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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蛟蟒王蛇

    狂奔一段时间后,后山的石林出现在眼前。视野所及,全是各种大大小小的石头柱子。这些石头柱子,或高或矮,高的约莫一丈,矮的只到普通人的腰部那么高;或粗或细,粗的需要几个人手拉手合围才能保住,细的犹如一个成年人那么大;间距或宽或窄,宽的可以三五个人并排前行,窄的只容一人侧身堪堪通过。这片石林出奇的大,方圆估计可能有上百里。是那石灰岩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风吹雨打,日晒霜冻的重复作用下,历经千万年,才演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戴伦亮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很快就甩开了追击的众人。只见他一跃进入那片石林中,在几个石柱之间闪躲腾挪之后,身影马上被石柱遮挡,消失不见。身后追击的洋毛涓等人见状大惊,赶忙加速前进,分散寻找。这主要得益于戴仑亮平时练功累了,总喜欢跑到这片石林放松,在里面闲逛,犹如探索未知世界一样。而那洋毛涓和执法弟子,却从未进入过这片蛮荒之地。此刻,他们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漫游和搜索。

    戴伦亮摆脱洋毛涓等众人后,直径跑向石林的深处,找到一块大石头,背靠着坐下,对身上的几处伤口进行简单包扎止血。过了许久,在休息中的戴伦亮听到了背后远远传来执法弟子的脚步声和讲话声。此时他已经恢复不少体力,便决定不再躲藏,伺机返回,求师傅出关主持公道。戴伦亮起身走了没几步,脚底的泥土石块突然一起塌陷,跟着掉进一个深洞中。

    这洞内漆黑无比,只有从塌陷的缺口处,有些许光线映射进来。借助这微弱的光,可以大体看清周围约一两米方圆的地方。只见洞内的顶部,分布着许多倒立的圆锥形石柱,有的从锥形石柱还在向下滴水,在地上也形成一个正立的圆锥形石柱。有的两个石柱子已经连接在一起。从远处传来水流的潺潺声,并有微风徐徐吹来,显然是有地下暗河和其他出入口。这是石灰岩被地下水侵蚀形成的溶洞,在长青派统治的南方地区非常常见。这些溶洞,有大有小,有的绵延几百里,大洞连着小洞,千洞并存,走进去就很难走出来。戴伦亮望着洞口,离他至少几丈远,是不可能跳跃出去返回地面了,只能寻找别的出口。

    刚才洞顶塌陷的声响,引起了不远处执法弟子的注意。有两个人循声赶来,很快就发现了洞口。他二人大声高呼,周围的人纷纷聚拢过来。洋毛涓和单无纯带着一众长青派弟子团团围在了上方洞口。梅节超、宣仪、陆辉和伊琥等人也靠了过来。只见洞内黑漆漆,视之不可见物。洋毛涓脑子一转,假装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一名弟子,暗中运起内力一推。那名倒霉的弟子顿时向前一个踉跄,“啊”的一声惨叫,跌进溶洞内。惨叫声由近变远,在洞内回响。接着又是“噗通”一声闷响,如同一个大西瓜从高处坠落,砸到地面。

    想是那名弟子已经着地了,随即立马从下面传来更大声的惨叫和呻吟,“我的腿,啊,我的腿,断了…....”,似乎带着哭腔。围在洞口的其他弟子看到这番惨状,不由得吓得连连后退。洋毛涓已经判断出这洞底非常深,单靠人力无法出来,就转过身吩咐道:“来人,去拿几条长的粗麻绳来。”有弟子领命离开了。

    戴伦亮正在溶洞内的某处摸索寻找出口,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此刻他已经无力再多想,必须尽快远离此处才行。戴仑亮凭着耳朵辨别出水流声音的方向,与风的吹向基本一致,于是就在漆黑的洞里面缓慢前行。地上常年有水,湿漉漉的,而且坑洼不平,戴伦亮有时在石头上行走,有时在涉水而行。

    走了一会之后,水流声越来越大声。同时周围似乎响起了另一种一样的斯斯声音,该声音时断时续,参杂在水流声音中,不仔细辨别还不好分辨出来。虽然经过一段时间在洞内的摸索,戴仑亮的眼睛逐渐适应了溶洞内的漆黑,但是仍然无法清晰看见眼前景物。戴仑亮的内心泛起一种紧张与不安,因为一般在底下的洞穴中,往往生存着某种巨兽或怪物。

    戴伦亮发现越往前走,那种斯斯的声音就越清楚。突然他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凸起的东西,软软的,那软物突然移动,戴伦亮措不及防,失去平衡,直接向前倾倒。他判断这估计可能遇到了不知名的地底生物,便用尽全部力气将手中的剑朝那斯斯声音的方向狠狠掷去。那边的斯斯声音量突然增大,与此同时,戴伦亮感觉一股劲风从旁边袭来,接着他的身子似乎被什么物体给猛烈撞到,整个人凌空飞了出去。

    扑通一声,掉进了地下暗河里面。戴伦亮自小在南方长大,南方多雨水,河湖众多,他本人也懂些水性。奈何此处地下暗河的水流特别湍急,他双腿根本使不上劲,一下子就被冲出去老远。在连续呛了几口水后,戴伦亮肺内的氧气耗尽,再也无力挣扎。沉入水中,被暗河冲走了。

