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

    夜里，众人刚入睡，就听见西厢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沈念溪被这哭声吵醒。

    静檀在帐外低声道：“姑娘别起身，奴婢出去看看”，说着披了件衣裳，掩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由于白天睡多了，这会沈念溪倒也没有被吵醒的烦躁，在黑暗中她睁着双眼，掏出胸口的玉佩在掌心中摸索着。

    不多时静檀回来了，她拴好门走到帐子边小声唤道：“姑娘”？

    沈念溪门道：“出了什么事”？

    “唉”！静檀叹了口气，在脚踏上坐了下来：“是九姑娘被八姑娘打了，夜里邓姨娘让八姑娘和九姑娘同睡一张床，她自己和红雪挤在软榻上睡。谁知刚睡一会九姑娘尿床了，她惊的坐起来就哭。八姑娘尖叫着跑下床，用那烛台就朝九姑娘的劈头盖脸砸了过去。奴婢看那九姑娘一头一脸的血，伤的可不轻”。

    沈念溪也是惊了一跳，这沈念波才六岁的孩子，怎么下手如此的狠。

    沈念汀也是可怜，才四岁还是什么都不懂需要母亲护着的年纪，冯氏却是心里只有沈锦松，尽管沈锦松死了，她也丝毫没得到冯氏的一丝呵护。

    想到此处，她又询问静檀：“二伯父和冯氏呢？沈念汀哭的那么大声，他们二人就没出来看看”？

    静檀神情有些愤然：“二老爷和冯氏都没出来，老夫人也没出来，让白露问了来龙去脉，也没说什么，伯爷使人把二爷叫了出来。二爷说冯姨娘有了身子不能照顾九姑娘，九姑娘以后就交由邓氏照看，说完就回了房中。伯爷无法，又派人请了驿站的大夫前来给九姑娘包扎，大夫说额头上的口子恐会留疤，没想到八姑娘小小年纪，下手倒是狠辣”。

    “她这么小懂什么，可能背后有人挑唆，二房那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睡吧，这事不是我们该管的”，沈念溪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众人都回房后，邓氏让红雪把沈念汀抱到软榻上，沈念汀已经止住了哭声，只是头上被包的像个粽子，瑟缩成一团看着甚是可怜。

    看着沈念波恶狠狠的眼神，她叹了口气：“念波，念汀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为何要如此待她，好在咱们这是在回南诏的路上，不然老夫人定要打你的板子”。

    沈念波目光森然：“她姨娘抢走了父亲，我们受冷落，她们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可曾想过我们，我虽是伯府的庶女，可过的也不比奴才好多少，我们凭什么要照看她，我们又不是她的奴才”！

    邓氏惊的急忙捂住沈念波的嘴：“休要胡言，你这是听谁说的”？

    沈念波推开邓氏：“我说错了吗？父亲现在只宠幸她姨娘一个人，我们缺吃少穿的时候谁关心过，现在还要我们服侍她”！

    邓氏看向沈念汀，只见她闭着双眼仿佛已经睡着了，她拉下帐帘搂着沈念波躺下低声说：“你再恨她姨娘，也不该打她，以后万一传出去了恶毒的名声，就别想嫁个好人家了。姨娘没本事拢不住你父亲的心，他宠幸冯氏，心里最嫉恨的应该是夫人才是，不必我们出手，夫人也不会放过她。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好琴棋书画，女红刺绣，博个好名声，姨娘后半辈子也就有了指望”。

    她亲了亲沈念波的额头，轻轻拍着她入睡：“念波，你记着，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姨娘希望以后锦衣玉食的日子是倚靠你得来的，而不是和其他女人拼的你死我活抢来的”。

    沈念波似懂非懂的轻轻点了点头，依偎着邓氏合上了眼睛。

    直到看着她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邓氏才起身来到外室，悄悄唤醒了刚刚入睡的红菱，低声问道：“今天八姑娘和什么人说话了”？

    红菱想了想说道：“下午的时候，四姑娘把八姑娘叫到了屋里头说了会话，说的什么奴婢不知，苹果不让奴婢跟着进去”。

    邓氏皱着眉，思忖了一会道：“以后避着些，尽量不要让八姑娘和四姑娘在一处，平日也要看好了，不要再让她欺负九姑娘”。

    红菱应了是，邓氏回到内室，躺到沈念波身边却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琢磨着，眼神渐渐的落到了熟睡的沈念汀身上，她咬了咬牙暗道：“崔氏，你想利用我的念波来激怒冯氏，我偏不叫你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