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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王者将归

    自从那个夜晚开始,燕青和陈凤仪就经常视频聊天。

    宋江通常早出晚归,和潘巧云打得火热;

    张青经常去到隔壁宿舍,和同学切磋技艺。

    于是空荡荡的宿舍,正好成了燕青撩妹的好地方。

    转眼,秋去冬来,已经是十一月的尾巴了,可是山城还没有一点要下雪的感觉。

    从火车站回来已经是傍晚了,宋江一个人走在校园的小道上。每到冬天,空气中就会弥漫出一股火烧柴的味道,无论城市与乡村,那是冬天一种特殊的符号。银日渐远,灰色的天空是缕缕烟雾。就这样,宋江感觉一切都慢了下来,此情此景令宋江诗性大发。

    这时候有人打来电话,硬生生的把宋江就要脱口而出的诗句憋了回去。

    电话是沈佺打来的。电话里,他说他就要回来了,还有半个月就要启程了!宋江有些惊讶,一转眼他已经走了两个多月了,也该回来了,再不回来就赶不上山城的第一场雪了。

    话筒里,沈佺很开心,据说已经买到了返程的火车票,得抓紧拍一点大戈壁的雪景,要不然,以后也没机会再看到了。

    一边走路,宋江一边告诉了他关于燕青的事情,沈佺听说后有些激动,他也是打心底里高兴。于是他也开心的告诉了宋江一个自认为的好消息:朱淑真主动给他打了电话。而且还给他写了信!

    宋江听了之后也为沈佺由衷的感到高兴,去年在食堂窗边的一幕一闪而过,他也摇摇头尽力不去想。

    接着宋江有些调侃的语气问道:“你们俩是不是有情况?”

    沈佺语气平缓的说道:“还不确定,只不过是我自己感觉罢了。”

    宋江问道:“那你们如果有情况了,岂不是一见面就要异地了?”

    沈佺这个时候一头雾水的问道:“什么异地?我这不是要回来了吗?”

    宋江说道:“哦?你们真的有情况了?”

    沈佺不置可否:“也不是,也算是……”

    宋江说:“那你不知道她要去参军吗?”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一会后电话那边弱弱的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宋江回答道:“嗯……你……真的不知道?”

    挂了电话宋江喃喃自语道:“半个月,半个月……去参军、去参军……”

    宋江感觉这一学期过得真快,这一刻,他已经忘记了刚开学军训的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时间似乎还停留在那一刻钟,却没发觉那表针已经转了无数圈,人总是很轻易的就忘记了。

    当宋江回到宿舍的时候,燕青又在和陈凤仪视频了,宋江和他们分别打了一个招呼,就窝在被子里和火车上的潘巧云聊天了。聊着聊着,宋江有些许的困意,于是抓着手机假寐了起来。

    燕青挂了视频,手里却握着手机和陈凤继续仪聊天。他坐在床上聊了几句后,走过来瞅了瞅已经假装睡着的宋江,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却被宋江抓住了手,宋江睁开眼睛说道:“看什么?聊完了?”

    燕青挣扎着说道:“嗯!你……你先放开我!”

    宋江松开手从被子里钻出来,坐在了床上,用被子紧紧的裹着自己,笑着说道:“这么长时间了,你也不怎么找李师师和赵元奴了,难道真和陈凤仪好上了?怎么样,有好消息告诉我吗?”

    燕青拉长了声音说道:“没有~八字刚有了一撇而已。”

    外面寒风呼啸,屋内温暖如春,宋江肯定燕青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的是桃花的桃花红,而非被风吹出的山城红。

    宋江继续笑着说道:“别蒙我了,你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

    燕青双眼迷离的推了一下眼睛说道:“那这样说吧,有十之八九吧!哈哈”

    宋江很欣慰,然后说道:“别光顾着自己美了,眼下有两件大事,要跟你商量一下:一是再有半个月沈佺就要回来了,我们得商量着给他接风;二是去年冷不丁的,李师师和张玉娘给我们送了圣诞礼物,今年我们可不能傻狍子一样光收礼物了......”

