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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约会地点

    陈世美走到宋江面前,来炫耀:“早就跟你说,让你来当小教官,你还不领情。”

    “怎么?”宋江还没有回过神来,随意答道。

    “什么怎么,我,小教官,负责咱们系、咱们专业、十个班女生的集训工作……”说着,陈世美露出满脸老褶的笑容,这一句生硬硬的话,把宋江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用一种复杂的表情,来表示自己极度的羡慕之情,陈世美久历人事,面对宋江这种表情更是洋洋得意。

    宋江狠狠的拍了一下陈世美的肩膀,说道:“别得瑟了,该吃饭了,小教官!”

    实际上陈世美还是挺够意思的。

    这天下午,大家都拖着劳累的身体回了宿舍,陈世美抬着脚后跟,跑到了宋江面前,宋江半靠着墙喝了一口汽水,开口道:“你还真是得瑟,哈,又过来显摆了?”

    陈世美皱着眉头,一把抢过宋江手中的汽水,正要喝却又停了下来,说道:“不对,我不能喝……”

    然后盯着宋江说道:“你得给我买瓶新的。”

    宋江有些云里雾里:“为什么啊?你长得比我帅吗?还是因为你比我官大?”

    陈世美笑嘻嘻的坐在了宋江的旁边,拍打着宋江的肩膀说道:“你别以为,我早上没看见你,我看你眼睛都看直了。”

    宋江也笑了,问:“什么?”

    陈世美说道:“什么什么?潘巧云啊!”

    宋江其实已经猜到了,问:“那又怎么样?就因为这个就得给你买汽水?我还怕你到处乱说吗?”

    陈世美把手里的汽水一口气喝光了,打了一个饱嗝说道:“不是,你也知道咱们学校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咱们专业我带着集训的十个班,勉强凑够了一个方队,对于这样的情况你也知道,狼多,肉却不是一般的少,像潘巧云这样的你不抓紧,可真就没有机会啦!”

    宋江听陈世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盯着他问道:“然后呢?”

    陈世美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宋江说道:“你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吗?你看你早上的眼神,都快长人潘巧云身上了!”

    宋江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说道:“她不是跟杨雄好着么?”

    陈世美哈哈大笑:“哈哈,早就分了,咱班的女生宿舍传出话来,她们去年期末就分手了……”

    宋江说:“那么呢?”

    陈世美说道:“今天中午她把帽子丢了,下午就晒着太阳站了一下午,跟教官说好了,明天中午出去买一顶,这时候你要是提前买好了,那她不是手到擒来吗?”

    陈世美得到了宋江两瓶汽水的许诺,自顾自的回宿舍了,宋江为之动容。

    与扈三娘的联系,停留在上学期期末的火车站,一假期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宋江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和她的不可能,反而是有过几次夜聊的潘巧云,开始让自己有所期待。

    其实,每个人的感情都是这样,那种沧海桑田、矢志不渝的故事,纵观整个历史,确实存在,却也微乎其微。不是宋江的多情善变,而是人性的本质还是趋利避害,如果没有达到殉情的程度,谁又能在不需要负责任的情况下,远离炽热的感情呢?

    宋江带着耳机,听着歌睡着了,半夜他被汽水积攒起来的感觉憋醒,当一阵哆嗦过后,他看见了美丽的星光,一如晴空万里的太阳,然后他一直醒着直到天亮。

    宋江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扈三娘事件,纯粹是因为自己被预料之外的情况整懵了,于是乎,当他反应过来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训练间隙休息的十分钟,宋江拨通了潘巧云的电话。

    “喂?潘巧云吗?”

    “嗯嗯,宋江,怎么了?”

    “你来网球场这边一下吧,我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啊?马上要训练了!”

    “你过来吧,不耽误你多少时间!”

    “好吧,你等我一下!”

