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家宴
自从上次与许老几人聚过之后，林翊便没再去钓过鱼，主要原因，还是天气的问题。这几天愈发清闲，他便又开始练字，不过没有再写什么瘦金体，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终究不舒服，从书摊上买了两本这个时代流行的字帖，他决定随着大流。
隔壁柳婶家，自入冬之后，忙碌了不少，主要还是这个时节蔬菜渐少，更多的人只能用豆腐来过度。柳婶的饭菜，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这是普通人家，日久天长养成的习惯，不过在饭量上，明显比以往多了不少。
胡老送来的那筐石炭，也用的差不多了，林翊不得不思考，要走一趟胡府，说实话，对于这种高门大户，他也多少有些好奇。
睡过午觉，林翊换了身干净衣服，难得的扎了方巾，心中思索着需要买些什么礼物，突然又想起，这种大户人家，是不是应该先去预约一下，免得碰上人家没时间。
胡府在南城，距离七八里的样子，路上行人比以往少了很多，尤其女子，以往的花花绿绿，随着寒意侵袭，大多只剩下灰白两色。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好送的礼物，又遇上冬天，也没水果，林翊只得买了罐酒，路过家布铺，扯了几尺布，买完之后，陡然发现，这两样组合起来，有点像去喝满月酒。
“公子，请等等！”
布铺出来，旁边拐角处，小跑过来一个姑娘，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淡绿色衣衫，有些破旧，不少地方被洗的已经发白，手肘处还打着补丁。
姑娘头发盘起，插着一根木钗，脖颈白皙，脸上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害羞，泛着红晕，一直到耳根。
好秀气的姑娘，眼睛真大！这是林翊的第一感觉。
“公子，你要做衣服吗，我可以的！”姑娘见林翊停下，上下审视着自己，连忙开口解释，并躬身行了一礼。
林翊恍然，看着姑娘双手有些无处安放的捏着衣襟，再看了看她脚下，一双粉色绣花鞋，在长裙遮掩下，只露出足尖，能看出来，这是有些紧张。
“你是裁娘？”
这个时代没有专门的裁缝铺，大门大户，雇着裁娘或是缝工，普通人家，更是不需要，缝缝补补的，自家就做了。
姑娘快速的点了点头，连忙称是，如小鸡啄米般，额前刘海跟着一上一下，圆圆的脸蛋，似乎还有点婴儿肥。
林翊四下看了看，行人稀少，墙角的石阶上铺着一张绣帕，旁边扔着一根木棍，地上零零碎碎的写着一些字，显然等了不少时间。
“你就这样在路上找生意，见一个问一个？”这年头，在大街上招揽顾客，可不多见，何况还是一个姑娘，恐怕要不是生活所迫，也不会出来抛头露面。
“不是的，只有从里面出来的，我才问一下！”姑娘伸出食指，指甲修的干净，细细长长的，指了指林翊身后的布铺。
“对对对，问了几个人了？”林翊哑然失笑，也怪他没问清楚。
“有四五个了，他们都不需要！”小姑娘脸上带着期盼，大眼睛水汪汪的。
“可是我手里的布，是要送人的，也不用做衣服！”
林翊话落，姑娘脸上明显的一阵失落，不过仍然挤出一丝笑容，多少有些苦涩，只得行了一礼，道了声抱歉，转身又准备坐回去。
“等一下！”看着姑娘单薄瘦削的背影，林翊摸着下巴喊住他。
“你做一件衣服多少钱？”
姑娘见林翊如此问，心中一喜，直接表现在脸上，连忙说道：“袍衫二十文钱就行了，不过加上针线，需要多付五文钱，如果要绣一些花纹，就得另加钱了，十到二十文的不等，具体要看公子的要求。”
这些是小姑娘之前早已经想好的，说出来倒也不用思索。
“我也不懂什么花纹，这样吧，五十文，你顺便帮着想想样式，只要好看就行。”林翊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青布递了过去。
姑娘展颜笑着，双手接过，捧在胸前，当即弯腰鞠了一躬。说罢便从袖中取出一根红绳，让林翊贴着墙根站好，伸开胳膊，上下左右量了量，心中默记着尺寸。
看着矮了半头的小姑娘围着自己穿梭，感受着手指在腰间划过，轻轻柔柔，虽然隔着衣衫，林翊依然心中一荡，果然回到这个年纪，也伴随着来到了青春期。
大街上，两人如此的举动，颇有些暧昧，莫说在当下，就算是后世，也难免被人指指点点，好在此时行人不多，又在墙角处，倒是没有被人看见。
“公子告诉我地址，等做好了就送过去，时间不会太长，两天就够了…哦，对了，公子拿好这个，我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这跟簪子，就作为抵押了。”
