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不眠之夜
方才杀人之时，还未有太多感触，或许是那种危机之下，也容不得生出多余想法。夜色下，街巷寂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已经听不到码头那边的声音了，此时想想，才感觉出几分颤栗，也不算是害怕，只是两世为人，第一次杀人，难免需要过一些心理关。
院门敲响，传来熟悉的声音，文玥终于舒缓眉头，虽然林翊以前也有过晚归，可终究没有像今日这么晚的，不过到底是放下了心，坐立不安了一晚上，生怕他在外面出了什么事。
可当看到林翊狼狈的样子，头发有些散乱，衣服肮脏，脸色更是现出几分苍白，文玥当即失措了片刻，连忙将他迎进来，焦急的问道：“怎么了？”
林翊摆了摆手，示意无碍，却是下意识的捂着肚子，全身酸痛难当，特别是腹部，似乎稍微直下腰，都被抻的生疼。
文玥看到他这副样子，慌乱中扶着他进了房间，倒了杯热水，急切的再次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翊微微一笑：“没事，碰上个对头，打了一架。”
文玥愣住，张了张嘴，林翊表情轻松，倒是让她突然悬起的心，又放了下来，虽说这些日子吕家之事，已经淡出两人的生活，可每每想起，还总是会担心一番。
不过提起打架，倒是让她颇为惊讶，在她心中，林翊可是典型的读书人，虽然平时看着也没怎么读过几本正经书，可终归算是文人，怎么会和街头泼皮一般，做出打架这种事情？
“哪里伤着没有，要不要去请郎中看看？”这种情况，文玥虽然有心说他两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
文玥左右看了看，见他除了看着狼狈，倒是没有什么外伤，额头也不知是打的还是碰的，红肿了一块，便说道：“我去给你拿些药酒擦擦。”
说罢，便转身出了门，不过林翊还是听见，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声，不管是哪个女子，见到打架斗殴这种事情，终归是反感的。
林翊回家后不久，刚刚睡下的吕景明，却是被管家焦急的喊了起来。
看到堂屋中，左右徘徊，如热锅上蚂蚁般的邱管事，吕景明心中不免埋怨起来，脸上自然不大好看，方才刚躺下，与小妾正在缠绵，箭在弦上之时，管家火急火燎的说是邱管事有要紧事前来，他不得不收了欲望，穿衣出来。
邱管事看见吕景明进屋，连忙迎上来，此时也顾不得东家脸上的不悦，慌张的说道：“东家，出大事了！”
吕景明心中虽然惊疑，可毕竟生意场上久了，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又是在下属面前，自是不好先乱了阵脚，摆了摆手，让邱管事先别着急，坐下慢慢说，同时自己一撩长袍，坐在了椅子上。
可邱管事此时哪能坐的下，当即说道：“方才码头派人传话过来，说是咱们的仓库被炸，起火了！”
“什么？”吕景明终是忘记了修养，一下站了起来。
“仓库起火，全烧了！”邱管事哀声一叹，已经全然没了当初接下这笔大买卖时的激动。
吕景明只觉眼前一黑，双腿突然软了下来，摇摇晃晃的就要跌倒下去，邱管事眼疾手快，连忙喊了声“东家”，上前扶住了他。
吕景明扶着额头，脑中变得空白起来，要知道，这笔生意，他几乎压上了所有身家，为了尽快完工，他不惜高价，从附近几个县郡收购生丝，又雇佣了大量女工，借调了上百织机，没日没夜下，才勉强完工。本以为凭借着这笔生意，吕家在金陵商界，能再上一个台阶，谁能料到出现这样的意外。
“东家…东家……”
连续的呼喊声，听在吕景明耳中，只觉忽远忽近，犹如喊魂一般，门外管家听见动静，也是连忙跑进来，看到自家老爷这般，顿时乱作一团，喊着家里的丫鬟婆子，这一夜，身在隔壁的胡老，再次从梦中被吵醒，不禁摇了摇头，捂起了耳朵。
胡府，还是那般豪门大宅，前几日，林翊还有所奇怪，似乎近来一些日子，胡老倒是没有再撮合他与胡霜霜之事，当然，这样最好，他也不会没事找事的去思考其中原由。
再说回林翊这边，文玥一边为他额头和胳膊擦了药酒，问了还有哪些地方伤了，至于肚子和腰腹，他不再好意思让文玥动手，便自己关上门，随意擦洗了一遍，全身困乏之下，便早早的睡了。
只是半夜梦中，突然梦到一位白衣女子，十七八岁模样，看不清长相，从黑暗中缓缓向他走来，手中握着一把短刀，林翊认得，一个多月前，空峻正是持着这把刀，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那女子一边逼近，一边冷若风霜的斥声责问，为什么要杀了她的弟弟，如此不断重复，越来越近，林翊只觉自己犹如被定身了一般，明明脑中清醒，却是控制不了身体，随着短刀刺出，一抹寒光直逼他的心脏，惊呼一声之后，猛然坐起，额头、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看向四周，依然漆黑一片，虽然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可依然心有余悸，不断的喘着粗气。
