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因着过些日子要去安南侯府，沈念溪担心邱老太太会给她使什么绊子，便带着洛笙从后门偷偷溜出府。

    打算着先去沈四老爷看中的那个雕刻师傅家中看看，再在城中几家药铺采买一些药材，照着景氏留下方子，制作一些能提神的药丸。

    临出门前，沈念溪让静檀赏给常婆子一碗燕窝粥。

    常婆子不疑有他，欣喜的用了之后便睡的人事不醒。

    午后，田忠悄悄驾了四房的马车，向着沈念溪交代的地方行去。

    沈念溪今日要去的是城西的槐花村，早几日前她便让人打听清楚了，沈四老爷请不动的那位雕刻师傅家中的情况。

    她令田忠雇了十几个打手，早早的等在了槐花村附近。

    车行近一个时辰才到，田忠将马车停在了村口的小树林里，便在头前带路，引着沈念溪和洛笙二人沿着小路进了村子。

    这是一户庄稼人的院子，门板破旧，土墙上还糊着些茅草。

    三人在门口站定，隐隐的便能听到院里传来的喝骂声。

    沈念溪示意田忠上前去敲门，里面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不多时一个头发灰白、身材壮硕的黑脸妇人走了出来。

    “找谁啊”，妇人双手将门拉开，当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年岁不，大俏生生的姑娘和十多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时，呆愣了片刻。

    翻着肥厚的嘴唇问道：“你们，你们找谁啊”？

    田忠上前问道：“这里可是石娘子的家”？

    妇人的眼珠子转了转，犹豫了一下:“我大儿媳妇娘家姓石，你们找她做什么”？

    田忠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在婆子面前一抖：“老人家，这是石娘子的父亲石怀胜签字画押的借据，他在我们店里已经赊了十两银子的酒钱，可是人却跑了，我们也是店小利薄，今日我们东家，便带着我们哥几个来讨这欠债”。

    老妇眼珠子一瞪：“石怀胜欠的银子关我们家什么事，他那个赔钱货的女儿是嫁到我们家的儿媳妇，如何能管娘家的欠债”。

    “老人家，话可不是这样说的”，田忠从怀中又掏出了一张纸。

    展开送到那老妇人的面前：“你看，早在二年前石娘子还没嫁到你们家的时候，石怀胜便将她的女儿卖给我们东家了，要说起来这石娘子还是我们东家的人，白白在你们家做了二年的儿媳妇”。

    “别在这和老婆子说些有的没的，老婆子我不识字，赔钱货嫁到我们家那就是我们家的人”，老妇人说着就要退回去关门。

    田忠冲身后挥了挥手，为首的一个壮汉一把推开老妇，剩下的几个壮汉呼啦啦的一下子都涌进院子里。

    老妇被推的一个趔趄，吓得浑身哆嗦：“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沈念溪迈步缓缓走进小院，四下环顾了一周，璨然一笑：“老人家，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声与你说话你不肯听，偏要咱们动手你才能不耍混么”？

    “我告诉你，我有石娘子的卖身契和石怀胜的借据，就是上了衙门也不怕，倒是你们家，恐怕要蹲上几年的大牢才能出来，我听说你还有个瘫在炕上的老头子，不知道他那身子骨还能不能受的住”？

    此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看着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但却是一脸的风霜，皮肤粗黑，头发干枯。

    她扶着门框嘴唇颤抖着：“你们是何人？我爹是什么时候将我卖给你们的”？

    老妇人一见这女子出来，冲上去就抓住她的头发，把她往外拖。

    女子瘦的仿佛被风一吹就能倒下，任由妇人将她拖到了院子中央，摔坐在地上。

    “你们将她带走吧，不要去衙门”，老妇哀求道。

    这时，从东厢的房中出来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她看了看院中的人，走到老妇人身旁低声道：“娘，你让她们把大嫂带走，以后谁来伺候我爹，再说就算他们手中有大嫂的卖身契，但当年大嫂嫁过来的时候，我们却是不知情的，就算上了衙门，这不知者不罪，也怪不到我们头上，而且还有聘礼呢”？

    听到女子的话，老妇人琢磨了一会又转了口气：“这位姑娘，虽说你们手上有我儿媳妇的卖身契，可当初秀娘嫁过来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她已经被他爹给卖了，而且，她爹欠了你的银子，总归轮不到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来还吧？你现在说要把人带走，这恐怕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