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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这就是精英驱魔人吗

    天,亮了。

    蒂尔德洛岛的清晨,不知名的群鸟叽叽喳喳,清凉的海风中带着潮湿的气息。

    金色的阳光和煦但不炙烈,透过博爱教会蒂尔德洛教堂二层的窗户,照在一名银发黑瞳、面貌俊美的少年脸上。

    博爱女神的虔信徒,博爱教会总部麾下的精英驱魔人,诺兰·瑟利斯此刻端坐在窗边,皱着眉头,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面前整齐摆放着6个水煮鸡蛋、两片黑麦面包和一大杯鲜牛奶。

    这份早餐有点难以下咽啊。

    但是也很有营养。

    诺兰决定一边进食,一边思考着这次异常事件要如何处理。

    他非常顺利地将思绪从身体里抽离,大脑开始急速运转,并开始期待着这次行动能给他多带来一些趣味。

    如此一来,尽管他的舌头和味蕾还在抗议,但大脑是快乐的。

    这就够了。

    在这种状态下,哪怕面前是一盆密密麻麻蠕动着的蛆虫,考虑到那都是优质的蛋白质,诺兰也可以面不改色地全部吃下去。

    7分钟后,当诺兰的身体不情愿地被迫吃完这份难吃但很有营养的早餐时。

    “咚!”有人在轻轻敲门,但她未等主人答复,就直接推门而进。

    是一名银发红瞳的娇小少女,面貌精致可爱,让人心中情不自禁生出怜爱之心。

    她有着和诺兰一样的银色头发,但双眼则是妖异诱人的红瞳。脸和诺兰有着七分相似,但要精致得多,像是雕塑大师用上等白玉髓精雕细琢,呕心沥血造就的杰作。若说诺兰的颜值,在普通人中鹤立鸡群。那这名少女则美得超凡出尘,如同某种只存于幻想中的美好生物,望之不似凡人。

    美则美矣,却并不挑起他人觊觎之心。因为那并非人类色欲概念下的美貌,而是无论男女老少、无论是妖魔邪灵,都可以欣赏的一种概念上的美。

    这奇异的少女,正是诺兰的双胞胎妹妹,诺玛·瑟利斯。不知为何,诺玛的成长速度非常慢,特别是十二岁之后,几乎陷入停滞,现在仍是萝莉体型。

    虽然同一天出生,但十七年后的今天,走进房间的诺玛却仅仅堪堪能平视坐在窗边的哥哥。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年,诺玛会变成名副其实的合法萝莉。

    “早上好啊,哥哥!”诺玛的声音总是带着欢快和愉悦,“我把这次的新人带来了。”

    诺玛把自己狠狠地丢在了房间里的大床上,柔软的床垫在少女娇小身体的猛烈冲击下不停地回弹着。

    “你这里的床可真软啊!”少女一边在床上打滚,一边感叹道。

    “你住的房间,不是和我一样吗!”诺兰没有多理会自己的妹妹,转头看向门口。

    那里,一名橘色头发的靓丽少女和一名戴眼镜的木讷少年,正略显局促地站着。

    “两位,请进吧。”

    这应该就是出发之前,队长嘱咐要照顾的新人了。诺兰看着门口的新人,脑海中浮现出两年前,第一次参与异常事件的自己,面见前辈的场面。

    那时的自己,也是这么青涩吧。当初第一次参与异常事件,就引发了大麻烦,差点导致团灭。多亏前辈们经验丰富,实力也很强,才得以狼狈逃生。

    最后还是靠教会总部及时派来的特别支援才完成任务。

    两位新人的资料,诺兰都已提前看过。他们都是蒂尔德洛教会分部培养的预备驱魔人。这次他们跟着自己,打打下手,算是第一次实战。

    橘发的靓丽少女,应该是亚妮丝·杜尔,是杜尔家族的大小姐。杜尔家族是蒂尔德洛岛上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同时也是岛上少有的与博爱教会关系密切的势力。亚妮丝的名字,就是蒂尔德洛分部的主教亲自起的。她从小就入教,并在十岁那年表现出了优秀的神术和魔法天赋,被蒂尔德洛教会分部重点培养着。

    戴眼镜的少年,是谢伊·亚伦,本身是一名蒂尔德洛教堂收养的孤儿。他七岁那年,父母都在突发异常事件中丧生了。年幼的谢伊也被卷入了事件,并在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伤。怀着对事件幕后黑手的恨意,谢伊成功加入了蒂尔德洛教会分部培养的预备驱魔人队伍。

    妖魔、邪灵、恶魔等种种存在,本来早已销声匿迹。但从21世纪末以来,不知为何,神鬼复苏,妖魔重现事件,各种异常事件开始层出不穷,甚至爆发和失控了好几次危及整个城市的“S级事件”。

    教会的驱魔人,成了对抗异常事件的中坚力量。一些本来已经式微的教会,似乎也重新得到了神灵的启示,快速地复兴着。各个教会都开始从信徒中大量挑选和培养驱魔人,以此来应对频繁出现的异常事件。

    驱魔这件事情,本身是危险残酷的,对于临时招募和培养的新人则更是如此。异常事件之所以成为事件,就是因为其灵异、可怖、危险、扭曲。普通妖怪鬼魂也就罢了,如果是邪灵、恶魔或者更古老邪恶的存在,驱魔人们也很难幸存,往往一不留神,就会团灭。而实力再强、经验再老道的驱魔人,在一次又一次事件中,也总会有失手的时候。