｀砰砰｀的敲门声轻轻响了两下，屋外同时传来文玥的声音：“言其，怎么了？”
林翊搓了搓脸，脑中镇定下来，隔着房门，回了一声没事，只言做了个噩梦。文玥听后，轻舒口气，让他早点休息，便转身回了自己房中。
今夜注定是不太平的！
……
次日清晨，文玥早起，还是烧水，泡茶，喂兔子，她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种规律的生活。巷子里买了蔬菜，林翊昨夜受伤，她打算这两天吃的清淡一些。
后半夜没睡好，加上身体不舒服，林翊的状态有些萎靡，或许杀人后的心态，需要逐渐才能适应，他如是这样想着。
吃过早饭，如他所预料般，季家来人了。
……
季府，季老伸了伸手，示意林翊坐下喝茶，同时一个眼色扫过，下人知趣的便退了出去。
“言其，唤你过来，是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吕家之事，季老也是一大早才知道的，毕竟是林翊委托他的第一件事，便没有怠慢，一方面让人去了南兆府打听火灾的具体情况，另一方面，便是通知林翊，眼看今天就是交货的日子，谁知道会出现这样一档子事。
“是我和吕家的生意吧，钱我已经准备好了，剩下的事情，倒是的确得劳烦你派人和我去交接一下。”林翊说的坦荡，这时候是需要些演技的。
季老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按理说，发生这样的事，与他是没有干系的，不过终归是替人办事，事情砸了，难免不好启齿。
“…是这样的”季老斟酌一番，说道：“吕家生意上出了些麻烦，可能得再过一段时间才能交货，你这边若是不急，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林翊眉头皱了皱，不解的问道：“什么麻烦？”
“昨晚吕家在码头的仓库，也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起火，你定的这些绸布，全都烧了。”
林翊陡然站了起来，脸上瞬间变得难看，尽管是装的，戏还是要做足。
“这是吕家的意思？”
季老点了点头，他只是个中间人，传达一下而已，对于吕家，他倒是没有说情的因素在其中，唯独怕耽误了林翊的事情。
林翊摸着下巴，面上阴晴不定，绕着房间转了两圈，估计差不多了，才面色缓和下来，摇了摇头说道：“我这边耽搁不起，关于这批绸布，商船，还有借来周转的银子，以及杭州那边的店铺已经铺开，等不得他们了。”
季老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林翊说的直白，他大抵也听出了其中的难处，只是这种情况，他也没了主意。
“既然这样，就按照千照中的协议来执行吧，剩下的事情，还得季老帮我再出面善后一下，至于绸布，我再另想办法。”林翊说着，从袖中取出当初的协议，放在了桌上，言下之意，已经再明了不过了。
季老愣了一下，只得点点头，说了几句劝慰的话，同时答应林翊，若有什么困难，可以再开口，他这边能帮上的，定然会出些力。
看着林翊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想来是要尽快另外去找货源，季老没有多留他，满口答应与吕家的善后，将他送到门外，只是这个时候，去到南兆府问询的下人，也刚好回来。
林翊在旁，听到这下人的汇报，倒是一愣，没想到无心插柳之下，竟成了这样一个结果。
原来南兆府一大早便派人去了码头，调查之后，发现了空峻被烧的半焦的尸体，同时受当时昏迷二人的指认，认出了空峻尸体附近那块蒙面的灰布，官府初步做了些判断，说有可能是空峻用火药炸仓库，一时不甚，殃及了自身，才造成昨夜的大火。
如此的分析，倒不是说南兆府内一群庸才，只是做官的，但凡遇到事情，大多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既然有这样一个合理的原因来结案，何必自寻烦恼。
事情是林翊做的，他自然最是清楚，除了脸上表现出震惊之外，也没有说什么。
不过季老，显然就会想的更多一些，在他看来，或许是因为空峻知道了这批布，乃是林翊所购，为了报复才纵火，只是没料到的是，其实林翊还没付钱呢！当然，这种粗浅的猜测，里面漏洞太多，比如此事，本就知晓之人不多，空峻又是如何得知？还有，空峻既然想要报复林翊，为何不亲自找上门去，对于一个杀过人的罪犯来说，只是让林翊损失点钱，似乎太不合理。
