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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9行走的20块

    落笔前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取什么样的标题。犹豫再三,还是随便写了个,这个是我这篇自白将要讲述的一个点。

    在打开助手前,我险些忘记了今天还要写自白这回事。

    明明在前几天我就打好了腹稿,给这篇自白规划好了要表达的内容,但加完班后回家,吃个晚饭,洗漱完毕,躺床上,就自然而然地打开昨晚阅读的小说看了起来。

    还是小起锲而不舍地语音叨扰我,才让我中断沉迷小说的思绪,恍然想起今天是周一,要写自白的日子。

    几天前,我计划好的腹稿,却在我动笔的这一刻有些不想写了。

    因为……懒。

    算了,将就写写吧,尽管可能没有当初臆想的那么愤慨,但依旧想记录生活。

    镜头一:行走的20块

    (下文将以第三人称叙述,避免社死现场的尴尬)

    北风呼啸,戴着橘黄色针织帽的洱东照例单手骑着她那辆白色的电动车行驶在上班的路上。

    呼——

    前面是个红灯,洱东停了下来,原本缩在口袋里的左手立即和搭在龙头上冰冷的右手交握在一起。

    那一刻,是左手的温热与右手的冰冷互相交汇的时刻。

    滴——

    但这样的温情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后面的汽车鸣笛,是红灯变绿了。

    洱东右手拧动着车把手,左手插回口袋里。

    因为有左手的温暖,现在她的右手已不在像之前那般似饱经风霜的冰锥子一样麻木冰冷。

    忽的,她看见了前方浓稠成片的荧光绿色。

    呲——

    她心生警惕,急忙刹住车。

    路边上,洱东立即别好车站脚,快速下车绕到车的后备箱,干脆利落地将头上的针织帽取下,换上了后备箱里储存已久的朱红色头盔。

    她深知前面的那抹重色的荧光绿正在抓没有戴头盔的电动车,因为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后备箱里放置的头盔就是她用来应对这种情况的。

    聪明的洱东已经靠着这种敏锐的直觉以及她那四只眼的眼力劲,顺利地逃过了很多次他们守株待兔的抓捕。

    再次跨上电动车的洱东,已然没有方才的慌张,她成竹在胸,因为她坚信头顶戴着的这顶头盔能让她安然无恙地逃过那道成片荧光绿的围堵范围。

    北风依旧呼啸,洱东离那成片的荧光绿也愈发得近,她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那群荧光绿们拿着打印的仪器正在给被拦下来的车主开罚单。

    呼——

    哨子吹响,洱东有些懵。

    因为她被眼前戴着口罩的荧光绿给伸手拦了下来。

    什么情况?

    洱东心里打鼓,但秉着对头顶这顶头盔的自信,她表情并没有变。

    顺着荧光绿的指挥棒,她乖巧地停在了另一个车主的旁边。

    荧光绿们很忙,忙着招呼其他被拦下来的车主,并没有立刻搭理洱东。

    洱东有点慌,她侧目看着身旁那一个戴着头盔的大叔,而大叔身旁的荧光绿嘴中正念念有词道:“根据……您违反了交通安全法……现对你进行处罚,罚款20元,可以在交管12123或者支付宝微信里进行缴纳。”

    罚款?!

    洱东一听着,心里更慌了。她勉强乖巧地向着前面的一个荧光绿开口问道:“这是在干嘛呀?”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抱着那一丢丢微乎其微的希冀,毕竟她是戴了头盔的啊!

    只是下一刻,荧光绿说出的话立即就让她的希冀破灭。

    “干什么?没戴头盔进行处罚!”

    开口说话的荧光绿态度不算好,至少在此刻的洱东看来是很不好的。

    凶巴巴的语气,口罩外露出的上半张脸满是严肃。

    “身份证号码!”荧光绿抬了抬手里的打印机继续开口,他的语气里带着旁人不容拒绝的严厉。

    洱东一听这话,当即皱起眉头。

    她一点都不想罚钱,更为主要的是她觉得自己没错,因为她是戴了头盔的。

    她强压下心里的慌张,觉得还能和对方理论理论。

    于是乎,她倔强地抬起头,朝着眼前那抹荧光绿辩驳道:“我这戴了头盔的,你凭什么罚我?”

    呵——

    眼前的荧光绿似有些不屑地看着坐在电动车上的洱东,反问道:“你戴了头盔?从什么时候戴的?别以为我们没看见,你是看见我们了才戴上的!”

    “我……”洱东一时语塞。

    “身份证号码!”荧光绿明显不耐,凑近了一步又重复了之前的话。

    洱东看着这成片的荧光绿,可她并不想认命。

    她据理力争道:“我承认我是看见你们之后戴的,但是我总归是戴了的啊!”