    神鬼时代刚降临时,全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混乱。在与各种事件激烈对抗的过程中,各大教会驱魔人们前赴后继,死了一批又一批,伤亡惨重。为了交流情报和灵异物资,避免无谓的伤亡,并整合力量来解决极特殊的“S级事件”,各大教会联合起来,成立了全球范围内的驱魔人协会。在驱魔人协会的统筹协调下,终于形成了一套成熟的作战机制,将局面勉强稳定了下来。

    异常事件虽然还是频繁出现,驱魔人的群体已经有了规模,并且在各大教会和驱魔人协会共同领导下渐渐成熟,人类社会不再是那种毫不设防的状态了。对于异常事件,往往可以很快把负面影响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驱魔人和各种事件激烈对抗,这便是如今世界所处的“神鬼时代”的日常。

    而新人由经验老道的驱魔人关照,前几次任务都由精英带队,这也算是博爱教会培养驱魔人的老传统了。

    “诺玛,别在那儿翻滚了,你也过来看一下。”诺兰先对着妹妹喊了一声。

    “虽然我已经看过资料,但还是再确认下比较好。”诺兰扫视着亚妮丝和谢伊两人,“你们各自有什么能力,掌握得如何?”

    亚妮丝瞄了一眼身着朴素黑色教士服的银发少年,心想传说中的精英驱魔人,居然是如此年轻,而且好帅气啊。

    “前……前辈您好!我是亚妮丝,亚妮丝·杜尔,隶属于教会蒂尔德洛分部的驱魔小队。神术方面,我已经掌握了疗伤的回春和破除迷惘的灯塔。魔法的话,则主要练习的是火焰魔法,目前学会了火球和火流星……”

    “前辈好!我是谢伊·亚伦,也是教会收养的孤儿。我会回春、灯塔和灵化。灵化的时候,我的力量和敏捷都会大幅提升,并且可以攻击到灵体。”谢伊已经提前从教会的长老那里得知,这次的前辈诺兰兄妹,都是曾被博爱教会收养的孤儿。

    “好,在本次行动开始前,我先测试一下你们的素质。”

    诺兰盯着亚妮丝,微笑着说,“从你开始。”

    “现在,看着我的眼睛!”

    “啊?”橘发少女一怔,把散布在诺兰英俊面庞上的目光,集中到他那双清澈深沉的眼瞳上。

    那双眼睛,有着黑色的瞳孔。瞳孔幽深,神秘莫测,忽然快速地改变着颜色,从赤橙黄绿青蓝紫,再到亚妮丝见所未见、难以描述的全新的颜色,将她的目光和注意力,都牢牢吸引住了。

    于是亚妮丝中招了。

    大雨拍打在亚妮丝的身上,狂风呼啸而过,亚妮丝抱起双手,瑟瑟发抖。

    此刻的她,眼前所见不再是诺兰,身边也没有谢伊、诺玛,而是置身黑夜里暴雨中的山崖,崖下是奔涌不绝、哗哗作响的海浪。天空中挤满了铅黑色的厚重乌云,云中密布着闪烁不停的雷电。

    倾盆暴雨打在身上,寒风冷冽,带来刺骨冰寒。四周的黑暗中,似乎潜伏着可怕的怪物,正蠢蠢欲动。

    一秒、两秒、三秒……五秒钟过去了

    亚妮丝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她只是沉浸在恐惧、绝望的情绪之中,既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灯塔……”

    “神术灯塔,快用啊……”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焦急的提醒。

    她记起来了,自己似乎认识一个叫做谢伊的男人,这正是谢伊的声音。

    那自己,又是谁呢?

    脑海里快速闪现了许多场景,是一个橘色头发的少女,日复一日在手持法典、面露慈悲的博爱女神神像前祷告的片段。

    对了,我是预备驱魔人。亚妮丝猛地清醒了过来,终于意识到是作为精英驱魔人的前辈将她拉入了幻象……

    她双手合十握紧,靠在胸膛,发动了已经练习过无数次的神术,灯塔。

    幻象破灭了。

    亚妮丝此刻正蹲在地上,双手则合在胸前。她抬头看去,眼中再次出现了银发的驱魔师帅气的面孔。他嘴角浅浅勾起,黑色瞳孔很好看,是纯粹的黑色,再没有任何别的色彩。

    “我……”亚妮丝感到面颊有些发烧。

    太丢脸了!自己以博爱女神的虔信徒自居,日日祷告,本该对幻术类能力有极强的抗性。结果竟如此狼狈,被迷惑几秒也就罢了,若非谢伊提醒,怕还会彻底迷失,永远也不能主动勘破幻觉。

    若是在异常事件中沉沦幻象,恐怕非但搭上自己性命,可能还会害了队友,那可真就万死莫赎了。

    “还行吧。对外界还有感知,应付一般的幻术,勉强够了。”诺兰如此评价道。

    紧接着,诺兰拿出一把锋利匕首,在手上轻轻一划,便割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顿时鲜血涌出,顺着手掌汩汩而下。

    “现在,你来治疗我。”

    “哎呀!你怎么又自残啊。”妹妹诺玛心疼叫道,“要测试治疗术,就让他们自己割自己多好啊!”

    亚妮丝、谢伊:“……”