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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祭奠天灾

    萧启明倏尔站起,声势浩荡,气发与心,双目澈然。

    抛洒出的酒滴滴落在萧启明的掌心,汇集成一滩清澈若无的酒洼。

    “劣徒先饮,尊师且斟!”

    言罢,萧启明将掌心的酒一饮而尽,双手捧起余下的一盏酒,恭敬递至孙武邈的桌旁。

    “可!”稳坐在大堂之上的孙武邈面容肃然,神情认真,攥起酒杯,虎目微眯,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孙武邈缓缓睁开双眼,一道凌厉的光芒瞬闪而过。

    见孙武邈饮下拜师酒,且睁开双眼,萧启明连忙拱手抱拳,恭声喊道:“师父在上,再受徒儿一拜!”

    “好!”孙武邈很是自然的接受了萧启明的一拜,脸上也露出一抹慈善。

    “既然已是老夫的徒儿,那为师也应该有所表示。”

    说着,孙武邈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籍,递给萧启明。

    萧启明双手接过,发黄并且散发着岁月气味的秘籍上写着四个大字——

    -武遁仙诀-

    “启明徒儿,这本功法便是为师赠与你的。此武遁仙诀可使修炼武夫与山河万物融为一体,入地,即为地灵,入树,即为树灵,入山,又可变换为山灵……”

    “自然万物皆可融入,届时气息相同,身形隐匿,练至大成,亦可随意变幻身形参透世间真理!”

    “且潜心修炼,为师希望能看到你成为江湖顶尖强者的一天!”

    得知者武遁仙诀如此神奇,萧启明快速将其收入怀中,道:“徒儿谨记师父嘱咐,并刻骨铭心,不敢忘却。”

    “善!你且去吧。”

    “徒儿退下!”

    ……

    站在黑房子门外,萧启明思绪万千

    师父在自己还未拜师的时候就救了自己一命,细细算来,拜为师父倒是自己占了一个大便宜。

    不仅把命保住了,还得了个师父。

    回过神,萧启明走至密林深处,警惕的环视一周,探查清楚周围并无秃鹫一类飞禽,才将武遁仙诀拿出来。

    小心翼翼的掀开泛黄的书页,生怕用力稍微大点就会扯坏书本,古老的文字便落在眼中。

    “武遁仙诀,不知出处……”

    剩下的东西萧启明不敢念出来,只是在心中默记,努力的将整本书一字不差的记下来。

    半个小时后,萧启明颤颤巍巍的将书本合上,眼中的震撼还未被消化殆尽。

    咽了口水,萧启明难以置信的喃喃道:“若真是如此,这本功法当是天上落下的,这凡世怎可容得下这样的功法?”

    确认将武遁仙诀中所有的字记下后,萧启明便从一旁的火焰余烬中一把火,将秘籍烧成了灰烬。

    雷雨刚过,一些雷电劈过树木上的大火才刚刚燃尽,尚可存留一些火种。

    看着书本燃成一堆灰烬,萧启明又将这些灰烬不留一点的收集起来,抛洒到不知名的小河中。

    “这样下来应该就没有什么痕迹了,收工。”

    拍掉手上的泥土,在树皮上将剩下的污泥擦掉,萧启明才神清气爽的从深林中走出。

    “武遁仙诀今晚回去再练,现在就是去找找猎风的所在,这么长时间不见,估计是原路返回了。”

    萧启明整理好背篓里的药草,又摘了一大片薄荷叶放在草药上边。

    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此时的太阳已经西斜,估计过不了三个小时,太阳就会在绽放最后的余晖后淹没在大山之下。

    届时,黑暗将会笼罩大地,这块广袤的大地将会迎来它新的主人——

    ——那就是野兽的世界。

    深深提了一口气,萧启明揉了揉痊愈的肩膀,简单的热了一下身体。

    “要赶快了,若是不能在天黑之前踏入小镇,到时候可就要睡在树杈上了。”萧启明仿佛看见了发生之后自己的命运。

    咂了咂嘴,萧启明故作轻松的开启脚程,向着家乡小镇的方向奔袭。

    “……我可不想在黑夜中,与野兽共舞……”

    ……

    黑房子内,孙武邈严肃的面容忽然肆意露出笑意,粗厚的眉眼间是掩盖不住的狂喜。

    后殿的阴影中走出清瘦的身影,白皙的面孔上依旧波澜不惊。

    “你就这么高兴?不过是一个稍有潜力的小武夫罢了。那些天才哪个不是在天赋上远高于他?”