    荧光绿动作微顿,他强硬道:“那也不行,要从起步的时候就戴!”

    “我……”洱东再次被对方说得无话可说,但她并不想妥协。

    她改而示弱道:“我之前也有戴帽子的啊!现在这天这么冷,我戴的是那种针织的帽子,不方便戴这个头盔!”

    荧光绿挑眉,呛声道:“那个帽子是头盔吗?”

    “我……”洱东心里想哭,她其实也明确知道帽子并不等于头盔,但是她想躲过这次罚款。

    于是乎——

    洱东不甘心地梗着脖子尖声道:“问题是我戴了啊!在遇到你们之前我就戴上了头盔啊!”

    “你在哪戴的?难道不是看到了我们才戴的?”

    荧光绿再次搬出这一条,洱东在这点上确实不占理。

    但她依旧不想放弃,她略微带着哭腔试图博取同情道:“我、我承认是看见了你们才戴的,但那是因为天冷,我戴了另一种帽子,所以不方便戴这个,但我在你们之前就戴了不是吗?”

    “要在起步时就戴好头盔,你起步的时候戴了吗?这路上都是有监控的。”

    荧光绿说到这就没往下说,但他话里隐藏的意思已经表达地很清楚的。

    洱东抿唇,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心里想得却是路上确实是有监控,所以起步时没戴头盔的样子一定是抓拍到了的。

    “身份证号码记得吗?”荧光绿再次开口。

    “不记得。”鬼使神差下,洱东竟然梗着脖子拒不配合。

    洱东的态度让荧光绿眉头紧锁,他冷声道:“你这样不配合,信不信我直接将你车也扣下!”

    这时,旁边另一个刚给上一个车主开完罚单的荧光绿也走了过来。

    他看似不经意轻声道:“就是20块钱的罚款而已。”

    20块……而已?

    洱东的情绪似骤然崩溃,她抬头看着前方,指责道:“我明明戴了头盔的,你看那个人他不也没戴头盔吗?你们就是看到一个就捞一个!”

    洱东说话间,右手指着不远处刚刚飙车过去的电动车,上面的车主确实是没有戴头盔的。

    荧光绿顺着手指的方向,这一刻他应该是看见了的。

    只是他避而不答,铁着脸开口似带着威胁道:“你在哪上班的?不配合的话就叫你们老板过来!”

    洱东一听这话就急了,她甚至想开车直接走。

    只是她一有这动作,旁边的荧光绿就将钥匙给夺走了。

    “你在这好好冷静下,等什么时候冷静好了,什么时候就给你钥匙。”荧光绿这般说着,洱东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像是充血,一瞬间闪过很多个念头。

    但最终,她还是妥协了。

    “我报,我报身份证号码行了吧!”

    随着洱东的一串数字报出,一张新鲜出炉的罚单交到了她的手里。

    末尾,将车钥匙交付给洱东的荧光绿也不忘重复那一段话:“根据……您违反了交通安全法……现对你进行处罚,罚款20元,可以在交管12123或者支付宝微信里进行缴纳。”

    洱东将罚单攒成一团塞进口袋,插好车钥匙拧着车把,头也不回地走了。

    北风依旧呼啸着,可洱东的心却没有来时那般纯粹了,她头顶原本的那顶橘黄色的针织帽也换成了冷冰冰的朱红色头盔。

    此刻思绪翻涌的她连右手的冰冷与麻木都忘之脑后,她心里只有对方才经历的那一幕幕画面的反思与唾弃。

    不戴头盔的车主们之于荧光绿,无疑是行走的20块。

    可以很实在地说荧光绿本身是不在乎车主是否安全,他们所要做的就是罚款。

    为了罚款而罚款,哪有那么多的好心。

    清醒的洱东有那么一刻的厌世,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句话:宇宙在爆炸中诞生,亦将在爆炸中消亡。

    ……

    呼——

    终于瞎扯完了,说实话有些不太满意。

    主要是懒得修饰了,如果按照一篇讽刺现实的短篇小说来说,上文的立意是不够明确的。

    但……懒,写着写着,还是想按照自己经历的事实去写,毕竟自白更偏向于写实。

    等哪天我想改写,在将它完善。

    上文的灵感来源于学生时代语文试卷里的一篇阅读理解,标题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里面的关键字:又来了一个5块钱。

    文章内容隐约记得是讲当时坐公交是5块钱一个人,所以有人上车司机便会说:又来了一个5块钱。

    唉——

    镜头一里洱东经历的基本就是我13号早晨的亲身经历,有些细节我还没写上,比如我和荧光绿争执的话语其实不止那几句,但我不想写太具体。

    毕竟过于社死[捂脸]

    ……

    按照计划,其实这篇自白内容是分为三个板块的,一个是上面已经写好了的行走的20块,另外两个分别是羊了个羊?