    对于沈佺将归的消息,燕青平静的说道:“我知道,朱淑真跟我说了!”

    宋江有些惊讶:“朱淑真怎么单独告诉你?你还和朱淑真怎么滴了?对了,我怎么看见去年李师师送给你的围巾跑到了朱淑真那里了?”

    燕青有些尴尬:“什么怎么滴,没啥啊,我就是给她送个圣诞礼物,而已……”

    燕青这时候,终于对于李师师有所愧疚,脸上的桃花消退,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而且他想起来,去年张玉娘送给自己别致的一个礼物,与宋江收到的和李师师送他的都不一样,显然那份礼物是用了心的。

    宋江看着愣神的燕青。用手摸摸他的头说道:“怎么了?没事吧你?”

    燕青一笑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来,我们先商量一下沈佺的事吧!”

    宋江被燕青的话堵住了嘴,于是不再追问,毕竟关于兄弟情谊,大家都还是相当凑合的,他开口道:“那咱们怎么给他接风?”

    燕青回到道:“那就状元酒楼整一桌吧!”

    宋江说道:“嗯嗯,跟晁盖他们商量一下,咱们那天一块去车站接沈佺吧!”

    燕青说道:“恩,要不要叫上朱淑真?”

    宋江说道:“这你就看着办吧……”

    燕青想了想也没说话,点了点头拿了一个空盆,连暖瓶都没带,就去水房洗漱去了。

    沈佺左手拎着行李,右手端着刚泡上热水的方便面,在人烟稀少的候车室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歪着头想着宋江泄露的秘密,他有些茫然。

    车站虽然门可罗雀,却也稀疏的人来人往,送行的人已经回去了,又省下孤独的自己。前来相会、一同东归的伙伴也不知道都在哪里,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扑克,也只能用来瞧瞧花色。

    他对于朱淑真要参军的事将信将疑,却也不敢去问,不敢去问朱淑真,也不敢去问别人,因为他真的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他也不知道如果是真的,为什么朱淑真单单不告诉他。她很快就会离开,而自己还没有回去。他晃晃头,眼皮子低垂下来,放下手里的梅花Q,开始吃那桶已经泡发了的方便面。

    这天,宋江和燕青起的有点早了,于是洗漱完毕就在阳台上抽烟,正当两个人看着阴云笼罩的天空,交心畅谈的时候,同时被脸贴在玻璃上的张青吓了一跳,于是两个人嬉笑着,把张青摁在床上使劲的挠他的两肋,直到他流着眼泪,带着哭腔求饶,才放了他一马,三个人坐在床上笑面相对的喘着粗气,于是他们就感觉,大学生活真美好。

    天越来越阴沉,习惯了天气预报,播放云层以上的天气变化,对于要下雪的可能,燕青和宋江都不怎么在意,燕青有些冷,于是他双手对插在一起并在原地跺脚,宋江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也开始学着他的样子,一起跺脚。

    约好了晁盖,公孙胜等一起出发,他们却过期不至,燕青默默的在心里读起了《期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时候宋江跺着脚纵声朗读:“陈太丘与友期行,期日中,过中不至……不至、不至……这群贼崽子……”

    燕青一怔,随即用暧昧的眼神,看向这个与自己心有灵犀的年轻人,宋江察觉到了异样,皱着眉头说道:“看……看什么看……”

    燕青笑了笑,用下巴指了指他背后说道:“nou,他们来了……”

    远远的,三五个身影在向这边靠拢。宋江很佩服燕青,因为他五百度的近视眼,居然可以看清楚那么远的人是谁,而自己曾经差一点通过飞行员考试,却看不清楚来的人是谁。。

    几个人兴高采烈的走到他们面前,晁盖嘻嘻哈哈的说道:“来晚了、来晚了,公孙胜不给起床……”

    吴用想笑不笑的拍了一下公孙胜的屁股说道:“这小屁股,得爷去拍他,他才起床……”

    公孙胜尴尬的笑着追打吴用,朱淑真只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宋江看着他在闹、他在笑的场景,心里默默说道:“还是一群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