林翊点头接过，小姑娘倒是想的周全，这是一根铜制雕花的簪子，看起来有些年头，阳光下，泛着光亮，拿着有些份量。
“忘记问了，公子贵姓？”
“叫我林翊就可以……或者言其也行。”对于公子这个称呼，林翊到现在还没太适应，总是不自觉的想起那首歌。
“我叫文玥，公子一定要收好这簪子，虽然不值什么钱，可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文玥眼中出现几分黯然，声音也细碎了起来。
“要不这个你收回去，不用抵押。”林翊将簪子递回去，有没有抵押，他着实无所谓，若是看错了，纵然受骗，无非就是几尺布而已，他虽然不是什么善人，可对于美貌的女子，总是能有几分好感。
“无妨的，公子拿好就是，等过两天衣服做好了，我就送过去，先告辞了！”说罢，也不等林翊回答，便转身离开，疾走两步，又绕回来拾起石阶上的手帕，最后还不忘将地上的字用脚抹掉，闪身便进了旁边的巷子。
看着远去的背影，林翊笑着摇了摇头，将簪子收在怀中，经过这个小插曲，他直奔胡府而去。
……
“言其，你看我这竹子，到了冬天，还是这么郁郁葱葱，好看吧？”
“好看！”
“再看这梅花，也快开花了，不错吧！”
“不错！”
“还有旁边这小池塘，里面可是有不少红鲤，还行吧！”
“还行！”林翊尴尬的揉了揉脑袋，眼前的胡老，与上次见面时，有些判若两人，不但门口远迎，更是带着他在府中参观，着实有些炫富的意味在其中。
“既然还行，那你以后可要多来啊，你不是爱钓鱼吗，老朽也好此道，鱼竿都给你准备好了，到时候就在这里边钓，咱们青梅煮酒，岂不妙哉！”
林翊满脑袋黑线，池塘钓鱼，还是钓红鲤鱼，这老头莫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这种无端的殷勤，让他颇有进了贼窝之感，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也不知道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翊干笑两声，连忙换了个话题。
“胡老，我还得多谢你帮我弄来了石炭，只是不知我今天能否把那两车拉回去？”林翊直奔主题，在胡府的这么一会儿功夫，让他颇有些不自在。
“不急不急，我让下人准备了家宴，马上就开席，咱们等会喝几杯。”胡老咧嘴一笑，皮肤褶皱，看起来有些瘆人。
林翊干涩的应了应，“家宴”？对，家里的晚宴，只希望他没理解错。
隔壁柳婶家，自入冬之后，忙碌了不少，主要还是这个时节蔬菜渐少，更多的人只能用豆腐来过度。柳婶的饭菜，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这是普通人家，日久天长养成的习惯，不过在饭量上，明显比以往多了不少。
胡老送来的那筐石炭，也用的差不多了，林翊不得不思考，要走一趟胡府，说实话，对于这种高门大户，他也多少有些好奇。
睡过午觉，林翊换了身干净衣服，难得的扎了方巾，心中思索着需要买些什么礼物，突然又想起，这种大户人家，是不是应该先去预约一下，免得碰上人家没时间。
胡府在南城，距离七八里的样子，路上行人比以往少了很多，尤其女子，以往的花花绿绿，随着寒意侵袭，大多只剩下灰白两色。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好送的礼物，又遇上冬天，也没水果，林翊只得买了罐酒，路过家布铺，扯了几尺布，买完之后，陡然发现，这两样组合起来，有点像去喝满月酒。
“公子，请等等！”
布铺出来，旁边拐角处，小跑过来一个姑娘，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淡绿色衣衫，有些破旧，不少地方被洗的已经发白，手肘处还打着补丁。
姑娘头发盘起，插着一根木钗，脖颈白皙，脸上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害羞，泛着红晕，一直到耳根。
好秀气的姑娘，眼睛真大！这是林翊的第一感觉。
“公子，你要做衣服吗，我可以的！”姑娘见林翊停下，上下审视着自己，连忙开口解释，并躬身行了一礼。
林翊恍然，看着姑娘双手有些无处安放的捏着衣襟，再看了看她脚下，一双粉色绣花鞋，在长裙遮掩下，只露出足尖，能看出来，这是有些紧张。
“你是裁娘？”
这个时代没有专门的裁缝铺，大门大户，雇着裁娘或是缝工，普通人家，更是不需要，缝缝补补的，自家就做了。
姑娘快速的点了点头，连忙称是，如小鸡啄米般，额前刘海跟着一上一下，圆圆的脸蛋，似乎还有点婴儿肥。
林翊四下看了看，行人稀少，墙角的石阶上铺着一张绣帕，旁边扔着一根木棍，地上零零碎碎的写着一些字，显然等了不少时间。