    孙武邈眉头微皱:“范必究,老夫劝你别刺激我啊,启明好歹是我徒儿,你如此贬低,让我这个师父可是十分不爽啊!”

    面对孙武邈的威胁,范必究像是没听到一般,只是淡淡回道:“没想到只是刚收下的徒弟,你就这么护犊子。”

    孙武邈闻言哈哈大笑:“好不容易收下如此的好苗子,老夫自然是要护犊子。”

    “哦?他有什么特别的?值得你下如此血本,传给他武遁仙诀,还这么重视的抽出他体内被下的手脚?”范必究呷一口浓茶,问道。

    笑得合不拢嘴的孙武邈特意抿了抿嘴:“这小子,能放弃山上的草药够将我背起奔袭数里救治,又能时刻心系受苦的邻里,看到不公平也敢斗上一斗,更是可以在初次双手沾血的情况下保证心性坚定。”

    “这小子,无论是从武艺高度,还是悟性心性上,他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之姿。”

    “我欣赏的,就是这一份心性和资质。他,是武道再起的拓路人。”

    “这就够了……”

    阴影下,范必究眼神闪烁着捉摸不定光:“……呵……但愿吧……”

    “不对!今天是不是‘祭奠月夜’?!”孙武邈声音突然提高,略微有些失态。

    “嗯,是然。今日便是每年一度的‘祭奠月夜’,而且好巧不巧,这是每百年一次的最强时刻。”

    孙武邈猛然转身,一双虎目看着处变不惊的范必究:“那岂不是连大日都要避其锋芒的那一天?!”

    呷茶的范必究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又拿起桌子另一端的茶壶。

    新茶壶通体灰黑,上面雕刻着沉云落尘纹,数扇走锋奇异的乱门陈列其上,将整个壶的形体勾勒的怪异而乱迷。

    范必究微微抬手,一道黑锋水箭从壶嘴口激射而出,稳稳落在白瓷水杯内。

    茶水清冽而透彻,飘出的香味清新而和暖,荡起的氤氲水汽将范必究的脸遮去了个七七八八。

    见范必究没有立即回答的意向,孙武邈登时急躁:

    “这起码是你的地界,你管不管,不管,老夫就找你爹去了。”

    抿下一口清茶的范必究终究是抬了眉眼,一双好看的眸子闪过思索,清朗的声音响彻大堂:

    “‘祭奠月夜’是什么,它代表的是什么,你作为一个老江湖,对它的了解不比我少。”

    放下茶盏,范必究负手而立,走到门槛前,继续说道:“这件事,你找我爹也没有用,他也管不住。”

    “这是天灾,是天罚,是天对地的平衡……凡人,不可相管……”范必究轻叹摇头。

    “那便是真的无法吗?!那便没有丝毫办法吗?!”孙武邈彻底失态,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颤抖,一双虎目全是急切。

    他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可靠的答复。

    “无法。面临天灾,时也,命也,靠的是自己,也只可靠自己……”

    说罢,范必究走至门框外,只消一步,那占据大地的阳光像是触电般回退,退让出一片黑影。

    身后,大堂内的孙武邈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地倒在高大的桌椅上,面容憔悴,再无武夫风范。

    门外,范必究清冷的眼眸升起朦胧的水雾,阳光下,虚幻又沉沦。

    金边镶嵌的眼眸里,周边的整个世界开始塌缩,天灾开始蔓延,破败的气息无限蔓延。

    范必究坦然转身,身后世界没有丝毫的改变,一切如常,退让的阳光亦步亦趋的占据退让的土地。

    吱呀一声,黑房子的门缓缓关上,天边的霞光堪堪临至门前便不可寸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