想了一阵，季老心中越发不得其解，不过这些事情显然与他无干，没过一会儿，便被抛之脑后，目送林翊缓缓离开，迷惑的摇了摇头。
院门敲响，传来熟悉的声音，文玥终于舒缓眉头，虽然林翊以前也有过晚归，可终究没有像今日这么晚的，不过到底是放下了心，坐立不安了一晚上，生怕他在外面出了什么事。
可当看到林翊狼狈的样子，头发有些散乱，衣服肮脏，脸色更是现出几分苍白，文玥当即失措了片刻，连忙将他迎进来，焦急的问道：“怎么了？”
林翊摆了摆手，示意无碍，却是下意识的捂着肚子，全身酸痛难当，特别是腹部，似乎稍微直下腰，都被抻的生疼。
文玥看到他这副样子，慌乱中扶着他进了房间，倒了杯热水，急切的再次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翊微微一笑：“没事，碰上个对头，打了一架。”
文玥愣住，张了张嘴，林翊表情轻松，倒是让她突然悬起的心，又放了下来，虽说这些日子吕家之事，已经淡出两人的生活，可每每想起，还总是会担心一番。
不过提起打架，倒是让她颇为惊讶，在她心中，林翊可是典型的读书人，虽然平时看着也没怎么读过几本正经书，可终归算是文人，怎么会和街头泼皮一般，做出打架这种事情？
“哪里伤着没有，要不要去请郎中看看？”这种情况，文玥虽然有心说他两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
文玥左右看了看，见他除了看着狼狈，倒是没有什么外伤，额头也不知是打的还是碰的，红肿了一块，便说道：“我去给你拿些药酒擦擦。”
说罢，便转身出了门，不过林翊还是听见，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声，不管是哪个女子，见到打架斗殴这种事情，终归是反感的。
林翊回家后不久，刚刚睡下的吕景明，却是被管家焦急的喊了起来。
看到堂屋中，左右徘徊，如热锅上蚂蚁般的邱管事，吕景明心中不免埋怨起来，脸上自然不大好看，方才刚躺下，与小妾正在缠绵，箭在弦上之时，管家火急火燎的说是邱管事有要紧事前来，他不得不收了欲望，穿衣出来。
邱管事看见吕景明进屋，连忙迎上来，此时也顾不得东家脸上的不悦，慌张的说道：“东家，出大事了！”
吕景明心中虽然惊疑，可毕竟生意场上久了，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又是在下属面前，自是不好先乱了阵脚，摆了摆手，让邱管事先别着急，坐下慢慢说，同时自己一撩长袍，坐在了椅子上。
可邱管事此时哪能坐的下，当即说道：“方才码头派人传话过来，说是咱们的仓库被炸，起火了！”
“什么？”吕景明终是忘记了修养，一下站了起来。
“仓库起火，全烧了！”邱管事哀声一叹，已经全然没了当初接下这笔大买卖时的激动。
吕景明只觉眼前一黑，双腿突然软了下来，摇摇晃晃的就要跌倒下去，邱管事眼疾手快，连忙喊了声“东家”，上前扶住了他。
吕景明扶着额头，脑中变得空白起来，要知道，这笔生意，他几乎压上了所有身家，为了尽快完工，他不惜高价，从附近几个县郡收购生丝，又雇佣了大量女工，借调了上百织机，没日没夜下，才勉强完工。本以为凭借着这笔生意，吕家在金陵商界，能再上一个台阶，谁能料到出现这样的意外。
“东家…东家……”
连续的呼喊声，听在吕景明耳中，只觉忽远忽近，犹如喊魂一般，门外管家听见动静，也是连忙跑进来，看到自家老爷这般，顿时乱作一团，喊着家里的丫鬟婆子，这一夜，身在隔壁的胡老，再次从梦中被吵醒，不禁摇了摇头，捂起了耳朵。
胡府，还是那般豪门大宅，前几日，林翊还有所奇怪，似乎近来一些日子，胡老倒是没有再撮合他与胡霜霜之事，当然，这样最好，他也不会没事找事的去思考其中原由。
再说回林翊这边，文玥一边为他额头和胳膊擦了药酒，问了还有哪些地方伤了，至于肚子和腰腹，他不再好意思让文玥动手，便自己关上门，随意擦洗了一遍，全身困乏之下，便早早的睡了。
只是半夜梦中，突然梦到一位白衣女子，十七八岁模样，看不清长相，从黑暗中缓缓向他走来，手中握着一把短刀，林翊认得，一个多月前，空峻正是持着这把刀，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那女子一边逼近，一边冷若风霜的斥声责问，为什么要杀了她的弟弟，如此不断重复，越来越近，林翊只觉自己犹如被定身了一般，明明脑中清醒，却是控制不了身体，随着短刀刺出，一抹寒光直逼他的心脏，惊呼一声之后，猛然坐起，额头、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看向四周，依然漆黑一片，虽然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可依然心有余悸，不断的喘着粗气。