“你就这样在路上找生意，见一个问一个？”这年头，在大街上招揽顾客，可不多见，何况还是一个姑娘，恐怕要不是生活所迫，也不会出来抛头露面。
“不是的，只有从里面出来的，我才问一下！”姑娘伸出食指，指甲修的干净，细细长长的，指了指林翊身后的布铺。
“对对对，问了几个人了？”林翊哑然失笑，也怪他没问清楚。
“有四五个了，他们都不需要！”小姑娘脸上带着期盼，大眼睛水汪汪的。
“可是我手里的布，是要送人的，也不用做衣服！”
林翊话落，姑娘脸上明显的一阵失落，不过仍然挤出一丝笑容，多少有些苦涩，只得行了一礼，道了声抱歉，转身又准备坐回去。
“等一下！”看着姑娘单薄瘦削的背影，林翊摸着下巴喊住他。
“你做一件衣服多少钱？”
姑娘见林翊如此问，心中一喜，直接表现在脸上，连忙说道：“袍衫二十文钱就行了，不过加上针线，需要多付五文钱，如果要绣一些花纹，就得另加钱了，十到二十文的不等，具体要看公子的要求。”
这些是小姑娘之前早已经想好的，说出来倒也不用思索。
“我也不懂什么花纹，这样吧，五十文，你顺便帮着想想样式，只要好看就行。”林翊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青布递了过去。
姑娘展颜笑着，双手接过，捧在胸前，当即弯腰鞠了一躬。说罢便从袖中取出一根红绳，让林翊贴着墙根站好，伸开胳膊，上下左右量了量，心中默记着尺寸。
看着矮了半头的小姑娘围着自己穿梭，感受着手指在腰间划过，轻轻柔柔，虽然隔着衣衫，林翊依然心中一荡，果然回到这个年纪，也伴随着来到了青春期。
大街上，两人如此的举动，颇有些暧昧，莫说在当下，就算是后世，也难免被人指指点点，好在此时行人不多，又在墙角处，倒是没有被人看见。
“公子告诉我地址，等做好了就送过去，时间不会太长，两天就够了…哦，对了，公子拿好这个，我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这跟簪子，就作为抵押了。”
林翊点头接过，小姑娘倒是想的周全，这是一根铜制雕花的簪子，看起来有些年头，阳光下，泛着光亮，拿着有些份量。
“忘记问了，公子贵姓？”
“叫我林翊就可以……或者言其也行。”对于公子这个称呼，林翊到现在还没太适应，总是不自觉的想起那首歌。
“我叫文玥，公子一定要收好这簪子，虽然不值什么钱，可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文玥眼中出现几分黯然，声音也细碎了起来。
“要不这个你收回去，不用抵押。”林翊将簪子递回去，有没有抵押，他着实无所谓，若是看错了，纵然受骗，无非就是几尺布而已，他虽然不是什么善人，可对于美貌的女子，总是能有几分好感。
“无妨的，公子拿好就是，等过两天衣服做好了，我就送过去，先告辞了！”说罢，也不等林翊回答，便转身离开，疾走两步，又绕回来拾起石阶上的手帕，最后还不忘将地上的字用脚抹掉，闪身便进了旁边的巷子。
看着远去的背影，林翊笑着摇了摇头，将簪子收在怀中，经过这个小插曲，他直奔胡府而去。
……
“言其，你看我这竹子，到了冬天，还是这么郁郁葱葱，好看吧？”
“好看！”
“再看这梅花，也快开花了，不错吧！”
“不错！”
“还有旁边这小池塘，里面可是有不少红鲤，还行吧！”
“还行！”林翊尴尬的揉了揉脑袋，眼前的胡老，与上次见面时，有些判若两人，不但门口远迎，更是带着他在府中参观，着实有些炫富的意味在其中。
“既然还行，那你以后可要多来啊，你不是爱钓鱼吗，老朽也好此道，鱼竿都给你准备好了，到时候就在这里边钓，咱们青梅煮酒，岂不妙哉！”
林翊满脑袋黑线，池塘钓鱼，还是钓红鲤鱼，这老头莫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这种无端的殷勤，让他颇有进了贼窝之感，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也不知道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翊干笑两声，连忙换了个话题。
“胡老，我还得多谢你帮我弄来了石炭，只是不知我今天能否把那两车拉回去？”林翊直奔主题，在胡府的这么一会儿功夫，让他颇有些不自在。
“不急不急，我让下人准备了家宴，马上就开席，咱们等会喝几杯。”胡老咧嘴一笑，皮肤褶皱，看起来有些瘆人。
林翊干涩的应了应，“家宴”？对，家里的晚宴，只希望他没理解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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