述都还没到。
人称灭绝师太的英语老师金含准点到了教室，她站在讲台上，鹰一般的眼睛扫视教室：“都到了吗？”
那一刻，周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被灭绝师太逮住迟到，陆述就死定了。
没人说话。
周梵发现陆述的同桌还机智地坐到陆述的位置，前个星期陆述同桌都没来，他这样做企图混淆视听。
灭绝师太果然没注意到，准备开始讲课。
周梵轻呼一口气，但还没完全呼出，门口忽的一声“报告”将她的心又提起来。
周梵把目光投向门口，只见陆述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汗水把他眼睛前的碎发都打湿了。
完了。
果然灭绝师太的眉毛不悦地皱起，眼睛瞪得老大：“迟到了就到外面罚站。”
陆述虽然不是迟到钉子户，但迟到次数也不算少，这罚站他也是轻车熟路，自觉地站到墙边站好。
陆述显得悠闲自然，周梵却没有他那般轻松，心里的愧疚达到了巅峰。
“好了，同学们拿出昨天我叫你们带的练习，没带的也出去罚站。”
灭绝师太显然还在气头上，怒火甚至蔓延到忘记带作业的倒霉蛋身上。
听到可以出去罚站，周梵知道她该怎么做了。
因为昨天群里灭绝师太通知过了，班上的人都带了，除了许黎这个倒霉蛋。
周梵大呼天助我也，她拿出自己的练习册，放到许黎的桌子上，趁许黎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站起来。
经过讲台时，还是收到来自灭绝师太的眼神杀，但周梵感到的是无比轻松。
陆述没想到，周梵也出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
周梵站到他旁边，本来想说出来陪你，想了想还是说：“作业没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似乎听到陆述的一声轻笑。
“你个好学生还会被罚站呢？平生第一次吧。”陆述五十步笑百步。
周梵以为陆述是因为自己才迟到的，心中愧疚也对陆述改观不少。
他们本来也是半个青梅竹马，周梵放下了偏见，发现与陆述相处也不想自己想象中那么拘束了。
“那是，陪一个街溜子罚站还是第一次。”
陆述笑声更盛，完全不生气，“这是你的荣幸。”
陆述也不知道为什么，周梵出来的那一刻，他心里除了惊讶更多的还是惊喜。
可能真是应了一句话，往往陪你荣耀的人常常记不住，但陪你狼狈的人，你可能记一辈子。
周梵套上保暖的毛衣，在穿上校服，把头发扎成了不高不低的马尾。
她拿起书包和钥匙，出门，轻轻把门带上。
周梵慢慢走向电梯，满脑子都是昨晚电视剧的剧情。
回想起来，就是一肚子气。
那女主角也太神经病了，明明男主角都快把“我爱你”刻在脸上了，她还装傻充愣的。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她走进电梯，垂着脑袋骂那个女主角。
……
陆述不耐烦地踩着地，眼睛时不时看向楼梯口，时不时看看快要指向七的手表。
这周烦烦怎么还不来？
陆妈今天有急事，等不了太久，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陆述一定要等烦烦。
还烦烦，陆述看她改名成慢慢还差不多。
“最后等一分钟，再不来我就走了。”
长长的秒钟极快地跳动，一滑就过了半圈。
“不等了。”
时间都还没到，陆述已经迈进电梯里。
……
陆述双手插着兜，背靠着公交车牌，偶尔抬手看看表，盘算公交车什么时候才到。
姜木坐在后排，头靠在座椅上，疲惫地闭着眼。
“小木，你要吃早点吗？要不吃了在去学校。”
热心的司机李叔不断通过后视镜察看少年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
他心里埋怨老板的无情，就是一次考试而已，干嘛罚人一天不吃饭，小木身子本就不好，这么一罚，万一低血糖犯了怎么办？
姜木闻言，强睁开沉重的眼皮，淡淡地摇摇头，“不用。”
既然他爸都不管他的死活，他就如了他的意。
李叔也不好在劝说，叹口气道：“小木，老板毕竟是你爸，你低头认个错他就原谅你了，你何必和他对着干？”
李叔的关切显然没有起到作用，少年把头撇开，看向了窗外。
突然他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公交车站，那不是上次让他修笔的那个吗？
其实姜木和陆述之前就见过了，而且就是在公交车上。
陆述睡着了，把头枕到他的肩上，害得他自从那次后再也不想做公交车，还把他挺喜欢的那件衬衣给丢了。
算起来，这人还欠他。
择日不如撞日，他就今天来还吧。
姜木忽的转了口气：“李叔，我还是吃点，就去美林蛋糕店买吧。买了再绕去学校。”
他突然松了口，李叔大喜过望：“好好，不过你上学来得及吗？”
“来得及，前面还有个我同学呢。”
姜木笑笑，眼神盯在前面的陆述身上。
陆述看着一辆价格不菲的奔驰缓缓驶入车站，最后稳稳地停在他的面前。
车窗慢慢落下，露出姜木的脸，“上车。”
陆述有些意外，挑眉道：“我们好像不熟吧？”
陆述深知没有平白无故的接近，尤其是这个古怪的姜木，陆述感觉他就是长了长乖脸，肚里全是坏墨水。