    潘巧云挂了电话还是很开心的,从和杨雄和平分手以后,她心里还是惦记着宋江,昨天早上,她也感觉到了宋江在偷看她,于是一直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心事,中午就把帽子丢了。

    她蹦哒着跑到了网球场边,远远的看见了一个大个子,宋江朝他挥挥手,也向她靠近。

    “给,带上吧,还有这个。”说着宋江把左手的帽子递给了她,从裤兜里掏出一瓶防晒,也递到了她的手上。潘巧云还没来的及说话,两边的哨子就响了,两个人四目相对,各自跑开了。

    一整个下午,宋江的内心都不平静,导致他总是跟不上节奏,最后被单提出来,站了一个小时的军姿,而他却不觉得累。

    一旦人的思想抽离了肉体的束缚,肉体也就无法左右思想,所以宋江一天的疲惫,却没有任何察觉和抱怨,只用震耳欲聋的呼噜声来证明自己的肉体确实很疲倦。

    下午晚饭时间过后,临时通知晚上要进行拉歌比赛,而且是系内自己组织的,那就代表会和三个女生方队在一起活动。

    宋江还没收到潘巧云的道谢短信,这时候,他内心里承认自己是一个凡人,对于七情六欲他显然无法控制,这种感觉和初次暧昧扈三娘有的一比,所以这时候显得有些急躁,燕青以为他起了痱子,递过了自己的爽身粉,宋江顺手接过来的时候,电话响了。

    不是潘巧云打来的,这一点都不戏剧,宋江觉得这么多年的偶像剧真是骗人,里边的情节没有一点可以借鉴。

    陈世美在电话里说道:“喂?宋江?说话啊!”

    宋江拖长了音回了一句,证明自己有在听:“啊~”

    陈世美没注意他慵懒的语气,继续说道:“今天拉歌活动我帮你跟教官请假,这么矫情,拜拜了。”

    宋江有些莫名,挂了电话后收到一条短信。这次,是潘巧云发来的,短信上说:“宋江,一会去旧食堂那里等我,我请你小吃街转一圈,回谢你,别不来哦,对了我已经帮你请假了。”宋江恍然大悟。

    太阳刚落山,天刚泛青,宋江和潘巧云汇合后便向小吃街走去。

    去到小吃街有三条路可以走:一条是从旁边的旅游学院穿过,这是宋江一贯的路线,可是需要穿过两个学校之间的铁栅栏;另外一条是沿着山大的小西门顺着大马路,一直走也可以到达,无奈这条正儿八经的路线,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因这它比其他两条线路长了二倍;第三条也是从山大的小西门出去,然后穿过对面的师范,从师范后门直接迂回过来,可以到达小吃街另一个端头,这样就可以顺路回来,潘巧云选择了这条路。

    宋江没想到的是,再见到扈三娘会是这样的场景。

    出了西门有一条马路,路对面就是师范学院,很不凑巧的是,宋江和潘巧云过马路的时候,驶过一辆出租车,这让宋江肌肉一紧,一把拉住潘巧云,把她扯出了危险区域。潘巧云惊魂未定的看了一眼远去的汽车,拉着宋江的手紧紧的攥着。很凑巧的是他们这样攥着的时候,扈三娘正从迎面的方向走过来,而且他们之间的路灯也恰巧变成了绿色。

    宋江无疑是苦恼的。

    扈三娘本来不打算打招呼的,无奈有时候有些东西不受控制。话既然先从自己的口中说出,即使有些尴尬,也是占了上风。宋江有些眼神飘忽,两个人拉着的手刷的松开。他心里想的是:“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和扈三娘完全没希望了……”潘巧云想的是:“这个女生打个招呼这么吓人。”

    扈三娘内心似乎平静,想起大一时候的自己,就觉得很可笑,随即又阻止自己去想那些事。今天早上山大的老乡邀请自己,晚上参加生日聚会。路上,她还在想着,会不会在对面的校园里偶遇宋江,没成想路灯亮起,居然就看到了宋江,她不得不佩服默默导演的上帝。

    宋江和潘巧云的手松开了,然后就没有再握住。

    潘巧云心里暗潮汹涌,宋江也久久难以平静,两个人话也不怎么多。

    穿过了师范学院,宋江长出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肉夹馍小店,宋江感叹:“肉夹馍,为什么不是肉在外边?”

    潘巧云抬起头看看这个长发遮眼的男生,问道:“那个女生是谁啊?”

    宋江说道:“哦,张青对象网球队的朋友,运动员都嗓门大……”宋江似乎洞察了潘巧云的心思,只是慢了半拍。他眼睛看着红黄光里的小店继续说道:“巧云我们吃个肉夹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