    还有个现在不记得了,都是前几天想写的欲望比较强烈的时候脑补的。

    现在要写的时候反倒不记得了,因为时间较晚,所以就不按照计划写算了,还是按照原来的模式,以日期为单位记录。

    13日:

    早上不宜出门,被交警逮住了。

    中午不是我值班,回家吃的饭。

    14日:

    早上乖乖戴好头盔,一出门就看见小区门口的交警正在拆一个电动车的车棚。

    心中庆幸自己戴了头盔的同时,又莫名感到悲哀。

    人们之所以给车加雨棚,还不是为了遮风挡雨,为了更好地生活。

    曾经那么多年安全过去了,如今因为这一系列新出炉的法规,不得不东藏西躲,生怕遇到交警。

    除了门口这波交警,路上并无其他荧光绿。准确来说,从这天起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看见守株待兔的荧光绿。

    八点,我抵达公司,看着尸山尸海的快递我照例叹息。

    时间来到八点半,我都干活半个小时了,但是新人还没来。

    我问余姐她们,是不是小杨今天休假?她们表示也都不清楚。

    可很快,我便知道了。

    在外处理快递的我收到了余姐发来的消息,刚刚财务姐和她们说,已经将小杨给辞退了。

    好家伙!

    本来人手就不够,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聊胜无于。

    可这下直接辞退了,是不是不太好?

    ……

    小杨的到来和离开就像是湖面掉落的一粒石子,在激荡起一小圈涟漪后又重新归于平静,好似她从未来过。

    ……

    晚上,拦截1200多条,是我做这份工作以来滚过最多的拦截。

    也因为这,忙到七点多才忙完。

    心累,还好,也快熬完了。

    15号-18号:

    内容有些不太记得了,日子还是两点一线。

    早上天冷,但还是会在闹钟响后起床洗漱,因为不想让自己迟到。

    几乎每天最早到办公室的客服就是我自己了。

    有时候会想自己这般勤恳,她们却又时常晚到,拿着一样的工资,对自己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但每当有这种想法时,我总安慰自己,无所谓的,做好自己就行,不用去管别人,也没有权利去管别人,仅此而已。

    ……

    和操作部的同事小谭也有点不愉快,就是他抱怨说我写错了编码,明明不是他的也写05。

    我直接沉下脸说有本事你自己写,错了你帮忙改过来就是了,本来就我就没写的义务。

    唉——

    我心里默念,又带着点报复的心态想:等我走了,看谁给你们写!

    这些天,晚上的拦截都是余姐在帮我一起滚的。

    上回余姐感叹道:妹啊,你要是离开了我怎么办啊!

    我直接硬声道:我会在你离开我之前离开你!

    回头想想,其实我应该说我会在离开你之前离开公司。

    因为本身我依赖她的无非就是工作上忙不赢她帮我做了,而我离开公司也就没有这份工作带来的压力,那么又怎么会需要她帮忙呢?

    19号:

    呼——

    我终于写到了今天,刚刚在写上面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我原本计划的第三个片段是什么了。

    N95口罩。

    今早上班的时候,有个人来找快递,她是受人之托帮忙来拿快递的。

    过程有些复杂,整篇写到这我也有点疲惫了,并且小起还在等我回电。

    所以就懒得详写了,她的那些傲慢与无理我就不叙述了。

    总之干快递这个行业,真踏马受气。

    还好,在熬9天,熬完我就不熬了。

    今晚下班的时候,46就说我是不是快走了,我微微点头。

    他看上去有点失落,而后又对我道他身体好像不舒服,可能也阳了。

    ……

    对了,写到这里,我才想起我忘记说第二个片段羊了个羊了。

    因为前段时间彻底放开的原因,导致华夏的羊多了起来。

    有关上文的N95口罩事件,就是因为44驿站的老板和员工都阳了,所以没办法送件,那些快递才会积压在仓库,才有了帮忙在货堆里找一个件的事情发生。

    今天下午,又陆续得到消息,53、52、89这些驿站也都阳了。

    说实话,我们操作部也阳了不少。但尽管他们阳了,但依旧坚持来上班。

    所以我想,阳不阳只是时间问题。

    目前其他几家快递的客服听闻都阳了,只有我们公司的客服还在坚持。

    真是天选打工人!

    两个小时前,黑姐说她明天居家办公。

    因为她两个孩子没人带,家里其他人也是阳了的。

    唉——

    这意味着,就算明天很忙,黑姐也不能帮我们什么。

    无所谓了,熬吧。

    等我写完下一篇自白,就离我离职的时间不远了。

    目前我还没有阳,也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度过这余下的九天。

    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