让他不得不要对他堤防。
姜木也没有过多的废话：“钢笔。”
陆述知道他的意思，应该是钢笔修好了。
他暗想这小子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再加上公交车迟迟不来，离上课时间不多了。
陆述这才上前，想拉开车门进去，姜木却不肯挪位，道：“另一边。”
陆述吐槽了句“没有安全意识，上车要从右”。
等他上车，车也开了。
“笔呢？”陆述也不拐弯抹角。
姜木暼他一眼，从旁边的书包里拿出了个小盒子递给他。
陆述有些意外，“你还挺精致的，还用小盒子装。”
然后他打开盒子，拿出钢笔，拔开笔盖，看到完好如初的笔尖，放心一笑：“谢啦。”
姜木没有表情，看着汽车想右转弯，偏离了去学校的路。
陆述收好笔，这才发现去的路不对。
“这是去哪？去学校的路不是这条。”
姜木显然不想开口解释，对于外人，他确实做到了惜字如金。
李叔替他解释，笑道：“是这样的，小木想去美林买点糕点，同学放心，不会迟到的。”
陆述抬表看看，这怎么可能不迟到，今天早读还是灭绝师太的，去晚了他不死定了。
“既然这样，你把我放在这里就好了。”
陆述可不想陪他去浪费时间。
李叔犹豫地看看姜木，见姜木轻点下头，他便把车停到了路边。
“谢啦，再见。”
陆述说完，立马下车，三步四步开始疾跑。
姜木回头看他的背影，笑笑，车跑得快，离正确的路道也有好几百米远。
这人不迟到才怪，这下就算他们扯平了。
……
周梵在公交车上，才想起来她忘了件很重要的事。
她忘记陆述还在等她！
要是他因此迟到了，可怎么办？
不不不，陆述不傻，等不到她，应该会走了。
她到教室时，离上课时间不到十分钟了。
她看向陆述的位置，旁边坐着个她没见过的大块头，而陆述的位置还是空的。
时间还早，他应该马上就到了，周梵安慰自己。
她心神不宁地坐到自己的位置，因为心里装着事，她完全没注意到许黎的眼神。
自从上次对周梵说了不是朋友后，在医院遇见，周梵连眼神都避开她，她还以为周梵今天会刻意避开她，没想到，她倒很自然坐下。
周梵哪有功夫想许黎，她一门心思全在门口，有人进来她升起丝丝期待，但发现不是陆述，又塌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述的身影还没出现。
周梵的愧疚感开始增加，都怪那电视剧的女主角，害得她都忘了陆述。
陆述，你快出现吧！
周梵现在太想见到陆述。
直到上课铃响，陆述都还没到。
人称灭绝师太的英语老师金含准点到了教室，她站在讲台上，鹰一般的眼睛扫视教室：“都到了吗？”
那一刻，周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被灭绝师太逮住迟到，陆述就死定了。
没人说话。
周梵发现陆述的同桌还机智地坐到陆述的位置，前个星期陆述同桌都没来，他这样做企图混淆视听。
灭绝师太果然没注意到，准备开始讲课。
周梵轻呼一口气，但还没完全呼出，门口忽的一声“报告”将她的心又提起来。
周梵把目光投向门口，只见陆述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汗水把他眼睛前的碎发都打湿了。
完了。
果然灭绝师太的眉毛不悦地皱起，眼睛瞪得老大：“迟到了就到外面罚站。”
陆述虽然不是迟到钉子户，但迟到次数也不算少，这罚站他也是轻车熟路，自觉地站到墙边站好。
陆述显得悠闲自然，周梵却没有他那般轻松，心里的愧疚达到了巅峰。
“好了，同学们拿出昨天我叫你们带的练习，没带的也出去罚站。”
灭绝师太显然还在气头上，怒火甚至蔓延到忘记带作业的倒霉蛋身上。
听到可以出去罚站，周梵知道她该怎么做了。
因为昨天群里灭绝师太通知过了，班上的人都带了，除了许黎这个倒霉蛋。
周梵大呼天助我也，她拿出自己的练习册，放到许黎的桌子上，趁许黎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站起来。
经过讲台时，还是收到来自灭绝师太的眼神杀，但周梵感到的是无比轻松。
陆述没想到，周梵也出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
周梵站到他旁边，本来想说出来陪你，想了想还是说：“作业没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似乎听到陆述的一声轻笑。
“你个好学生还会被罚站呢？平生第一次吧。”陆述五十步笑百步。
周梵以为陆述是因为自己才迟到的，心中愧疚也对陆述改观不少。
他们本来也是半个青梅竹马，周梵放下了偏见，发现与陆述相处也不想自己想象中那么拘束了。
“那是，陪一个街溜子罚站还是第一次。”
陆述笑声更盛，完全不生气，“这是你的荣幸。”
陆述也不知道为什么，周梵出来的那一刻，他心里除了惊讶更多的还是惊喜。
可能真是应了一句话，往往陪你荣耀的人常常记不住，但陪你狼狈的人，你可能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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