    在戴伦亮与神秘生物搏斗的时候,地面上已经有弟子拿着五条大麻绳回到洞口上方。洋毛涓命人将麻绳一端绑住旁边的石柱,另一端丢进溶洞内。随后,洋毛涓拿起一个火把,说道:“都随我下去擒拿叛徒。”说完,洋毛涓一手拉着绳子,纵身一跃,跳进了溶洞内。单无纯和剩下的弟子也都纷纷跟进跳进溶洞内。

    洋毛涓等人进入溶洞后,与单无纯兵分两路,各超溶洞的一端展开搜寻。事有凑巧,洋毛涓那一队人前进的方向,正是戴伦亮先前走的路线。很快,洋毛涓等人就遇到了那神秘的地底生物。

    这是一种蛟蟒王蛇,头离地面至少有两层楼高,头顶上长着两根奇形怪状的犄角。身长二十多米,浑身覆盖坚硬的鳞片。这蛟蟒王蛇那两只如同西瓜般大小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众人,非常警惕,圆碌碌的身体比三个成年人加起来还粗,正在不停地蠕动。众多弟子从没有见过这种巨型大蛇,心中一片恐慌,吓得连连后退。洋毛涓心想,她在长青派数十年,从未听闻大蛇的存在。这戴伦亮特意跑来这个地方逃命,难道眼前的这个畜生是他圈养的。

    那蛟蟒王蛇见到一帮人类举着火把侵进了它的领地,出于护巢的本能,当即张开血盆大口,吐出如古筝般大小的赤红信子,朝众人嘶吼一声。众人纷纷持剑在前做防护状,有机灵的直接撒丫子大步后退,有鸡贼的就躲到别人的身后,有胆小的直接被吓傻,愣在原地一动不动。那蛟蟒王蛇猛地向前一个冲锋,瞬间就把人群中十来个人缠绕住。随着蛟蟒王蛇收紧身体,被缠住的人发出痛苦的哀嚎和求救声,之后便在一声声的闷响和骨头折断声中,没有了气息。

    有几个胆大的想上前去营救师兄弟,结果被蛟蟒王蛇一尾巴扫飞出去老远。洋毛涓也趁机持剑上去直刺,结果只在坚硬的蛇鳞片上磕出了火星花子。洋毛涓心中大骇,想不到这巨蛇不仅攻击凶悍,连防御也这么强,该当如何是好?那蛟蟒王蛇继续在人群中游走,发动攻击。

    长青派执法弟子纷纷抱头躲避,突然有人叫道:“快看,在大蛇身上的四寸位置,那是什么?”众人齐刷刷地望向大蛇身上四寸的位置,只见一根细细的长条状东西长在那里。随着蛇身体的晃动,那东西还能反光。有人说道:“好像是一把剑插在上面。”有人认出了剑柄上镶嵌的蓝玛瑙,说道:“那是戴伦亮的剑。”有人又追问:“那他人呢?”有人漫不经心地答道:“也许已经被大蛇给吃了。”

    洋毛涓一听,觉得不无道理,暗想:若戴伦亮被这大蛇给吃了,那可真是天助我也。既除掉了眼中钉,还不用弄脏她的手,距离日后登上掌门的宝座又近了一步。他既然已经身死,这把佩剑须带回去,做一个最后的交代才行。

    洋毛涓命手下三五个武功高强的弟子和她一起去夺剑,其余弟子则分散袭扰大蛇,让其自顾不限,制造夺剑的契机。蛟蟒王蛇在人群中来回游走,又缠绕绞死绞伤了不少弟子。洋毛涓每次都趁蛟蟒王蛇缠住弟子的时候,催动内力,奋力朝大蛇拍上一掌。众弟子也有样学样,纷纷向前对那大蛇狂砍乱劈、拳打脚踢。蛟蟒王蛇吃痛,不断游走,身体翻滚扭动。

    片刻过后,那大蛇被这波人海战术骚扰得焦躁无比,嘶吼一声张开大口,从两根银钩般的獠牙处朝着人群喷射出两条细长的水柱。那两条水柱分别直接射出三、四个人的身体,被水柱射中或滴溅到弟子立马到底哇哇大叫,用手捂着,倒地不起。原来那蛟蟒王蛇喷射出的毒液具有强烈的腐蚀性,能瞬间将人的衣服和血肉腐蚀融化掉。

    众弟子一看这情形,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好多人都夺路而逃,祈求离蛟蟒王蛇越远越好。洋毛涓大声喝令,仍止不住众人逃散。无奈之下,洋毛娟只能以身犯险,与那蛟蟒王蛇正面周旋,吸引注意力。趁着空隙,一名胆大的弟子来到了戴伦亮佩剑的位置,使出吃奶的劲拔剑,却拔不出来。又一名弟子过来帮忙,二人合力这才将剑拔出。拔剑时的刺痛引发蛟蟒王蛇不住嘶吼,身体左右剧烈晃动,将那两名弟子甩飞将出去。

    洋毛涓见剑已到手,不敢再做片刻停留,急忙招呼剩下的众人撤回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