｀砰砰｀的敲门声轻轻响了两下，屋外同时传来文玥的声音：“言其，怎么了？”
林翊搓了搓脸，脑中镇定下来，隔着房门，回了一声没事，只言做了个噩梦。文玥听后，轻舒口气，让他早点休息，便转身回了自己房中。
今夜注定是不太平的！
……
次日清晨，文玥早起，还是烧水，泡茶，喂兔子，她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种规律的生活。巷子里买了蔬菜，林翊昨夜受伤，她打算这两天吃的清淡一些。
后半夜没睡好，加上身体不舒服，林翊的状态有些萎靡，或许杀人后的心态，需要逐渐才能适应，他如是这样想着。
吃过早饭，如他所预料般，季家来人了。
……
季府，季老伸了伸手，示意林翊坐下喝茶，同时一个眼色扫过，下人知趣的便退了出去。
“言其，唤你过来，是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吕家之事，季老也是一大早才知道的，毕竟是林翊委托他的第一件事，便没有怠慢，一方面让人去了南兆府打听火灾的具体情况，另一方面，便是通知林翊，眼看今天就是交货的日子，谁知道会出现这样一档子事。
“是我和吕家的生意吧，钱我已经准备好了，剩下的事情，倒是的确得劳烦你派人和我去交接一下。”林翊说的坦荡，这时候是需要些演技的。
季老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按理说，发生这样的事，与他是没有干系的，不过终归是替人办事，事情砸了，难免不好启齿。
“…是这样的”季老斟酌一番，说道：“吕家生意上出了些麻烦，可能得再过一段时间才能交货，你这边若是不急，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林翊眉头皱了皱，不解的问道：“什么麻烦？”
“昨晚吕家在码头的仓库，也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起火，你定的这些绸布，全都烧了。”
林翊陡然站了起来，脸上瞬间变得难看，尽管是装的，戏还是要做足。
“这是吕家的意思？”
季老点了点头，他只是个中间人，传达一下而已，对于吕家，他倒是没有说情的因素在其中，唯独怕耽误了林翊的事情。
林翊摸着下巴，面上阴晴不定，绕着房间转了两圈，估计差不多了，才面色缓和下来，摇了摇头说道：“我这边耽搁不起，关于这批绸布，商船，还有借来周转的银子，以及杭州那边的店铺已经铺开，等不得他们了。”
季老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林翊说的直白，他大抵也听出了其中的难处，只是这种情况，他也没了主意。
“既然这样，就按照千照中的协议来执行吧，剩下的事情，还得季老帮我再出面善后一下，至于绸布，我再另想办法。”林翊说着，从袖中取出当初的协议，放在了桌上，言下之意，已经再明了不过了。
季老愣了一下，只得点点头，说了几句劝慰的话，同时答应林翊，若有什么困难，可以再开口，他这边能帮上的，定然会出些力。
看着林翊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想来是要尽快另外去找货源，季老没有多留他，满口答应与吕家的善后，将他送到门外，只是这个时候，去到南兆府问询的下人，也刚好回来。
林翊在旁，听到这下人的汇报，倒是一愣，没想到无心插柳之下，竟成了这样一个结果。
原来南兆府一大早便派人去了码头，调查之后，发现了空峻被烧的半焦的尸体，同时受当时昏迷二人的指认，认出了空峻尸体附近那块蒙面的灰布，官府初步做了些判断，说有可能是空峻用火药炸仓库，一时不甚，殃及了自身，才造成昨夜的大火。
如此的分析，倒不是说南兆府内一群庸才，只是做官的，但凡遇到事情，大多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既然有这样一个合理的原因来结案，何必自寻烦恼。
事情是林翊做的，他自然最是清楚，除了脸上表现出震惊之外，也没有说什么。
不过季老，显然就会想的更多一些，在他看来，或许是因为空峻知道了这批布，乃是林翊所购，为了报复才纵火，只是没料到的是，其实林翊还没付钱呢！当然，这种粗浅的猜测，里面漏洞太多，比如此事，本就知晓之人不多，空峻又是如何得知？还有，空峻既然想要报复林翊，为何不亲自找上门去，对于一个杀过人的罪犯来说，只是让林翊损失点钱，似乎太不合理。
想了一阵，季老心中越发不得其解，不过这些事情显然与他无干，没过一会儿，便被抛之脑后，目送林翊缓缓离开，迷惑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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